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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大宋有毒-第84部分

小说: 大宋有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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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食物好吃不好吃先放一边,造型和器具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它们不再是单纯的食物,已经带上了文化气息,超然脱俗。

    让王安石吃惊的不是食物,而是这份意境。在他看来,被马踢过脑袋之后的驸马半点文化人的味道都没有了,一身都是俗气,难道说脑袋上的病好了?

155 真有其人!(保底一)() 
“王相不可吃着饭骂厨子,再着急也得等吃完再骂啊!”洪涛很清楚王安石要表达什么意思,虽然这些食物的配色、配器都不是自己原创,全是从后世记忆中抄来的,但也不能当面如此羞辱自己,太过分了吧。

    “惭愧、惭愧……老夫多有失礼……”被驸马责怪之后,王安石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确实,如此问真的和骂人无异,眼看到嘴的美食又被驸马挡住了,为了一饱口舌之欲,赶紧赔礼道歉吧。

    “嘶……此乃大头水!”光吃还不够,洪涛又拿来一个细口瓷瓶和两只极小的白瓷杯,倒满之后端给了王安石。

    这位正往嘴里塞鲜虾天妇罗呢,也没仔细看一仰脖就灌了下去,红晕马上穿透了老脸上的厚皮返了出来。

    “非也,这是府上独创头锅烧酒,不外卖,每季只做三坛,其一送给皇太后、其二进献陛下、其三嘛,当然是自己喝喽……”

    看着王安石那个没出息样儿,洪涛愈发感觉良好,胸脯也挺起来了,嘴角也撇开了,端着小瓷杯轻轻一抿,再叉起一个寿司咬了半口。

    没错,是叉,他用筷子不太利落,于是就让彭大特制了几把白铜叉勺,在府中吃饭叉勺和筷子并用,怎么方便怎么来。

    “可惜、可惜!”王安石瞥了一眼驸马,慢慢把几个漆盒都划拉到自己这边用胳膊护住,才说出了真心话。

    食物是真不错,色香味俱全,还带着鲜明的文化气息。可对面这个食客真不给力,吃个饭就和大螃蟹似的,举着个勺不勺、叉非叉的家伙满桌子划拉,非常掉价儿。

    “切,嘴快有嘴慢无……哦对了,王相可识得一位开国侯,名曰王子纯。前几日我去他府上送请柬,丫鬟说他曾拓边千里,我朝真有此等人物?”

    洪涛其实没啥正事要和王安石讲,闲聊呗,反正不能让他走的太快,怎么也得等聚会过半。闲聊就得找到双方都有话可讲的话题,说什么呢?突然想起了那位开国侯,这个话题挺合适。

    “哦?都尉去请王韶王子纯了,他可来否?”一听到开国侯的名字,王安石终于把头从食盒中抬了起来。其实他的吃相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有脸嘲笑别人呢。

    “想是没来吧,我去的时候管家说他卧病在床,想是不会好这么快。”洪涛趁机把两个食盒往自己这边拽了拽,这位吃白食速度太快、胃口太好,瞬间就下去了三分之一。

    “此人乃国之栋梁,可惜为名所累,难以再续辉煌。”王安石显然是认得这位开国侯,只是说起来有些踌躇。

    “他真的拓边千里啦?”洪涛对别的信息都不太关注,只是想搞明白人家是怎么混到爵位的,如果不难自己不妨也去试试。

    “何止千里,你可听闻过平戎策?”鉴于驸马的病情,王安石也搞不清这位到底记得什么又忘了什么,只能从头来。

    “前几日听丫鬟提过一次,还无缘拜读……”又是平戎策,听上去应该是有关打仗的书籍。但高翠峰给自己搜罗了几乎所有现存的军事书籍,其中并没有这一本。

    “拜读?哈哈哈哈哈……若想拜读,都尉恐是要去和陛下讨要了……”听了驸马的回答,王安石差点把一嘴食物全喷出来,伸脖瞪眼好不容易咽完,都没来得急去擦拭胡子上的酒水就开始爆笑起来。

    “大爷个蛋!老东西你等着,看一会儿本发运使怎么调戏你!”洪涛知道自己肯定又是哪儿猜错了,被人嘲笑是必须要记仇的,好在报仇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临,先不急,听他如何说。

    有了可口的食物、沁人的酒水、虚心求教的听众,王安石也就不着急走了,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笑,把王韶是何许人详详细细的给洪涛讲了一遍。

