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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槃凰缘-第15部分

小说: 槃凰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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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发老人与龙伯高见状便急忙告辞后离去。

    依兮与妘洛并肩向御膳轩走去,从背影看去两人似说着知己话。

    却说,刘秀等十四骑随贾复在昆阳城十里开外安营扎寨。

    帅帐中,刘秀问道:「君文,何故停止不前?」甚是着急,昆阳城粮草将尽,又有重兵压境,若迟缓怕生变,昆阳若失则大势休矣。

    贾复缓缓言道:「汉中王令我在此安营扎寨,等待下一步将令。」似乎胸有成足。

    众人不解,如此万分火急,却迟迟不见这位汉中王来使,其究竟在做何打算?若非穷途末路无计可施,料想这十多位更始将军断然不会将一个闻所未闻的汉中王当回事,可如今生死成败唯有寄托于此。

    就在诸将领性急之时,一兵士入帐言道:「禀将军,汉中王密使已到大营。」

    贾复道:「请来使入帐。」并向帐中诸将言:「我军此战如何部署只在此密令。」众人不约而用看向帐外。

    汉中王来使进入帐内,诸将窃窃私语,但见此人黄老之道装扮,还真有一身长者之气,不知者岂会想到此乃一位关乎天下割据的密使。

    贾复上前施礼后接过其手中短剑,此剑只有一尺有余,剑鞘却宽阔异常。

    密使未曾言语便退出,但见帐外八位密使护卫灵活矫健,亦装扮成道家,所执法器各不相同,观之皆分量十足,远甚于普通兵器,看来这位汉中王绝非等闲之人。

    众人不约而同目送不足十人的小队伍离开,待回过神来后各有所思,却未言语。

    贾复归座,帐内无声无息,一片安静,目光皆落在帅座上贾复身上,但见其缓缓拔出短剑,原来是桃竹剑,竟可一分为二,犹如“鲤鱼传书”,众人观之,倒是新奇,心想权且称作“竹剑密令”。

    稍时,贾复看毕又将“竹剑密令”合为一体,放入剑鞘并封存。

    帐中诸将面面相觑,不知密令所言何事。

    贾复扫视一圈,站起言道:「二更造饭,人马半饱,四更兵发昆阳,直袭敌前军主将王寻大营。」

    休说诸将,便是贾复本人见到密令亦是出乎意料,未曾料到汉中王竟如此布盘,但贾复与众人不同,其跟随汉中王这般久,早习以为常。

    帐中一窝蜂似的,贾复不多做解释,只言解围昆阳城此乃唯一方略。

    不由分说,令诸将皆回帐歇息,昆阳十四骑分为十四帐,并派护卫严守在各帐之外,不可任意出入。

    清点粮草,战前准备,一切就绪。

    天色尚早,将士兵卒人等却皆已入睡。

    哨探较往日多出数倍,暗哨、明哨、流动哨环环相扣并分成三拨轮流值夜,气氛紧张异常。

    贾复帐中灯火灰暗,不知是否安睡?帐外皆是其亲兵守卫,周围皆有护卫潜藏于暗处,以防不测。

    这时,一亲兵入帐悄声言道:「刘将军到。」

    声落,但见刘秀入内道:「帐外观之漆黑一片,以为你已入睡。」

    观之,贾复坐于榻上,示意刘秀坐旁边,随即言道:「灯火通明甚是扎眼,我之不喜。再者,深夜思虑之时,就怕有客来访,黑灯瞎火无人知我是否入睡。」

    刘秀闻言爽朗大笑,忽然想到笑声会惊动临帐,遂立即收敛笑容言道:「君文令诸将不可出帐,却唤我来此,是否有何要事?」小长安初识贾复便觉此人豪爽耿直,况且乃族兄孝孙部属,故而不再拐弯抹角。

    贾复注视刘秀片刻,言道:「若关乎汉室存亡,文叔可否有决死之心?」

    刘秀不解其意,上下打量贾复,其神态严肃,绝非随意所说,必然有要紧任务须自己去完成。

    刘秀道:「休说汉室存亡,但凡汉中王军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语气坚定,因其知贾复所说之事必然是奉汉中王之命,也深知刘嘉秉性,托付自己必是深思熟虑而为大局着想,绝非有何私心。

