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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北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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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李破,尉迟伍长自动忽略。

    别看人家只是个伍长,但你个流民在人家眼里,估计连条狗都不如。

    但李破还是从尉迟伍长郑重其事的叮嘱当中,听出了一些蹊跷。

    后来问了罗三,才知道,自从郡太爷上任,马邑便有了一条死规矩,那就是城里病死,饿死,冻死等等。

    反正说吧,各种死法都成,就是不能有杀人的凶案。

    一旦有人死于刀兵,必定严查到底。

    所以几年下来,敢在城中动刀伤人的,已经快绝迹了,再是凶恶的刀客,也只敢抽刀子吓唬几句,敢于当街杀人,草菅人命的,那是一个也无。

    这次死的两个,其实就属于凶案范畴。

    但还是那句老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何况死的还是两个流民,也就无须上报了。

    而且又没被太爷手下的巡官捉到,将人埋了也就完了,只要自己人不出去乱说什么,也就不会有何后患。

    李破听了挺高兴,虽说杀人的就是他,但他可不希望以后居住的地方,是个乱糟糟的世界。

    埋人的地方就在城北一处树林子里。

    这就是马邑城的乱葬岗,流民们埋在这里,家无丁口,无所依仗的人也埋在这里,甚至于一些贫苦人家,死了也不会有正经的葬处,拿什么东西一裹,扔在这里了事。

    所以这地方阴森森的,漫无人迹,好像有一股死气笼罩人很不舒服。

    李破和罗三两个只挖了个浅坑,将两具尸首给草草掩埋了事。

    杀人埋尸,这也算是毁尸灭迹了吧?

    李破心里不由自主感到几分好笑,又看了看罗三,心道,看样子日后这样的朋友还真不能少。

第17章折腾() 
接下来的日子其实就好过多了。

    天气虽然一天冷似一天,但只要有吃的,有柴取暖,渡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并不算难。

    流民大营南侧的小茅草屋,也被李春打扫的很是干净。

    这个时候,营地中的流民们也知道了,这里住着两兄弟,不但带刀,而且和城门守卒相识,很是了不得。

    于是,南侧的草屋这里成了一个营地中比较特殊的地方,没人敢过于靠近。

    李春再去打粥的时候,也总是能排在第一个。

    偶尔,施粥的小吏还会给个笑脸儿,顺便加上两勺,塞给他一个面饼什么的。

    可见,阶级这个东西,无处,即便是最黑暗的地方,也会分出个三六九等,这就是人性。

    李破此时也就有了空闲,开始教李春练刀。

    于是,草屋之外的空地上,不时可以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不停的抽刀劈砍,呼喝连声。

    不过所谓穷文富武,练武之人,自然需要强壮的体魄。

    而流民营地中那点可怜的吃食,并不足以让李破两个任意挥霍。

    所以,不但是李春,即便是李破,也觉得气力渐弱,过上几天,就再不敢于寒风呼啸中冒头了。

    等到罗三当值结束,换了一茬人来守城门,李破不得不又开始琢磨生计问题。

    先是让罗三领着,跟新来的守卒套了套近乎。

    当然,再套近乎,也不可能像是跟罗三相交一般,称兄道弟,只是在人家面前混了个脸熟。

    让新来的伍长知道,流民营地中有这么一位人物,关西人氏,很有些勇力而已。

    其他的也无从谈起。

    人家根本不会跟你这样的流民相交,连客气都谈不上。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李破保证了他的活动范围。

    从城门口,到人市,李破完全可以通行无忌。

    李破试探着出了一次城门,又绕回来,城门守卒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恍如未见了。。。。。。。

