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狙击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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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河口，顾名思义，是两条河汇合成一条河之地。站在两河口看卧虎岭，其实就是两条河流中间的那一片大山。

　　　　卧虎岭，听这个名字就会明白，这是一条卧着的老虎，但实际上最高处只见一个虎头。贵二虎等土匪就住虎头的那一片地头上。两河口，是进入卧虎岭的起点，两条水中间大一大片山岭，亦可统称卧虎岭。但是，在这一片山区里，山重水复，曲折婉转，沟壑纵横，除偶见药农与猎人外，平时几无行人。

　　　　两河口，平地起山。两河口之下，由两河汇一河，可行舟船；两河口之上，万仞峻行，耸入云天，崎岖出另一片天地。在这片天地之间，便隐藏着一帮匪众。

　　　　在后世的语境里，土匪都是活不下去的贫民，是值得同情的力量。但是，后世也是在三年严密剿匪之下才稳定的江山。

　　　　一句话，土匪在任何社会和时代，都有如恐怖分子一般，是社会的异化力量，是不稳定因素。在看待土匪问题上，不能搞两套标准。

　　　　后世的岳山虽然为共和国尖兵，但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早就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物。作为随时可以收割生命的存在，岳山比别人更看重生命的价值与意义。作为活不下去的农民，你可以反暴政，你可以反贪官，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却不能做那种针对平民百姓的恐怖行为。有如后世那啥伊xx国，你将矛头指向广大民众，滥杀无辜，这实际上是想以绑架全民来实现自己主张的方式，只要有想法就杀几个民众，只要有想法就搞一次爆炸。这时代的土匪，与后世的恐怖分子没有两样。

　　　　所以，岳山对于土匪，一点同情也没有。在岳山看来，卧虎岭的土匪，就是他的军功。当然，卧虎岭的土匪中，那些手上没沾有百姓鲜血的人，岳山也可放其一马。但手上有平民之命者，却不在岳山赦免之列。

　　　　岳山一行14人到达两河口，并未贸然进入两河口村，而是令5名武术好手前出侦察，以寻找落脚地。只是，五个家伙才出发不久，就惹来了小村中一阵狗叫，说明这些家伙真心还稚嫩得很。好在不到一会儿，那些狗叫声就消停了。

　　　　大约半个小时，五人分别回转，并带回侦察到的信息。

　　　　两河口村大约有两百余户近余人，其中一家大户姓汪，有五百余亩山地并一座可供停舟的小码头，除了汪大户外，其他民众皆普通人家，以茅屋为主，少有瓦房。侦察员们进村时，大多数村民都已经熄灯歇息，点煤油或蜡烛很费钱的，只有汪大户家门口还悬挂着一个气死风灯。

　　　　根据观察，村中适合驻军的地方亦不少，村中祠堂、关帝庙、土地庙、山神庙、河神庙等地方皆无人执守或居住，村头有一座道观，建在一突起悬崖之上，登上悬崖，山河尽收眼底，为两河口一景。

　　　　“在不惊动村中民众的前提下，我们住哪儿合适？”岳山没有再问他们侦察到了什么，短时间内想要成为合作的侦察兵，确实很难。

　　　　“关帝庙！”五人中有三人同声答道。

　　　　“为什么？”

　　　　“因为关帝庙居于下风口。”

　　　　“那好，就去关帝庙。”岳山当好答道。

　　　　住家，要住上风上水之地，因为此处风水自然，未被污染，居于上、头，由地理优势进而心理优势再进而人生优势事业优势。

　　　　但行军驻扎，却家居于下风下水之地，下风处，上头来风便成了天然信使，亦成了天然屏障，利于隐藏；下水处，除要特别防洪外，利于取水，利于逃遁。居于下水处，不等于居于洼地、低地，亦可同样居于高地。

　　　　当然，若堂堂正正之兵，亦可选择上风上水之地，以威镇之势对下游众生。但是，像岳山这种想要隐藏行踪的小部队，此时却只得居于下风口。否则，村中随便一个村民，就可暴露在陌生人到来的消息。

　　　　众人驻跸，岳山安排值哨。

　　　　“一组4人，由冯仁贤带队，前出监视两河口上山之路，注意，在今晚和明早8点之前上山之人，全部扣下来；二组2人，由龙文江带队，监视村中大户汪家动向，特别是那盏气死风灯的情况。其他人在关闹庙中休息，轮流安排值哨，我直第一班。”

