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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北雄-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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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有些自傲的话来说,晋地仓储如今当为天下之冠,谁家都比不得。

    其实,当洛阳大仓渐渐枯竭,自文帝杨坚时所创立的大仓制度便已趋于完结,储粮最多的洛阳大仓日薄西山,黎阳仓空空如也,永丰仓也走到了尽头,涿郡粮仓更是差不多能饿死老鼠了。

    于是,可以预见的,今年秋收之前,北地将面对的是大面积的粮荒,王世充,窦建德,李渊等人几乎皆不能免,他们都将为之前大肆征战付出可观的代价。

    连王世充都闹起了饥荒……此时李破其实已经隐约的感觉到,粮食,人口的缺陷越来越明显,这会不会进一步加快统一的进程呢?

    按照原来的轨迹,李唐东征西讨,无往而不胜,其根本原因是不是在于大家都有点支撑不住了,所以一场场你死我亡的大规模决战也就爆发了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于粮食充足的晋地来说,利弊之间却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好话没说几句,苏亶手里就又拎起了棒子。

    “粮草虽说颇为充盈,可河东诸郡大多缺粮,如今看来,六七月间,北粮南调之事已不可免……”

    好吧,河东作为晋地腹心却要接受北边边塞的救济,新来的岑文本,杨恭仁等人自是愣神不已,其他人多数起于并代,对南边嗷嗷待哺的河东人不免起了几分怨尤。

    随后,银钱之事上苏亶也说了几句,如今晋地南北的粮价虽还有着一定的差距,可也渐趋平稳,河东粮价高上一截,短时间内降不下来,却也没什么上升空间了。

    北边的并代两州的粮价回落的很快,市面趋于平静,繁荣之像初显,货易之事一下便多了起来。

    铜钱的短缺问题进一步凸显,这让之前李破发行银币之举显得高瞻远瞩,让苏亶极为敬佩。

    而晋阳城中的商人们首先受益,对新发行的银币爱不释手,这种轻便,币值又大的货币其实天然就是为商人们准备的。

    而这个时候晋阳城中的商人和晋阳门阀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商人们喜欢,门阀中人也就很快接受了它,再有官府作保,这种新的货币很快就向外间扩散了出去。

    到了李破称王的时候,这种银币终于有了新的名字,被人称之为汉银,在并代两州行之甚广,普遍的被用到了牛羊交易当中。

    让人有点哭笑不得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亶发现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银币,用途最广的竟然是渐渐兴起的奴隶贸易。

    奴隶贩子们上蹿下跳的拿着明晃晃的银币,大肆购买奴仆,转手卖于门阀世家,交易之方便,获利之丰厚,让这些亡命之徒喜笑颜开。

    李破在战事上的接连胜利,简直就是给这些家伙们打了一支支强心剂,让他们成为晋地商人中最为活跃,也最为胆大妄为的一群人。

    其实到了李破与李世民决于蒲坂的时候,这些商人已经成了规模。

    他们往来于门阀府邸之间,渐渐的和门阀中人结合在一起,并逐渐摸索出了一条比较平稳的生财之道。

    为了避免官府打压,嗯,也许是听闻李云内对户籍分外看重,他们渐渐有了自己的规则,凡是入手的奴隶,他们都会寻到官府衙门,先给奴仆上个户籍,然后转为奴仆,再进行买卖……

    直接弄了一层合法的外衣披在了身上。

    至于奴隶的来源,那就太多了,北边的突厥降俘,流落山间的流民山匪,南边儿接连送过来的唐军战俘等等等等。

    这里面官商勾结的味道很浓,同时也透出了门阀中人贪婪的腐臭味。

    可这事儿别说是苏亶,便是传到李破耳朵里,李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可不是什么道德君子。

    李破认为只要有籍可查,别闹出刑案,也就没必要去管太多。

    大隋的蓄奴之风很盛,是和门阀制度牢牢联结在一起的,这个根本杜绝不了,当年文皇帝杨坚令门阀释放奴仆,让天下人口大增,期间艰难自不必提,一些门阀中人更是用起义来回答杨坚的诏令。

