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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异时空大宋-第13部分

小说: 异时空大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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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小妹并未失明。”华芳芙浅浅一笑道:“只是我在娘胎里受了胎毒,双目不敢见光,所以白天整日要带着墨镜。虽然读书识字有些吃力,不过行走时并不受影响。”

    原来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子。程祁忽然想到了那削发为尼的张嫣,不禁埋怨起上天的不公平来了:为何都是如此好的女孩子,老天爷偏偏就不肯给她们一个幸福美满的一生呢?

第二十三章 北上(三)() 
列车到了快要入夜的时候终于抵达了长江南岸的芜湖——这是一座典型因经济而发展起来的小城。自汉武帝改丹阳郡设芜湖县以来,屡次兴废。唐朝时因人口偏少被降级为镇,隶属于江南道宣州。直到五代南唐时才重新升格为芜湖县。

    宋太宗时升南平军为太平州,芜湖才从宣州划归为太平州。共和政府时代,长江中下游流域成为共和军与保皇军拉锯战的战场,芜湖作为转运粮草的要地,先后五易其手。重获和平之后,随着江南经济的恢复和发展,芜湖成为了全国四大米市之一,芜湖港也成为了长江内河航运首屈一指的大港(第一苏州港,第二江宁府浦口港,第三扬州江都港,第四芜湖港,第五扬州镇江港,前五大港全部都在江南东路,足见江南地界的富庶)。

    此刻,程祁正在车上好奇的眺望着这个工业时代的港口的吞吐作业。只见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码头上已经点起来了不计其数的煤油灯,一排排的焦化处理过的杨木作成的路灯杆沿着长江由东向西延伸过去,一眼望不到头。

    码头上,还有十几列客运列车等着排队轮渡,而在不远处,好几十名码头工人正排队扛着麻袋如同蚂蚁一样把堆积如山的货物搬到艨艟一般的蒸汽火轮船上——程祁看到那比船舷还要高的巨大明轮时不禁为之咂舌:“这可真是一件奇迹!”

    “果然大就是美,多就是好。”黄阳曾经在杭州港看过远洋的三桅火轮船,但是因为对比物的差别,觉得这内河上的火轮船也如同山一样的巨大。

    他对程祁道:“你没看到过下游的马鞍山铁矿,那里的钢铁厂才叫壮观。烟囱都有好几十丈高,像是要把天都给捅破了一样,那些巨大的高炉就像是神话里的饕餮一样,吃进去多少煤炭和矿石都不会被满足。人在厂区里面,真是感到自己足够渺小,和那些能轻易拉动几万斤铁矿石的蒸汽机车相比,与能够吊动和一列火车相当大小的钢材的起重机相比,与仿佛和太阳一样明亮的高炉火焰相比,人的这点点力量似乎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不过,我却也感觉到,人真的是太伟大了,居然可以制造出比自己大几千倍上万倍的机械来,然后再用这些夸张地伟大作品去改天换地,让高山改变模样,让江河改变方向,人……真的是太伟大了!真是天地的精灵,万物的主人!”

    看着完全沉浸在人类对自然征服的知性狂热主义而不可自拔的程祁,隐约地觉得有些不对头,可是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我们多么荣幸啊,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政治清明,生活富足,本土物产丰富,人民勤劳淳朴,海外的殖民地为我们提供了所有需要的东西:美洲的黄金和白银,澳洲的羊毛,南洋的可可与嘉苏,还有香蕉与菠萝,非洲的奴隶,波斯的地毯,印度的香料……我愿身为一个华人,一个大宋的华人,最好还是一个男人!”黄阳朝他眨了眨眼:“我可是看到了,你的书童已经把一个外夷女子弄到了手。”

    程祁也只能讪讪的笑:“那是他自己的运气。”

    “我的老兄,你这么说可就大错特错了。”黄阳道:“宋人比地球上的其他人都高一等,宋国的男人又比女人高一等;男人中的读书人再高一等,最后是读书人中那些有出息的——正如韩忠献公所言——东华门外出,跨马游街的才是好男儿。”

    “这话可就不对了。”背后传来了那清丽的越音,程祁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华芳芙来了。这位小娘子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她和黄阳已经掐了整整一个下午了,从午饭饭桌上一直辩论到晚餐餐桌上,上谈天文下论地理,两人从诗词歌赋说道历史掌故,又从电磁原理讲到惯性定律,最后为了光到底是波还是粒子挣了个面红脖子粗。

    程祁苦笑道:“找你吵架的又来了。”

    黄阳觉得脖子一凉:“我又哪里说错了?”

