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狙击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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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军事检讨会（）
“卫兵，把两人押下去，先关五天禁闭！”余大鸿气得不行。 自己本来是提醒两个混蛋，在巡抚大人面前态度要端正一点，谦卑一点，让两人站着开会，等巡抚大人开口发落，谁知这两个家伙真是太过份了，竟然当堂大哭大闹，马达，以为这是你家灵堂么？
“余大人啊，我看这两人确实不太适合再担心管带一职了，这样的素质，再让其作管带，手下的官兵也怕是不服啊。”朱家宝本来是准备只带耳朵来开会的，毕竟，他不太懂军事，又或者，他来开会，必要时准备支持岳山的意见。在他看来，这个暂编第三十三协，惟有岳山还有点本事，上次卧虎岭那么凶险的事情，都让他化解得无影无踪，而且，自家那一直比较怪癖的女儿，竟然因为岳山，性情也开朗一些了。
“是，大人。”余大鸿恭敬答道。
本来，朱家宝这话，余大鸿是有些不喜的，毕竟这是干涉具体军务了，但是，余大鸿瞬间想到，这正是强化自己威信的时候啊，虽然这两人投靠自己了，但毕竟是此前张德福的亲信，此次将其免职，却是巡抚大人开的金口，而得利的则是自己。
不过，朱家宝在说了那句话后，便闭口不言了。
余大鸿见此，咳了两声，才正式开始会议：“诸位，今天这个会议，本来是想由郭宪、康宁奇两人作检讨，并着重说说他们所面临的匪情，以及他们指挥的情况，但现在看来，这个程序是不行了。不过，这个会议我们还是要开，关于匪情我们也不是一无所知。所以，这个会议，巡抚大人和我决定把它叫住‘军事检讨会’，检讨我们此前的练兵以及战术！”
“大家都说说吧。这样，我们按顺序来，从65标左营开始！”余大鸿见有些冷场，立即命令道。
余大鸿这个安排还是很有道理的，因为65标左营虽然管带康宁奇被押下去了，但坐在会议室的还有副管带吴隆田。所以，听到余大鸿点将之后，吴隆田当即站了起来：
“巡抚大人，协统大人，标统大人有各位同僚，本来这个话应该由康管带来说最好，但既然协统大人点将了，我也就说说情况吧。”吴隆田知道，这是自己一个表现机会，如果表现好了，说不定还能保住官职。
“65标中营到达宁国后，受到宁国父老乡亲厚爱，知县当即说给中营粮食两百担，大洋2000个，因为土匪实在是把靠近天目山的三个村庄给害惨了。管带大人听后也当即表态，此次大军一到，必定叫天目山土匪灰飞烟灭！我们在宁国修整了一日，于第三日向天目山开去，但是，土匪实在太狡猾了，他们隐藏在密林里，不断地骚扰我们，而且四面出兵骚扰我们，打几枪就跑，让人烦不胜烦。
这时，管康管带就要求以队为单位各自追击，结果，我们兵力分散后，土匪就聚焦兵力利用一个夜晚将左营前队给全部吃下去了，土匪采取的手段是在水源中下毒，待前队官兵中毒后，土匪才突然袭击的。所以……我个人觉得，此战在于我们经验不够丰富，譬如在那种情况下，是否该分兵？一个队或一个排外出执行任务时，应该有哪些注意事项，都值得研究。”
“当时，有没有人觉得分兵不对，或者提出过对土匪该如何作战？”66标副标统李定北出声问道。最近，因为与岳山走得近，李定北的军事素养也有了一些进展。至少，他在面对土匪时，不会再盲目乐观了。只是，李定北也很郁闷，现在他成了一个架子领导，除了几个卫兵外，什么人也调不动，所以即便军事素养提升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当时就劝过管带，说土匪如此，似有引我们急躁的嫌疑，而我们一急躁，就会犯错。但我没敢说分兵不对。”吴隆田说道。
这个，也是旧军队体制的问题，副官，更多的是摆设，偶尔帮军事主官处理一下杂事或主官不愿意去管理的事情。惟有后世那支伟大的军队，才将副职包括政治工作者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这就导致了该支军队怎么打都打不垮，因为能够接替指挥的人实在太多了，由于副职有权，临时指挥也有威信，也能指挥得动。
