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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照人-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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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嗳,莫管闺女咋晓得的,反正我瞅着是好事,咱楚延可真是好眼光哩!”楚大元颇感自豪,丘山家的闺女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虽然村里将话传得难听了点,但那娃子的人品他可是清楚得很的。

    于是,楚大元便作主将留给楚延上学用的家底全掏了出来将沈丘山家旁边的那座山林买了下来。楚延高兴得不得了,也妥协一步跟他爹娘达成协议,再念一年学,如果明年还是考不中秀才就不再念了。

    他不能保证一定会考上秀才,但考不上秀可是他说了算!况多上一年学也能多点学问,横竖不是坏事儿,最要紧的是:以后他家也能迁到山上去住,与照人家做邻居,向阳的花木易得春,近水楼台自然先得月,哈哈!

    山林的地契文书签了下来后,楚延一下学堂便往山上跑,让照地带着他观看他家的山林布局,他家规划山林也好借鉴借鉴。

    村人忙着整地修林,好将土地养肥了明年栽上果树。沈氏族里的各房房长则忙着商议建立果脯商号的事情。

    虽然族里明争暗斗总不少,但这次各房房长却一致认为,东家应该在族里选,哪怕各家凑钱也不能将东家的位置让给外姓人员,因为这关系到沈氏一族日后的荣辱兴衰,商号东家的位置一旦让给外人,他们便会代代相传,沈氏一族就再难介入。

    但是族里并没有出众的人才,这又是一件为难的事儿。沈氏族人历来都以种田打鱼为生,就最富有的沈全多也只是有几个田庄而已,并不做生意。这样对比下来,与商道沾过边的就属照天和四房长的二子沈林佩了。

    然照天还是个半大的娃子,就算再聪明有智慧,离经营一个商号的能力却是差得太远。

    沈林佩二十五六的年龄,灵活聪慧,从不吃亏。但四房长有自个的私心,他想让儿子争取下届的村长之位,所以并不认同将他推出来经营果脯商号。因为一旦接手商号的事情,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理村里了,这在青山岭村是禁忌。

    这事儿商议了半月,一直悬而未决。

    家家的果脯差不多都做出来后,便有村里的商家争相订购,好卖得很。大家都不知卖多少价钱,谁家给的价钱高便卖给谁。

    照人瞧得叹气不止,这种局面就像当初她家收鱼一样。村人托亲戚朋友寻问各村各镇可有李子卖,好收了做果脯,但李子都熟透了快到煞尾的时节了,就有也不能再做果脯了哩。

第六十六章 采莲() 
中秋之日,玉眉从县城回来了,沈丘桂没再骂骂咧咧,却也当她不存在般。

    “别理你爹,他就这德性!”玉眉嫂子将她拉进房间,一点不避讳的当着玉眉的面说道。

    玉眉苦笑了两声,这已经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她以为她爹不会让她进家门的,至少也会打断她的腿,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玉眉嫂子拉她坐在床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啧道:“咱玉眉真是越发的标志了,有股子城里姑娘的味儿!”

    玉眉有些脸红,嗔道:“嫂子就爱取笑我!”

    “跟嫂子说说,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赵家人有没有欺负你?”

    玉眉摇摇头,“赵家待我挺好的,赵老爷也是个宽和的人,赵小姐还教我认字读书。今儿特地让我回来过中秋!”

    玉眉嫂子颇感欣慰,如此就好,虽为人仆婢,但始终是自力更生,在赵家只有比在家里好的份儿,见识多了眼界高了又能识文断字,到时还怕照天不属意她么?

    下午时,一大群人相邀到池塘采莲蓬,此时的莲子又嫩又脆,吃个鲜嫩,等到九月时莲子就老透了。

    水塘里荷叶飘摇,微风阵阵,水气弥漫,伴随着水草的腥甜,还有哇鸣声。高高低低的的荷叶密密的挨着,只听水流声却不见流水影。

    水塘较深,个小的娃子是轻易不敢下去的,照天和春云大海沈林春等一些高大点的男娃便挽起裤管到水塘中间一带采摘,女娃子和小些的男娃子便站在埂上用竹竿绑上刀子,抢着将莲蓬钩过来割下。

