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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乱世国宝-第28部分

小说: 乱世国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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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边野草成片,高高低低遍地都是,时值盛夏,长得正是茂盛,被新雨一洗,更加苍翠鲜亮,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雨后清清的野草气息。杜如淮教大家辨认,能入药的,可作菜的,甚至可编织器具的,都采了不少。

    除了船上的杜如淮以外,其余的人中午都没吃饭,此时天色将晚,各人肚子都咕咕直叫,杜如淮笑道:“今天晚上咱们炖鱼吃,现钓现炖,最新鲜。”

    回到船上,老杜吩咐别人淘米做饭,自己则坐到船头继续钓鱼,胡栓看着他悠闲自在的样子,羡慕地说:“看着你就象个布衣神仙。”

    杜如淮哈哈一笑,“神仙是什么?人把心境做到清明坦荡,其实就是神仙,而人们心中向往的,是神仙无所不能,无所不有,这当然是不存在的,人对美好的盼望,越是苦越是乱,则越强烈,拿现在来说,民众苦于战乱,苦于暴政,心中所盼日益增长,却没有一个合理的引导,最为可悲,眼见那些愚昧的红枪会、黄沙会之类胡说八道的东西,也能愚弄百姓,就是让他们钻了百姓在苦难中向往富足,向往安定的心理。”

    胡栓本来在洗菜,听他说这一番道理,听得呆了,忘了洗菜,凝神思索。

    杜如淮钓鱼本事很好,一会便左一条右一条,鲤鱼鲫鱼白鲢,盛了半盆。石锁等人剖鱼切菜,放在船尾的泥炉上炖起来,一会便香味四溢。

    “喝了鲫鱼汤,专治伤口疮。”杜如淮笑着说。

    不久饭菜做熟,几个人围坐舱中,大快朵颐,胡栓却还是想着刚才杜如淮的话,端着一碗鱼汤,问杜如淮:“杜兄,依你刚才所说,百姓盼着富足安定,那么孙中山先生号召民众,实现共和,为什么没有成功呢?反而落得流落海外?反而象黄沙会之类的可笑帮会,却能猖狂一时,从者云集呢?”

    “这得从两个方向上说,”杜如淮说道:“一是黄沙会之流,用的是眼前利益去诱惑,这是最吸引人的,那些诱人的神话迷信,专门针对人的**,就难怪能愚弄人了。另一个,就是现在的民众,刚从清廷这个腐朽王朝中走出来,还没进步到新时代新局势所需要的地步,对先于人们固有思想的东西,尚难理解。”

    “说得好。”胡栓忍不住叫起来,一碗鱼汤差点洒出来。

    “哈哈,先吃饭。吃完了咱们船头望月,畅谈天下。”

    晚上,天色放晴,月亮周围绕着丝丝缕缕的云彩,如若仙镜,四周一片墨黑,河岸上的长草影影绰绰,远近一片安静。

    几个人坐在船头和船尾,随意交谈,胡栓向严加实和杜如淮提了一些心中积郁已久的疑惑,象新思潮如何感染民众,当下中国各个阶层的状况,孙中山先生革命党的出路之类。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说道:“从南下以来,我和石锁经历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好的坏的都有,感受最深的,便是人心的差异,象老王老赵,象飞山猴于先生,象那两个出卖熊大哥的屑小,完全就象是两个世界的人,原先我以为,只要追随孙先生,就能唤起民众,实现救国救民的愿望,后来知道这很幼稚,遇到老赵时,他的劝导,让我茅塞顿开,后来和老赵分手,到现在,还有好多事,总是象眼前这景色一样,看得见,却又模模糊湖。”

    杜如淮点着一管旱烟,吐着烟雾,慢慢说道:“把某些事弄明白,要有一个过程,你们这些经历,万分珍贵,就象没有经历寒暑,庄稼不会成熟一样,你们一定会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获得想要得到的东西。”他望着远处的黑暗,抽了两口烟,边思索边说:“你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也好,疑惑也好,我觉得有两个解法,你听听有无用处。其一,象你们这样的胸有大志之人,理想是追随才俊,实现救国梦想,但也应该想一想,救国的根本,首先是救人,而救人的根本,是救人的头脑,也就是说,国人的头脑,才是国家进步的基石,而当下的状况,是浑浑噩噩者,占了多数,很多百姓的脑中所想,基本只是一粥一饭,一家一户,中国经历了几千年的皇权朝代,困守小户,僵化不思进取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这其实是最为可悲之处,人说中国,一说五千年文明,二说五千年历史,似乎甚是悠长荣光,而从反面来说,五千年而进步甚微,是荣光还是可叹?依我说,眼下国人的头脑,远未达到可以迅速启蒙,迅速唤起的程度,用不好听的话来说,愚者泱泱,遍地都是,这怎么能不让人扼腕?”

