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国宝-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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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也跑过来，大龙知道自己的姐姐性子更为火爆，急忙说道：“有命令，撤退。”
“命令？谁的命令？”
石锁这时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边跑边痛苦地说：“老何为了救咱们，被抓了，他命令咱们撤退。大凤，咱们闯祸了。”
“啊？”大凤瞪大眼睛，停下脚步，石锁说：“大凤，别冒失了，咱们不能再继续闯祸，快走。”
大凤没有说话，这姑娘自从上回闯过一回祸，后来自己反复反省，已经大有长进，她跺了跺脚，跟着弟弟和石锁跑去，没跑几步，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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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1）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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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是一条美丽富饶的河流，支流众多，风景优美，两岸自古都是经济发达的繁华都会，全江流域几乎就是整个湖南最为富庶的地区。再加上从省会长沙穿城而过，又是全省最重要的水上运输干线。
长沙城外，湘江边离码头不远的一个小村庄，几十户人家散落在江边的树林里，环境优雅娴静。村里驻扎了一个兵营，因此村里村外，进进出出的人里，穿军装的士兵比老百姓还多了几倍，而众多的士兵带来的喧哗，也将本来安静的小村搅得纷乱。
村外，有一片茂密的樟树林，因为是冬天，没有树叶遮挡，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院子，弯曲别致的花墙，造型优美的琉璃瓦，象是大富人家的别墅。若是夏天，枝叶茂盛的时候，从外面就一点也看不出房屋的痕迹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顺着江边的大路，驰来十余匹战马，马上是全副武装的骑兵，这些骑兵手中持着步枪，背后还背着大刀，看装束，是张敬尧手下的嫡系精锐大刀队。这些骑兵簇拥着一辆马车，马车有棚，盖得紧紧的，骑兵和马车一直走到村边的樟树林里，直奔那个花墙别墅。
樟树林的外面，小村背后，有几十个衣衫破烂的老百姓，正在士兵的监督下，挖着一条壕沟，这些人干起活来磨磨蹭蹭，不时被监工的士兵斥骂着，在寒冷的北风里，艰难地用铁锹掘着硬邦邦的土地。这里边有一个脸色黝黑的人，穿得比别人更加破烂，看样子就象一个乞丐。他其实就是一个乞丐，是段老三手下的老高。
老高在这里做苦工。已经好几天了，先是在江边挖掩体，后是到小村后面挖战壕，他是被士兵们抓起来的。
这事的起因还要回溯到好几天以前，那天，老高在长沙城里的监视点里。轮值当监视哨，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发现一辆马车，好几个骑兵，沿着大街走向城外，本来士兵出城，没有什么奇怪，但老高是个细心人，他发现这些士兵护送的马车。蒙得紧紧的，走得并不快，遇到路上有坎坷，便小心绕过，很是小心。而且，从骑兵的装束配备来看，正是大刀队，这些“御林军”平时没有重要任务。是不会出动的，这辆马车到底什么来头。值得用大刀队护送呢？
天尚未亮，冬天的凌晨，最是严寒，这些骑兵和马车，起得这么早，原因通常只有两个。一是要走长路，为的多赶路程；二是掩人耳目，悄悄出城。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更加让人奇怪，张敬尧是湖南的土皇帝。他做什么事，都可以明目张胆，无所顾忌，一辆马车出城，还用得着掩人耳目、偷偷摸摸吗？
