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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重生修正系统-第99部分

小说: 重生修正系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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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焜面色不改,点了点头。

    王妧再次气结。

    “鬼三爷想将南沼搅个天翻地覆,他想利用你做一些事,只是,我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会下手。我想,你已经猜到黄参事是自愿赴死的,他宁死也不做不忠之事。鬼三爷想从南关粮草调遣的缓急轻重中推测出南关的防务,为了让鬼三爷彻底死心,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只能尽我所能,让他少受些苦。”黎焜斟词酌句,缓缓说出前事缘由。

    王妧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仰起头,并闭上眼睛。

    她听见黎焜仍在不停说话。

    “这些年,有靖南王在,六州总督之位形同虚设。那位也曾是战功赫赫的老将,可惜他现在已是耄耋之年,耳聋眼花,专宠他的小夫人。韩爽做得了安州都督,也算一位枭雄。如果王爷和那位都不在了,韩爽正值壮年,他的心思根本不用猜。呵呵,我若落在他手里,身首异处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

    王妧觉得身上有些冷。

    这时候,高侍卫回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点心和生果,甚至还有一壶酒。

    “好酒下肚,他什么话都会说的。”高侍卫对王妧解释一句。

    王妧哭笑不得。黎焜已经把他要说的话都说了。

    “倒一杯给我。”王妧说。

    高侍卫照办了,又为黎焜倒了酒。

    “想来,你已安排好了退路。”王妧举起手中的酒杯,“你记着,谋害王爷的罪魁祸首还在南沼的某个地方蛰伏着,那才是导致这一切混乱的根源。”

    王妧所指便是暗楼。

    她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黎焜突然笑了。他仰头喝了酒,又狼吞虎咽吃了几块点心,最后将剩下的食物包起来。

    他看了看一旁的高侍卫,随后才对王妧说道:“东夷海寇不敢冒犯离岛,但却在这仙人屿留下很多痕迹。韩爽若是得知我从仙人屿渡海而去,一定会注意到海寇成患的问题,那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思为难你了。田夫人做贼心虚,自然也不敢说什么。最后这笔账,仍会算在我这个逃犯头上。”

    黎焜为王妧考虑了不少事,但他还有一点不曾明说。

    詹小山和青蛟军的前程晦暗不明,他们不能贸然出现在人前。韩爽不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青蛟军的出路便在这里。

    黎焜拱手与王妧作别,并带走了地上的布包。

    王妧看着黎焜蹒跚离开的背影,对高侍卫说:“你将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报与端王知晓,如果端王要阻拦黎焜去南关,你就问他,能不能制得了靖南王府地牢的要犯。”

    高侍卫不敢不从。等到赵玄跟前,他自然不会把话说得这么刺耳。

    “行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到天亮,韩都督的人也该来了。”

    高侍卫应了一声是。

    漫长的等待实在无聊,高侍卫忍不住问王妧:“姑娘为何要留在这危墙之下,而不趁机带着二夫人离开离岛?”

    王妧不知道他是随口一问,还是思前想后生出的疑惑。于是她反问道:“离岛是危墙,整个南沼又有哪一处不是危墙?”

    高侍卫想了想。他无法回答王妧的问题。

    “虽然秦湘湘把仙人屿这条出路告诉了我,还说端王在离岛的一切人手都可以听我号令,我也不能只顾自己逃命,而不顾他们的死活。”王妧继续说。

    停灵庄外缠斗的双方,其中一方正是赵玄的手下。

    高侍卫有些动容。

    “难怪上次在陶然庄,姑娘不忙着逃命,反而亲自留下断后。”他恍然大悟,说道。

    王妧却否认了:“不,那条密道又暗又脏,我才不走。”

    高侍卫讪讪笑了。

    王妧看到他这副难为情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被韩爽扣押的武仲。

    她质问起高侍卫:“武仲是和你一起来的,怎么就他一个人落入俞舟堂设下的陷阱?”