    贾复直言相告:「率百名铁骑从小路进入昆阳,此地你再熟悉不过。」稍缓一下道:「百骑皆是羽林军精锐。」

    刘秀欲言,贾复摆手继续道:「至于羽林军精锐从何而来,文叔将军以后自然会知道,此时不便也无时间多言。」

    刘秀并未惊讶,沉思片刻:「我须带一人同行。」

    贾复道:「你的将你点,汉中王曾言文叔有何要求皆可应之。」

    当贾复说到率百骑入昆阳,刘秀心里大概已明白此次是何任务,但贾复还是做了详细交代,时间紧迫,刘秀听闻其策便离开帅帐径直走去。

    出帐目视刘秀英气焕发的身影消失在刘稷帐内。

    贾复沉思“文叔此人遇小敌之时回避隐忍,遇大敌却尽显英雄本色,汉中王识人也。”仰首看向星空,过了片时,遂回到帐中歇息,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场大决战。

    (本章完)

第23章 百名槃凰城下亡;连环棋局收盘时() 
虽说是六月初一,后半夜寒气袭来依然凉飕飕,但见从贾复大营飞出一支骑兵。

    刘秀与刘稷一前一后,小队槃凰翼紧随,想必这就是贾复所说的百名羽林军精锐,观之皆身披莽军战袍,马蹄用丝绸裹之,良驹轻健飞快,疾速绕过王寻大军。

    霎时,便进入林间小路,马不停蹄奔至树林尽头,但见昆阳城已在眼前,城下敌军连营,每营各有将领,且皆有巡防部队。

    为防不测,王寻又组成数支百人骑兵轮流巡视各营。

    隐在林中的刘秀见有一支百人骑兵远去,便从小路缓缓出来到城下王寻军先锋部队阵中。

    忽然间值夜将军率部挡之,疑惑:「巡防骑兵刚刚离去,将军为何又来巡视?」细细打量又道:「我观将军面生。」

    刘秀道:「今日乃半年节,大司徒忧虑军中将士懈怠,故而令增设巡夜骑兵,随时巡视各营,以防不测。」

    「口令?」值夜将军半信半疑。

    刘稷喊道:「斩之。」话落刀起,值夜将军人头落地。

    刘秀在刘稷保护下冲向昆阳城门,百名旗兵皆褪下身上战袍,执锐披坚的槃凰翼尽显羽林军精锐本色,露出龙虎之威。

    槃凰翼横档阵前仿佛铜墙铁壁,但见无数火把亮起,围城的五千先锋蜂拥而来。

    自从十四骑出城求援后,王常守在城楼望眼欲穿,睡不卸甲,食不脱盔,瞌睡便在城楼席地而眠,令守兵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昆阳城下动静方起,王常已在城楼观之。火光通明,如若白昼,看的真切,刘秀、刘稷双人双骑在城下叩门,百名威武铁骑横档在一箭开外。

    「弓弩手准备。」王常一声令下,但见城楼上开弓拉弦,指向城下敌军。

    「打开城门,放两位将军入城。」王常喝道,但见城门打开又关上。

    刘秀、刘稷进入城内,下马奔向城楼,站在城头看去,百名槃凰翼被团团围困,逐个倒下,却无一人退缩。

    王常急问:「其他诸位将军何在?」

    「安然无恙。」刘秀顺口言道,继续观战城下,王常便不再问。

    剩下数十槃凰翼手握长戟,背靠背面向四周来敌。

    刘秀黯然泪下,刘稷亦是握拳,身上微微颤抖。

    眨眼间,槃凰翼四周倒下一片敌军,一声轰雷,最后一名槃凰翼亦倒在了鲜血染尽的尸体之上。

    护送刘秀入城,百名槃凰翼使命完成;以命换命,五千乱军丛中,百名槃凰翼斩杀八百敌军先锋。

    「一路奔袭而来,不曾有一句言语,百位壮士倒在城下,惜哉,悲哉。」刘稷说罢,几乎咬破嘴唇。

    「真英雄也,此乃何人部曲?」王常叹息。

    「事关紧急,容以后再说,劳烦王将军带我去见成国上公。」刘秀视线从城下转向王常。

    王常应到,遂领刘秀走下城池,留刘稷守在城楼。

    却说,已是三更,冠军城汉中王帐中,刘嘉坐在帅座,一宿未眠,依然是毫无睡意。

    「将军请用宵夜。」童子端盘入内,放上肉羹后退出。

    刘嘉似未觉察到童子一进一出,但见其陷入深思之中。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刘嘉端起羹。

