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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部分

公子千秋-第628部分

小说: 公子千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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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速度让这些人能够升任守城的重任。

    “你们能够到上京来,也经过很多家势力的领地,这里有亲人被抢掠为奴的,也有亲人被杀的,更有自己都是好不容易逃出一条性命的。如果有人三心二意,不妨自己想一想,除却之前死了的那位长安公主驸马因为手下没兵,方才供着城防营的那些兵爷爷,有哪一方势力不是把流民军甚至战俘当成死士驱赶了冲锋陷阵?”

    在眼下这种时候,甄容没有再许诺丰厚的赏格,而是切切实实地说了这么一番话,一时间,城头上原本肃杀之中带着几分悲壮的气氛倏然一变,恰是完完全全的杀气腾腾。北燕素来权贵横行,蚁民小心翼翼过日子,流民就更是连猪狗都不如。

    如今卖了这上京城,也许可能捞到好处,但谁知道会不会被城外那些兵马踏成齑粉,就和之前那位长安公主驸马草菅人命一样?

    城头上,正和严诩站在一起的庆丰年等人彼此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小猴子小声说道:“甄师兄越来越有气势了。从前他不像个打打杀杀的武人,也不像仙风道骨的道士,反而像是温润文雅的君子,现在倒像是个杀伐决断的大将了”

    “人都是会变的。”严诩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唏嘘,随即突然恶狠狠地扫了一眼众人,“千秋也到了北燕的消息,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却故意都瞒着我?”

    “不知道,我们当然不知道。严将军你都被蒙在鼓里,更何况我们?”小猴子连忙叫起了撞天屈,紧跟着,耳畔就传来了庆丰年的一声厉喝,“床弩来了,不想死的全都给我趴下!”

    小猴子之前差点被那床弩给捅了个对穿,多亏了千钧一发之际严诩踹在屁股上的一脚这才逃出生天,此时他不由得怪叫一声,立时直接趴在了地上。下一刻,他却听到身边传来了众人低低的笑声。意识到是庆丰年在逗自己玩儿,他顿时恼羞成怒。

    “好啊庆师兄,连你也耍我!”

    眼见小猴子和庆丰年两个人扭打成一团,旁边人嘻嘻哈哈地看热闹,严诩不禁嘴角轻挑,心想之前险些破城那天城头鲜血淋漓,残肢死人遍地,这些小家伙人人厮杀到脱力的惨状,到底还是成为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些小家伙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装出来的平静。

    毕竟,现在还有两个重伤员正在城中医馆躺着,他很庆幸那只是流矢,如果当初是被那床弩射中,他恐怕只能亲自出手替人了断了!

    因此,当甄容来到他身边时,一身亲兵打扮的严诩直截了当问道:“守,还是攻?”

    打仗的事情,他这是第一次经历,真的不如甄容!

    甄容目光一扫嘻嘻哈哈的少年们,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之前血腥厮杀后的惊恐震怖,只有依旧昂扬的斗志,或者说不正经,他不禁沉默了片刻,随即就吐出了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士气可用,反攻!”

    “决定了?”

    “决定了!”

    得到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严诩不禁笑了起来。他转头看了几个眼巴巴的少年一眼,这才吩咐道:“听见你们甄师兄的话了吗?还不快去准备!全都给我好好把所有心思都用上,这是战场,一个不好就真的死了,而且还是尸骨无存!”

    眼见这些少年一哄而散,显然是下去准备甲胄和兵器,严诩看了一眼城下那骂阵的几个人以及更远处的军营,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了丝丝寒光。虽说他从来不曾自诩为英雄,但心中却始终有个英雄梦在。之前一直被人压着打到现在,他早就快忍不住了!

    这一趟北燕之行,应该是最后一次了,相比继续躲在这座乌龟壳似的坚城之中,不如出去痛痛快快战一场!

    

番外三 英雄梦(下)() 
寒风之下,上京城外骂战的几个兵卒全都有气无力,早已没了最初那些天的劲头。他们都是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嗓门,变着法子能骂出无数脏话来,所以尽管战力平平,在军中却也颇有地位,可谁知道只不过是站出来骂战,竟然也会死!