现在，岳山在65标右营差不多就是施行的后世的那支伟大军队的一些做法。这也是石治宝见康宁奇出言不逊，主动跳出来维护岳山权威的原因。
虽然是岳山的副官，但石治宝觉得比当一个队官还要威风，而且心情还要舒畅。他管军纪，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按规定办理，岳山在后面一定支持；遇到特殊情况，岳山都先听他的意见，如果确实有问题，岳山才会提醒，直到石治宝自己觉得岳山那样做更好，事儿才得到完美解决。
“你下来，去问问吴隆田，看他愿不愿意来右营当副管带。”岳山悄悄地给石治宝说道。
“你……”
“别你啊你的，如果不出意外，你这次将要升任管带。”岳山觉得吴隆田这人不错，虽然只短短几句话，看不出特别的，但性子不温不火，语速不急不缓，而且不逶过，不贪功，在一支军队中，这样的人做副手是最好不过的了。
“我还是继续作右营的副官吧，我觉得不错。”
“呵呵，你觉得不错，我觉得应该让暂编第三十三协多一次有战斗力的部队，难道，你连这点雄心都没有？”
“好吧，到时我去说。”石治宝也没再矫情，能当管带，谁当副管带啊，只要自己保持对岳山的尊重，以后，还怕得不到他的支持么。
“65标中营。”余大鸿挨着点将。
65标中营管带名叫杜芝新，听见余大鸿点他们的名，慢吞吞地站起来：“巡抚大人，协统大人，卑职对于大人的决定，并无意见。至于这行军打仗，有胜有败很正常。对手如果比我们强大，打不赢理所当然。听吴隆田说，天目山的土匪似乎比我们强得多的样子。”
“哎……你坐下吧。”余大鸿挥了挥手，然后，将目光看着岳山，轮到65标右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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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多不如（）
岳山当即站起来，向现场拱了拱手，然后才说：“巡抚大人，协统大人，两位标统大人及各位同仁，我先表个态，这行军打仗，确实充满着意外。 虽然我与66标副标统李定北两人联手打下了卧虎岭的土匪，但那是有很多偶然因素的。如果摆开阵势再打一次，能不能打得那么干净漂亮，谁也说不清楚。”
“岳管带说得是，说得是……”岳山话一出，现场顿时引起共鸣。只是，岳山没理会这种共鸣，马达，自己说的是道理，但官军也没有输给土匪的道理啊！
“在这里，我想说一个感想。那就是我大清与列强之间在军事指挥制度上的差别。列强能打胜仗，有很多因素。但他们在作战决策上，早就引进了参谋制度。也即作战之前，由部队参谋人员将作战的方方面面考虑好，并制定好计划，然后供相当级别的将领讨论，最后才报军事主官批评，甚至，最重要的军事行动，还要报皇帝批准。
也就是说，军事主官，往往就是最后下决定的人，以及战争过程中灵机处置的权力，而一场仗到底该如何打，其实是集众多参谋的智慧而形成的一套计划。我们知道，一人智短，众人智长。我看过很多期朝廷的政报，朝廷现在正准备立宪，强国强军，而强军就少不了建立一种全新的参谋制度。”
岳山说到这里，嘎然而止。他的话已经很明白了，以目前这种方式去作战，想要取得胜利，运气占很大比重。
而岳山这段话，在政治上是相当稳当的，岳山在德国留学，而德军的参谋制度就是目前执行得最好的。
“不知岳山说的参谋制度该如何建立？”巡抚朱家宝突然插话道。
难道，朱巡抚有意把自己这一建议反应到北京去？岳山心中一喜，当即说道：“参谋本质上就是庙算，把作战各种条件算尽算到位，譬如一场战役该打还是不该打，何时打，怎么打等，参谋是最应该发言的。至于这个如何建立，第一，可在军事学校里设置参谋科，第二可在营以上部队里设设置参谋部，参谋部主任相当于副官，其他各级军官按相应待遇，营级参谋部设三五人即可，标级参谋部可设七八人即可；协上以逐渐增加。这些人，可以不占编制，亦可增加编制，其实是可灵活处置的。”
“这不就是以前的幕僚么？”有人听明白了。
见有人插话，意似反对，岳山便不说了。马达，这能跟幕僚相比么？幕僚是私僚，而参谋是朝廷命官。最重要的，参谋是参一军之谋，而幕僚是谋一人之谋，参谋是谋战谋事，而幕僚只是谋人，本质上完全不同。
“岳山，下面没有了？”朱巡抚问道。