    荷杆上有刺,在水塘里的几人时不时被扎得大叫,引得埂上的人哈哈大笑。

    照人和玉眉见照天离哪边埂近,便跟着移步到那处,手中挽着篮子,篮子里装了几个莲篷。其他些个人也跟着春云或大海等慢慢移动,一时田埂上四处都站了人,好不热闹。

    田埂后面是割过稻子的稻田,稻田里整整齐齐的站满了稻桩,照天将割下来的莲蓬往这边扔,刚好扔到空田里。

    照人和玉眉便在田里捡,说着悄悄话,哼哼哈哈的开心不已。

    照人尤喜欢莲子,这莲子可是个好东西,生吃清甜可口,老了晒干熬粥煲汤,莲芯还可入药,好处多着呢。此日太阳极大,水塘里的人被层层荷叶荫着倒不觉着炎热,岸上的人可是个个都满身热汗。

    玉眉欠身从水塘里摘了几片荷叶,一人头上顶一片,沁凉的感觉从头顶传来,格外舒服,许是心里作用,感觉风都比刚才大了些多。

    楚延眼一花就不见照人了,忙四处寻找,高高的荷叶将整条埂挡住,根本瞧不到对面的照人,他绕了半圈,才寻到她。

    他却毫不扭捏的混在她们当中,反正都熟得跟姐妹一般,有啥好介意的。

    见哥哥们在水塘里摘得有滋有味,照人心里顿时痒痒的,想下水塘去摘,那可比在岸上捡有成就感多了。照天也是万般嘱咐,叫她莫要下来,水深着哩,荷杆又刺。

    楚延担心她被水淹着,便让她在埂上,他下水去将荷杆移到埂边给她摘。说着,他便将裤脚挽得高高的,从埂上滑下了水塘里,冲照人咧嘴笑开,方正的脸上晃着点点水影,亮晶晶的。

    照人有些哭笑不得,让他把荷杆移到埂边给她摘,跟直接摘了给她有啥区别?但她见楚延将荷杆顺过来给她摘,她还是挺高兴的,一手抓着莲蓬,一手拿着刀子往莲蓬下方一点的荷杆上一抹,莲蓬就轻易割断了。

    两人摘得高兴,从埂边一直往前移。玉眉则在空田里捡照天丢上来的莲蓬,不若楚延和照人说说笑笑,他们两人则是默默无言,一个摘了往上扔,一个弯脸捡了放篮子里放。

    照人很期待玉眉向往常般对他说点啥,但玉眉始终安安静静的,非常专注地捡着莲蓬,仿佛手中的事很重要般,毫不分一点心思。

    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气恼,手上的劲也加大了,莲蓬从他手中抛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直直地掉落在玉眉身上,玉眉不防,被砸得“啊”的一声轻叫了起来。

    照天拨开交织相错的荷枝,快步爬上田埂,关心道:“砸到哪了?痛不痛?”

    玉眉盈盈秋波望着他,眼里有些许泪意,一个莲蓬里少说也有十几粒莲子,这重重的砸下来,哪有不疼的。

    她强笑道:“不碍事儿的。”她总不能告诉他砸到她的腰部吧?那多羞人。

    照天执意要看她被砸中的地方,玉眉最后无法,只得红着脸告诉了她。照天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责怪自个太大意,没瞧好就胡乱的将莲蓬扔了过来,将她给砸个正着。

    照天本就是个话少的人,这会实在不知道要说些啥,似乎说啥都能让两人紧张。于是坐在田埂上的两人,皆有些尴尬局促。

    玉眉见他腿上还沾着淤泥,便小声地道:“照天哥,你腿上有泥。”

    “啊?喔!”一时愣神的照天顺着她的话瞧了瞧自个的腿上,果然沾了好些淤泥。

    玉眉笑了笑,“不去洗洗么?容易痒哩!”

    照天仍旧坐着不坐,瞧见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半截脖颈,白皙细腻,上面还有被汗水黏着的细发。照天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将头转向天边,不去瞧她。

    远处的天空清澈湛蓝,白云飘扬分散成丝缕状,绵绵软软的,似有似无,忽聚还散。近处荷叶连连,人影或藏或露,欢笑声不绝。

    没一会儿,楚延和照人从那边过来了,楚延手上提着照人的篮子,里面是满满的收获。

    两人闻声,像做贼般心虚的快速起身,离对方远远的,脸上还有未退开的晕红。

    照人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却当作不知道般,笑道:“哥,可以了么?摘了有好些了哩!”再采的话,不等莲子老透就没有了。

    照天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那边大海和春云等人也陆陆续续的上了来,过来瞧照天他们采了多少,所有的一合计,每家也分得不少。

