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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功盖三分国-第25部分

小说: 功盖三分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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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衡就是医者,自然知道,想要将种痘之法推行于全天下,这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就算是他们涅阳张氏全族出动,也只勉强惠及中原一隅而已。

    说不得,到时候还得号召天下所有医者,学习种痘之法,然后才能惠及整个天下。

    至于说,依靠官府?

    一者,他们涅阳张氏是有着祖训的,不能为官。再者,以目前天下大乱的时局,各地诸侯大力扩充军备都嫌财力不足呢,怎么还会有余力为百姓种痘?

    所以,种痘之法,只能靠医者们去推行于天下。

    张仲景起身回道:“骤然得知此法,验证可行之后,晚辈实在激动不已。是以,才连夜邀请诸位叔伯长辈商议,欲将此法及时推行于天下,免去百姓们的天花之苦!”

    “种痘之法甚是简单,医者一学便会。”

    “诸位长辈年事已高,不宜远途奔波,坐镇南阳即可。至于其它郡县,我族中年青子弟尚有百余人,或两三人一组,或三五人一队,即可为一县百姓种痘。”

    张仲景说罢,客厅中一时陷入沉默。

    宿耄们在盘算着,低声交流着,推行种痘之法有何得失。他们一般不着眼于大局,只在乎眼前的利益得失,只在乎百姓们有没有足够的诊金,接受他们张氏的种痘之法。

    族长张衡也在默默盘算着,他这回倒是难得的没有在乎诊金,而是想着为种痘之法冠名。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冠名权,也没有专利权。但若是为种痘之法冠上他们张氏之名,千百年后,百姓们接受种痘时,也会知道这是他们涅阳张氏的功德。

    这就好比,提到论语,大家首先想到就是孔子。

    张衡要的就是,千百年后,百姓提到种痘之法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涅阳张氏。

    至于想到是张仲景,还是想到他张衡,他倒不是太在意。

    毕竟,煌煌青史必有记载,正是在他张衡的大力推动下,种痘之法才得以惠及天下的!

    “这种痘之法,既然是诸葛孔明首倡,可有命名?”

    沉默半晌,张衡开口问道。

    对诸葛亮之名,涅阳张氏自然也是知道的。

    卧龙之名么?

    这几年在荆襄流传甚广!

    如果是普通人提供的种痘之法,张衡说不定就会抢夺之,并杀人灭口。

    但诸葛亮,张衡却有所猜测,这诸葛亮的背后是有人的。要不然,区区一个家道中落的士子,声名怎么可能流传于整个荆襄?

    有道是,驴儿屁股一翘,就知道是什么动作。

    对于族中这些长辈的德行,张仲景是门儿清的。如果是不相干之人,族长他们要夺他人之功,他张仲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得罪族中长辈们的。

    但是,种痘之法的首功,必须是诸葛亮的!

    诸葛亮可是他张仲景好友的侄儿!

    并且,虽说交往的次数不多,但张仲景却很看好诸葛亮的。

    再者说,当初诸葛亮有千般答谢他张仲景的方式,却偏偏拿出种痘之法,这不仅是报答他张仲景当初的诊治之情,更多的,只怕也是想拯救百姓于天花之苦。

    诸葛亮如此仁义,张仲景怎么可能让人夺了他的首功?

    况且,还有一种猜测,张仲景不会宣之于口。

    诸葛亮既已开辟了识海,便是修士。

    张仲景虽不是修士,但据他所知,修士是需要气运支撑的。

    种痘之法惠及万民,惠及千秋万代,这便是庞大的功德,便是海量的气运。他们涅阳张氏将之推行于天下,就已经是功德无量了,还要去夺了诸葛亮的那一份气运不成?

    所以,对族长的问题,张仲景回答得很干脆:“此法,名为诸葛痘!”

    或许,担心族中这些长辈利欲熏心,还想要强夺,张仲景又道:“据我猜测,此法,很有可能是诸葛亮的师门,为他造势的缘故。”

    言下之意,就是不好强夺。

    诸葛亮的卧龙之名,两三年之内便在荆襄有所流传,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他背后的势力,在为他造势。此时,张仲景便是想要借此,吓住族中这些长辈们。

第33章 诸葛痘(下)() 
“诸葛痘?”

