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启示录-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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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安德烈自己也相当疲惫，但是他知道暗影也是刚刚经历过大战，不休息一下肯定不行。而且安德烈和他不同，他白天睡了一天，而暗影却一直没合眼，就这样稍微想了一下，安德烈就开口了：“不是没有敌人了吗？你也歇会吧。”
“虽然村内没有敌人了，但是不排除会有援军或是其他路过的部队。”暗影的作风还是那么严谨，处处都透露着一股专业的作风，和总是会给自身找借口去休息的安德烈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虽然知道让暗影去值夜肯定会对安全有很大提升，但是安德烈此时的那股倔的劲头也上来了，他就是不想让暗影去值夜了。虽然他知道暗影应该不是那种傻到会透支体力去逞能的人，但是休息这种事情可是永远都不嫌多的，更不要说已经近一天都没休息的，比他年纪还小的女人了。为此，他开始搬出他最拿手的那套说辞：“可是如果有那么大的阵仗，你肯定是能很快就发现的吧，即使是在这个屋内。”
“我不否认。”暗影闭着眼睛，头向下微低，淡淡的说道：“不过能争取到的时间就相对会少一些。”
“算了……算了……”安德烈摆了摆手道：“现在外面都要冻死人了，昨天晚上你还没受够吗？我可是受的够够的了，现在想起那个冰窟窿……”
说到这，安德烈突然想起在那个冰面下面，还是暗影救得他呢，要说寒冷的话，两个人的程度可以说是相差无几。但是安德烈却因此发了高烧，而暗影却没什么事，甚至还能专心致志的给安德烈治疗，两人的差距简直大的离谱。
“我受过训练，其实……”暗影刚刚开口，就被安德烈打断了。
“行了，你别说了！”安德烈连连给她摆手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说训练过什么的，对寒冷有比一般人高得多的抗性，我也信。但是呢，这也不是你可以就这样出去冻着的理由吧，就像是一把刀可以削铁如泥，但是你也不能总用它去砍钢板吧，那总归还是用来砍人的东西。”
说到这，安德烈特意停了一下，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眯着眼睛看着暗影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自称为‘工具’的暗影小姐？”
“……”在安德烈说完这句话之后，暗影呆住了。
没错，就是呆住了，不是和平时一样没有任何表情。虽然这个表情幅度放在别人的脸上可以说就是没变化或是极微小的吃惊，但是放在暗影身上可就是极其震惊了。足以让这个做什么都处乱不惊的杀手愣住好几秒，这就能说明这句话到底对其有多大的杀伤力了。
“来！先坐会吧，正好我也不困。”安德烈伸手抓住了暗影那看似纤细，实则却伤痕遍布的手掌，用力一拽。后者也没有反抗的意思，而是顺着安德烈的牵扯，轻轻的坐在了床尾，脑袋低了下去，默默地盯着她自己的双腿。
安德烈看着暗影沉默不语，也是笑着耸了一下肩膀，然后转身和暗影背靠背。此时，在两人侧面的窗户外，月光缓缓落下，映在两人的身上。配合两人身上的血迹，那种静谧而又淡淡悲凉、感伤的气氛，在这间卧室内部快速的弥漫开来。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的话，你就快点打断我哦。”打破了沉默的是安德烈的这句话，可能是不太能对暗影放心，安德烈还特意补充了一句道：“注意一下，这是命令，可不是什么请求哦。”
“是。”此时，暗影那边才传来了回应，虽然语气还是那么的淡，但是却好像比平时多了一点点的东西。
“你之前把自身比作‘工具’。说句实话，最开始我觉那是很可笑的，而理由我之前也跟你提过了，那是因为我认为你更接近于‘机械’。”安德烈悠悠的说道：“至于后来，我开始认为你说的没错，你的所作所为却是像是‘工具’。”
“但是！”刚刚还是非常平和的语气，安德烈却突然转换成了一个严肃，甚至是训斥的口气说道：“就算你是一把‘多功能刀’，但是作刀的主业，毕竟还是去杀戮，像是去翘酒瓶的盖子这种事情，虽说也能做到，但是可不要总把其当成一种能和主业平齐的任务。”
“任务是不分贵贱的。”暗影第一次打断了安德烈。
“对，你说的没错。”安德烈笑着说道：“但是任务是有优先级的。不过你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的原因却也不在你，而在于你的‘主人’。”（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七章 主人（中）（）
