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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弃卒崛起-第48部分

小说: 弃卒崛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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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守点到为止,因为他知道,说多了他们不一定消化的了,自己面对的是三个好几十年儒学思维熏陶的人。

    自己提出的狂野之心,与儒道提倡的中庸之道,谦谦君子,礼仪之邦等概念,全都背道而驰。

    儒道本身并没有问题,如果是大一统和平年代,儒家一些思想还是不错,可大宋处于群狼环伺,弱肉强食的环境之中,北方一些游牧民族还处于奴隶社会阶段,野性未脱,侵略性十足,如狼似虎。

    这种情况,大宋统治者还利用儒道,把万民的心性,教化压制成遵守礼仪,懂得谦让的绵羊,然后又要招募这些绵羊进行训练,派上战场?

    还期望这些稍微武装的绵羊,能战胜虎狼?

    不过虽然有这普遍性,但不是全部百姓的心性,都成了绵羊,鲁达就不是。

    但鲁达这种拥有狂野之心的莽撞汉,如果不是在前线厮杀,放在大宋社会中容易冲动出问题,以武犯禁,然后要不是被抓起来,就是落草为寇,官府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类似鲁达这样的,注定不多,也难以生存,更别提成为社会主流。

    而鲁达这样的人,在汉唐时代,不会被压制这么狠,因为汉唐尊崇尚武精神,武艺高强者受世人尊重,出头机会大把。

    当然,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对他们输出思想,也不想说服他们,只是他们问起,又看他们以诚相待,就随意点一两句。

    种师道从沉思中,缓过神,问道:“如何使我大宋上下能有狂野之心?拥有狂野之心,又如何灭西夏?”

    高守感到有些意外,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包括忞山先生在内,都没有批驳自己说的话,而是瞬间陷入沉思,可见他们很重视自己说的话,愿意广开言路,说明他们也是有大智慧,能容纳的人。

    这样倒是,可以多说几句了。

第082章 语惊四座() 
高守扫视面前的三人一眼,想了想,侃侃道:“减免苛捐杂税,藏富于民,同时复兴尚武精神,百姓能吃饱肚子,有闲暇,才会去练武。当然,可以先从推崇文武双全开始,例如,增加科举体能与武艺的加分考试。鼓励武人,不要给武人太多束缚,最好能以武为重,假以时日,大宋自有狂野之心。”

    “并且,引导农与商的生产重心,逐渐倾斜向征战需求,直到完全为征战所用,每一个人,都将是一个征战部件,最后,大宋将成为一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到那时”

    高守适可而止的停顿,不再往下说,悠然转身,迈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尚还温热的茶盏,缓缓喝光茶水。

    “何为战争机器?”种师道问。

    “呃”这个时代,还远还没有机器这个称呼与概念,高守略一思索,走到棋盘旁边,拿起章楶一方的一个红色棋子,然后用手一扫,把自己这方的其它红色棋子,全部扫下棋盘。

    “战争机器,可以理解成这颗車,而整个国家成为一个庞大战争机器,就是这颗車囊括所有其它棋子能力,成为一辆巨大战車,战力无数倍提升,不受所有规则限制,以无可抗拒的战力,直接碾压,横扫天下。”

    说着,高守把車放到棋盘,直直向前推进,脑海中闪过的是,后世二次世界大战德国横扫欧洲。即便最后失败,也无人能否认德国铁血战车的恐怖战力,且德国还没有做到极致。

    高守说出口的,都是些简略概念,无非就是拿前世战争相关学识,结合大宋的境况,在他们面前吹吹牛皮,但牛皮不能吹太大,否则容易破。

    而从章楶、种师道脸上的震惊,以及忞山先生的愤慨表情中,高守觉得,还是说多了。

    “狂生!你这是要穷兵黩武到极点,国家社稷岂能是一颗战車?百姓疾苦可曾想过?生灵涂炭可曾怜悯?”

