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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乱入南宋-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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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虬 !

    李伯言喝了口茶,看到有些焦虑的叶适,笑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三本精装版,有两本是我掏钱买的。”

    叶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惊呼道:“你掏钱买的?这是做甚?”

    李伯言呵呵笑道:“先生,这便是营销啊。不然你以为这书能卖这么好?一本书两千贯,一连被人买了两本,这才在临安口耳相传,成为佳话,如今临安别说精装版,就是普装版的价格,都水涨船高,一时洛阳纸贵了。”古代的印刷效率慢,即便有了活字印刷,李伯言去信,到刊印,这么说也得花个半把月的,于是销售一空的普装版,都成了香饽饽。

    叶正则一哆嗦,看着眼前这个妖孽一般的李伯言,有些结巴地问道:“那……那还有一本呢?还有一本精装版,谁买了?”

    李伯言耸了耸肩,摇头道:“鬼知道被哪个蠢货买了?”

0139章 讨逆伪学(第二更)() 
叶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有难以想通,问道:“谁会吃饱了饭,没事干,花这么大价钱买一本书呢?”

    李伯言笑道:“先生还是别想这个了,来看看这吧。”

    叶适拿过李伯言递来的纸,打开看扫了一眼,越看越觉得古怪,问道:“这是什么?”

    “讨伪檄文啊,这不是写着嘛。讨伐伪学檄文。”

    “……”

    叶适盯着看了好久,长舒一口气,睁了睁眼,问道:“这……写来做甚?”

    李伯言说道:“如今趁热打铁,咱们去岳麓,该是跟晦翁打上那么一场硬仗了。”

    叶适喃喃道:“你这这句,今儒道沦丧,伪学横行,这话是不是戾气太重了些?咱们毕竟是作为晚辈后生,就算学说对立,也得知礼节吧。”

    “先生,这是渲染。”

    “渲染?又是营销?”

    李伯言点头道:“算是吧……您想想,晦翁如今虽落职罢祠,但是在岳麓讲学,已有半载,早已将这些天理道义深入人心,咱们若是以一副虚心探讨的样子过去,晦翁大可置之不理,避其锋芒,现在咱们骂得凶一些,让这些理学士子起哄造势,这样届时晦翁想置身事外都不行了。”

    叶适哭笑不得,说道:“那你也不能将当初沈继祖捕风捉影、移花接木、颠倒是非的‘十大罪’说事啊,皆知这当中都是子虚乌有,你写在这讨伪檄文里,是想遭天下人唾骂?”

    李伯言指着当中两字说道:“先生请看,我用的是‘素闻’二字,也就是听说,这又叫炒作。”

    “炒作?做什么,用油炒?”

    李伯言笑道:“先生还真是幽默风趣,就是有意激怒理学士子。”

    “可你顺带着,连涌上几位心学的先生都骂到里边了,这又是几个意思?”

    李伯言嘿嘿一笑,有些腼腆了搓了搓手,道:“这不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一块干了,为心学扫平一切障碍,免得到时候打倒了晦翁,又来了慈湖先生,多生一事。”

    “你倒是心大啊,咱们去跟晦翁论学,已经是难如登天了,你再两面树敌,我纵然有千张嘴,也说不过这么多人啊。”

    “不要紧,学生在后边为先生敲锣打鼓。”

    叶蹭叔忿忿道:“我敲你个头!你这是纯属没事找事!”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叶适刚要说再修改修改,能否把这个讨伪檄文,改为劝学革新的请帖,赵汝愚从堂上呼喊道:“正则,伯言,你们在哪里鬼鬼祟祟地,又在使什么坏?”

    叶蹭叔连忙把这篇有些不合乎礼节的讨伪檄文折起来,送还到李伯言手中,应道:“赵相公,这是说哪里去了。我正和伯言……说刊印第二版《大宋经济论》呢。”

    “哦,这样啊,刚才我看你在看什么东西,伯言啊,拿来我看看。”赵汝愚缓缓走来。

    李伯言忙不迭地塞入怀中,笑道:“没呢,我是向叶先生借厕纸,哎呦,肚子疼,肚子疼,我得赶紧去方便一趟,先生,告辞,告辞。”李伯言赶紧使出屡试不爽的屎遁,噌得溜走了。

    赵汝愚站在庭院之中,狐疑地看着一脸尬笑的叶蹭叔,问道:“真是借厕纸?”

