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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部分

北雄-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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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军中刑罚太苛,动辄杀人,无有一定之规,无论官民皆战战兢兢,不知所归,无有所守,如此种种,皆肇乱之源也,遂交礼部侍郎王泽等,修订隋律,至今才算略有所成,可近日听闻,诸人异议颇多。”

    “也好,采众家之所长,应官民之所急,正乃立法之本意,汉时有人云,礼之所去,刑之所取,出乎礼入乎刑,正声育民,或有轻重,增改,亦无过于此也……”

    咬文爵字的说了半天,李破额头也有点冒汗,看了看堂下众人,各个安静如鸡,不免有些得意。

    实际上,他说的就是礼法二字,前人阐述的已经很清楚了,礼在法先,法为礼之补也,这是儒法两家紧密结合在一起而形成的社会规范,它无疑是当世最为先进的一套治律法体系,没有之一一说。

    后来人对这种道德和律法捆绑在一起的方式多有微词指摘,其实是很没有必要的,用礼仪和道德约束人们的日常行为,再用刑律来强制惩罚那些失礼之人,很完美不是吗?

    后来人手段多,所以追求的是精确,古人因陋就简,则想大而化之,各有各的道理,至于说孰优孰劣,嘿嘿,真的很难说呢。

    当然了,聪明如李破是一定不会在这个上面较真的,因为他只略略看了看隋律,十二篇,共五百多条,和后来的律法条文根本没法比,可加上附属条文,也是厚厚一摞,看的李破晕头转向,直泛恶心。

    从此李破就再没了什么违法必究,执法必严之类的先进思想,更不存在什么人治与法治的激烈思想斗争,因为那样的想法脱离实际,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李破只是和之前做许多事一样,本能的走了一条捷径,依照开皇律进行增改,大家都省事嘛。

    实际上李渊和萧铣等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进度有所不同而已,李渊治下人才更多,进度最快,到了这一年,许多律法条文已经修订完成,只是因为战事上接连受挫,武德律的推行被无限期的延后了。

    这差不多也就意味着,成体系的律法鼎革不合时宜,战乱中制定出来的律法条文必定会为战争服务,在哪里都不会有所例外。

    各个诸侯有志于此者,都在朝着开皇律使劲,这也是有原因的,一个是离着很近,有迹可循,也是当今最为完备的律法体系,想要另避蹊径者,纯属自寻烦恼。

    二来呢,开皇年间天下一统,所以文帝杨坚时期制定的一些律法更适用于战乱时节。

    此时李破大致说完了立法精神,其中也包含了他自己的意图,话风接着便是一转,语气严厉了起来。

    “可一些人不究就里,不察时事,不体民情,便妄自出言相互攻讦,还弄的尽人皆知,官民鼎沸,是何道理?杨侍郎……你主刑部,之前辗转内外,说的最多,又无可行之策奏闻,那现在于众人面前,不如你就来说说,刑律之事该如何来定啊?”

    一些人心里抽了抽,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今天总要有事发生,杨恭仁……嘿嘿,首当其冲正在料中啊。

    要知道,这人不但新来,而且性情太过执拗,加上还姓杨,不先拿你来做法,才叫见了鬼呢。

    而李破说的话也都在点儿上,杨恭仁和王泽争执太过,几乎到了毫无顾忌的地步,不管他们出于怎样的考量,在李破的角度看,没错我也要给你三棒子,让你清醒一下。

    更何况杨恭仁在晋地没什么根基,李破看重于他,不过是因为此人仕途经历很丰富,正是他急需的人才,所以刚来便能得他交托重任。

    可你自己心里竟然没数?一来便上蹿下跳,你想做什么?是有意彰显你的才能呢,还是自持家世,瞅谁都低你一等?

