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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部分

重生民国春归-第223部分

小说: 重生民国春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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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危险的地方便越安全,张景侗越是要找他,便越会以为他藏得深沉,万不会想到他们就藏在城墙根下。

    他一直以来便是沉稳睿智的人,宛春听他所言不急不缓,原还焦躁的心不觉慢慢平静下来。光洁的额头抵在他的下巴颏上,让他这几日新出的胡茬子轻轻剐蹭着,又刺又痒,她一时禁不住低笑两声。

    容绍唐让她笑声一闹,也不由好笑道:“什么事这般开心?”

    宛春仰起头,伸手摸一摸他的面颊道:“待出城,头一件事便是要把你这一把胡子都刮掉才好,简直要扎死人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容绍唐兴致大起,越发将下巴在她面颊上摩挲起来,直痒得宛春低声咯咯笑个不住,忙告饶道:“好嘛,好嘛,我知错了,再不说刮你的胡子了。”

    容绍唐听她告饶,才停住了动作,探手把她的腰身再三往怀中搂了一搂道:“若非是在逃难,真想与你就这么呆下去,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管,就我们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哪怕是这么说说话都行。”(。)

第三百六十九章 换面() 
宛春鼻端一酸,亦是伸出手,轻轻环抱住了他。二人都是锦衣玉食堆中长大的,何曾受过这等东躲西藏的逃亡之苦?若在寻常,宛春必要叫苦不迭,可因着有容绍唐在她身旁,一时间竟也不觉得苦了,不过是心疼他受的这一场无妄之灾。

    他二人紧紧相拥着坐在一起,容绍唐轻嗅着宛春的面颊,倏尔却问她道:“你用的什么擦面霜?恁地香死人,倒不似寻常味道。”

    宛春微挑眉梢:“这几日只顾着要逃出来寻你们,我何曾用过面霜了?”说罢,自个儿也深深嗅了一嗅,空气中果然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阵阵传来。

    宛春脱离开容绍唐的怀抱站起身,因为夜深,铺子里没有电灯,几乎伸手看不见五指,她便小心地摸索到一张柜台边儿,趴在那柜台上仔细闻了闻,又慢慢伸出手在柜台上找寻了一圈,良久,才拿着一个小盒子重回到容绍唐身侧坐下道:“看来咱们进到一间脂粉铺去了,你闻闻看,是不是这个香呢?”

    容绍唐果真就着她的手一闻,不由在暗中点一点头道:“像是这个味道,却也不尽然是。”

    宛春笑道:“这铺子里还留着好多胭脂水粉呢……”她话说到这里,蓦地顿住。

    容绍唐不明所以,却笑问她:“怎么?你喜欢这里的东西?”

    “喜欢,当然喜欢得很。”

    宛春面露惊喜,将那胭脂盒子在手中紧紧握住,一只手儿不觉抓住容绍唐的胳膊晃了一晃道:“我想到一个脱身的好主意了。”

    “什么主意?”

    “改头换面。”

    “改头换面?”容绍唐愣了一愣,反握住宛春的手,“此话何解?”

    宛春遂将那脂粉盒子举到容绍唐鼻端,浅笑道:“真是天助我们,这间脂粉铺子竟剩下许多的化妆用品。外头不是贴满了你的画像吗?既如此,倒不如利用这些东西好生装扮一回,定然叫他们都认不出来咱们才好。”

    改头换面……原来是这般改头换面!

    容绍唐心中顿喜,忙将宛春一把抱起,狠狠的搂在怀中,朗声笑起道:“我的好宛儿,你当真成个女诸葛了。”

    他竟然没有想到还有改头换面这个好主意!

    他的臂膀结实而有力,宛春柔软的身子紧紧贴服在他胸膛之上,不觉满面绯红,娇嗔道:“你轻些,要弄疼我了。”

    容绍唐听之心悦,禁不得在她颊面上大亲一口,低低附在她耳边沉声笑道:“好宛儿,这算得什么疼呢?往后有你疼的时候,到那时你再唤我轻些也不迟。”

    “啐,你又胡说。”宛春听他言语露骨,分明有调笑自己之意,面上越发红热起来,推一推容绍唐的肩膀,嗔道,“快放开我罢,你再胡说,我便不理你了。”

    容绍唐一笑,也不怕她色厉内荏般的吓唬,仍是将她抱在了怀中,哄一哄道:“遵命,我的小娘子,再不胡说了。天已经晚了,你快歇一歇,待得快要天明时咱们再起来装扮一番逃出去。”