    还记得最初那回,他们一字排开在城下骂战,因为隔着两百步的距离,自认为投石机也好,床弩也好,利箭也好,哪怕射程可及,却也难以伤到他们,可谁曾想便是一支劲矢越过两百步的距离,直接把他们当中那个嗓门最大的人钉死在了地上,紧跟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而这时候,方才有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传说晋王萧容在所谓逃出南吴回到北燕之后,就招揽了曾经逃离上京的神弓门残党。有这么一群神射手在,萧容方才能够稳固了大本营,此后合纵连横,哪怕被人洞悉实则和南吴有勾结,也终究站稳了脚跟。

    可不管怎么说,死了整整五个人之后,骂战的这些兵士便不得不退到三百步开外——这还不是他们惜命,而是上头的将军们担心骂战的人死多了,实在损伤士气,这才把他们放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可即便如此,和城墙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的声音根本难以传到。

    也就是说,扯开喉咙却等于徒劳无功!虽说不管如何,总比那些不得不蚁附攻城送命的小兵强,可让这些轮换骂战,喉咙已经折腾到极限的骂阵者能够一连这么多天却保持精神奕奕,那却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已经快到日落时分,两个精疲力竭的汉子退了下来,眼见两个同伴苦着脸上前接替了他们的差事,喉咙嘶哑地在那骂着别人肯定听不到的话,他们在喝了几大口冰凉的水后,便低低嘀咕了起来。

    骂了两句城中那些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的人,他们的话题就渐渐拐到了连日以来某位九公子四处劝降的传闻。

    “这也太邪门了,好些都是称霸一方的豪雄,竟然就这么轻轻巧巧被一个毛头小子说降了,真的假的?会不会是那个晋王萧容放出来的假消息?”

    “这些天军营里的气氛你还没察觉吗?如果是假消息,那几位会这么慌?看着吧,没几天估计就要撤军了。我告诉你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消息,去打晋王萧容大本营容城的那一拨兵马大败亏输,据说去的老将军直接就没能回来,而他背后的那位大成王……被掀翻了。”

    两个汉子你一句我一句,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正当打算回去休息的时候,突然就只听城头爆发出一阵声入云霄的呐喊,紧跟着,恰是战鼓鸣响,号角连天,那一刻,好歹经历过一点战阵的他们登时心头咯噔一下。

    难道上京城中竟是出击了?

    而比区区两个小兵更加惊怒的,却是此次联军之中的几位将军。在得到自家主子的消息后,他们骑虎难下,私底下也对自己人商议过何时退兵,然后把盟友推出来挡灾断后,可谁都不认为甄容既要压制城中城防军,又要编练那一支所谓平安军的流民,会有本事出击。

    而且,之前就算投石机和床弩一度打得城墙上的人几乎难以抬头,蚁附攻城的人甚至一度登上城墙,可也没见城中有兵马贸贸然出击,让联军早就准备好的伏兵没了用武之地。

    哪怕后来联军中出了奸细,突如其来的一把大火烧毁了不少攻城器具,甚至连粮仓都被殃及,可那些也只是死士。

    现如今城里的人怎么会出击,怎么敢出击?是因为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根本就知道联军已经不可能长久下去了?而且,为什么不是夜袭偷营,而是在这日落时分出击?

    然而,得到消息匆匆整兵的将军们气急败坏地发号施令时,却发现了一个让他们全都大惊失色的事实。这个时候看似不如夜里偷营隐秘,可就在这会儿,军营中四处都在造饭,将士们正在准备吃晚饭,除却原本就放在外头以防万一的兵马,其他的兵马不是饿着肚子,就是刚刚吃了点东西。最重要的是,从上至下,根本就是战意全无!

    没人料到城中兵马会杀出来!

    一马当先的严诩手提长刀,有些不那么习惯地一直轻轻用手腕掂着长刀的分量,眼神颇有些闪烁。玄刀堂虽说更擅长的是步战,但他这样的出身,从小自然骑术精熟,师父云掌门当初也教过他不少马战要诀,可这样正儿八经地打仗,却还是第一次。

    他的眼前犹如走马灯似的闪过一张张亲人和朋友的面孔,最终画面定格在了满脸不高兴的越千秋,紧跟着,那张画面又非常粗暴地被另一个人给挤开,却原来是越小四正在对他吹胡子瞪眼。

    “就我偷了你的路引这件事,你念叨多少遍了,算我对不起你行不行,算我认了你是英雄行不行?你以为我在外头真的一直都那么风光?好几次我都差点死了!要是现在时光倒退十几年,我肯定直接到北燕上京去把平安拐跑,至于其他事情,谁爱干谁去干!”