    王韶,字子纯,江州德安人,年纪和王安石算一辈,比驸马大了快20岁。

    这位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学霸,27岁登进士第,2年后又去考制科,结果失手了,心灰意懒之下辞官不做,开始了游历生涯,要遍访西北名山大川,找到解决国家顽症之法。

    制科是一种特殊的科举,有点像后世的特招。由白身直接考制科没有进士风光,但进士及第之后再考取制科,就和后世的大本毕业又续了研究生差不多,算是锦上添花。

    王韶估计是落榜之后觉得颜面无光,所以远离了朝廷,没想到阴差阳错,这近十年的游历生涯让他对宋夏两国战争有了切身体会,并从中得出了自己的对策。

    熙宁元年,宋神宗继位的第二年便和王安石推行变法,王韶一看,这位新皇帝有点魄力啊,祖宗法度都要改,那自己是不是也该为国家出出力呢?于是他就把这些年对宋夏战争的研究心得写了写,托人交给了王安石。

    当时王安石还不是参知政事,但刚刚给皇帝上完《本朝百年无事扎子》,深得神宗皇帝器重,在朝堂中风头正劲。他也在寻找一位有军事才能的统兵之人,打算政事和兵事相辅相成,交相呼应,这才符合变法的目标。

    看到平戎策之后王安石高兴了,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统兵之人自己送上门了,立刻就把平戎策推荐给了神宗皇帝。

    然后王韶就成了新党里的一大力主,被授予秦凤路经略司机宜文字之职,谈不上统率重兵,也算可以接触到军事机密之人。吕惠卿、章惇、蔡确是王安石在朝中的左膀右臂,王韶则是他在军中的一杆旗帜。

    王韶也确实有能力,他认为要想打败西夏就应该先收复河、湟二州,切断吐蕃与西夏的交往,并对吐蕃各部落加以分化利用。这样一来宋军可以从南、东两个方向对西夏形成夹攻态势,让西夏首尾不能顾。

    如果让西夏先下手取了这块地方,不光白白获得几万吐蕃兵将,骑兵部队还可以一路南下,直接威胁陇蜀腹地,到时候就成了宋朝这边首尾不能兼顾了。

    那能不能收复河湟二州呢?王韶很有把握,因为这些年西夏正和吐蕃各部落在青塘你来我往的厮杀,吐蕃的唃厮啰各族对西夏李氏非常反感,但他们的实力又不足以长期和西夏对抗。

    假如宋朝能趁机采取分化招安的策略,只要玩的好,不仅能收复大片适合耕种的土地,还能获得不少蕃人归顺,彻底切断西夏南下的念想儿。

    具体是怎么操作的王安石没讲,但王韶确实达到了预期目标。他只用了三年多时间就横扫熙、河、洮、岷、通远五州,还把当地最大的西羌部族首领给抓了回来,史称熙河开边。

    到了熙宁七年,王韶已经官拜观文殿学士、礼部侍郎,后进枢密副使。他的兄弟和两个儿子也授官赐绢,一门风光。

    “他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太好过吧?”听到这里洪涛首先觉得王韶是个军事人才,不仅仅会打仗,还会做思想共走,当地的吐蕃、西羌部落被他忽悠的没少包顺,然后就成了对付其它部落的先锋。

    这种人绝对不会是老实人,更谈不上耿直,肯定满肚子都是坏水儿。而且这种人与大宋的主流士人阶层价值观不太符合,他只追求结果不看过程,算是非常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那宋朝士人会容他吗?假如他没建立这么大功勋、没坐上这么高的位子应该没事儿。可恰恰相反,他是又立功又受奖、又得房子又拿地,还萌荫家族,这就有点太招摇了。

156 心病难医(400加更)() 
其他士人会怎么想?如果王韶是正确的,就意味着他们的价值观是错的。这已经不仅仅是权利斗争,而是意识形态冲突,必须分出胜负。

    那结局就很好猜了,假如王韶是武人出身结局会很惨,好在他是进士第,不会有性命之忧,只需离开朝廷中枢就不会有人追杀。

    说到底宋代的士人争的是思想流派,不是人。但这玩意斗争太激烈的话,就和宗教没啥差别了,很容易走火入魔。

    “……说句大不敬之言,都尉不该做驸马,如能慎言谨行,老夫不及也。”王安石让驸马问的一愣,前面说的都是王韶的辉煌,可这位驸马一语就猜中了后面的结局,洞察力不可谓不敏锐。