    “嗯。”

    宛春窝在他怀中点了点头,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去。

    她历经一夜的艰险,到这时候早已困到了极处,容绍唐腾出一只手用衣襟将她重新包裹住,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温润的手指不意碰触到宛春清凉的薄唇,禁不住在她唇间缓缓滑动着,心中按捺半晌,终是耐不过情弦,遂慢慢低下头去,浅浅含住她的丹唇轻吻了几回。

    他虽成过亲,亦曾结交过女朋友,但在男女情事上到底不曾深知过。而今仿佛二八少女,情窦初开,他浑然觉得自己如同是个毛头小子,不过是偷亲了心爱的姑娘,胸膛里便像是有人在里头擂起了牛皮打鼓,咚咚咚直欲响个不停。一时吓得他动也不敢动,只怕心跳声亦会将怀中酣睡的佳人惊醒。

    他就这般在半睡半醒间,怀抱着宛春坐到了天光微亮。

    门缝中露出的一点子鱼肚白,恰恰可使人看得见铺子里的摆设。容绍唐睁眼瞧见,不由得轻轻唤醒宛春,宛春揉一揉眼坐起身来,一望四周,忙一咕噜站起来,惊喜的绕着那柜台走了一圈道:“这里头的东西竟比我想象的还要齐全呢。”

    容绍唐随她一道立在柜台边上,举目四望,不觉推测说道:“想是前番打仗,吓跑了这个铺子的老板,只顾着逃命,倒没有来得及把铺子里的东西带上。”

    宛春料想来也大抵如是,虽是古语有云,不问自取视为偷,可她们如今为着逃命,也就顾不得这些虚礼了,大不了逃出去后再叫人送钱给他便是。

    宛春思罢,也不再多耽搁,趁着天还未曾大亮,忙拉过容绍唐道:“现如今最要紧就是不能让别人认出你来,我定要给你画个浓妆才行。”话毕,便拿过柜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胭脂水粉,挑着颜色,仔细为容绍唐画起妆来,肤色要涂成紫棠色,眉毛要浓些浓些再浓些,人中上再点颗小痣,最好下巴上的小胡须还要再密集点儿。

    她细细画着,活像是在描摹一般,容绍唐兀自不动,低着眉笑望她围着他来来回回,只管任由她摆弄。

    宛春忙活完这一切,借着光亮仔细打量容绍唐一眼,不觉掩口笑弯了腰。

    容绍唐见她情状,便知自己眼下定是难看极了,可他心里并不生恼,只是捉住了宛春的手,亦是要给她画一回。

    宛春挣不过他,无奈由着他为自己细细描了一回眉毛。因屋子里没找到镜子,她也不知容绍唐将自己画成了什么样儿,不由得捧着脸面儿问容绍唐:“是不是很丑?”

    容绍唐摇头轻笑,蓦地想起往昔书中说新妇,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他读完只觉得女儿家的心事真是有趣得很,诗人以此投递敲门砖,也别有一番心意。

    却不想在今日这般危难时刻,倒于不知不觉中又想起这首诗来。若是有一日回到南京城,回到容家,他们成了婚,她也会这般紧张吗?

    容绍唐低眉含笑,抚摸着她的眉梢道:“不丑,美极了。”美的他真想把她藏起来,只自己一个人细细欣赏才好。(。)

第三百七十章 小子() 
宛春得他赞誉,不觉含羞低下头去浅笑一回。只是,话虽这么说,可到底不能就这么走了,宛春便从柜台子上取出一些胭脂膏子来,红红黄黄的搀兑着,亦是把原本白皙的面色遮掩了下去。又将头发散下来,盘在头顶上,取过柜台边上放着的一顶呢绒小帽戴住,顺手取过旁边椅背上耷拉着的一件黑色的白大褂,套在身上。

    容绍唐看她忙活了这么会子功夫,竟打扮成个小子样儿了,一时新鲜,不由抱臂靠在柜台上,一面细细打量她,一面笑道:“你若生成个男儿,也是个风流小公子。”

    宛春俏皮的举手一抬帽子,高扬起下巴道:“分明是个翩翩佳公子,哪里来的风流?”