老高觉得此事不能放过。偏偏此时监视点里只有他一个人，于是他在门上留了个记号，便悄悄跟在骑兵和马车的后面，出城尾随。幸亏马车走得不快，他一路跟踪，马车顺着大路，一直没停，来到这个村外的樟树林里。
树林里的别墅，老高看见了，但他不敢走进树林里边，更没办法混进别墅，只能远远地观望，这一片樟树，看似零乱无序，但收拾得很是齐整，枝叶有修剪过的痕迹，地下也无荒草，显然是主家精心经营的。这队骑兵都将马栓在院外，将马车卸了，透过树林的枝叶看去，正乱纷纷地往院里搬东西。
这别墅的主人位高权重，已经无可置疑，但往里搬运什么东西，老高却是想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他正磨磨蹭蹭地在树林外转悠，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喝斥：“站住，干什么的？”
几个大兵，端着枪冲自己围过来，老高吓了一跳，赶紧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老总，两天没吃饭了，给点吃的吧。”
他身上穿的，手里拿的，都是原汁原味的乞丐扮相，一个大兵骂道：“******叫花子，不是想吃饭吗？到那边集合去。”
“老总，我还得去别处要饭，养活家小”
“放屁，再罗嗦，丢进江里喂鱼。”士兵们骂骂咧咧地围上来，用枪托乱砸，驱赶着老高走到小村外，那里还堆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老百姓，看样子也都是抓来的，大家在士兵们的威逼下，动工挖战壕，挖掩体。
当时吴佩孚驻兵衡阳，若是带军北返，走水路最为便捷，张敬尧为防吴军袭击，在江边修筑了很多防御设施，一些老百姓常被抓到江边做苦工，做工的时候不但没有工钱，还往往忍饥挨饿，被士兵打骂，甚至打死打残，比古代的劳役，更为严苛。
就这样，老高领了一把铁锹，和其它百姓一起做起了苦工，他趁看守不注意，悄悄询问其他人，那个樟树林别墅的主人是谁，有人告诉他说：“以前那里的树林，房子，都是村里一个土财主的，后来不知道被谁给买过去了，有时候看见有军人来来往往，老百姓也不准接近，若有探头探脑的，就给抓起来。”
为了不使士兵怀疑，老高故意卖力干活，他悄悄观察着那片樟树林，又看见了两回士兵押运着东西，走进别墅，只是物品都遮挡得严严实实，因为离得远了，更加看不清楚。
士兵们对劳工看守很严密，因为逃跑事件时有发生，无论白天夜晚，都有人荷枪实弹地守在四周，再加上村内便是兵营，老高试探了几回，发觉逃出去不太容易，但这里的战壕要想挖完，怕是三两个月也不止，老高想了一个办法，去和看守的士兵套近乎。
“长官，”他趁着休息，凑到一个胡子拉茬的大兵跟前，根据几天的观察，这个大兵烟瘾很大，没事便吧嗒吧嗒抽旱烟。他笑嘻嘻地对胡子兵说道：“我也想抽烟了，借您个火。”
“滚。”
老高不恼，“长官，你尝尝我这烟，这是我从一个老烟农那里弄来的，味道纯正得很。”他从衣袋里掏出个烟口袋，讨好地递过去，“您尝尝，您尝尝。”（。）
第三十六章（2） 守株待兔（）
大兵心动了，拿过老高的烟口袋，挖了一锅，抽了几口，满意地点点头，并且借火给老高，老高说：“不错吧，等呆会下了工，我再给你弄点来，我还藏着一斤多的干叶子呢，都是上等货。％頂％点％小％说，。”
“在哪儿藏着？”
“不远，拐过弯去就到，埋在一个挺牢靠的地方，我做着记号呢，别人挖不走。”
胡子兵朝四周望了望，天气寒冷，当官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僻风去了，他对老高说：“走，现在你就领我去拿。”
“嘿嘿，好，呆会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多给我个窝头”老高罗里罗嗦地说着，带着胡子兵离了战壕，东一拐，西一绕，看了一块庄稼地，说道：“不是。”又看了一块坟包，摇了摇头，“不是。”一直走到一处高岗背后，老高说：“就在这，你看，我做的记号，就是这儿，别人是找不到的，这里这里，你看见了吗？”
胡子兵低头去看，老高突然伸出一腿，踢在他的脚脖子上，同时一拳击出，正中胡子兵的太阳穴。胡子兵发觉上当时，来不及摘下背在身后的步枪，已经被踢了个嘴啃泥，随即头上中了一拳，登时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老高嘿嘿一笑，这一拳一脚，他已经谋划了好久，使足了力气，立马见效。看看远处，小村里依稀有人进进出出，他知道必须迅速脱离险地，于是撒开两腿，飞一般向远处跑去。