    “阿诩,听我的,别逞能!尤其是带着一帮嗷嗷直叫的小家伙去逞能!真的出了事,你会后悔的!我当初是想着家里还有三个哥哥,老爷子少我也没事,可你现在是有妻子有儿子的人,你都不让千秋去,干嘛还要自己去?”

    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越小四的劝阻,严诩突然一笑,双腿夹紧马腹,趁着势头往前赶上了两个人,恰是出现在甄容右边稍稍靠后半个马身的地方。他紧紧抓着刀柄,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小四,已经当过英雄的你怎么会不明白?男人总有一个甩不掉的英雄梦啊!”

    “我这一辈子,最最任性的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这一回!”

    甄容听到了这个感慨似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明显已经流露出狂热杀气的严诩,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吞了回去。他当然知道严诩念叨的人是谁,自打知道义父的身份之后,他就觉得这世道实在是荒谬到了极点。而且,对于年轻的他来说,英雄两个字却已经很遥远。

    多少人对着他欢呼雀跃,称颂褒扬,仿佛他是个大英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不过是个适逢其会,拼命挣扎的凡人而已。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因为他的心肠并没有被血和火熏陶到坚不可摧,在见到无辜者死伤的时候,他依旧觉得心中难受,仅此而已。

    眼见稀稀拉拉的箭支朝他们这边射了过来,眼见那些惊慌失措的敌人就在不远的地方,甄容手中的阔刃剑已经高高扬了起来,一声仿佛早已在心头积压许久的喝声已然出口。

    “杀!”

    随着这一声杀字,这一队马军的速度瞬间暴增何止一成。面对这样出乎人意料的马军提速,仓促之间好容易整军迎击的一位偏将登时面色大变。然而,他很快就不用去考虑如何应对了,因为几乎瞬息之间,一支长箭便精准地径直扎进了他的面门。

    “庆师兄好样的!”小猴子兴高采烈地大叫了一声,可换来的只是一声低低的闭嘴。他讪讪然住了口,眼见身边这位南吴神弓门内定的下一代掌门连续拉弓,每一声弦响就必定有一个敌军军官倒地,他不禁暗自咂舌,心想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建议神弓门全体随行。

    反正除却令祝儿,那些曾跟着徐厚聪叛逃北燕的神弓门弟子,不都早已经投靠甄师兄了?

    但这样的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因为接下来小猴子就没工夫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随着突入敌阵,他就只见无数兵器朝自己身上招呼了过来。

    如果不是在城头上经历过好几次死生一瞬,他甚至连刀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迎。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阵,他还是本能地抖了一下,直到旁边一把长枪一扫,把他的对手连带一旁另一个敌人一块扫落马背。

    “啊呀,谢谢慕大哥!”见早已将弓箭背在背上的慕冉一支铁枪如同游龙一般见谁扎谁,替自己解围之后也来不及再理会他,叫了一声的小猴子这才如梦初醒。

    终于进入状态的他便犹如一条灵活的鱼儿在大海中遨游似的,人马如一,在战阵中左冲右突,那一把明明平平无奇的钢刀一次又一次阴狠地从敌人兵器的空隙之中钻了进去,随后在某些部位非常轻柔地搪上一刀,那手法娴熟,下手极轻,乍一看仿佛挠痒痒一般。

    就是那看上去无力或者说温柔的一刀,往往只会造成一道非常不起眼的伤口,以至于那些敌人浑然没有把伤势当成一回事,在继续拼杀之后突然虚弱无力落马的时候,都不曾意识到问题出在哪。

    唯有百忙之中还不忘周顾同伴的甄容终于发现了这一点,等他率众将敌阵完全捅穿,稍稍调整了一下步调,预备发起第二次冲锋,随即出声招呼了小猴子重新回到他身边,这才低低问了一句:“你小子还是下手这么狡猾,没受伤吧?”

    “好着呢!”小猴子身上脸上全都是血污,眼睛却亮得惊人,“都是别人的血,没有我的,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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