    其实和其他人猜测的差不多,李破恼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杨恭仁不知收敛,刚来便直愣愣的冲上去撕咬王泽,杨氏中人就这么了不起吗?要知道如今隋朝可是已经亡了呢。

    杨恭仁先是愣了愣,接着腾的一下老脸就红了,这肯定不是羞的,而是气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点名批评,就算经历过了很多坎坷,这种情形却还是头一遭遇到。

    气息不匀间,站起来躬身为礼,“臣……”

    很多话想说,晋末以来的臣子们缺的是精忠报国的忠臣,从来不缺以下犯上的直臣,火起来当庭抗辩,吹胡子瞪眼的人是比比皆是。

    可话说回来,杨恭仁毕竟不年轻了,而且作为杨氏中人饱受战乱之苦,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有着很多因素在起着作用。

    什么都沾点边儿,可最终闹的不可开交,却还是动了意气的缘故,让他对王氏中人越瞅越不顺眼。

    如今心念电转间,所有的不如意都化为了一声叹息,出口的话也立马变成了,“臣请大王恕罪,大王以重任相托,臣不敢有所懈怠,臣以为,开皇刑律颁行之前,参修者数以万计,其中俊秀之士无法计数,集前闲之所成,续后人之精华,宽严得当,虑有万方,擅加篡改,无益于事……”

    “臣之所虑,也许欠周,后更有意气用事之嫌,可一腔赤城,并无私意,还请大王明察。”

    听了这番话,李破的脸色立即缓和了下来,杨恭仁可谓是歪打正着,这是李破最喜欢的认错方式,有理有据,认错态度良好。

    李破不喜欢那些油嘴滑舌的狡辩,更不喜欢直着脖子跟你硬顶的所谓“直言”,所以杨恭仁所言就算并不合他心意,也能被他接受下来。

    其实这也正是官场中人喜欢揣摩上意的本质所在,只有知道了上官的性情和做事方法,你才能官运亨通,不然的话,你再能干,在官场之上也没什么前途可言。

    李破按了按手,“坐下说话,杨侍郎所虑并非无的放矢,王侍郎,你又有何说法?”

    让很多人有些意外,老杨轻易过关,这难道是老王要倒霉了吗?

    汉王殿下为自己张目,可礼部侍郎王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变成了满心惴惴,起身施礼道:“大王容禀,当日大王所虑者,唯隋律太苛,不益于休养生息之故,遂修隋律以养生民……杨侍郎所言或有道理,可开皇年间五定刑律,大业又有七修之举,所谓法以应人,非人为法存也,今吾等为大王厘定律令,正应此理,臣等尽心行之,何错之有?”

    这话可就比杨恭仁硬气多了,其实王泽也有他的无奈之处,王氏为此付出太多,几年下来,没什么退路可言,这次软一软,说不定就要成了众矢之的,所以便不会考虑退让,不论得罪了谁,都要将此事进行下去,先将好处拿了再说。

    相比于杨恭仁,王泽要恼火的多,晋地本就是王氏的大本营,根基深厚,底蕴了得,修订隋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晋地才俊多有参与,时间也很长了,如果能安静的再给他一些时日,总能让汉王殿下满意的。

    而且从开皇年间到如今,律法修订的次数要比人们想象的还要多,在大体框架不用大动的情况之下,做些修改,删减或是增录,并非那么困难。

    而汉王要求的也只是先修刑律,难度再次减少,可将近完工的时候,偏偏冒出来一个杨恭仁,还主掌刑部,一下就弄的王氏措手不及。

    这么一闹,不但会打乱王氏的规划,而且看热闹的,或者眼红的很可能随之跟进,近日里其实已经有了这样的征兆,连裴氏都是蠢蠢欲动,风波乍起,谁是兴风作浪之人王泽也没怎么看的清楚,可杨恭仁却立在潮头,让王泽深恨其人,说起话来的时候,火气那是压都压不住。

    李破在点头,王泽的话不管软硬,都更合他的心意无疑,不推陈出新哪来的进步?刑律之外还有军规戒律,时至今日,能改的他都要来改一改,这年月一天一个样子,还跟我谈什么墨守成规?

