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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部分

三国纵横之凉州辞-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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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宇看出了士孙瑞还没有完全猜透自己的意思,他得意地勾起嘴角,轻声说道:

    “崔杼之败,为庆封所趁,而庆封之败,又为王何所趁。两姓权倾齐国,弑杀国君,可谓根基深厚,为何旦夕之间就会身死族灭,窃以为,根由就在于内乱外患,崔杼有诸子内乱分其力,而庆封有田氏、鲍氏、栾氏、高氏伺于外,故而其权势不能长久,齐国社稷这才得以匡扶。”

    马宇的话不多,但听到士孙瑞耳中,却无疑像是如雷贯耳一般。

    为何庆氏在庆封之子庆舍被亲卫王何刺杀之后,庆氏在齐国的权势很快就分崩瓦解,而董卓被吕布刺杀之后,西凉军却能够卷土重来,攻陷长安,再一次用血腥的手段控制了朝堂。

    要点就在于当时的齐国还有田氏、鲍氏、栾氏、高氏等外力,而王允却只有吕布一支兵马可以真正倚助,吕布一败,他们这些人就只能够授首于人,再无还手之力。

    而马宇话中的深意,也就是说,当下的局势,想要铲除李傕、郭汜等人,匡扶社稷,那就是要煽动西凉军的内乱,还有要寻求强而有力的外援。

    士孙瑞心念此处,与马宇四目交接,目光炯炯。

    “内乱何来,外援何来?”

    杜禀、杨琦等人也看向马宇,等待他的下文。

    “李郭等人皆是恃强凌弱、贪图名利之辈,眼下拥众而来,时日一长,必定人心不齐,争利生乱,而外援么。”

    马宇停顿了一下后,看了众人的脸色之后,才再次开声。

    “刘益州父子、驻军河南尹的朱公,右扶风马腾、左冯翊的阎艳,都可为长安的外援!”

    果然,不出言则已,一出言就是震惊四座。

    士孙瑞闻言后,他的眼皮剧烈跳动了几下,刘焉位居益州牧,又是汉室宗亲,加上巴蜀富裕,蜀兵也颇为悍战,而朱俊也是本朝名将,若有可能,二者引为外援自然是好事,可余下的两人,马腾乃是凉州的叛军首领,而阎艳更是西凉军中的一员,这两人,如何能够作为倚助?

    “马君此言,还需慎重啊!”

    杨琦身为长辈,率先出声,看着马宇说道。马宇却不以为意,他摇头苦笑说道:

    “今日之势,兵将跋扈,倾凌天子,国家有倒悬之危,不行此险策,如何能够铲除奸凶,匡扶社稷。难道诸君要效法伍德瑜,以身行刺李、郭等人不成。”

    密室中的诸人听了马宇的话,顿时哑然,像伍孚那样去行刺原是武夫的董卓,已经是被验证是行不通的了,就算他们真有吕布之勇,也刺杀得了李傕、郭汜等人,可若没有强力镇压住西凉将校手中的兵马,难保事后,西凉军围攻长安、逼宫天子之事不会再次重演,到那个时候,他们就真成了汉室倾颓的罪臣了。

    室中沉默许久,杜禀看了默然不语的士孙瑞,他倒是提前反应过来,抢先着询问马宇。

    “可若要联结外援,匡扶社稷,又当如何行事?”

    马宇闻言抬了抬眉头,他先看了看士孙瑞,发现这位参与诛董的老臣虽然沉默,但无反对之意,才翻了翻手掌,悠悠开口。

    “诸位莫要忘了,在下所说的这些外援,看似远在州郡,难得为援,可实则朝中却也有人能够暗中联络得上,内外照应,如此,变所欲为,可谓易如反掌,安于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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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熙熙攘攘为利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阎行置身其中,又岂能够免俗。

    在李傕、郭汜西进长安之时,他坐观成败,按兵不动,哪怕自家的兵马就近在左冯翊咫尺,也不愿为了他人火中取栗,再进分毫。

    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李傕、郭汜等人的西凉军占据长安,诸将论功行赏的时候,阎行则带着精骑,轻装疾行,连日往长安赶来。

    骑队从临晋至长安,沿途经过新丰这座城邑。和西凉军诸将一样驻扎在长安的甘陵,闻讯后迅速派出翟郝领着两千歩骑,提前到达新丰,迎接阎行人马的到来。

    新丰城外

    阎行策马缓行,看着城上旌旗招展,路旁驻马护卫的骑士威武雄壮,号角声声,歩骑强盛,列阵之下,更觉矛戟如林,甲胄曜日,好一派兵强马壮的盛况。

    “好你个翟郝,短短时日未见,竟然也学会了逢迎人心的伎俩,这些仪仗盔甲,竟敢擅做主张,给我弄了出来!”