    “真事,真事。嘶,赵相公,顿感尿意,先走一步,先走一步。”继李伯言使出屎遁之后,蹭叔也依瓢画葫芦地来了一个尿遁,搞得赵汝愚一脸懵逼,这俩家伙是不是瞒着我在搞什么名堂?

    ……

    ……

    临安南倚凤凰山,西临西湖,呈南北狭长的长方形之状。南宫北市,自宫殿北门向北,一条御街贯穿全城,成为最繁华富庶的商业集聚之地。御街之后,南段东西侧,便是达官贵戚居住之地。

    韩侂胄乃当朝外戚,所住府邸,也是富丽堂皇。这个被李伯言无意间称为蠢货的相爷,手里拿着的,正是从集贤堂买来的最后一本精装版《大宋经济论》。

    “哼!果然是这几个人再作祟。赵子直、周子充、叶正则,真是贼心不死啊!一本破书,居然花了本相两千贯,若不是怕舆论再起,本官家买入宫中,本相定然不会花这冤枉钱!”

    边上坐着的御史大夫沈继祖冷冷道:“这些逆党,真是贼心不死,还要著书立说,想要洗脱伪逆之罪!实属可恶。相爷,要不要某禀报官家,将其一一逮捕?”

    韩侂胄眯缝着眼,叹道:“罢了,叶正则倒是有些真材实料,当初罢免此人,也是实属无奈。永嘉学派,倒是与道学有天壤之别。当初官家严令喝止道学,这两年稍有松弛,听闻朱元晦又在岳麓讲学,倒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下官曾派人查看过,朱元晦甚是老奸巨猾,将新学的涌上三先生拉去,以互相驳斥,争辩的形式,看似在言辞激烈地批判对方,实则达到传扬伪学的目的,潭州知州也无可奈何。”

    韩侂胄轻笑两声,笑道:“好个朱元晦啊,真是老而弥坚,老而弥坚啊。”

    “相爷的意思……”

    “让他们斗吧,只要咱们控制科试,一有道学风气,立马杀一儆百,绝不姑息。如此三年五载,此等伪学,烟消云散不远矣。如今不宜太过重视,免得让这些人狗急跳墙。”

    沈继祖指了指韩侂胄手上的书,道:“那这……”

    “叶正则倒是个人才,能够为我所用也不错,眼下这几人聚在永州抱团取火,又弄了个什么永州模式,依我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范伯崇已经不成威胁了,周必大年老力衰,想来活不长久了,至于赵子直,呵呵,先前那份以退为进的奏章被官家准了,想来也不成气候了,至于叶正则,我会向京相公建言,启用他当个地方小吏。”

    沈继祖笑道:“相爷果然是高明,釜底抽薪,这抱团取暖的伪逆之党,还如何生得起火来。”

    “哈哈,小道尔。永州有赵秉辰看着,他们也翻不起浪来。”

    “听闻此书如今在各州都流传甚广。”

    “嗯,是有高人相助,此人手段不凡,试问你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将一本书卖得如此热火朝天?能有这样本事的商贾,比朱元晦这样无聊透顶的人有趣多了。”

    沈继祖笑道:“相爷高见。”

0140章 檄文风波(第三更)() 
潭州岳麓书院

    老朱对于岳麓的情缘,不仅仅是因为岳麓乃当今天下共推的四大书院,而是他与岳麓有着不解之缘。

    乾道三年,朱张会讲,时人描绘“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可见当时之盛况。也奠定了老朱在大宋儒坛的地位。三年之前,老朱重临岳麓,已是“举世无敌”的老朱,这回重整书院,就连书院教条,都是由他钦定,可见如今的岳麓之中,老朱的名望有多高了。

    李伯言第一波造势,重点除了临安、江陵等几个大州之外,还有一个进攻目标就是放在岳麓,甚至直接让人在书院外以零利润的价格,兜售叶蹭叔的神书,如今岳麓书院之中,学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这样一本奇书。

    无关学术,仅仅是这样一本关乎大宋经济的论述,让这些学子感觉到耳目一新,不少人皆在课堂之内,向书院之内的先生们,请教书中学问,然而这些饱读诗书的夫子,何曾听闻过此等学说,除了厉喝歪门邪道,不值一谈外,便再也说不出个二三四五了。

    讲堂两边,如今岳麓的学子们分为了南北两派。南斋学子大抵力挺叶蹭叔的这本《大宋经济论》,认为其乃是治国良方;北寨学子,则人数更显众多一些,约有八十余人,围聚在一道,人手拿着一张“讨伪檄文”,情绪激愤。

    “太过分了!这李伯言居然如此嚣张跋扈,不仅是晦翁,还有涌上几位先生,都被他批驳的一无是处,居然还有脸面,说携新学大儒叶适,与晦翁共游湘江,这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欺人太甚!你看看此子轻狂之语,简直是将晦翁、慈湖先生不放在眼里。他若赶来岳麓,我章之夫头一个将其骂得狗血淋头!”