第六十七章 月光如水() 
一群娃子分好莲蓬后,渡口打鱼的人或扛着渔船或挑着木桶子往这边回来,正好瞧见坐在大面央上剥莲子吃的一大群娃儿,便也歇下担子坐下来吃几个解解馋。

    太阳落山时,大伙约了晚上一起上照天家赏月,才各自散了回家去。今儿过中秋,回家晚了可是要挨说的。

    沈家的中秋晚宴满满的做了三四桌子,家里的仆从叫了过来一起吃,堂屋里热闹得很。

    月亮早早的爬上了树梢,如水光华的银光泻在山林、房屋、水壁和露台上,一片柔和。新屋露台修建半年,已不见当初新土的痕迹,草儿树木都茁壮的很,叶繁叶茂的,在飘着月桂香的晚风中摇曳生姿。水壁上和沟渠里潺潺的流水声如明快清泠的调子,一支连一支从不间断。

    三兄妹在露台的草地上铺了用碎布拼成的宽大地垫,又在上面摆了各色各味的月团和吃食,然后到山林门口等村里的娃子们上山来玩。

    养在山林院门口的那只狼狗想是被守门的仆从驯得温顺了,对他们的态度不若以前那般凶猛狂吠,只是懒懒的瞧了他们一眼便又埋首到它的食盆里,津津有味的吃着“中秋佳宴”,那是照人犒劳它的肉骨头,每只狗都有。

    没多久,一大群娃儿便踏着月光蜂拥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照天往人群里瞧了瞧,见到那道让他牵念了一傍晚的人儿,他顿时觉得心里甜蜜如丝。仿佛心有灵犀般,和碧清圆圆一起走在最后面的玉眉向他望来,隔着十几颗黑色头颅,两人对视了一眼,电光石火间,又迅速的移开视线。

    春云单手搭上照天的背,拢着他向山上走去,后面的大海也急步跟上。一些成了家的娃子,自是不会再凑这般热闹,倒是沈林慕来了。

    照地非常高兴,和池容赫沈林慕等一干读书人自成一派,高谈阔论,走在中间。

    步子小的娃儿便走在最后头,一蹦一跳或勾肩搭背,谈论着今儿家里做了些啥好吃食,谁都觉得自个家里的菜式比他人的要丰富美味。

    楚延和春明一左一右的和照人并排着,生怕她摔着,时不时的叫她小心点儿。春明和她一起长大,他照顾她已经成为他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了,自是万般自然;楚延心系于她,关心自是不同一般。

    照人始终抿嘴微笑着,丝毫不在意后面有几道注视的目光。她心中生起一种很柔很软的感觉,很微妙,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心绪。

    这一生,她的婚姻在哪里?她逃避的不去想以后婚姻的种种可能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前世失败的婚姻犹历历在目,自己千挑万选千验万证的男人最后证明都是错的,更别说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朝代,她能经得起几番折腾击打?她不愿去想,也不会像一般的女娃子那般怀有憧憬,也许船到了桥头,才会直。

    “照人,你家今年做了啥月团?”楚延无比回味她家去年的五色月团,美味可口。

    “跟去年的差不多哩!”

    楚延高大的身影在她脸上形成一片阴影,朦朦胧胧的。不时回头的池容赫看不太真切她的表情,却也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他很想像楚延春明那般毫无顾忌的走在她旁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他却不能。他的礼教修养性格禁锢着他,他没勇气跨出那一步,只能望洋兴叹。他们都还小,来日方和,以后她会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他想。于是,紧绷着的一颗心松了下来。

    到了露台后,一干人惊喜的看着月夜下摆满吃食的地垫,立时哄的过来围拢坐下。之前在家吃饱了饭,这会就没啥食欲,皆斯文的掂一小点放进嘴里尝尝味儿就止。

    坐着聊了会儿,大家就觉着没意思起来,照人进屋拿了一块长布条出来,说玩一个“摸瞎子”的游戏,由一人将布蒙住眼睛,然后四处“摸人”,再猜出摸到的人是谁,所有人都不许出声咬耳朵。

    这游戏大家常玩,自是知道规则的,楚延奋勇当先,从地垫上站起来,走到照人面前,咧嘴笑道:“就由我开始吧,照人,给我蒙上!”

    真是个愣憨子!照人抿嘴笑着,踮起脚尖将布条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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