    高侍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在王妧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武仲大哥急着请姑娘回去给他说情,他把碧螺姐姐骂哭了。”

    当时他们再等一两个时辰,平波港便有不少货船被放行前往离岛。俞十一诓不动他和林启,只诓了武仲一人上了俞舟堂的船。

    而俞十一的目的也只在武仲一人身上。

    “莽莽撞撞,活该他吃苦头。”王妧摇头叹气。

    此事暂时按下不提。

    至于林启,王妧并不过问。

196 答案() 
停灵庄外的打斗声渐渐低了。王妧知道,是安州军督府的人来了。

    高侍卫打头走出停灵庄,王妧只落后他几步。

    不料这时,异变陡生。

    斜刺里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剑挡住王妧的去路。

    一边,高侍卫被两名黑衣人缠住,应对仓皇。

    另一边,王妧险险避开剑锋,脖子却被一截白绫勒住。

    王妧衣袖一抖,随身的黑水纹匕首便落入手中。

    匕首尚未出鞘,她的双手竟已被两截白绫所缚,动弹不得。

    滁州城外的那个佯装病弱的青年从庄院墙角晦暗之处向她走来。

    月色之下,青年面容白皙,英风凛凛,眼底郁结的黑气令他整个人散发出鬼魅般慑人的气魄。

    王妧看得清楚,长年累月的幽禁夺走了他的生气,难怪他要以鬼为名。

    “你到底是谁?”

    王妧怔住了,这个问题该她问对方才是。

    “你,到底是谁?”鬼三爷再次问道。

    他已走到王妧面前。

    他的手按在王妧颈脖间的白绫上。不知他是在测量王妧的脉搏,还是准备扭断王妧的脖子。

    王妧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只要她说错一句话,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她。

    “难道你不应该先报上你的名号吗?”她盯着鬼三爷的眼睛,“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鬼三爷听了她的话,恍然道:“是了,你认不出我了。”

    他收回手,接过随从递来的白绫。

    “我可以帮你想起来。”

    巴掌宽的白绫随即覆住王妧口鼻。

    挣扎中,匕首从王妧手中掉落。

    她仿佛变成一条离了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会挤走她胸腔中的空气。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几乎要失去控制。

    “窒息的感觉,好不好受?”

    她仍听得到鬼三爷的声音,只是她的脑子已经几乎无法思考了。

    “要残酷到什么地步,才能亲手捂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鬼三爷想听王妧的回答,于是他松开了手中的白绫。

    王妧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她脑子里在不断鸣响,双耳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她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鬼三爷的嘴巴一张一合。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绫再次捂住她的口鼻。

    这一次,她已经无力挣扎了。

    透过白绫看到鬼三爷模糊的身影,她感到自己的双眼逐渐变得酸涩起来。

    那个时候,她太小了。她想不起那个乐伶的容貌,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记不得。

    她只记得母亲江氏向燕国公哭诉:被陈王捂死的乐伶,是燕国公府三爷的知音人。

    记忆深处,有一处地方是她不敢碰触的,思绪的洪流将之越推越远,越埋越深。

    “娘亲……”王妧喃喃呐呐,唯有记忆中的江氏令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鬼三爷住了手。

    “我娘亲……因你离家出走,内疚至死。残酷的人……是陈王。”王妧说得断断续续,但她咬字清楚,决心将每一个字钉入鬼三爷心头。

    她做到了。

    鬼三爷的脸色冷得像冰块一样。

    “你任性离家,祖母心力交瘁,家中再无安宁之日。”王妧的声音极轻极低,“你还敢问我是谁?我,代祖母、代我父亲、代我母亲回答你,我们是被你背叛的家人。”

    王妧闭上眼睛。被她极力压抑着的情绪除了愤怒,更多的还是恐惧。

    齐整的脚步声向停灵庄靠近。

    王妧脖颈间、手臂上的白绫被人倏然收走。等她睁眼一看,四周空空如也。好像她刚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高侍卫也脱身回到王妧身旁,他注意到王妧脸上有些发绀,十分难看。

    “姑娘……”

    王妧朝他摆手示意。她感觉到鼻子有些哽塞,脑袋也昏昏沉沉,所以暂时不想说话。

    她本强撑着准备应对韩爽的盘问,不料对方竟然大发善心,容她回去歇息。

    万事等到明日再分说。

    韩爽只留了人马在仙人屿上细细搜寻,随后带走了田夫人派来暗杀黎焜的人。

    王妧有些气馁,怏怏动身,折返慕玉山庄。

    这个夜晚,她得知了鬼三爷的身份,但却有更多的问题紧随而来。

    鬼三爷究竟因为什么缘故被靖南王囚于王府地牢?难道这就是他无法归家的原因?