    玩政治是需要天赋的,敏锐的洞察力就是重要天赋之一。假如你能比别人提前那么一点看到事态的发展趋势,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王韶会打仗、能打仗、也有胆量打仗不假,可善于统兵之人都有个通病,就是喜欢军令如山,不管对错,我说了你就要执行。换句话讲,这类人性格比较强横,有时候会给人一种独断专行、飞扬跋扈的感觉。

    熙河开边之后,边境地区就基本平定了,没有什么大战役可打,王韶自然也就回到了朝廷中枢。

    他这种性格在大权在握的战区如鱼得水,可回到勾心斗角的朝堂之后,除了得罪人就剩得罪人。最终这位大功臣和最大的两个后台王安石、神宗皇帝都闹翻了,熙宁八年被贬知洪州。

    俗话讲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官场失意,身体也跟着不行了。就在洪涛穿越过来的那一年夏天,这位郁郁不得志的军事天才得了癫狂症,还身染毒疮,从此卧床不起。

    “没想到老大人真病了,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诜会一些岐黄之术,不如由王相引见,去为老大人诊治诊治。”

    经过王安石这么一讲洪涛真信了,不管王韶品行如何,他必须是国家功臣。自己大舅哥为了平衡朝廷各方势力贬了他,那是权宜之计。自己和朝廷没啥关系,以私人名义去探望探望,应该不算什么大错。最主要的是得拉着王安石一起去,有这个大挡箭牌戳在前面,看谁敢随便弹劾。

    “……也罢,都尉与此人或能交往,疯驸马、癫侯爵……”王安石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这个请求,然后先统一口径,把这件事说成了两位病人之间的同病相怜,瞬间就把挡箭牌的责任甩了。

    王韶的侯府在崇仁坊,离繁塔不远,是个两进的院子,听王安石讲还是神宗皇帝赐的。由于家中人口众多,光儿子就有十个,又在后面租了一座民宅打通,王韶本人就住在后宅里。

    有了王安石出面,老管家没敢再阻拦,进去通报之后很快就出来说是家主有请,但真不能出来迎接,主要是起不来床了。

    比王安石还小几岁的人,可看上去更老、更憔悴,骨架挺大,但没啥肉,眼眶都抠抠了,一脸的灰色,光坐在床上就不停出虚汗。

    对于王安石突然来访王韶并没有太大的惊喜,这两个人相识多年,又共事多年,谁是什么德性都太熟悉了。

    但驸马也跟着来了有点让老头摸不着头脑,自己虽然也姓王,但和王诜的王家真没有过什么来往,走在大街上都不认识,怎么就突然来访了呢?

    “可是官家有话要对臣讲?”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头绪,只能往皇帝身上猜。驸马是皇亲,这个逻辑勉强说得通。

    “老大人莫激动,今日诜在府上宴客,原本也是送了请柬,但没见到老大人就向王相询问,这才得知病情严重,故而前来探望。诜患有失心疯,很多旧事已不记得,如有失礼之处还望老大人原谅则个。诜不才,略懂歧黄之术,想为老大人诊治一二,聊胜于无,不知老大人准否?”

    老头说到神宗皇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洪涛看见了也理解,他还没死心,还想为朝廷出力,就是没人给机会。

    “老朽无药可医……”听到驸马不是皇帝派来的,王韶眼里的光芒立刻散去,坐靠在榻上的身体已经有点立不住的意思,直往下出溜。

    “子纯不可妄言生死,王诜不一定能医你体疾,却定可医你之心病。他就是第二个王子纯,你以武力拓边,他用计谋灭敌,都乃大宋栋梁臣子。”

    王韶在想什么王安石不用看眼神也知道,却无法伸出援手。这个人的缺点在朝堂斗争中是大忌,自己向皇帝进言重用于他,看似是恩惠,其实更害人,是往死里整,还会牵连更多人倒霉。

    不过驸马的出现好像真能成为良药,疯癫症和毒疮都是内火,说白了就是郁闷的,要是能让他开心点,就算治不好病也能缓解。

    “王相,兹事体大,你我恐做不了主吧……”王安石一张嘴洪涛就知道他想干嘛,王韶最拿手也最挂念的就是河湟地区,或者说是与西夏的战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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