    这让李破很是高兴。

    于是,这一日天气大晴,寒风略止。

    李破带着李春,走出了草屋,径直来到北边城墙跟上。

    像恶霸一样,挨排的踢门。

    将一家一家的流民都叫了出来,目的只有一个,将自家周遭收拾干净,严禁在周遭便溺。

    用了三天的时间,李破不但问清并记住了大部分流民的名字,而且给营地中的流民定下了规矩。

    不准随地便溺,拉尿都要到官府临时挖下的厕地去。

    当然,这可不是李破闲来无事,想要在这里称王称霸,在这样一个临时设立的鬼地方,就算你一呼百应,也没个鸟用。

    因为李破恶名渐彰的缘故,这些流民被狠狠折腾了一番。

    估计在这些流民眼中,李破如今比瘦高个,跛子两个在时,还要可恶几分。

    李破可不管这些,他这么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并非只让流民营地变得整洁一些,呆的舒服一些。

    他是看看流民营地中都住着些什么人,若是再藏着一两个瘦高个,跛子之类的人物,就算不立即除去,也能多加些防范不是。

    而且,等到折腾了一通,他便找到了两个七八岁的娃子,四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还有两个瘦的脱了形的女人。

    这其实就相当于一次人口普查。

    数了数,营地中有一百二十四人,快要咽气的有七八个,其余都还能勉勉强强苦熬着。

    拜瘦高个和跛子所赐,营地中的人们,从十岁到三十的年龄段上,是一片空白。

    换句话说,老的老小的小。

    而且营地中每天都在死人,如果照这么下去,李破怀疑,到了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营地中还能剩几个人下来?

    据几个城门守卒说,这还算好的呢。

    南城那边也有流民营地,但却是在城外,那里的人更多,足有数百人之众,那里的人死的更多更快。。。。。。

    这是人命贱若草籽的真实写照,李破听到这些,也有些心里发凉,他可不想成为城北乱葬岗中的一员。

    所以,他需要更努力一些。

    城北的流民大多都是马邑郡破产的农户,家中没了成年的男人,不想饿死在家里,只能拖家带口的出来乞讨,不想却被扣在了流民营地之中。

    也就是说,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手中都有着户籍。

    但只要离开了村落辖地,按照隋律,他们也就成了地道的流民。

    。。。。。。。。。。。。。。。

    深冬季节,万物萧条。

    一支小小的队伍稀稀拉拉的出了马邑北城城门。

    跋涉里许,终于来到绕城而过的马邑河边。

    小小的队伍中,李破领头,其他的男人大大小小,还有着两个拖鼻涕的娃子。

    再往远走的话,可能有人便会冻死。

    但好在,马邑河离着马邑城不远。

    其实,所谓的马邑河只是当地人的称呼,由马邑城而得名。

    其实它是桑水的支流,再往北行,或许还会看到苍河的尾巴。

    不过不管是李破,还是其余人等,谁也没那个心情去追根溯源。

    他们都属于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一群人。

    李破能领他们出城,可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他不但要像城门守卒保证,稍晚的时候,这些人要一个不落的带回去,还要让城门守卒,将这些人的家小一个个登录在册,留了一家家的人质在城里,才能带着这些人出城而来。

    于是,这一天的河面之上,便砸开了大大小小的窟窿。

    这是生存奔忙,即便再苦再累,这些流民也是兴高采烈。

    砸冰取鱼,并非是李破独创。

    聪明的劳动人民,早就知道,冬天的河鱼最是好抓。

    但别说他们不能出城,就算是出了城,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马邑城下凿冰抓鱼。

    因为按照大隋的律法,渔猎耕种都有着严格的划分。

    平常人等,上山打猎,下河捉鱼,没人看见也就罢了,一旦有人告发,结果会很不美妙。。。。。。。。。

    但李破领着人就这么做了,因为他想把这个冬天过好。

    他不但要为生计考虑,也要为明春上籍之事,做些准备。。。。。。

第18章人情() 
傍晚,李破领着人进了城门。

    他们一个个冻的都脸青唇白的,两个娃子都被人背在了背上。

    但每个人手里,都用麻绳穿起的五六条肥鱼,连两个娃子都不例外,死也不会松手。

    那是活命的希望,一家大小几天的吃食。

    有了这些食物,天气再冷,也能撑上一撑。

    而这个时候,带领他们出来的李破,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和之前已然有天壤之别。

    李破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实际上,在绝境中给人以希望,他们的心情哪里是救命恩人几个字能够形容的了的?

