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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孝景皇后传-第46部分

小说: 孝景皇后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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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茅纸乃是宫中所作,香味清雅细腻,最是适合写字。

    皇后又命茯苓取来清水以供二人浣手,如此再用细丝巾拭干水迹,方才动手预备书写。

    王娡将云袖卷起,亲自取了一块墨石慢慢研磨,浓稠的漆黑墨汁慢慢涌出,如同逐渐盛开的花朵一般,温厚美丽。

    她将柔软的狼毫笔尖蘸满墨汁,雪白的笔尖盈盈欲滴。

    早有子诺和茯苓替她们铺开了雪白的香茅纸。

    王娡定一定心神,慢慢执笔写下第一个字。

第八十四章 阳夕() 
笔若游龙,纤若飞鸿。

    二人静默无言,各自执笔书写。

    墨香氤氲,让人的心思都静了下来。

    唯有在皇后这里,王娡才觉得一切都安然温暖。她偏过头去看着皇后的侧脸,如同一朵秀荷般,自是有她的动人之处。

    几乎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这样好的女子,如果她的夫君不是帝王,想必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人前的皇后永远是温柔淡然的样子,对皇上炙热的情感,也被平静的容颜掩盖。是了,皇上那样忙碌的人,怎么能有心思细细探究皇后呢?

    怕是多年前的新婚之日,他就是揣着偏见来看待这个女子的。她纵然是薄太皇太后的一颗棋子,但是究竟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着自己的爱恨的人啊。

    王娡抄录到最后一个字,利落提笔,免得墨汁晕染了字迹。她将纸递给容芷:“去晾一会儿罢。”。

    容芷捧了纸出去,皇后笑道:“你竟写的这样快。”。

    王娡但笑不语,她心里知道,这样情深意重的句子,每写一句无异于在心上刻了一刀,没有这样的情,如何能够欺骗自己?

    她探头去看皇后的字迹,不过抄录到“不过南柯”一句。

    字字清瘦遒劲,可见风骨。王娡拾起墨石,慢慢研磨出墨汁,以备皇后要用。

    一时间二人都写完了,笑着让宫女们将字摆在一起赏玩。与皇后的字体清癯不同,王娡的字虽然大气,但仍见温润之意,倒是容易看出手笔。

    皇后唤过子诺:“去把这两幅字好生收起来,日后也好随时拿出来看。”。

    王娡笑道:“不过随手之作罢了,姐姐这样厚爱,我倒真是无地自容。”。

    皇后摇一摇头:“妹妹太过自谦。你我皆非名家,平日里姐妹们自己留着看也就罢了。”。

    说罢皇后笑着领了王娡坐到窗前,窗外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偶有寒鸦南飞,发出阵阵啼鸣。

    皇后揭开桌子上一个精巧的花瓷珐琅小罐子,用银勺舀了一点细细的风干桂花,笑道:“你来了这里,我倒也没有什么好的吃食招待你。你怀有身孕,不宜饮茶,不如用些桂花乳可好?”。

    王娡好奇道:“妹妹只知道桂花可用来烹茶,入菜,未曾听过桂花乳一说。”。

    皇后轻轻吹去风干桂花上掉落的花蕊,道:“原是我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上不得大台面。想来也许合你口味。”。