    “骂?一介商贾,居然猖狂如斯,依我看,就该打回去!”

    北斋之中,振臂高呼者比比皆是,不出李伯言所料,虽然理学沦为了伪学,但是老朱的死忠粉,还是有不少。

    相较北斋,南斋之中的二三十人,则显得有些出乎意料。当中大抵都是一些初入岳麓,尚无建树的年轻书生。

    “叶先生要来岳麓,实乃吾等之兴。书院夫子教习,皆不知经济为何物,大宋钱荒,税法紊乱,这些都是关乎民生的大计,叶先生若是来了,吾等就可以好好问一问了。”

    “闵文,你不要太过天真了,没听到北边这些师兄们如此激愤,依我看,书院的山长、学长,还有晦翁、慈湖先生,都不会让叶先生来此讲学,你看看,这哪里是做学问的样子,讨伪檄文,如此杀气腾腾,咱们岳麓,哪里容得下此等狠人?”

    “容不下,也得容!”一边之人目光炯炯,英气逼人,“这边讨伪檄文,写得好!大有当年陈琳的《讨贼檄文》之气魄,读之快哉!”

    一旁稍微年长之人忙道:“阿葵,不得胡言乱语。晦翁和涌上几位先生,乃当世大儒,岂能以伪学相称?让北斋这些人听到了,有你好受的。”

    “我赵葵,还怕那群腐儒不成?前些日子,就单论此书优劣罢了,那几个自恃正统的白痴,就一个个跳出来,显得很不屑似的,目中无人。我看,这个李伯言,正好治一治他们这些腐儒之气。”

    “阿葵,好了。做学问何来的杀气腾腾。”

    “叶先生若能来岳麓,吾等之大幸!”

    砰!

    书斋的门被一把推开。

    北斋一些忿忿不平者怒目斜视,怒道:“方才谁说,叶适来岳麓是大幸的?”

    赵葵刚要站出来,便被王遂挡在了身后。他们这些人,当初都是师从张拭的南轩学派。至于北斋的这些,大抵都是因为晦翁以及慈湖先生,慕名而来的理学子弟。两边互不相让,隐隐有抗衡之意。

    “诸位师兄见笑了,方才不过是我等在开玩笑,想来是诸位听错了。”

    赵葵挺身而出,道:“没听错,就是我说的!叶先生乃是永嘉学派大成者,如今开创新学,继往开来,如此之人,若能来我岳麓,岂不是吾等之大幸?”

    “一派胡言!晦翁早就说过,永嘉学派太过功利,不修身养性,乃本末倒置之学,如今这个新学,更是荒唐至极,何来之幸?”

    赵葵还想出言争辩,被一旁的师兄喝止了。

    “诸位,我岳麓南斋学子,师承南斋先生,博采百家之长,止斋先生当初也在岳麓讲学,其永嘉学派,并非从周所言,如此不堪,还请慎言。”

    “呵呵,如今乃晦翁治学,你们南斋的学生,早已是群龙无首的流离之辈罢了,有何好自居正统的?”

    赵葵飞快地窜了出来,怒道:“欺我南轩无人?打死你个王八蛋!”

    “你!君子动口……”

    “住手!”

    “我去,你还打,给我打!”

    就这样,南北两斋的学生,因为李伯言的一片讨伪檄文,厮打成了一片……

    ……

    ……

    柳子街的埠头

    五十艘三桅商船,开始了它们的处女秀——进军潭州。这一次,不是物流商运,而是单纯的试航。

    因为一篇讨伪檄文,赵秉辰整宿没有睡好觉。现在看李伯言的眼神,简直就跟看亲儿子一样。要去潭州讨伐朱熹?他若不是永州知州,他都恨不得想跟着李伯言一道前去,此等好事,不说成功与否,若是传到临安,向来韩相爷也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不过作为永州一把手,他不敢擅离职守,但为了给李伯言壮声势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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