    他这一席话,让胡栓听了很不舒服,说:“难道说,是咱们中国人差吗?傻吗?我看未必。”

    “我不是这个意思,”杜如淮说:“中国人头脑并不差,也不傻,而是制度造成的僵化,太过长久,才形成桎梏,影响了进步。”

    “没错,”船尾的严加实接口道:“长期的专治皇权,闭关锁国,才造成短浅僵化,鲁迅先生,也曾经深为国人的愚昧麻木而震惊沉痛,从而奔走呐喊,弃医从文,而愚昧麻木的根源,其实是皇权贵族们的愚民政策,压制封闭,才造成本来优秀聪颖的中国人,成为现在外侮不断,保守愚顽的样子。”

    “所以说,”杜如淮又接过来,提高了声音说道:“孙先生也好,鲁迅先生也好,象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也好,象赵明、王老大这些人也好,能够起身探索,呐喊疾呼,都是国家之所急需,也是民族振兴的希望,但是也得看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盲目急躁,必定难成,走弯路,也就在所难免了,孙先生依靠军阀打军阀的例子,已经做了最好的证明。”

    一阵微风吹来,船身晃动,一河光波,都流动起来。

    胡栓问:“其二,是什么?”

    杜如淮笑了笑,在船帮上磕去烟灰,用烟袋指着河里的一弯月影,说:“你看,河中有个月亮,天上也有个月亮,可是,这两个月亮,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它的样子再接近,也改变不了属性。同样,世上的所有东西,也都是不一样的,包括人。”

    “你是说,”胡栓思索着说:“人也是不一样的?甚至,差别之巨,就如水中和天上的月亮?”

    “对,”杜如淮肯定地点点头,“人之相同,在于身体,人之不同,在于思想。意识与认识上的差异,几乎等同于不同物类之比较,世上之人,既有混沌愚昧,也有人才精英,不同的时候,产生不同的人,这就同潮涨潮落,月圆月缺,总是按照自有规律向前去,拿眼下来说,国家灾难深重,内忧外患,都需要有才之士,奔走呼号,唤醒国人,这是职责使命,可说责无旁贷,孙先生虽然出走,但他的行动不会停止,痛定思痛,必有新的举动,而中国现有的官僚阶层,已经证明是靠不住的,民众的思想,尚待教导鼓动,而鼠辈屑小横行,正是乱世特有的现象,因此,世道之变,必定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急功近利,将适得其反。”

    说到这里,杜如淮又点燃一锅烟,象是让胡栓消化一下,然后才慢慢说道:“但是,缓慢不等于遥遥无期,大乱是大治的前提,否极泰来,物极必反,俗话说乱世出英雄,我看,英雄辈出的时候,就将是天下大变的时候,别看眼下军阀横行,百姓涂炭,有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胡栓一拍大腿,“这话让人听着痛快,只要有识之士越来越多,国家中兴,指日可待。”

第十章(4) 小邮差() 
3

    次日一早,严加实和石锁便上了路,回长沙去打探被捕的何原的消息。剩下熊大刀躺在船舱里养伤,胡栓和杜如淮在河岸上打柴拔草。通过半天一夜的了解,胡栓觉得杜如淮和以前认识的赵明很像,两人都沉稳睿智,学识广博,而杜如淮更多了一种入木三分的犀利感,比较赵明的温和内敛,二人各有千秋。

    河岸上柴草茂盛,胡栓和杜如淮一会便打了一堆,选平整地摊开晾晒,老杜点燃一锅旱烟,边抽边教胡栓编草筢草篓,胡栓则边干活边向杜如淮请教一些有关时局的看法,有些问题,久思不得其解,而经他三言两语,登时豁然开朗。胡栓不禁笑道:“看来,人和谁在一起,受什么人的影响,交益友还是交损友,太重要了。”

    杜如淮说:“这话对了一半,交益友还是损友,当然重要,但本人的先天材质却是基石,愚鲁者,说再好的道理,也听不懂,顽劣者,再教导也难免对牛弹琴,千人千面,才构成花花世界。”