    忞山先生吹胡子瞪眼,怒冲冲用力拍了下桌子,棋盘中的棋子,纷纷跳跃起来,有的落地上,滚出好远。

    高守不急不躁,回到座位,把玩端详着手中天青色茶盏,口中毫不退缩:“若能一举为万世开太平,一时的百姓疾苦,生灵涂炭,总比每每改朝换代,都要轮回承受一次的好。”

    北宋之后的千年,无论是谁改朝换代当皇帝,天下平民都免不了像韭菜一样,一遍又一遍,一茬又一茬的,被收割,被屠杀。

    “你”

    忞山先生一时语塞,他觉得高守的回应,肯定有哪里不对,但是急切间,又难以找出具体破绽,无法进行抨击驳斥。

    而且高守言语中提到“为万世开太平”,这是张载张横渠的传世名言中最精髓一段,整句是: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虽然横渠先生早已仙逝,但留下的这名言,大宋人人传颂,这也是大宋许多读书人崇奉的最高理想。

    张载这句传世名言,在千年后依然广为流传,可见影响何其深远。

    忞山先生与横渠先生齐名,曾共同在书院授课,两人又是莫逆之交,理念自然相符。而横渠先生是种师道恩师。

    高守蓦然说出“为万世开太平”这句,对忞山先生和种师道来说,更具杀伤力。

    种师道脸色一阵变幻,难以消化高守这句话,肃然问道:“子御可否再说详细些?”

    高守发现气氛凝重肃穆起来,知道可能说重了,这个时代,说话时常要注意忌讳,但话已出口,想收回是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得尽量圆满。

    “在下要先说明,对于横渠先生这句话,不敢有分毫不敬,在下只是在想,如果先考虑为万世开太平,天下安定后,再来立心,立命,继绝学,是否更容易些。”

    高守不卑不亢,明确自己不是反对横渠先生的话,只是调整句子顺序,把为万世开太平放在第一,这样一来,对这名言,就有了不同的解读。

    不过本质是一样,都是为国为民为传承,变的是方式。

    高守这样说,皆是基于大宋气数将尽,西北迟早会沦陷在血与火之中。这种情形下,还谈什么立心,立命,继绝学?

    一方面,高守脱离儒道治天下的既定范畴,大胆提出极其犀利,且无法辩驳的新思维、新方向,语惊四座,让其他人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应。

    且高守思维转得极快,前一句完全背离儒道思想,后一句又加入“为万世开太平”这样公认的儒道精华名言,进行阐述,使得其他人难以跟上高守的步伐。

    而高守以儒道论道的方式,让已爆发出愤怒的忞山先生,也渐渐平静下来,视线回落到棋盘上。

    他发现,章楶眼睛紧紧盯着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眨不眨,目光深沉且炙热,仿佛窥见了某种玄奥之道。

    那颗棋子上写着,車。

    高守并非不通事务的一根筋,他看到说出来的一些话,别人难以接受,就转而尽量用别人能接受的方式,圆回去。

    他可不想今日的会面,成为一场口水战,一点必要都没有,其实他已经选择较为好理解的言辞和观点,没说出口的,更为惊世骇俗。

    种师道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他看到高守一直把玩茶盏,挤出一丝笑意,暂时转移话题:“子御可看出手中茶盏来历?”

    高守摇摇头说:“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很是精致美观,用这样的瓷盏喝茶,本身即是一种享受。”

    高守放下茶盏,自己为自己再倒上一杯,侍女在他们下完棋,开始谈论时,已知趣的离开。

    高守把玩漂亮的小茶盏,只是在寻思,这样普通喝茶的东西,到了千年后,可以卖出千百万,甚至上亿的钱,价值这个东西,实在难以说清楚。

    种师道瞅了忞山先生与章经略一眼,又回头对高守道:“此茶盏,名曰天青凝玉盏,产自汴京官窑,仅供宫廷使用,因此此间几个茶盏,全是官家御赐。”

    皇帝送的?

    这么珍贵,还拿出来喝茶,而且自己这样第一次见面的平民,也能用到,要是打碎了——嗯,种师道这样说,是在提醒我。

    章经略虽口中没说一句,但单单用御赐茶盏款待这个举动,就说明他已十分信任与厚待。

    “如此一说,顿觉茶的滋味,更是浓郁飘香,那在下得多饮几杯了。”

    高守笑了笑,举起倒满茶水的天青凝玉盏,豪爽的一饮而尽。

    谈笑间,似乎空气不再那么僵滞。

第083章 皆是棋子() 
一个时辰后。

    高守告辞离开,章楶起身送到房间门口,高守身影刚刚消失在回廊尽头,章楶回过身,瞪大眼睛,神情兴奋的问:“先生以为如何。”

    忞山先生神情虽已恢复泰然自若,但银白胡须仍微微颤动,笑着摇了摇头:“使相心中已有定论,何必动问小老儿。”

    “使相一夜未睡,现已午时,何不先行就寝,再谈不迟?”种师道上来再劝一句。

    “一夜未睡?”忞山先生大觉诧异,“怎地还如此精神?”

