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失格-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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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碎骨机（）
“三号通道被占领了，快来人帮忙把他们赶回去！”
“有两个小队被围攻了，请求支援！”
“我们需要弹药！重复，我们需要弹药！”
“快把那头怪物打掉！别让它爬上来！”
劳伦斯仔细的听着周围乱成一锅粥的报告，现在她已经顾不上作出详细回应了。亡灵们正在用源源不断的兵员逐渐压迫守军后撤，不过劳伦斯也不着急，在她看来这只是一场充满弹性的防御战，只要守住关键区域，等待手下把第一批送上城头的敌人清理完，然后组织一次反冲锋，毁掉亡灵们的云梯和粗陋不堪的楼车，那亡灵们在下次准备好新的攻城器械前，是没法对这道城墙动什么歪脑筋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亡灵的攻势远比她预想的猛烈。战斗才刚打响十分钟，整片天地就被惨白的骸骨给堆满了，这些亡灵丝毫没有纪律和战法之类的概念，不少骷髅甚至被自己人给挤到了城下，变成了阻挡大军前进的障碍，被毫不犹豫的踏碎。虽然对守军来说，骷髅是一种虚弱又怯懦的敌人，但在亡灵不计伤亡，无限把部队投入战场的情况下，无穷无尽的弱小敌人也能把最勇猛的战士用数量堆死。在正面作战中，每一个人类士兵倒下都至少有十只骷髅被打成碎渣，而热血沸腾的绿皮们则能轻松把这个比例提高到一比三十以上，但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劳伦斯意识到了亡灵的可怕之处。直到日头隐约有了下沉的趋势，亡灵也还是没有任何收兵的迹象，反观守军们，早已疲惫不堪，伤亡人数随着僵尸和一些大型骷髅加入战场而直线上升。漫山遍野的骷髅和少量僵尸像是被新鲜血肉的味道勾起了食欲，发狂一样踏着满地碎骨直奔城墙而来。由于炮弹不多的缘故，现在唯一能给士兵们争取点喘息时间的火炮也成了哑巴，只有在会爆炸的浮肿行尸出现时，才会零零散散的咆哮几声，把那些危险的家伙轰成碎块。而因为亡灵们阵型混乱，堆积在地上的碎骨也大幅吸收了炮弹动能的缘故，使得炮弹除了直接击中目标外，几乎不会产生什么太大的杀伤力，而霰弹在刚才争夺通道时已经被用掉了大半。从风中传来了炮手的阵阵喝骂声，劳伦斯立即明白，再不想想办法恐怕守军的士气就要崩溃了。
猎兵们的远程火力一秒钟都没停过，哪怕闭着眼睛向城下掷出石块，都能砸碎某个骷髅的脑袋。简陋的短矛和骨刺迎上兽人们沉重的战锤和大斧，结果毫无悬念，就算哪个幸运的骷髅成功把兵器捅进战阵里，重防卫军厚实的全身板甲也能极大的削弱杀伤力，让享受着战斗快乐的绿皮们更加卖力的抡起武器痛击这些弱不禁风的敌人。挥动武器，碎骨飞起，一切都是如此单调又机械，但随着周围的哀鸣声越来越刺耳，哪怕最好战的兽人也不禁感到心头发寒，骨渣和尸骸几乎垫平了城墙，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味不知何时已经被血腥味完全取代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让绿皮也开心不起来。更别说在筋疲力尽时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些背着火枪的僵尸开始乱放枪，身披重甲手持巨盾的重防卫军没受太大影响，但后面的猎兵和人类就遭了殃。这些僵尸们用起火枪来完全没有准头可言，甚至有不少子弹打在了背对它们正在冲锋的骷髅身上，但哪怕有一枚子弹飞进后排的人群中，都意味着守军又被削弱了一分战力。
劳伦斯脸色阴沉，虽然她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出任何不安或恐惧的情绪，那防线就就彻底玩完了。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一边回忆着奥兰多教给她的兵法，一边思索着对策。可惜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什么对策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在一场千人规模的战斗中，一波完美的冲锋就能掀起胜利女神的裙角。万人规模的战斗，阵型占优，士气高昂的一方总能奠定胜利的基础。但亡灵没有士气可言，奥兰多也没说过在指挥一支少量精锐部队时该如何击败一支数量惊人的杂牌军。
质量与数量的对决从来都不公平，如果补给充足，能让火炮敞开了轰，那也许击败亡灵，也不是什么难题…
正在劳伦斯在心里暗骂罗德王国抠门的时候，一块墙垛毫无预兆的塌陷了下去，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站位靠前的绿皮就向后飞去，身体在空中四分五裂，血和内脏洒的到处都是。直到那个勇敢的绿皮发出一声格外凄厉的惨叫，火炮的轰鸣声才传入劳伦斯的耳朵里。她赶忙起身查看，只见远处几个僵尸正在慢吞吞的给一门看起来有九成新的野战炮装弹，看来刚才应该就是那东西的动静了。劳伦斯早就听说亡灵在击败远征死亡沙漠的罗德军队后，缴获了他们不少武器，其中就包括从东部王国那花了上百万金币搞到的新式火炮。不同于传统火炮，新式火炮拥有更优秀的破坏力与射程，重量也减轻了不少，使其机动性也不会比重装步兵差太多，但这种武器因为容易炸膛、维护成本太高、射速偏慢的缘故一直不受东部各国的待见，也就西境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才会把它当成宝贝花造价十倍的价钱买回去。不过免费的东西谁用着也不心疼，没有智慧的低级亡灵根本不会在意这东西会不会因为短时间内高强度使用而炸膛，只要城墙又被炮弹啃掉一角，有几个倒霉蛋被碎石和跳弹击中，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劳伦斯就坐不住了，在挨打不能还手的情况下，每过一分钟部队都有崩溃的可能。她下意识的把手摸向剑柄，想身先士卒去砍几个骷髅鼓舞士气，但一想到催发魔力时那种攫取全身神经的痛楚，她就犹豫着把手放了下去。她不敢赌，万一止疼药失效，陷在敌阵中，那她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死定了。