    她唤花枝取了一壶鲜牛乳来,小心翼翼将桂花洒进牛乳之中,递给花枝:“去加了白果,蜜糖,细面,小火蒸上一盏茶工夫,你可得在旁边看着,不许蒸坏了。”。

    王娡笑道:“姐姐的心思当真细密,若换作我,必定做不出这样精巧的吃食。”。

    皇后笑道:“日日吃那些鱼肉荤腥也该腻的慌,倒不如这些点心来的落胃。”。

    二人絮絮交谈一会,皇后面色隐隐有些忧心:“方才听闻素日给妹妹照看身孕的太医告了丧事回乡,可不知如今妹妹的身孕是谁在照料?”。

    王娡笑着道:“邓大夫亲眷去世,并不是什么近亲,无需告丁忧,不过一月便也就回来了,临走之时也仔细叮嘱了容芷她们。妹妹也觉得这几日胎气稳当,想来不会有大碍。”。

    她并不想隐瞒皇后,只是事关重大,皇后知道的越少,也就越有好处。

    皇后点一点头:“你自己小心,平日多保养。”。

    说话间,花枝端了桂花乳来。盛放在白玉盅中的桂花乳,色泽金黄,芳香阵阵,闻着让人几乎垂涎欲滴。

    王娡细细品了,赞道:“好香的味道,姐姐当真有口福。”。

    皇后替她撩起散落在桌子上的头发,笑道:“你若喜欢,日日来我这里,我日日做了给你吃。”。

    王娡笑道:“若是这样,当真劳烦姐姐了。”。

    皇后笑得温婉:“这有什么呢?你若不来,我日日也是闲着无事可做。不如像方才一样,与你写字作画,来的自在。”。

    王娡点一点头:“也便是在姐姐这里,我才觉得身心畅快。如此良辰,没有琴声也是不足,不如妹妹抚琴一曲,聊作助兴。”。

    皇后眼眸里有欣喜的色彩:“我自来不擅抚琴,未央宫中倒有一架凤梧琴。你若是肯弹奏一曲,自然最好。”。

    王娡笑道:“不拘什么琴,都是可以的。”。

    说罢皇后命子诺抱了凤梧琴来,那凤梧琴想必是前朝的名品,梧桐色泽温厚,琴弦铮铮悦耳。

    王娡随手拨弄一段,调试了曲音。想了想,开始信手弹奏一曲《阳夕》。

    她害怕触景生情,故意避开了寻常在家弹的曲子。这首《阳夕》,并不是怎样悲惋的曲调,而是略略有几分欢喜之意。

    她最精通的便是琴艺,幼时家中虽然贫顿,母亲却是弹得一首好琴,时常教给她和姁儿,因此二人对于琴艺都不陌生。

    一曲弹毕,王娡笑道:“久不练习,也是生疏了,倒委屈了姐姐清听。”。

    皇后听得怔怔的,连曲子结束也未曾知,王娡唤她几声方才回过神来。

    皇后举袖拭了拭眼睛,微微笑道:“妹妹弹得当真极好,我竟想起多年前与皇上大婚之时。那时宫里的琴师弹奏的便是这曲《阳夕》,我记得清楚。这么多年,虽然偶尔能再听到此曲,到底没有妹妹这般技艺精巧。后来,府中粟妹妹喜爱《川蝶》一曲,再弹奏《阳夕》的便就少了。”。

    王娡听她这样说,心里微微难过,脸上还是笑着的:“姐姐若喜欢,我便日日过来,以《阳夕》换桂花乳可好?”。

    皇后笑着点头:“你无事便过来坐,即便没有《阳夕》,桂花乳也少不了你的。”。

    王娡忽然起了促狭之意,道:“一约既定,万山无阻。姐姐可不许日后耍赖。”。

    二人又谈笑许久,眼见得到了下午时分,王娡念及还要回宫喝安胎药,即便不舍,也只得告辞了。

    皇后命子诺包了丹桂香交给她带回去,方才目送她出宫。

    回到飞羽殿,青寒早已热好了安胎药端过来,王娡有一口没一口,慢慢喝着。

    容芷替她拆散了发辫,笑道:“娘娘似乎与皇后娘娘极投缘。”。

    王娡吹凉一勺安胎药,道:“难得她性子好,懂得也多,与她交谈倒真是乐事。”。

    她忽得想起什么,对青寒道:“你去把丹桂香点上罢。”。

    青寒笑道:“小姐不如再等两日?如今飞羽殿奴婢吩咐了他们不许熏香,邓铭庭大夫不在,难免有人在香里做些手脚咱们也闻不出来。皇后娘娘自是不会这样做,奴婢也是怕有人混水摸鱼罢了。”。

    王娡点一点头:“你倒是个思虑清楚的,也罢了,过两月再点罢。”。

    她喝了一口安胎药,道:“你方才可是从太医院过来?”。

    青寒笑道:“奴婢知道小姐想问什么。奴婢只说一句,一切都是按照小姐想得走呢,方才听太医院的当职们说,韩太医已经自荐了。”。

    王娡冷笑出来,将安胎药一饮而尽:“这样就好。”。

    时光缓缓滑过数日,这几日来,王娡日日去未央宫陪皇后写字弹琴,皇帝见她们二人互相投缘,倒也颇为赞成,连带着对皇后也多了几分关怀之意。

    这一日,王娡自皇后那里回来,正用清水浣了手预备刺绣。

    却见义忠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声音惊惧:“娘娘快去长信宫一趟罢!太后生了好大的气,让娘娘立刻过去呢!”。