　　　　“头儿，监视那个气死风灯有什么用啊？”有一个名叫龚大成的士兵问道。

　　　　“你们想知道？”见众人望向自己，岳山就明白他们心中充满着疑惑。

　　　　众人点点头。

　　　　“灯，是传讯工具的一种。海上河上航行，在一些特殊航段要有航标灯。现在美利坚出现了飞机，飞机起降要有指示灯。不同的灯，不同的灯的组合，代表不同的意义，是为灯语。譬如，可用一盏灯表示平安，两盏灯表示有情况，三盏灯表示形势紧急等，在天晴少雾之夜，灯语可传达到几十里以外。

　　　　我估计，两河口位置特殊，处于两河口，应该能够望见卧虎岭主峰，而卧虎岭想要知道两河口有没有官兵，有没有特殊情况，在我看来他们完全可用灯语来传达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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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深山灯语（2）（）　
“哎呀，原来这样。　那头儿啊，白天呢，白天能不能用灯语呢？”一个名叫黄邦玉的家伙问道。这个家伙，就是冯仁贤的助手，岳山手下五大侦察兵也即五大行者之一，优点是好学好问，一脸天真。

　　　　“白天不用灯，而用光，或用烟。有太阳时，可用镜子反光。无太阳或阴天时，可在某处燃放炊烟以传递信息。”

　　　　“我明白了，古代的烽烟就是指的这个吧？”另一个名叫孙平勇的家伙反应也不慢。

　　　　“烽烟有一个烟墩，垒得较高，将发烟之物放进去之后，其烟通天，不说数十里，天气晴好之时，数百里都能见。”岳山解释道。

　　　　“那，如果敌人晚上来攻呢？我记得头儿讲过，古时候可没镜子的。”又一个家伙南文仲问道。冯仁贤、龚大成、黄邦玉、孙平勇、南文仲，就是岳山早期手下的“五大侦察兵”后又称为“五大行者”，与张秋舫等“四大秀才”合在一起，他们又自称“九星连珠”。

　　　　“笨蛋，头儿早就说过，古人因为营养不均衡，都是鸡摸眼，天黑就看不见，他们自顾不暇，哪能出来打仗啊？”岳不群站出来反对道。

　　　　“不对，三国演义里不是讲到有夜袭么？”韩致平也不管岳不群是自己“神枪手”一伙的，大家都是对事不对人。

　　　　“好了，别争了，事无绝对。敌人晚上来攻，报警的手段也很多，养几条狗也可以达到这个目的。当兵作战，第一要务是不拘泥于某种固定的战例或模式，须知一切以时间、条件、地点为转移。譬如这时间，冬季作战与夏季作战就有所不同，譬如条件，大家手拿刀棒与拿步枪的作战方式又有所不同；譬如地点，在平原河汊之地作战与在丛林之中作战与在沙漠之中作战又有所不同。你们跟着我，以后都是要带兵之人，脑子要活泛些，不要太死板了。”

　　　　“是，长官。”众人肃然，听得如痴如醉。更重要的，是头儿第一次露出了以后要让大家带兵的想法，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兴奋的。能当官，谁愿意当兵啊有木有？

　　　　因为新到陌生之地，又为了隐蔽，全部14人都只能食用干粮、饮水。

　　　　好在岳山对此早有准备，他买了些酱菜、干果、肉脯之类的干食，配以自制的干饼与饮水，虽然简陋但营养却也有保证。

　　　　后世有支队伍以吃炒面出名，岳山虽然觉得炒面不错，但还是简单了一些，而且营养也是不够的。岳山从开始集训手下的小子们就暗暗有一个决定，那就是这些小子们可以冲锋陷阵，可以不顾生死，但作为长官，保证他们最基本的生活，却是必须的义务。

　　　　他们为国牺牲，不能亏待了他们。

　　　　打发各路值哨人马后，关帝庙重新进入了宁静。

　　　　岳山说自己先值班，那就自己先值，没人与他来抢。事实上，别人抢也抢不走。

　　　　侦察后们选择关帝庙，其实有个小心思。那就是关帝庙内，有半壁庙宇存放着村民们备用的稻草，有了这东西，晚上宿营时垫在身下，原本的硬泥地就不那么硌身子了。

　　　　当然，对于这种以方代便，而又对民众无甚损失的事，岳山也不会刻意阻止。只要用过的稻草，次日将其整理好就成。

　　　　对于左营后队这支队伍，岳山目前并没有特别的军纪规定，大多是按照清末新军的军纪严格执行。实际上，历朝历代的军队，都有非紧急情况下不提扰民的规定，毕竟，民也是统治者的基础啊。岳山只要严格执行军纪就行。