    闹的沸沸扬扬之后,门阀蓄奴依旧,只不过是略有收敛而已。

    可见,蓄奴这件事是门阀制度当中很重要的一根支柱,谁想碰一下,都会遭到反噬,而大家族也确实需要奴仆来保证他们的生活质量。

    这件事上其实根本没有对错之分,和天下许多事一样,只是利益使然而已。

    李破这里看的很开,其实作为掌权者,必然也就是蓄奴的受益者,他觉得你只要别强占农夫的土地,抓了农夫去当奴隶,这就不是一件在战乱时节,应该极力关注的大事。。

第599章众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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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银的流通其实也带来了一些麻烦。

    作为一种新出现的地方性货币,他的信用等级天然不高,而且依照惯性,或者基于原料等问题,它也只会在特定的人群中流动,限制了它扩散的范围。

    可以说,这种货币自出现开始,一直到流通开来,将要面对越来多,也越来越复杂的局面,几乎是在预料之中的,这是一件需要极大的耐心,并含有幸运成分来做的事情。

    而天下战乱,以及晋地奴隶贸易的兴起,都给这个过程带来了很多便利,同时也使其中关联更加的错综复杂,很难说清其中利弊。

    只是就当时情势看来,李破的纵容确实保证了汉银的合法性和流通性,弊端也显而易见,许多隐患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被栽种了下来。

    等到苏亶口干舌燥的坐下,众人面面相觑之间,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些忧虑,只罗士信几个对此毫不关心的家伙听的昏昏欲睡,心里更是大骂苏亶恁的啰嗦。

    当李破开始说话的时候,所有人就都精神了起来,李破也没让他们失望。

    “户部之事托于苏侍郎,可谓正得其人,将来吾等所赖者,无非兵精粮足,万众归心八个字而已,户部之责殊重,可见一般……”

    一句话,既肯定了苏亶所做出的成绩,又再次强调了户部的重要性,其他人望向苏亶的目光终于变得异样了起来。

    无疑这位武功苏氏子的位置越来越是稳固,为官资历也渐渐深厚了起来,加上又出身关西名门,时至今日,在李破麾下已是自成一系,令人不得不侧目而视了。

    而李破对他的看重,也是日甚一日,没办法,苏亶年纪轻轻,精力旺盛,又有家学傍身,正是李破现在最需要的人才,换句话说,苏亶确实是赶上了好时候。

    之后李破话锋一转,“说起来,去年冬天晋阳城中死了多少人?温尚书可有话说?”

    这样一个转折,让众人都有些愣神,转眼望向吏部尚书温彦博。

    温彦博面无表情,他跟随李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心里只是转了个圈圈就想了个明白,这是被找后账了啊。

    初春的时候,他家三弟亡故,他惊闻噩耗之下,有些失了分寸,不但扔下一身职务去置办丧事,而且还上了辞呈,着实给主上添了不少麻烦。

    尤其是那会儿战事正紧……

    好吧,他什么都明白……更明白的是,这位估计那会儿憋着火,只是没有当即发作而已,按照习惯,总会将攒下的火气发泄出来的。

    这样一个性情,别说温彦博清楚,那些老人们更是没一个不知道。

    这不,众目睽睽之下出口质问,你狡辩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可见,当初这位积攒的火气有多大了。

    可还是那般,冬天里身为总管府长史,兼晋阳令的他也无可推诿,从户部之事延伸到冬天里晋阳城中死了多少人,看上去没什么逻辑,可你只要深想一下就明白其中的意味。

    电光火石之间,温彦博想了很多,同时上前一步,面露惭色道:“回禀主公,去岁冬日,晋阳因冻饿而死者,有三百余人……”

    也没容他自请罪责,李破轻轻一拍桌案,环顾众人道:“打一仗才死多少人,一个冬天冻死饿死就这些,这还是晋阳,其他郡县呢?”

    “称王之后,很多人都跟我说,众人加官进爵,皆感振奋,正是众志成城,成就大事的先兆,可我怎么就没看出来?粮草既然充实,晋阳屋舍也多空余,一个冬天,为何会死那么多的人?”

    “你们振奋在何处?死的多为童子,数载之后即可成丁,为农者,应该能播种于田野,为军者,当可为我杀敌立功,如今却死于冻饿……你们一个个自诩大才,就是这般为我治民的?”