“巡抚大人，参谋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在此说是否不太恰当啊？”岳山面有难色。岳山也没乱说，参谋的学问确实涉及到方方面面，高级参谋，在时间上能够精确到分钟，在供应上能够精确到几两粮，几粒子弹，在距离上能够精确到哪条小溪哪座村庄，至少，数学与地图作业，是绝对少不了的。而目前的新军军官里，大多数人并不喜欢查看地图。
“好吧。”朱家宝决定先放弃这个问题。
“下一位。”余大鸿又问。
“巡抚大人，协统大人，我们就一带兵打仗的，你叫我们说也说不好，还不如让岳管带一人说了吧。”66标左营管带秦兴友站起来说道。
“带兵打仗？像康宁奇和郭宪那样带兵打仗？”巡抚朱家宝又插话道。
“卑职不敢！”巡抚朱家宝插话，语气明显不善，让秦兴友吓了一跳，马达，最好是别出事。而几乎只是瞬间，秦兴友也如此前康宁奇一样，尼玛，为何去惹岳山这个红人啊，真是嘴贱嘴贱嘴嘴贱啊……
“好吧，岳山，你就好好点评一下65标左营和66标中营的作战问题。”余大鸿想来想去，要让这些大头兵讲道理，还不如去逼母猪上树。
“巡抚大人，协统大人，两位标统大人，各位同仁，对于我军两营官兵与土匪作战而伤亡惨重的结果，卑职也是很心痛的。然而，痛定思痛地总结两次作战，确实有些问题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第一，我军官兵缺乏作战经验，大家都是第一次上场，难免慌乱；而土匪多是杀人放火无数的积年老匪，所以两军相遇，我军不如；第二，我军远出击敌，长途跋涉，是为劳师客军，而土匪以逸待劳且为主军，两军相遇，我军不如；第三，土匪长年钻山沟，地形熟于我军；第四，土匪的战术非常灵活，而我军战术普遍落后；第五，从土匪的表现来看，土匪对于我军颇有研究，但我军对于两股土匪却知之甚少。有了这五个弱点，哪怕我军装备更好一些，甚至还代表朝廷，但却未必能够战胜土匪。”
“我来补充一点吧，岳山不好意思讲，给同僚留情面，但我不留。这第六，便是我军指挥官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而土匪头目却有如狐狸般狡猾。”巡抚朱家宝又插话说道。
“哈哈哈……”朱家宝一席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确实，大多数管带或副管带早就听出，岳山实际上一直在维护大家的面子，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人对岳山看不惯。
“有没有办法克服？”余大鸿其实也听进去了。那么，也就是此刻，余大鸿产生了一种感觉，假以时日，自己这个外甥的前途未必比自己小。至少，刚才那“五不如”自己就总结不出来。
“办法是有，但却短时间难以凑效。”岳山实话实说。
“也得说说。”余大鸿决定让岳山表现得彻底一点。
“那好吧。我想到的办法，第一，训练要有针对性，要针对土匪的特点进行专门训练，譬如发现敌情时，要迅速卧倒，卧倒后还击效果更好，西方列强在操典里就明确规定，听见枪声第一反应必须卧倒以保护自己，否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这个，平时训练都是练过的，但真到了作战之时，因为惊慌便忘记了。”
“第二，则是战场侦察。我和李定北副标统在针对卧虎岭之土匪时，我们商量下便派出了一只士兵素质相对更高的小部队，过去这种小部队叫斥侯，西方军队将其叫为侦察兵，前出侦察发现敌人。我想，只要在战场上先敌发现，我军就基本上立于不败之地了。从两个营作战的情况看，他们都没有派出侦察小部队。”
“马达，原来是这样啊。”听岳山说到这里，众人又嗡嗡了，这也没啥嘛，下次作战，一定要派出小部队前出侦察，不能再让土匪打了俺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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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巡抚问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