    张衡闻言,有些诧异,也有些失落。

    若这种痘之法,冠上他们张氏之名,他们涅阳张氏将来比肩山东孔氏,也未必不能!

    只是,此法既然已经冠上了诸葛亮之名,他们确实也不敢强夺。

    诸葛亮背后的师门,在荆襄牵连实在太广。

    如果此法真是诸葛亮的师门为他造势,动了诸葛亮的利益,他们涅阳张氏,便很有可能遭到整个荆襄世家大户的反扑,实在不划算。

    想了想,张衡最终拍板道:“既如此,就由族中后辈们,随你去推行此法吧!”

    没有命名权,此法推行天下的过程中,他们涅阳张氏便做不到利益独占。

    当然,因为是他们涅阳张氏首先推行此法,也是他们力主推行此法,百姓们多少还是会感念他们涅阳张氏的,即便是千百年之后,也是如此。

    次日一早,涅阳城外,张家庄子中。

    张家是涅阳的医者世家,是大家族,在城外有着近两千顷田地;族中贫寒者,还有那些佃户,便是靠着这处田庄过活,渐渐地也就成了现在的张家庄。

    张仲景的庄子,只是张家庄子之一角,区区三十来户佃农而已。

    但是,这整个张家庄子中,张氏族人,再加上那些佃户,却有着七八百户,三千多人。

    有了族长的首肯,张仲景便能鸡毛当令箭,不必再顾虑族中宿耄们的想法。

    族中的年轻一辈的医者,大约有百余名,这时都被张仲景给召集起来。庄子中的那些佃户和族人,同样被张仲景召集起来。

    种痘之法虽然简单,但族中的医者们,却还并不熟悉流程。正好,全庄三千多人,可以给族中的医者们练练手,顺便,也算是推行诸葛痘的一个开端。

    当然,还有一种心思,却只有张仲景自己知晓。

    前几天的种痘实验,毕竟只有十人作为实验对象,虽然其中有老弱病残,但难免有以偏概全、以点代面的意思。今日给全庄三千多人种痘,如果不出现意外,那才算是真正的安全可行。

    庄子中的打谷场上,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张仲景并不怯场。

    “今日,将诸位召集起来,想必有人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张仲景大声说着。

    “前段时前,南阳诸葛孔明,将种痘之法交于我张机,欲让我张机和涅阳张氏一起,将此法推行天下,惠及全天下百姓。”

    “经过近十天验证,已经证实,诸葛孔明的种痘之法是可行的。”

    “经由我张氏族长和族中一众宿耄准许,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便是准备由我张家庄子开始,全庄正式实行种痘!”

    “仲景叔,什么是种痘呢?不会是想让咱们全庄现在种大豆吧?”人群中,有人笑道。

    这是不知道种痘之法为何物的,是以才误以为种痘就是种豆。

    有那知道些内幕的族人,这时却是紧张兴奋的。他们更明白,由他们涅阳张氏,特别是他们这一代,将这种痘之法推行天,是何等意义。

    人群中,一时有些噪杂,张仲景抬手虚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才道:“此痘非彼豆。我所说的痘,是牛痘,因为是诸葛孔明首先发现此法的,也叫做诸葛痘。”

    “那么,这诸葛痘有什么用呢?”

    说着,张仲景却反问了一句,充分调动了人群的好奇心。

    人群虽然好奇,却还是静听着张仲景所说。

    “天花这种瘟疫,想必大家都知道。”

    张仲景说道此处是,人群中有着小小的骚动,果然是闻天花之名而色变!

    “肃静!”静立在张仲景身边的几名族人,同时大声喝道。

    待人群再次安静下来,张仲景又道:“这诸葛痘,就正是预防天花的!”

    “诸葛痘,也就是牛痘,是牛类的天花,其毒性却比之咱们人类的天花病毒弱许多。”

    “只要将这牛痘,涂抹在人身上的伤口处,这便是种痘;种痘者就会患上天花。只不过,因为种的是牛痘,其毒性比咱们人类天花弱,所以,种痘者基本都能痊愈。”

    “大家也知道,感染了天花之后,只要能活下来,此生就不会再受天花之厄。”

    “用诸葛痘预防天花,便是同样的道理。”

    张仲景尚未说完,打谷场上人群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佃户们倒是没有指责张仲景的,并且,他们也相信张仲景的人品,顶多也就是对种痘之法疑虑重重。但张氏族人中,却有老者当场就“呸”了张仲景一口。

    “我呸!亏你张机还号称名医!”