    这个时候,最简直接而又简单的表现便是,没人会走在李破前面,李破的名字,在他们口中,也从李大,李大郎变成了李公。

    活命的人,必有佛心,将来也必位列公侯,这个时期的人们,从上到下,皆都笃信佛陀,宿命论,在达官贵人以及百姓中间,很有市场,所以这个不太恰当的称呼,就落在了李破的头上。

    若是让现在郡太爷听到,肯定要气歪了鼻子的。

    不过,李破自己没多少觉悟。

    只是缩着肩背,尽量减少着身体的受风面积,但身子还是在颤抖不休。

    显然,这位李公也被冻的不轻。

    刚过了城门甬道,一直缩在城门根儿上等候的李春立马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看着冻的像个鹌鹑一样凑到身边的李春,李破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顺手将手里的渔获塞到他手里,“太闲是吧,不想活了是吧?赶紧滚回去,这大冷的天儿,若再病上一场,老子把你扔乱葬岗去。”

    李春却是眉开眼笑,拍了拍,拎着鱼就道:“大哥,一起回去,小春给你烧鱼吃。。。。。。。。”

    李破道:“你先回,我这还有事呢。”

    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李春带着人先回流民营地。

    而他自己则拎着两条肥鱼转身去了门房。

    做事都是有代价的,李破不会认为,如果没有表示的话,对自己这种优待会一直持续下去,这种人情需要时常的维护,才能长久一些。

    流民们有人懂这一点吗?有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落在最后,哆嗦着手拉住李破,默默的将自己拎着的鱼解下来一条,塞到李破手里,这才躬了躬身子,调头走了。

    微不足道的谢意,却代表着人心最温暖,最真诚的一面。

    李破抽动了下嘴角,瞬间觉得手中的渔获重了许多。

    随即,他的心情也变得很是不错,懂得感恩,又能付诸于行动,他到没多少感动,只是觉得,自己忙碌这一场,有着出人意料的收获。

    敲了敲门房的木门,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去。

    屋里炉火烧的很旺整个屋子都是温暖如春。

    看着屋里喝的面红耳赤的两个家伙,李破的心情立即变得糟糕了起来。

    这两位斜了他一眼,连地方都没动。

    李破却立马堆起了笑脸,扬了扬手里的渔获,“多谢两位给口饭吃,这点东西,不成敬意,正好给您二位佐酒。”

    看了看新鲜的肥鱼,屋里的两个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屋里的两个人都很年轻。

    一个伍长,一个税官,都是二十岁左右年纪,比李破大不了多少。

    税官操着关西腔,也就是现在所谓的官话,那架势一摆出来,之前的山羊胡可是望尘莫及,不定就是出自郡府,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家世呢。

    另外一位伍长到没什么好说的,和尉迟一般,从骨子里透着股彪悍狂野,显然别看年轻,也是军中老卒来的。

    在如今的北地,这样的人最多,不需细述。

    屋里就他们两个,其他人都被撵去了箭楼。

    屋内唯一的桌子上,摆着一坛浊酒,瞧那税官喝一口就皱下眉头的样子,显然很难入口。

    但这位姓刘的伍长,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一杯接一杯的跟对方碰着杯,几乎是逼着对方将一杯杯浊酒灌进了肚子里。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李破也没闲着。

    遇到的这个时代的人多了,李破其实早就开始明白,这里的等级之说几乎无处,没什么好抱怨的,只能入乡随俗罢了。

    李破耐着腹中饥饿,麻利的将鱼放在炉火旁,等鱼化了,去鳞挖腹。

    又熟门熟路的在门房找出炊具,先是用油煎了一下,等香味刚刚出来,便放入陶罐,弄些水进去,等水开了,将鱼放入其中。

    有葱姜之类的调味,炖鱼的香气很快便在屋中弥漫开来。

    刘伍长抽动了下鼻子,即便他不想跟个流民多话,但还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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