    他和暗楼的白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开始,她以为鬼三爷要置她于死地,后来他却轻易收了手。

    他为什么会问她是谁?

    他有不止一次机会能杀她。

    他利用黎焜将她卷入这次事件,到底有什么目的?

    船只随波摇荡。王妧带着许多疑惑,恍恍惚惚进入梦乡。

    乘着一艘快船、早将仙人屿甩到身后的鬼三爷收回了追击黎焜的命令。

    “老天佑我……”他望着黑黢黢的水面,伸手从怀中拿出一颗琉璃珠。

    代替阿福侍候在他身边的人是星罗。

    船室中仍能感受到颠簸,星罗却若无其事,专心致志关注着炉子里的炭火。

    她煮水、沏茶,待茶水微凉,又将它们倒入漱盂。

    这一套动作,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只待鬼三爷心念一动,便能喝上热茶。

    一声咳嗽打断了她的动作。

    鬼三爷在船室外吩咐她弹一首琵琶曲。

    琵琶是她随身带着的,既是一件乐器,也是一件武器。在鬼三爷面前,它作为武器的功能自然是用不上的。

    星罗技艺高超,且又心思灵巧。她猜到鬼三爷是触景生情,便信手弹了一曲寒江月,排遣听者的失意。

    曲终,星罗静静等候鬼三爷的其他吩咐。

    透过卷得低低的竹帘,她只能看到鬼三爷衣摆上的金线。

    “你若早生十年,大抵也能做我的知音。”

    鬼三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她顿时心生惶恐。可她不能什么也不答。

    “星罗不敢。”

    鬼三爷不再说话了。

    他们在中途换乘了普通行船,回到离岛。

    码头上,水关营卫的兵士和安州军督府的人马严阵以待。

    抱着琵琶的侍女打扮的女子领头下了船。她低眉顺眼,取出一块令牌,展示给上前质询的兵士。

    裹在披风和兜帽中的男子步履从容,穿过一丛冷厉而又警惕的目光。

    “总督府?呸!”

    奉命留在码头守备的参事听了兵士的回报,朝那二人的背后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197 少庄主() 
昏暗的船室中,林启向周充禀报了他来到离岛后的所见所闻。

    最后,他拿出周充交给他的信,询问它该如何处置。

    周充伸手接了信,沉默良久,最终将信连带着信封扔进炭盆。

    他看着上腾的火舌将信舔成灰烬,说道:“离岛的事,镇察司不掺和。”

    林启听后,好像卸下心头的重担,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提起另外一个问题。

    “蒲冰说,她想离开离岛。”

    “离开离岛?”周充眉头微微蹙起,“去东夷?”

    林启知道是自己没把话说清楚:“是去容州。她……”

    林启说出蒲冰在码头上和一个东夷货商发生的龃龉,还说到蒲冰对东夷人的鄙夷。

    周充嗤笑一声,说:“送她去容州,给她找个落脚的地方。”

    林启还想说些什么,转念又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十分好笑。于是,他静静退出船室,远眺东面的点点渔火。

    ……………………

    王妧一觉醒来,发现慕玉山庄变了模样。

    田夫人被送入离岛县衙大牢,山庄的主人变成一个稚气十足的年轻人。

    山庄里涌入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用目光进犯着山庄的每一个角落,连主人的住所也不放过。

    许多人都在盛赞慕玉山庄少庄主英勇无双,说他铲除了和海寇勾结的奸人,说他在田夫人落难之际,站出来承担他作为少庄主的责任,不让奸人的诡计得逞,还说他向众人许下承诺,田夫人很快就能回到慕玉山庄。

    王妧无法将那些话和她眼前这个低眉垂眼的少年联系到一起。但是,当她看到蜷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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