    “苏侍郎也说了,如今晋地人丁锐减过半,汝等竟还视人命若草籽,让这许多性命陨于寒苦,难道又想用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来糊弄于人不成?”

    李破声音不高不低,却能让众人清晰可闻,而一句句的质问,不但让温彦博僵立当场,众人也是讷讷无言,不敢抬头。

    他们多数都没有想到,在这样一个应该激励人心的时候,却迎头泼来了一盆盆凉水,很多人在战战之余其实都觉得,这位有些小题大做了。

    晋阳城中这许多人居住,哪天不死人?就算是承平时节尚且如此,何况是今时今日?这通火儿,发的可是有点莫名其妙啊……

    一些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了温彦博,心说,莫非这位大王心腹要失宠了?乖乖,刚称王不久,便将心腹拉出来示众,可非是贤主应为之举呢。

    李破的声音依旧回响在大堂之中,“温尚书,你为晋阳令,可有话说?”

    “臣疏于职守,见罪于民,无话可说。”

    温彦博虽说有些难堪,却也干脆,直接领罪了,当然了,不干脆也不成,既然猜到原委,那这就算不得什么大事,至于当众申斥,不留颜面云云,好吧,他见的可多了,像尉迟恭,步群,罗士信等人,外加苏亶,薛万均这样的府中心腹幕僚,哪个不曾经历过这种场面?

    而且,温彦博也怕那些不明就里,或者心怀叵测的家伙在旁边给他求情,若是一个不对,让这位正火儿了,才叫个糟糕透顶呢。

    李破哼哼两声,心里有点不满意,我说了这么多,就得了这么一句?你个温大临也学的奸猾了嘛。

    不过已经定好的套路还得继续,“既然如此,回去之后便好好想想该怎么办,另外,突厥降人将送子嗣来晋阳效力,寻个地方,让他们学学礼仪文章,消消他们的戾气,这事就交给温尚书来办了,也许……顺便也能收留一下城中妇孺,不定日后便能有人从中脱颖而出,为国家之栋梁呢……”

    “你们也别笑,想我李破当日衣食无着,也曾在流民营地中停留过,今日再看,谁又能以当日之遭遇,轻贱于我?”

    “俗话说的好,英雄不论出身低,你们啊,多乃世族中人,其他的呢,也在建起自己的门户,抬着头观望的久了,不如低头歇歇,看看今日之幼苗,日后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

    温彦博躬身领命之际,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前面那些说的都是虚张声势,生逢乱世,人命本就轻贱无比,旁人也许不明白这个道理,李破又怎会不明白?

    区区数百条人命,在大堂中这些人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日马邑城西的乱葬岗,埋葬的流民又有多少?仁慈在这会儿谈起来,无不流于虚伪敷衍,力强者胜才是如今的主题。

    而李破后面说的其实才是重点,他觉得读书识字的人少了些,有意在建立一些教书的地方,就像当日他在云内做的那般,区别之处只在于,做事的节奏不一样了而已。

    当然,他也想借机敲打一下这些刚刚加官进爵,满脑子都是官位的臣下们,顺带着,再找找温彦博的后账。

    效果嘛,差强人意。

    温彦博坦然受之,也没觉着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多少出来,其他人呢,确实从“振奋”中冷静了下来。

    像新来的杨恭仁,心都拎了起来,刑部是如今李破治下组建最困难的一个衙门,就算李破派了一些府中的官吏到他那里听令,可作为刚来没几天的新人,头上又顶着杨姓,愿意为他效力,跟他交游来往的人,真心不多。

    所以刑部从组建开始,便让杨恭仁左支右拙,而这根本无关于才干,而是形势使然而已。

    这会儿呢,见温彦博被没头没脸的斥责,还是那样一件毫无来由的小事,杨恭仁脸都抽抽了,若是一会儿让他说话,岂非更是不堪?

    李破这盆冷水浇下去,确实有了些效果,各部属衙的组建,可谓是让堂中的文臣们权势大涨,忙碌一通下来,难免让许多人便有了功成名就的想法。

    实际上,这才哪儿到哪儿?

    农民军正是走到这个阶段,便开始内讧的,而李破治下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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