    “你凭什么说男人要比女人高一等。”华芳芙隔着茶色墨镜盯着他:“女人又哪一点不如男人了。”

    黄阳已经用一个下午的时间见识到这位同窗的能言善辩,当事人仍然不打算低头:“这难道不是一件常识吗?难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华姑娘也有知识的盲点?”

    “这是一个常识、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样无知的言论居然会在一个受过多年教育的饱学之士的口中说出,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

    趁着他俩日常拌嘴的时候,程祁悄悄地溜之大吉,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关上门潜心更新。

    列车停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缓缓移动,紧接着晃荡了几下之后,又停住了。程祁向窗外望去,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渡轮之上。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渡轮的放开了蒸汽阀门,巨大的明轮拍打着水面,开始全速向江北滑行而去。

    他拧开一支钢笔,墨囊中已经被细心的抚子姑娘灌满了墨水,摊开稿纸,他笔下的任大小姐与令狐冲不知不觉的就开始拌嘴日常,好像被外面的两位高材生给感染了一样。

    “也就这样凑合吧。”程祁竭力把故事拉回自己预定的主线,可是兴之所至,这小小的钢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他拉也拉不住。

    过完江之后又花了小半个时辰重新编组,等到重新上路已经是快到午夜时分了。

    程祁关上门倒也没受到什么打扰,一口气写了小一万字,估计着按照这个速度保持下去,还不等到汴京就能让令狐冲把东方教主干掉——他还没有那么突发奇想,把东方教主写成真正的女儿身让她与任圣姑争风吃醋——这样子,可是会降低这部作品的格调,毕竟江湖快意生前辈说了:这部《笑傲江湖》将以反映和讽喻外在的东西(权势、地位、武功)对人本身的戕害而流芳千古,程祁在不知不觉中也受了这些高帽子的影响,开始注重一些自己一开始没有想到的东西。

    如果没有发生第二天早上的那件事情的话,程祁倒是能按照进度把稿子写完,给彭友直主编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第二天早上车厢里发生的一件事情,可让他在未来的多少年里都被人牢牢地记住了。

第二十四章 列车上的惨案(一)() 
第二天程祁醒来的时候发现列车没有在开动。他还以为是停下来加水加煤呢。结果朝着车窗外一瞥,却发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压根就是荒郊野地一片。

    “怎么半道停车了啊。”程祁一个骨碌翻身下床披上一件深衣。

    对面床上是空着的,估计吴礼伟是趁着他睡觉的机会跑出去和抚子姑娘探索天与地的大和谐了。

    程祁套上一双鞋,走到洗脸盆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弄了点水洗了把脸,然后把长长的但是不怎么飘逸的秀发挽起来——说真的,程祁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觉得还凑合,就是对着留发的习俗感觉不能忍——不过一想到为了保留这个习俗,在某个时空死了几千万还是一亿人,他也就不敢再多想什么移风易俗的事情了。

    拾掇好自己后,程祁准备出去找点儿东西来安抚一下自己的肚子。谁知道,刚一出门,就看见车厢的过道里站满了人。

    “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吗?”程祁也是一位好奇宝宝,不然不会做出下水救人这种冲动事儿来。他挤过两个穿着杂役服饰的列车员,挤过去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里出了人命案子!