    “哈哈,自然是老夫,老当益壮,”章经略故作高傲的扬了扬眉毛,轻捋胡须,自诩一句,“当然,如果睡眠充足,老夫岂会输给你四盘棋。”

    “五盘。”

    “高子御替我赢你一盘,自然只算赢四盘。”

    “那盘不能算你的。”

    忞山先生依旧顽固不认可,而章楶也仍在坚持。

    眼见话题扯远,并开始争执,哭笑不得的种师道,赶紧又来和稀泥。

    他对忞山先生拱了拱手:“为何高子御说完‘存天理,导人欲,且知行合一’,先生会力请他,同去山阳书院授课?”

    种师道其实心里是有几分明白的,他只是用请教的方式,想让忞山先生与章经略消停下来。

    果然。

    忞山先生闻言,不再纠结赢棋的盘数,目光飘往高守消失的方向,浑浊的眼睛异芒一闪:“高子御,已悟道。”

    答案还是让种师道吃了一惊:“悟道?他才一十六岁”

    “悟道不分年龄,他悟出的道,与我等所追求的道,不尽相同,但殊路同归。”

    “不尽相同的道据他所言,他在破戎寨跌了一跤,撞到头,昏死过去,醒来后,想法与心性才大有改变,莫非”

    “嗯,悟道,必有契机,他这是因祸得福。”

    章楶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忞山先生的结论,他也没有想到:“如此说来,他几年后,便可开宗立派。”

    “若他愿意,不出两年,便可开宗立派。他的见解与才学,能启发许多人。”

    “这等名垂青史,光耀天下的事,他难道会不愿意?”

    “他不也不愿出仕吗?老朽还未看明他的道,但观他举止言行,绝非奸邪之辈,这点大可放心。”

    “这倒是。”

    章楶经过忞山先生提醒,深以为然的又点了点头,“古今不愿出仕的贤能奇才,也不少,忞山先生正是其中之一呢。”

    忞山先生摇摇头,仰望悠闲游荡在天边蓝天里的白云,口中咕哝,“老朽称不上奇才,不愿出仕,只是受不得官场间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党同伐异”

    忞山先生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转头看了一眼章经略。

    有的话皆不必说太多,一个眼神,有时候就心领神会,两老人才第一次会面,却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成了挚友。

    忞山先生这一句话,一个眼神,勾起章楶万千感慨,想起朝堂的党争不休,互相倾轧,就是到了边疆,成为统掌泾源路的一方统帅,还得受到当地豪强申家之流的掣肘,顾虑良多,难以全力施展。

    “的确,官场真不容易,正如高子御之言,千百年来,依然难逃轮回,若非老夫放不下一些执念,也早已告老还乡,隐居山林。”

    种师道恭敬抱拳道:“使相是放不下大宋,放不下天下苍生,忠肝义胆,良苦用心,天地可鉴。”

    章楶摆摆手,一声长叹:“老夫最担心,世人一直迷醉下去,无有忧患之心,能像我等这般,看到危机丛生的,又有几人。”

    “高子御看到了,似乎还看得比我等深刻,他今日言语,虽大多匪夷所思,但卑职却感受到当头棒喝,发人深省。”种师道说出自己的感想。

    “高子御昨夜词成为破阵子,而今日所言,也可归为一个‘破’字,或许,不破不立,未尝不能探究一番,呵,狂野之心,庞大战争什么来着?”

    “机器,或曰,巨大战車。他想把国家打造成战争机器,无视规则,直接碾压。”

    “嗯,狂妄之极,功利之至,耸人听闻,但,也是发聋振聩,气魄直冲牛斗,只可惜”

    “只可惜,下棋的不是你,你我皆是一颗棋子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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