    「将军,热热再用。」

    刘嘉抬头看去,不知来歙何时已到帐内。

    「你尚未歇息?」刘嘉随口问道。

    来歙言道:「此刻难以入睡者何止将军与我。」说罢上前几步坐于紧邻帅案的案几旁,接着道:「昆阳一战恐将天翻地覆。」

    刘嘉从未经历大战,而此次却不得不肩负起关乎天下命运的大决战。

    曾经那位布棋盘、联陇右、慑西蜀、制定荆豫战役、部署昆阳之战的汉中王,是何等镇定自若、精力充沛,宛若棋坛圣手博弈。

    此时此刻全盘已定,只待开战,却见这位汉中王面容憔悴,心力交瘁,似乎失眠。

    「正好难以入眠,将军可否与我博弈一盘?」刘嘉令童子取来云子、棋盘。

    来歙何尝不明白刘嘉心思,战场远非围棋那般简单。

    棋盘一开,棋手博弈于棋盘之间,低头观全局,落子皆由己;而战端一开,主帅运筹于帷幄之中,而千里之外战场上一将之过、一寨之失亦将牵动全局。

    方略已定,将领已选,部署已毕,决战待开。且说二尺棋盘,弈手对坐竹林下,拈棋轻落谈笑间;而千里战场,主帅坐镇中军帐,静待各路战报来。

    「一盘岂能尽兴,何不九盘定胜负?」来歙爽快笑道。

    「荆豫此一盘棋局便可改天换地,九盘棋局岂不天下归心?」刘嘉笑道,可谓是身在冠军,心在昆阳。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石桌旁对面而坐。

    童子摆好棋盘,并将白云子罐放在刘嘉一方,这位汉中王喜爱白色。

    「汉中王先行。」来歙言道,并伸手黑云子罐,其意一则白子先行,二则表示敬重。

    刘嘉多次历经战阵,却难得下棋,因而诸将皆不知汉中王棋力。

    但见刘嘉双指拈棋观之一笑,遂落子天元。

    第一手便在天元,主动放弃先行优势,此乃何意?来歙并未言语,随手将手中黑棋放在左上星座。

    刘嘉落子右下星座,第二手正好与来歙第一手形成对角之势。

    来歙第二手左下三三,刘嘉第三手右上三三,以天元为中枢,来歙每走一步,刘嘉便对称落一子。

    白棋亦步亦趋随黑子,仿佛夜空明月的水中倒影,来歙见状无所适从,其下棋愈发急躁,刘嘉落子愈是缓慢,就好像梦貘压身,梦见夜半坐在铜镜前,与自己对视,却无法苏醒。

    不知不觉五十手,来歙无奈一笑,似乎麻木,便随意落下一子,静待刘嘉随其布棋。

    刘嘉淡淡一笑,拈子落下,只见来歙面露惊讶,汉中王棋风突变,并未随棋,而是布局右边之地。

    来歙不知何以应多,思索稍时,发现之前的五十一手随手而落竟是败笔,遂被动落子抵挡,刘嘉无视来歙而继续围地。

    十手之后,但见刘嘉转向左边围对手之地,来歙逐渐处于下风,陷入汉中王彀中,不得不紧随刘嘉套路而走,进行夺城围地。

    观之,两人仿佛互换一般,变做来歙随刘嘉棋路而落子。不过,五十手前,刘嘉是主动对峙来歙;而五十手后,来歙是无奈跟随刘嘉。

    就在来歙为丢城失地束手无策之时,刘嘉忽然放弃围地,而落子中枢之地,并以开盘部署于天元的白子为核心开始取天下之势,围地无势则地必失,无势地失则满盘皆输,因而来歙不得不紧随之进入中枢争夺战。

    二十手后,来歙又追随刘嘉来到上边围地。

    未出十手,但见天下之势已去,根本之地尽失,来歙投子笑道:「将军布棋不循常理,来歙甘拜下风。」

    (本章完)

第24章 大司徒损兵十万;大司空中军难保() 
刘嘉轻声道:「世间本无常形。善战者,首在立于不败之地,再则觅敌破绽之处,以正合,以奇胜,似天地般变化无穷,若江河般川流不息,如日月般终而复始。用兵之法,十倍于敌则围之,五倍于敌则攻之,双倍于敌则分之,势均力敌则御之,少则退之,弱则避之。善攻者,使敌不知何以守;善守者,使敌不知何以攻。先谋胜而后出战者,则百战不殆,先临阵而后计议者,则难求一胜。」

    刘嘉稍作停顿,接着言道:「将有五危,死拼者可诱杀之;贪生者可擒俘之;急躁者可激怒之;贪名者可羞辱之,爱民者可扰乱之,败将多是此五危所致。」

    并解道白棋先行转换成步步跟随,一则探来歙落子路数,二则观来歙布盘心境,三则部署全局,待敌破绽,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致命一击。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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