    阎行看着身边策马随从在侧的翟郝,摇摇头,笑骂说道。

    五大三粗的翟郝闻言嘿嘿一笑,知道阎行并不是真的要怪罪于他,他哂笑说道:

    “校尉你有所不知,自从攻下长安之后,西凉军中那些将校们哪一个不是骄矜战功,煊赫武力的,校尉远道而来,郝奉命迎接,自然也就要助校尉将这声势弄大起来,免得让军中一些眼浅之徒小觑了我等。”

    阎行看着自鸣得意的翟郝,呵然一笑,没想到他往日一个军中的大粗人,今日这番行事竟然也多了这番考量,看来他还真是粗中有细,而他所说的,俨然也有几分道理。

    看着两边护卫的骑士身上的甲胄,阎行暗中点了点头,看来这几场战斗,军中的收获颇丰,这些缴获得来的盔甲兵仗,用在军中的兵马身上,正好是武装到了牙齿。

    “好了,吹号下令,让你的兵马也入城吧!”

    阎行的骑队鱼贯进入城中,看到城中街道两旁零散跪拜在地的民众,想起此处不久前才刚刚发生大战,百业俱废、民生凋零,他心中那让翟郝点起的耀以兵威的想法,也瞬间沉寂下来,声势也造出来了,他不欲再耀武扬威吸取,转首就让翟郝吹号收兵,免得得意洋洋的翟郝再次大张旗鼓,又惊扰了城中的民众。

    “诺。”

    翟郝对执行阎行的命令不折不扣,一听完阎行的命令,虽与自己的想法不同,但他却不迟疑,当即轰然应诺,勒马就下令吹号收兵。

    雄浑的号角声响起,不一会儿,衣甲鲜明的骑兵、披甲荷戟的步卒就相继也排成行列,鱼贯而入,在阵阵号角声中,诸多歩骑由翟郝率领,列队往城中的兵营去了。

    让翟郝收兵后,阎行在马上想了想,又询问身边的亲卫道:

    “徐君如今可还在城中?”

    “徐君在城外祭奠完后,已经赶回到了城中。”

    阎行听完了,点了点头。他刚刚说说的徐君,不是别人,就是兵败来投的徐琨。

    徐荣在新丰战死,而徐琨在战前,已经悄然离营,故而避过了这一劫。

    在徐琨投奔阎行之后,阎行不以形势相对,待他一如往昔,连忙派人赶赴长安,让现如今就驻军在长安的甘陵,务必要保全好徐家的家眷老小。

    而此次赶来长安,徐琨请求随行,阎行知道他想要来新丰,也没有拒绝,就让他提前赶到,在不久前刚刚发生大战的郊外战场上,祭奠了战死疆场的徐荣。

    现在,听到徐琨已经返回到了城中,阎行知道后,也就随即策马,往城中歇脚的居所而来。

    一进到厢房之中,缟素在身、面容憔悴的徐琨当即向阎行拜倒。

    “多谢校尉前番庇护我等,今日又全我尽孝之举,琨感激涕零,若蒙校尉不弃,此生,琨愿为校尉衔锋冒刃,至死不已!”

    已经考虑多日的徐琨,在城外祭奠完徐荣之后,面对还零星散落着断戟残甲的战场,悲从心生,那颗复仇的心也在悲愤之中挣脱而出,终于他心生决绝,毅然下了要向阎行,这位昔日的相交好友、军中同僚效力的决心。

    至于徐荣临别之时给他的叮嘱,徐琨在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没有成行,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放弃。

    父仇未报,非人子,就算远走辽东,又何谈立足于天地之间。

    而且在他投奔了阎行之后,发现阎行麾下兵强马壮,军力之强远超他之前的想象,他与阎行相识日久,这一次隐隐也能够察觉到了阎行那颗潜藏已久的野心,也在此次长安剧变后,正在蓬勃扩张。

    这一点,对于徐琨而言,至关重要。

    只要阎行有割据的野心,文武双全,又兼是故人之交的徐琨在阎行麾下就不怕没有一席之地,而且如今西凉军将校在关中的势力犬牙交错,只有阎行有扩张的野心,不愿屈服于李、郭等人,那么他和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的仇,就不怕没有办法报了。