“主人？”暗影稍微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你想说关于任务的问题的话，其实任务的分配并不和领导层完全挂钩，他们也只是随机给我发放任务而已。”
“我猜的果然没错……”安德烈露出一丝诡笑，后背挺直，抬起头看着天花板说道：“原因就在于此呢。虽然在一般原则上，让你一个这种级别的人物来东跑西跑的执行乱七八糟的任务本身就是不对的，应该让你更加专一的去攻克那些真正困难的目标，这才是让一个锐利匕首的发挥最大效用的方法。”
“不过考虑到你们组织的教条之后，这件事也就变得合理起来了。”安德烈松下了用在背上的力气，让身体开始向后靠去，此时他也和暗影真正形成了背靠背的姿势。
这句话说完之后，安德烈没有接话，安德烈也并不着急往下说。他知道暗影是明白人，但是就算是明白人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思考，毕竟从刚开就开始的，一直到下面的这些话，将是对她的否定，甚至是将她路上的各种努力也要贬低的，宛如心中寒冰的话语。
“你知道吗？”安德烈稍微提高了嗓门，语气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只要你还坚持着现在这条道路，那么你就会一直是一只孤魂野鬼……不，用你们东方的话来说，应该是一直僵尸——没有思想，只是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就迅速的冲上去解决目标。但是在解决了之后，你却仍然还是那样，游荡着寻找着下一个目标，在你的身上，除了时间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早就定格了。”
“……”暗影没有说话，但是安德烈却还是通过背部的接触感觉到了暗影的抖动。虽然暗影是一个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沉稳应对的冷酷杀手，但是听到安德烈将她之前的努力都归结于无意义的游荡之后，她又怎能不愤怒？应该说她能将情绪控制到眼前的这个地步，就已经是相当厉害了，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估计早就站起来和安德烈对峙了。
“生气吗？”安德烈淡淡的问道，他想直接通过暗影的嘴巴来获得最准确的回答，不过暗影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这让他又稍微加重了语气说道：“这可是命令哦，不是一般的提问啊……”
不管是谁，到这时时候也只能说安德烈太过于狡猾了，毕竟对于暗影这种人来说，违抗命令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即使这条命令是她极为抵触的也是如此。而暗影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安德烈再一次感觉到了悲伤传来的抖动。不过，回答总归还是有的。
“是的，正在……生气……”暗影一转之前的回答方式，这次的回答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的，比之前的回答可是多了不少他这个年纪女性的感觉。
“其实，换作我的话，可能就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毕竟我的脾气有的时候可是相当的臭呢，哈哈！”安德烈自嘲的笑着，不过几秒之后，这个笑声却也戛然而止，他突然用十分尖锐的语气说道：“可是呢，如果放在你身上的话，生气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那是多余的东西。”
“我不清楚你在这之前已经执行过多少任务，杀掉多少挡路的敌人了，但是我想那应该不是一个小数字吧。”安德烈保持着那种直戳心窝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不管多少都一样，那种的付出从今天的身上来观察的，除了在你的身上留下一道伤痕，然后让你警醒自己下回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之外，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了。”
安德烈的语速越来越快，他好像并不打算让暗影插嘴，而暗影也确实做到了，在安德烈下一次向她发问之前，她一直保持着沉默，不打扰安德烈对她进攻性极强的发言。