    胡栓想起严加实来,说:“老严当时默诵狂人日记时,我便非常佩服,他过目成诵的本事,也当真了得。”

    “老严是有这个本事,”杜如淮笑道:“他对文学的痴迷,总是如饥似渴,对狂人日记这样新体力作,当然会读来如喝蜜,不过话说回来,鲁迅先生这篇文章,确实是一个创新,对过去古板晦涩的文风,是一个冲击和跨越。”

    “太对了,”胡栓点头说:“文学与意识上的创新,比其它诸如体制,政局上的创新,意义并不小,只有这样不断去推陈出新,倡导新思想新开创,中国才有希望。”

    “但是咱们那些掌着大权的军阀老爷们,是不会同意你的话的,”杜如淮喷着烟雾说:“他们听说有新东西,新思潮,不问青红皂白就会灭了你,只要大家傻乎乎地当奴隶,保证他们养尊处优,他们就满足了,管他什么国家兴亡,民族衰落。”

    他们又采了一些药草,给熊大刀的腿伤换药,胡栓见他伤口的黑肿似乎消退了一些,高兴地说:“这些草还真管用,看来大自然真是奇妙,早就预备了治伤的东西在那里,只看你懂与不懂,会用不会用了。”

    “大自然的奇妙,还不止于草药治伤,”杜如淮喷着旱烟说:“从哪个角度去看,它都是一个互相通达的整体,关联作用无处不在,潜心体会,才能明心见性,法于自然,久而久之,必能通晓得与失,收与种,生发与兴亡的道理。以前常听有人说:‘我想如何如何,管他别的甚么。’说这样话的人,其实就是愚笨,不明白自然中这些基本准则。”

    “老杜你说得太高明了。”胡栓大叫一声,手中捣药的木杵一下砸在了手上,疼得哼了一声。

    “小心,小心。”

    直到次日下午,才见严加实和石锁回到船上来,熊大刀急忙问道:“怎么样?探听到消息了吗?”

    严加实有些沉重地说:“消息是探到了一些,不过不太有利,人还关在警察局,只是警戒更严密了,可能是咱们那次去闯门救人,让他们加强戒备了。”

    石锁也说:“那里高墙铁网,易守难攻,别说咱们几个,就是派个三五十人,也攻不进去,我还纳闷呢,上次你们两个人就敢硬往里闯,真是够大胆的。”转头对胡栓说:“我碰见你那个同学小李了,当时走个对面,躲也躲不开了,他还托我给你带来一封信。”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旧报纸来。

    胡栓接过来,见报纸字缝中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显然是匆匆写就,那上面的字是:胡兄,偶遇石兄,捎信如面。余自从政,既觉违心违德,此次奉命南下以来,尤甚日益,常觉有负于心,所做公差公务,每每非骗既贿,坑人害人,不独如此,上司于公阴毒猜忌,不容于人,近日为一些宗派纷争,见疑于我,恐其加害,弟决意脱离军政界,择日回津,盼兄再会。

    石锁说:“他问我你在哪里,我没告诉他真话。”

    旁边的杜如淮、熊大刀等人,听说警察局戒备严密,一时都想不出救人良策,大家沉默起来。

    熊大刀说:“戒备再严,也得去救,现在军阀们对所谓乱党,是不会放过的,等我腿好了,咱们再想办法,也许戒备不会总那么严密。”

    胡栓忽然说:“我倒有一个计策,不用硬闯警察局,而是把他们引出来。我说说你们参谋一下。”说罢,对大家讲了一个计策。

    “好,”严加实首先叫了起来。

    杜如淮点燃一锅烟草,抽了一会,点点头说:“嗯,我看行,不过具体细节,咱们得再筹划一下。不能有疏漏。”

    当下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定下了行动方案,休息了一晚,次日早晨胡栓、石锁、严加实、杜如淮便一齐出发,熊大刀不顾腿伤,也要同去,杜如淮说:“你去了也不能帮忙,反而容易暴露目标,我们又不用打仗,你就在家里养伤吧。”

    一路急行,到长沙时已经是傍晚,几个人不顾劳累,直奔城里的“张家公馆”,那公馆在一个胡同深处,环境甚是清静,大家都停在胡同口外,杜如淮一个人走进去,看看大街上无人注意,公馆内外也无异常,便走过去敲门,一会门开了,门房里坐着两个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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