    当然,向阎行效忠,关键还是要看阎行的内心想法。若是阎行心中所谋,和自己猜想的不合,那么只怕就算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可想在阎行的麾下继续呆下去,借助阎行的军力报仇的念头,却是不可能实现了。

    徐琨心中想着接下来的各种变化,却谦卑地将头埋得更低。阎行看着徐琨宽广的后背,沉思片刻,没有当即作出接纳徐琨的回应。

    徐琨祭奠回来之后,立即向自己效忠的行为,虽然让阎行有些错愕,但却没有完全超脱阎行的想象。

    徐琨的能力是有的,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得他诚心投效,阎行自然是欣然接纳,但阎行也能够看出,徐琨心中那股想要复仇的蓬勃欲望,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徐荣战死沙场,死在乱军之中,徐琨能够归咎的,是李、郭张、樊等人。这么多的西凉军将校,个个拥兵自重,称雄一时,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复仇,无疑是比登天还要难。

    而苦求不得之下,就只能够仰仗他人之势了。

    不知为何,阎行竟一时出神,想要了当时在帐中苦苦哀求自己助她复仇的董黛,如今王允身死,吕布出逃,想必她那颗复仇之心也能够消停一些了,不必再一个人苦苦独食这种仇恨繁衍的恶果。

    念及当下,阎行还是伸手将拜倒在地的徐琨扶了起来,他看着徐琨的眼睛,诚挚地说道:

    “当年我身陷于董营之中,朝不保夕,还是亏了子玉相助,才得脱大难,更兼你我原是知己好友,今日子玉来投,我岂有惧事不纳的道理,今后你我二人戮力同心,何谈大事不成!”

    “彦明。。。”

    闻言的徐琨苍白的嘴唇微微抖动着,声音有些哽咽,却是没能再说什么。阎行轻轻拍打他的后肩,原本想要告诫的话也没有说出口,他深邃的目光越过了徐琨,直透窗外。

    乱世之中酿就的仇恨,又岂是他只言片语能够化解得了的。

    安抚完悲愤交集的徐琨之后,阎行退出了他的居所,驱驰劳顿,想要返回自家的房中,这个时候又有典韦找上门来。

    “校尉!”

    站立时宛如一尊黑色铁塔的典韦,大步向阎行走来,他向阎行行了军礼之后,迅速说道:

    “新丰城中有一伙轻侠少年,想要投军,人已被韦带到了外面,不知校尉是否要接见?”

    听完典韦的话后,阎行睁大了眼睛,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如果说徐琨投效自己,乃是形势使然、水到渠成之事,那么新丰城中的轻侠少年,还要来投靠自己,就真的是出人意料了。

    西凉军在关中的声名,不似在关东等地那般狼藉,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大兵西进以来,各城各邑,真心投奔的官吏、大姓寥寥无几,无非是迫于形势,为保全身家性命,才不得不投降献城,与西凉军虚与委蛇。

    而李傕、郭汜等人的兵力膨胀如此之快,除了收拢原本的西凉旧部之外,多是通过强征丁壮,招揽羌胡之众,收纳降卒等途径,像关中当地的汉家黔首,亲自来投军的,绝无仅有,今日竟然就被阎行遇上了。

    阎行心中好奇,他知道典韦在疆场上凶猛无比,挡者披靡,可在平日里,在军中处事敦厚,不是逢迎阿臾之人,此事定然不是虚妄,当下也顾不得歇息,就让典韦将那伙轻侠少年的首领带进堂来,自己要亲自见一见。

    典韦领命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将一名布衣的青年男子带到了堂中,前来觐见阎行。

    阎行仔细打量来人,只见他年纪二十来许,身材魁梧,步伐稳健,待走到堂上近处停下后,看他额裹帻巾,浓眉大眼,肩膀挺拔,单薄的布衣穿在身上,反被他身上的肌肉给撑了起来,身躯轮廓每一根线条就像刀刻上去一般,目光的神华远超常人。

    来人却是不敢像阎行那样打量,他小心看了一眼之后,看到阎行身上的大铠衣袍后,就随即俯身下拜,口中瓮声说道:

    “黔首鲍出,拜见校尉!”

    阎行戎马倥偬,以军功入仕,喜好勇猛之士,看到鲍出的体量姿态,他笑了笑,暗赞好一条昂藏汉子,伸手让他起身。

    “听说你想投军?”

    阎行好奇地看着站起身来的鲍出,鲍出的身躯虽比典韦略低,但却也是高大挺拔,尽显武勇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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