    前面说到的,这一节车厢总共只有四个包间,甲号包厢让华芳芙她们主婢预定了,乙号包厢是被一位南洋来的客商与他的长随包下了。后面的丙和丁分别是程祁与黄阳包下的。

    现在出事的就是乙号包厢,程祁虽然没能挤到门口但却也听到了,死掉的就是那位南洋来的客商雷某某(嗯,好像不叫雷老虎),根据一位从别的车厢请来的大夫判断,这位倒霉鬼大约是在丑时到寅时之间被害的——说起来也叫一个惨字,据说他被人捅了好多刀,活活的是流干了身上的血才死掉。

    “这样凶残的手法,一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少年神探黄阳也挤了过来,而且还振振有词的发表评论:“第一嫌疑人就是他的长随——阿祁你还记得吗,昨晚我们一起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死者可是对他的长随态度相当恶劣。”

    经黄阳这么一提醒,程祁也想起来了,昨天晚餐时分,黄阳与华芳芙就光的本质还在发表各种意见的时候,坐在另外一桌上的死者似乎因为他的长随弄错了一份文件而大发雷霆,还把一碗汤都泼到了长随的衣服上。

    “难道是报复杀人?”程祁也有样学样的摸起了下巴:“凶手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来杀害死者,显然不符合求财杀人的特征。倒是很像因为某种仇恨而动手的样子……不知道那位长随在哪里?找到了吗?”

    “还没有找到……你是谁,为什么要在凶案现场信口开河。”

    一名背对着程祁和黄阳的校尉下意识地回答道一半后扭过头来盯着这两个小子,程祁吓得一缩,黄阳倒是没被吓唬住:“我们可是车上的乘客,现在有别的乘客出了事情,我们的生命也等于受到了威胁,这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可是要赔偿的!”

    其实这位校尉并非是大宋官家的禁军校尉或者厢军校尉,而是长途客运公司为了保障列车行进中安全所雇佣的,除了穿着的制服与正式的厢军校尉有些相似之外,两者并无一个宋文的关系——说一句通俗的话,其实就是保安队长与武警的区别!

    只不过这位校尉与他的手下也是合法持刀持枪。让他们对付不开眼的山匪路霸问题不大,但是要他们破个杀人案件其实也是怪为难人的。

    黄阳先放了一通狠话之后,又抬出一位菩萨来:“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我舅舅是山东提刑司的李清风李副使。不就是一个杀人案么,爷爷我三岁的时候就看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灭门惨案,什么桃花村五人六尸案,幻影戏班预告杀人案,哪一种怪案子我没有见过,不知道比这个破案件高到哪里去了。你们啊,还是要学习一个,都过来过来,看看小爷怎么给你找出真凶——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

    听着黄阳红嘴白牙的胡说八道,程祁真恨不得在脸上贴一张纸:“我不认识他。”不过他这一番胡搅蛮缠还真的把那个脑袋里面都是肱二头肌的校尉给吓唬住了。他给黄阳让出一条路来:“那您若是有本事,便请看看吧,里面可吓人呢,吓坏了小祖宗,我也是担当不起的。”

    说罢,他又对其他人道;“都散了吧,删了吧,血气冲天的,没什么热闹可看。”

    不过,这无聊的旅途上,哪里有比这更热闹的趣事呢,围观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却好像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别的车厢赶来。

    程祁远远地看了一眼,转而对校尉道:“怎么停车了?这时候应该尽快开车才对啊,一直开到最近的车站,通知当地的衙门来才是。停在这里,万一凶手趁机潜逃了可怎么办?”

    校尉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不用说,停车这个馊主意显然也是他出的。程祁又道:“实不相瞒,家父也是公门中人,对这一行也略有所知——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是谁?他至少也有七成以上的可疑。”

    话音未落,他似乎感受到了来自某个地方神秘的凝视。慌乱地扭头望去,只见华芳芙靠在车窗边的丫鬟身上:“是我发现的,有什么问题吗?”

    程祁感觉自己好像给自己下了一个套,赶紧转移话题:“我建议还是赶紧把车发动起来吧,停着车太方便凶手跑路了,还是开起来比较稳妥。”

    校尉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忙安排人去准备再把车头发动起来的事情。黄阳此时也从乙号包厢里退了出来:“果然是一个惨字怎了得啊……身上中了十几道,全都是非致命的伤害。我就不懂了,怎么这家伙能忍得住一声不吭?”

    “说不定给他下了药。”大夫道:“我知道现在有几种麻醉药用过之后能让人彻底的昏迷,即便是把胳膊卸了,或者把肚子剖开都完全没有反应。”

    “那看来凶手还懂医学呢。”

    程祁扭头看看华芳芙:“小娘子,你不认识这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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