何原被捕以后，当天夜里，石锁、大凤回到了三人峡的山洞。不久，盖把头、段老三等人也回来了。胡栓、阿宁也来了，到了午夜时分，洞里的人越来越多，获悉此事的人们，不约而同，都聚到了暗洞的大厅内。
洞厅里的气氛格外沉闷。自从何原重回长沙以来，因为他的细心敏锐，足智多谋，大家已经把他当成了行动的首领，有何原在，看见他笑咪咪地叼着烟袋锅，便觉得心里有了底，无论敌人多凶恶，总会听何原说出击破敌人的办法。陆大牙那些狡诈阴险的家伙，在他面前就象是一堆无用的蓑草。
石锁坐在桌旁，把头埋在胸前，他心里最为难受，不但因为这场祸是他闯出来的，而且一直以来，他都把何原作为可以倚靠的师长，只要有何原在后边坐阵。他就可以无忧无虑地向前猛闯，一切都有何原这样有智慧、有担当的人给保着险。在和敌人战斗的时候，时刻都有底气和自信，如今，这个稳重敦厚的师长，因为自己的莽撞，被敌人抓去了。如果能用自己换回何原。石锁一定会毫不犹豫。
“明天我就去救他。”石锁猛地站了起来，眼睛里通红。
“你先坐下，”盖把头缓缓地说：“别激动，咱们大家都要冷静冷静，救老何。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但是怎么救，却得仔细想想。石锁，你自己觉得，明天闯进城去，能救出老何来吗？”
“唉，”石锁又坐下了。
盖把头继续说道：“自从你们把我从警察局里挖地道救出来，又从陆公馆的水牢里救出了老李和老雷，这几次行动，再加上王道士的逃跑，陆大牙已经重新加强了戒备，将各项漏洞逐步修堵，冒冒失失再往里闯，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且，眼下老何被关在何处，咱们还没有得到消息，怎么个救法？”
大凤带着哭腔说道：“石锁，咱们已经闯了祸，就别再闯第二回了。”
“我蹲禁闭。”石锁嗡声嗡气地说。他听说过队伍上处罚士兵，往往采取“蹲禁闭”的方法。
段老三说：“从现在开始，咱们城里城外的监视网，就会严密注意敌人的动向，侦察老何的下落，昨天晚上，陆公馆隔壁的小屋里，咱们的人看到一群人闹闹哄哄进了陆公馆，但并没看见老何的影子，估计，老何可能是被关押在了别处。”
胡栓说：“我们会想方设法探听老何的下落，然后进行营救。但是眼下，咱们需要吸取教训，把每个人的行动给严格约束起来，石锁，你蹲不蹲禁闭，我觉得倒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赶紧制定纪律，约定行动守则，防止以后再出现此类事情。陆大牙这回抓了老何，如果让他这么接二连三地抓下去，那咱们可就要全军覆没了。”
“我一定要蹲禁闭。”石锁说。他最害怕的，其实是不让他再参加行动，若是被“开除”了，那可就真麻烦了。
胡栓的话，赢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大家纷纷表示，需要马上制定相关的制度纲领，决不能再随意行动了，尤其是何原刚刚被捕，要选出一位首领来负总责，对于谁能当首领，众人七嘴八舌，同意盖把头的占了大半，也有人支持胡栓，还有人说：“咱们去请江鱼娘吧。”一时洞厅里嗡嗡的议论声响个不停。
胡栓站起来说道：“大家静一静，选谁当首领，这样乱议不行，得找一个时间，把各届代表都请来，共同推选。对于咱们来说，这是大事，绝对不可草率，而更重要的是，咱们这个首领，既没有俸禄，又没有爵位，而是带领大家冲锋在前，冒险在前，既得负责任，又得顾大局，没智慧不行，没勇气也不行，因此必须仔细推敲，谨慎从事。”他停了一下，又说道：“至于我，是最不合适的一个人选，并不是我谦虚，而是我现在的身份，是陆大牙公民会里的常任代表，这个打入敌人内部的职位，以后还能发挥作用，眼下不能放弃。所以，我想我还得在城里以公开身份作掩护，给咱们充当眼线，比较有利。”
盖把头点了点头，“小胡说得有道理，我看，咱们可以先成立个议事小组，把推选首领，营救老何，制定章程等事项，好好议一议，然后交给大家讨论。”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全都赞同。盖把头说：“好了，天都快亮了，大家还是先休息吧。”
说到休息，却谁都不愿意散去，众人的心里，都晃动着何原的影子，洞厅里的灯光，一直亮到天明。（。）
第三十六章（3）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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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