“如果你要认为你的无意义举动只有这些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安德烈一点一点的加重着语气，他就是像要把暗影推上悬崖一般滔滔不绝道：“我是不知道你们评选训练成果的那些人是怎么想的，但是要让我来选的话。以你的能力，不要说在毕业生里拿到‘暗影’这样风光的名号了，你就是连毕业都做不到，因为你根本没有学到最重要的东西。”
“呜……”当这句话说出来之时，安德烈感觉到了从暗影身上传来的，前所未有的一次震动，其已经到了正常人感到震惊的程度了，而对暗影来说，这就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吧。
“愤怒？委屈？还是不解？”安德烈接连发问，向着他背后这个已经只剩最后一点心理防线的女子频频发动攻击。
“全都有……”和上次不同，这次并没有需要安德烈搬出‘命令’的说辞，暗影就主动说出了她的答案，但是回答也早就没有那么干脆了。
“全都有是吗？那我很遗憾的通知你，这些也都是多余的。”安德烈毫不留情，每句话都直戳暗影的痛处：“你们的组织里面肯定是训练过让你们克制感情，而你也做得很好。但是我要说的是，这只是你还在学习阶段时需要的态度，一旦你像现在开始进入‘战场’执行任务，感情那种东西也就不要克制了，直接丢弃就好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人，没有感情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因为那就代表着其彻底的沦为了一件‘工具’。”安德烈顿了一下，稍稍转头看了一下暗影的反应，不出他的预料，暗影深深地低下了头，像是在自责一般。
“觉得放不下吗？无法彻底成为一台绝对冷血的匕首吗？”安德烈连续的质问着暗影，不过却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你也别悲伤就是了。”安德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需要的呢，的确不是‘人类’的感情，而是‘工具’的感情呢！”（未完待续。）
第九百零八章 主人（下）（）
“你需要的呢，的确不是‘人类’的感情，而是‘工具’的感情呢！”
这句话说完之后，安德烈便也不再开口了，静静等等待着暗影的变化，他能察觉到暗影正在跟随着他从迷雾之中走出，虽然那行走的过程极为笨拙，甚至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
“我想知道……那是什么？”暗影有些弱气的开口了，这是她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左右她人生道路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呵呵……我可只说一遍哦，听好了……”安德烈换回了他平时那种略带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道：“像是你之前的那些感情，都是‘人类’的感情，你应该很好理解；至于‘工具’的感情，在表现上其实跟‘人类’的感情差不多，其追根溯源的话，也不过是‘人类’的感情罢了。但是其并不是‘工具’自身所带有的感情，而是持有它的人所带有的‘感情’，甚至是持有它的人所寄托在‘工具’上面的感情，这都是‘工具’应该具有的感情。”
“是‘主人’吗？”暗影继续向着安德烈发问，可能在她都没有深刻认识的情况下，现在的问答情况已经对调了。
“是那样没错，不过呢……”安德烈摸着下巴说道：“你可别想错了啊，我所说的‘工具’可不是一个‘傀儡’，虽然在感情上面依托于使用者。但是在实际的依靠之中，工具和使用者却是密不可分的，工具离不开这个技艺高超的使用者的同时，使用者也无法脱离这把他最趁手的工具，两者在实际上其实一体的。”
“而我，并没有‘使用者’……”暗影有些悲凉的说道，像是在哭诉她那坎坷而又没有结果的命运，不过话语之中却也没有博取别人同情的意思，只是对于现在才了解到她自身处境的悲哀罢了。
“明白了吧，问题就在这。”安德烈耸了耸肩，悠悠的说道：“但是我也说过了吧，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在你，只是你还没遇到一个适合你的‘使用者’罢了。只要你找到了那个人，那么我所说的问题，便也就迎刃而解了。”
安德烈站起身来，走到了暗影的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直直的看着她说道：“不过呢，像是你这样的利刃，我想能用的起的你实在是少之又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缘分这种东西，总有一天，你还是能和他相遇的。不过到时候他要是没看中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