　　　　只是，历朝历代的带兵之人，除少数领军人物外，大多军纪松懈，对民众多有侵犯，抢劫杀戮不胜枚举。这同样也造成了历朝历代的军队，多是孤军作战，极少有民众主动劳军助战的，像后世百万民工上前线的事例，也只有出现在那支伟大的军队身上，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凭借小米加步枪打赢飞机加大炮的强敌！

　　　　岳山值哨期间，两河口一片平静，连狗叫声都没有。所以岳山在值完哨后，也就躺进自己的被窝里休息去了。

　　　　但是，因为岳山等人的到来，还是给双河口带来了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狗不叫了。汪家有五百多亩地，又处于卧虎岭之下，如果没一点武力的话，早就被卧虎岭给吃得干干净净了，又或者，汪家必定与卧虎岭有着某种联系。

　　　　汪家确实有一批武力，大约有十多名护院。

　　　　但如果就此理解汪家，就大错特错了。汪家是坐地户，但它又是贵二虎的眼线。实际上，以前卧虎岭没人占之时，其实是汪家派人占领着的，因为卧虎岭上也有数十亩山地，最重要的是在卧虎岭上养一支化外之力，对于任何家族来说都是一大助力。

　　　　卧虎岭的地域特色就决定了，最适合做狡兔三窟的地方。

　　　　后来贵二虎落难至此，想要进山躲避。汪家的人见贵二虎是个人才，便将其收留，后来贵二虎愈坐愈大，汪家虽然不敢说贵二虎是他家的客卿，但贵二虎也实打实地继续认着汪家这个朋友。

　　　　而且，汪家正好给贵二虎销脏。

　　　　双河口夜里的狗不叫了，或许也很正常，譬如狗叫累了后就不再叫了嘛。但是，汪家护院首领平三皮夜里起来例行小解时，每晚一定会有狗吠叫两声的情形，今夜并没有发生。这让平三皮感觉到很突兀。

　　　　于是，平三皮便扎好衣服，来到气死风灯下四处观望着。

　　　　平三皮没观望到什么，但他却暴露了自己的身影。也就特别引起了龙文江的注意。

　　　　龙文江观察的地点比较远，看不清楚平三皮的脸，只是看到一个大个子站在那儿类似于夏天乘凉似的。当然，这个季节肯定不是乘凉。

　　　　龙文江没动。

　　　　龙文江没动，但平三皮却动了，他大约站了五分钟后，觉得太奇怪了，这双河口，可是有数十条狗的，有时还有野狗落难至此，而汪家自己，就养了四五条狗，而且是那种养的猎犬。可是，包括汪家的猎犬在内，竟然所有的狗都不叫，这就奇了怪了。

　　　　所以，平三皮也没多想，摘下挂在屋檐的气死风灯提在手上，走到左首处晃几晃，又走到右首处晃了晃，然后又回到原地晃了几晃，在空中划了三个大圆圈后，又挂回原地。

　　　　“果然有情况！”龙文江没睡，与他同一组的孙平勇也没睡，两人在黑暗中互相看了一眼，内心一片欣喜。毕竟，他们发现情况了啊。说不定冯仁贤那个四人小组，整个晚上除了吹吹山风外，什么情况也可能打听不到。

　　　　平三皮那几个动作，偏向于复杂，外人看不懂。但是，其核心的动作就是最后站在原地划的三个圈，表示“有异常情况，但不清楚是啥情况”的意思。虽然看起来依然复杂，但汪家却知道，这种灯语是最简单的。

　　　　平三皮回到护院房间，心头不是很踏实，又找来汪家管家合计，管家也觉得可能有情况，但现在黑灯瞎火的，有情况也不好打探啊。

　　　　“我有办法。”平三皮作为护院头子，自然也有点水平。当即他就派了两名护院，去两河口各大空庙里查看。

　　　　因为平三皮认为，三几个人进入两河口，根本就掀不起任何风浪，自己可以不管；如果人多一点入村，自己早就知道了；现在的情况是，狗狗出现异常，而村中又不见其他动静，那么，来人就极有可能隐藏在几个空闲的庙子里过夜。毕竟，夜宿野外对于身体来说也吃不消啊。

　　　　就这样，在后半夜时，两名汪家护院闯入了关帝庙岳山部队的警戒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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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突袭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