    王娡心中一惊,立刻站起身,疾步而去。

第八十五章 事发() 
王娡来不及等轿子过来,便匆匆扶着容芷的手一路疾行。

    外头天色阴沉,似乎山雨欲来之势。

    远远走进长信宫,便听得里面一片忙乱之声。

    穿着赭红色官袍的太医进进出出,似乎将整个长信宫都填满了。

    妃嫔们也都来了,皆是在窃窃私语。王娡在这一抹繁杂之色中;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心知皇上也来了。

    心下微微笑起来,这样看来,今日倒是一出好戏,可省了她不少功夫。

    收拾好脸上的神色,王娡慢慢走进长信宫,脸上是一派单纯无知的样子,似乎真正与此事毫无干系。

    见她走了进来,众人皆止了说话声,齐齐回头看向她。

    王娡见得太后坐在最高处,双目已是被蒙上了雪白的布带,此刻面色青白,不复往日温和气度。

    粟婉容似乎极胸有成竹的样子,冷冷站在皇上身边,打量着王娡,丝毫不加掩饰目光中的快意与不屑。

    王娡对上皇上的眼眸,往日深如潭水的眸子,此刻有几分难以置信,亦有几分痛心。

    她不顾身体笨重,盈盈拜倒:“臣妾王娡,参见太后。”。

    太后听到她的声音,登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哀家这样待你,你竟用这样的手段来争宠加害于哀家!”。

    王娡听得她语气不好,眼里慌忙含了泪,看上去有几分楚楚之姿,让人不得不心生怜爱。

    “臣妾愚钝,不知太后娘娘所言何事,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太后伸手指一指双目上的白布带,她眼睛看不见,这样的举动,倒是多了几分滑稽之意,当真可笑。

    “我原以为你多有孝心,想着举荐太医来给我医眼睛。谁曾想你竟是个心思这样歹毒的!如今我的眼睛瞎了,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王娡闻言大惊失色:“太后怎会突然失明?臣妾听闻邓大夫说,太后病情已有好转,不过几日便会彻底痊愈。如今怎么会这样?”。

    太后连声冷笑,让人不寒而栗。她转头伸手摸索到搁在榻子上的一张浅黄色药方,用尽全身力气朝下一掷,药房飘落在王娡面前的地面上。

    太后声音冷漠:“你自己看看,你举荐的好太医给哀家开了什么虎狼之药!”。

    粟婉容见机,软语道:“太后不必为不值得的人,气伤了身子。”。

    王娡手指颤抖,拾起地上的药方,的的确确是邓铭庭的字迹无疑。

    她一行行看下去,越看越心惊。

    饶是她并不怎样精通医术,也看得出这药方中许多不妥之处。几乎都是药性极大的药材,寻常壮年男子都要再四斟酌了方才可适量服用,如今都是十足十的量,让人心惊肉跳。

    随侍在侧的韩朝晖趁着王娡怔怔地看着那药方道:“原先太后娘娘的眼疾都是邓铭庭大夫在照料,如今微臣替了邓大夫几日。从前在太医院常听邓铭庭夸耀自己医术如何高超,太后眼疾如何日见好转。因此微臣不敢随意添删药材,只命配药的宦官照原方子配药微臣日日看着他们煎药送来不敢马虎大意。直至今日,太后娘娘说自己心慌气短,微臣才知不妥。斗胆取来药方一看,竟都是这样的虎狼之药。这些药材,虽是一时半会可以缓解眼疾,天长日久,太后必定元气大伤。实在是急功近利,罔顾太后安康。”。

    皇上走到仍旧跪着的王娡面前,眼里是沉重的失望与憎恨:“娡儿,母后素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因为一己私利,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王娡眼泪滚滚而下,似是雨后梨花,清丽凄楚。她颤声道:“太后责备臣妾,臣妾不敢推脱,只是臣妾有一言不得不进。”。

    她面向太后,深深拜倒,语中大有哽咽之意:“这张方子,并不是素日邓铭庭太医给太后服用的方子,还望太后明鉴。”。

    变故突如其来,众人皆有些讶然。

    太后皱眉道:“你这话哀家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王娡的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既惊且惧:“太后英明。自从邓大夫得了太后的抬举,不敢不尽心竭力。常常与臣妾商议,如何能不损伤太后凤体,又使太后眼疾痊愈。前前后后,竟是有数十张方子。大多皆是有不妥之处,直至上月,方才研制出一张方子,药性温和却是颇有成效。邓铭庭喜不自胜,亲自试药,确认无碍才敢给太后服用。因着这方子珍贵,邓太医深恐遗失,故而一式两份,委托臣妾替其保管其中一份。如今臣妾就收在飞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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