    容绍唐笑而不语,只在她腰上摸了一摸。

    宛春忙打下去他的手,方知他在笑话自己细腰,姿态风流。

    容绍唐见她要恼,也不再同她闹下去,理了理长袍,便拉住宛春的手道:“待会子出去,我们便佯作是行路的人,若有人起疑,咱们就见机行事。”

    “嗯。”宛春答应一声,二人遂小声开了铺子的门,往外看了看,熹微晨光之下,整条大街都空荡荡的,浑不见个人影儿。

    容绍唐和宛春尽皆松口气,一前一后离了铺子,靠在那墙根下,小心行走着。

    城东既是封锁了城门,想必城南城北和城西也必不通行,胭脂铺子固然可以躲一时,却躲不过一世。再则铺子里除了胭脂水粉,连口水都没有,若是张景侗有意封城围堵他们,不需他动手,只待得三五日后,他们两个就该渴死饿死在铺子里了。

    容绍唐带宛春出来,也正是为着找一个更为可靠地落脚之地。小青楼那边他们自然是回不去了,不过好在他曾于沈阳城有恩,城中有个老先生,原是前朝旗人,幼年丧父,由母亲养大,少年时便曾入选过秀才,若非前朝灭亡,依着他的才能做个有品阶的大员想来也不在话下。叵耐,世事无常,前朝到底还是灭了,老先生风骨犹存,誓死不愿入新朝为官,是以这么多年来便同他母亲两个居在这沈阳城里,他母亲故去之后,便剩他一人独身至今。

    那****带人破城入沈阳,从日本鬼子手里救下的第一个人便是这位老先生。

    如今他落难,也不知当初老先生说的话还做不做得数,有事相求,必肝胆相报?

    容绍唐心中不大确定,但事态紧急,他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先找到了那位老先生再说。于是带着宛春,从胭脂铺子门前的小巷钻出,又钻进另一条小巷,一直往北走,直走到下一条小巷横在面前,方左拐进去,看到一个铁亭子,亭子旁边便是一座古朴简单坐北朝南的老旧民房。

    容绍唐道一声:“到了。”便拉着宛春上前敲了敲门。

    天才破晓,这儿又偏僻,四下鸦雀无声,那敲门的声响便直如重锤出击一般,当当响得骇人。

    宛春心中一紧,忙四处张望了一回,只恐叫人听见了动静。

    容绍唐心笑她胆怯,正待安抚她一番,却听门里头有擦擦的脚步声,一晃一晃地走过来。片刻,就见那扇木板门吱呀呀打开了。

    门里头露出一张仿佛山羊似的长满胡子的脸,微眯着眼儿瞅一瞅来人。他见到宛春还好,见到容绍唐之时,那眯起的眼睛刹那睁圆起来,口里直念叨着道:“啊呀,啊呀,你不是……你不是那个……”

    老人家高举了一根手指,指点容绍唐半天,到底没叫出他的名字,反是将他的手一拉,扯进门中道:“快进来说话。”

    容绍唐便顺手将宛春也带进房中,关上了房门,随着那老人家一路步行进堂屋里。

    老人一面让他们坐下,一面去拎了个茶壶来,给他两个倒上茶道:“快喝口水,歇一歇罢。”

    宛春和容绍唐道过谢,接过他递来的杯子,也不客气,俱都饮个干净。老人瞧见,不觉叹口气,拄着拐杖道:“我瞧见城里贴的告示啦,原还以为不会是你,想不到当真是你。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呀,你是我们沈阳城的大恩人,他们那些人怎么会说拿你就拿你呢?”

    容绍唐和宛春相视一回,容绍唐便问道:“关老先生这里可曾有人来搜查过?”

    那关老爷子便道:“搜查了,怎么不搜?昨儿晚上才搜过,柴房茅房厨房卧房,没一处儿落下的,几乎折腾散我这把老骨头。”他说着话,混沌的目光就在容绍唐和宛春脸上转了一转,又道,“容老朽猜一猜,少司令来找老朽,可否是要老朽给少司令寻个藏身之处?”

    容绍唐正琢磨怎么同他开口,不料关老爷子竟是开门见山的说了,当即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只不知老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关老爷子笑一笑道:“我前些时间才想命不久矣,也不知什么时候还的上少司令的救命之恩,却不知天意早已注定,既是恩人有难,我岂有不帮之理?横竖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倒不如死得其所。少司令且放心在我这里住下,不管他们怎么查,都还有我给你挡着呢。”

    “那可真要谢谢老先生了!”

    容绍唐听罢,忙就站起身,拱手抱拳再三谢过他的好意。

    关老爷子忙摆一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便将手一伸,指着左侧的一个厢房道:“少司令别见怪,老朽家贫,无甚宽敞处,只有一间东屋尚可做待客之用。我瞧少司令和你的侍从都是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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