    “谁不知道,天花是不治之症,没有药物可以治疗此病的。”

    “你这种痘之法,岂不是让咱们主动去感染天花么?!”

    “你张机的居心何在?良心何在?!”

    天花,本就是让人闻之而色变的,人们避之都不及呢,怎么可能作死的主动去感染此病?

    与这老者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且还都是张氏族人中的老者。

    正因为是张氏族人,他们自幼熟读医书,都知道天花病是不治之症。

    况且,种痘之法可以预防天花?

    别开玩笑了,从古至今的医书之中,可都是闻所未闻的!

    张仲景唾面自干,没有理会以老者为首的那几名族人的叫嚣,反而向身边的数十名青年说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抱残守缺,食古不化,不思进取。”

    “咱们是医者,面对疑难杂症,即便是有一丝可能性,也要小心谨慎的去求证的!”

    “就像这种痘之法,偶然闻之,确实让人毛骨悚然。但是,细细思之,却又会发现,此法还真就可行。更何况,为了保证此法的可行性,我还用人验证过的。”

    “诸位也都知道,既然族长和族中长者们都放权,让我带着诸位一起共襄此事,就代表着他们也确认了此法之可行。而眼下这位叔公,却连这一点都没想明白。”

    “诸位都是我涅阳张氏的精英,未来行医天下,切不可像下面那位叔公一般。”

    借此机会,张仲景正好教育着族中的医者们。

    涅阳张氏,年青一代的医者不下百人。

    他们的医术虽然良莠不齐,却是个人资质和悟性问题,医德和品行,还正处于可塑阶段,如果再让他们在族中这么蹉跎下去,下面那位正在叫嚣的叔公,就是他们未来的样子。

    所以,张仲景才更想带他们走出去,也时刻指点着他们。

    几个老头子在那里闹,其他人却并么有多少掺和的。

    虽然,对种痘之法,大家都难免有些疑虑,但出于对张仲景人品和医德的信任,大家也并未散去,似乎,在等着张仲景的解释。

    稍倾,等那些老头子闹够了,张仲景才道:“乍闻之下,在身上涂抹诸葛痘,确实有点骇然。但诸位可知,草原上的胡人,为何就不受天花之苦么?”

    “反正,我张机有生四十余年,从未听闻过,草原上有胡人死于天花瘟疫的!”

    “是上天垂青胡人么?”

    “不是!”

    “而是这些胡人,从小就与牛羊为伴,无意间,从小就感染过牛身上的诸葛痘。诸葛痘的毒性很弱,胡人自然就能挺过来,所以,胡人基本是人人不惧天花瘟疫的!”

    “被诸葛孔明授以种痘之法后,我也曾用胡人验证过,将天花患者的脓液,抹在胡人的伤口处,他们却并没有感染天花,没有一人出现天花的症状。”

    “众所周知,只有患过天花并痊愈的人,才会终生不再受天花之苦。”

    “况且,我张机既然告诉大家,诸葛痘能预防天花,自然也是经过验证的。”

    “在场的这么多人中,就有十人,前几天被我种下诸葛痘,如今都已痊愈。并且,我还在他们身上的伤口处,抹了天花病患者的脓液,他们也没有被此病传染。”

    “所以说,种了诸葛痘之后,虽然会出现天花症状,却不会有性命之虞,十天之后,便会自行痊愈,且从今往后,种痘之人都将不会被天花病所染。”

    “如今,我涅阳张氏,举全族之力,欲将此法推行于天下,我张家庄子,便是首战。”

    “今日,我张氏一百三十五名医者齐聚于此,就是为了给全庄的父老,都种下诸葛痘!”

    解释罢,张仲景拿出一个小瓷瓶,大声问道:“种痘开始,大家谁先来?”

    瓷瓶中装的,自然是从母牛身上挤下来的牛痘脓液了。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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