    只要把握好分寸,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啊……

    心中早有定计的李破,随即摆了摆手,“王侍郎所言深合吾意,劳烦王事,兢兢业业,有目共睹,中书议一下,年末赏功之时,可晋礼部侍郎王泽为礼部尚书……”

    当他坚定的站在了王泽一边儿的时候,所有的风波吵嚷都将渐渐退去,礼部侍郎王泽得了个大惊喜,几年的辛苦并没有白费的感觉,让他当即跪拜于地,哽咽道:“臣拜谢大王,今后定竭心王事,虽死无憾。”

    等王泽归座,李破又道:“杨侍郎掌有刑部,据理力争,存心公允,不畏毁誉,之后可晋刑部尚书,参修刑律,务必于今年完成,你们二人身负重任,再要意气相争,误了我的大事,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第695章饮茶() 
    人们从汉王正堂陆续退出来,窃窃私语间,渐渐散去。

    这次汉王府聚议,其实和朝会差不多,只不过上面坐着的是汉王殿下,而非皇帝罢了。

    而正式的朝会又分为大朝小朝,大朝会对于臣子们来说,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形势大于过程,因为大朝会上宣布的政令,都是小朝会上议定了的东西,一般不会有所改变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如果有事发生,比如在大朝会上有人跳了脚,或者当庭抗辩,那只能说明出现了明显的政治事故,是要闹出人命的。

    相比之下,小朝会要重要的多,皇帝会和中书,尚书等省近臣以及涉事官员进行商议,几乎所有大事都会在小朝会上议出结果,随后在大朝会上进行宣布。

    当然了,此前汉王府正堂中发生的一切,和朝会相似,却又有所区别,因为方才厅堂之中,只有汉王一个人的声音,其他人几乎都只有听着的份。

    王权独大的迹象很明显,而这也是乱世诸侯最重要的特征之一,他们一般都是战争中走出来的雄主,和皇帝肯定不一样。

    三件事,听上去都很简明扼要,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可涉及之广,却是显而易见,臣下们需要一段时间仔细琢磨,并消化下来。

    而内政就是这个样子,不会像大部分想象中的那样,谁谁谁上了奏章,皇帝见之大喜,立即下发颁行,然后众人称赞,皆大欢喜。

    那是史书带给人的错觉,因为其中只会记录重要的事件,却把过程简化了,实际上的情况是,政府机构下发的每一条政令,不管后来评价优劣,都是很多人努力的结果。

    汉王殿下交代下来了三件事,主旨明确,细节处却要经过臣下们的仔细商议,才能颁行下去,而这之前,所有参会之人都要想一想,自己能在其中起到什么作用,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得失问题。

    可以想象的,很快中书以及六部主官案上,便会多出许多递上来的文本,其中承载的都是官员们的才能以及他们的期望。

    这就是官场……

    而已经大致迈过这个过程的人们,也不轻松。

    像户部侍郎苏亶便悄悄落在后面,和吏部尚书温彦博渐渐凑在一处,低声交谈着,渐渐脱离了人群,往府中小路转了过去。

    走不多远,有一处树木环绕的凉亭便出现在他们面前,不过却已有人捷足先登,中书令陈孝意正端坐于石椅之上,闭目养神。

    身前石桌上,热气腾腾的煮着香茶,两个府中仆从小心翼翼的侍弄着茶炉,观看着火候,很显然,人家早有准备,可能事先便已吩咐人准备了。

    苏亶和温彦博两个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的道了一声,姜还是老的辣啊。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们都是汉王近臣无疑,陈孝意兼任过李破府中长史,温彦博也曾在李破身边当过司马和长史,苏亶差点,只当过司马。

    所以说,他们对如今的汉王府都很熟悉,在府中用耳目众多这样的词来形容,也不为过,至于对汉王殿下的脾性,习惯等,也各有见解。

    这样的便利在身,不用的话那不就是傻子了?

    苏亶年轻些,首先给陈孝意见礼,“下官见过中书,中书闲雅,好生令人羡慕。”

    陈孝意微微睁开眼睛,拱手回礼,笑道:“忙里偷闲,正待来客,两位来的正好,还请入座……”

    两人同时施礼道了一声叨扰,这才上前坐了下来,一番礼仪,优雅而又从容,这就是此时的贵族,礼仪之说已经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只简简单单的对答和动作,便让一个“偶遇”的茶话会充满了可以入画的仪式感。

    茶香四溢间,温彦博点头赞了一声,“好茶。”

    陈孝意和苏亶瞅着一脸肃穆的温大临都是暗笑,陈孝意好茶的名声早已在晋阳传开,他拿出来,并能在汉王府饮用的自然是好茶。

    而且他们也都知道,温大临这个晋阳土著底蕴到底差了些,多年奔波下来也没怎么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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