在敌人远程火力肆无忌惮的压制下，绿皮们组成的防线也渐渐不稳，开始慢慢龟缩，之前抢回来的通道又一次沦陷于亡灵之手。只是这一次，守军已经无力再组织一次反击了。
“喂！小妞们，要帮忙吗？”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种铿锵有力的金属摩擦声独属于高大的战争傀儡，它能让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兽人感到恐惧，但此时作为友军，没什么比它出现在侧翼更能提升士气的事了。
五台高大的傀儡直挺挺向还在往城墙冲击的骷髅走去，踏着无数蚂蚁大小的骷髅，犹如散步般悠闲地来到炮兵阵地，将手部挂着六个重达五千磅的巨型链锤砸向地面，瞬间就清理出一片空地。
兽人们看得目瞪口呆，甚至一时忘记了还要应付城墙上的敌人。他们对这种高大威猛的战争机器情有独钟，这种崇拜源自于根植在骨髓中的惨痛经历。曾经塞连人就是用这种武器将他们赶出了极北之地的老家，俗话说缺少什么，就会崇拜什么，别看兽人都是大块头，一拳能直接让普通人的嘴巴歪到耳根去，但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没法和战争傀儡这种专为杀戮而生的冰冷机器抗衡，所以在目睹傀儡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打出了他们努力半天的战绩，轻松逆转战局时，他们脑袋发懵，战斗刚打响时心中的自信与骄傲早已荡然无存。
但不管怎么说，傀儡帮守军挡住了大部分敌人，而失去了后援的骷髅在士气大涨的守军推进下，也慢慢被重新压了回去。终于，在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前，意识到暂时不可能攻破防线的亡灵也终于停止了进攻。
在绞肉机里活下来的士兵连发出欢呼的力气都没有了，横七竖八的与同僚的尸体一同躺在满地骨渣与碎肉的地上，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用此起彼伏的鼾声表达着自己又多活了一天的喜悦。
暂时安全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第253章 污秽者（）
每个活下来的士兵都由衷的感谢当年在修建提尔防线时工匠们没有偷工减料，才使得这座绵延千里的古老城墙在硬扛了亡灵军团五天的冲击后依然屹立不倒。
每天都要走过堆积着无数尸骨的通道，然后喝一碗热乎乎的麦粥，吃上两个巴掌大小有些牙碜的土豆饼，再嚼上一块拇指大小的肉干，抓紧时间回营地休息，已经是守军们习以为常的生活了。不知是因为欢迎援军抵达还是在庆祝又一次击退了敌人，今天的晚饭竟然有熏肉饼和酱菜沙**场。这无疑是个不错的消息，但并不能让动动手指都无比艰难的幸存士兵们感到高兴。劳伦斯带手下早早的吃完饭回到了营地，本来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却迎面碰上了刚从战争傀儡上走下的技师。在看到对方胸前别着一枚自由联盟颁发的荣誉勋章后，劳伦斯就把肚里的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简单的“谢谢”。
“你就是这些绿皮的指挥官？”驾驶员用轻蔑的口吻说道：“你们在这待着也是累赘，回费舍尔种地去吧。”
要放在以前，兽人们不把这个狂徒揍得屁股开花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人家的战绩摆在眼前，信心大受打击的兽人们也只好把头歪向一边，全当没听见对方的嘲讽。倒是劳伦斯心中没有任何波澜，她懒得解释，也认为没必要和对方打口水仗，所以在道谢后她就领着手下走开了。
兽人们充分显露了他们强大的战斗技艺，这些壮硕的战士轮番上阵，用战锤和大斧抡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但不管他们如何勇猛，也比不上五台傀儡扫荡半个钟头的战果丰硕。
血肉之躯的能力终究是有极限的。
阿蒙坐在营帐里，战斗的疲劳使他的身体感到一种僵硬的钝痛，让他甚至难受的睡不着。身边的士兵都很快进入了梦乡，他望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打鼾的同胞们，突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有好些经常和他一起掰手腕、摔跤、拼酒的同伴已经在激烈的战斗中阵亡。他们有的身上插满骨矛，直到死前最后一刻还维持着战斗的姿势；有的被开膛破肚，内脏和指骨滚进了僵尸的胃袋。而活下来的同袍们也个个带伤，脸上满是沾满泥污的疲惫之色。
之前痛快干架的兴奋早已烟消云散，阿蒙有种预感，那些亡灵还会来的，而且可能会把更强大的部队派上战场。事实上，亡灵攻破防线的意志十分坚定，以至于他们好像根本不在意有多少伤亡，只是毫无章法的将一批又一批部队派上战场，即使是这样，都差点逼得守军崩溃，那如果更多、更凶残的敌人出现，这道防线还能守住吗？
这个问题，谁也没法给出答案。
就在阿蒙打算闭眼睡一会的时候，他听到营帐外传来了副团长和别人的对话声。老大嘶哑的嗓音和对方低落的叹息声混在一起，勾起了阿蒙本能的好奇心，让他把屁股往营帐门口挪了挪，侧耳静听起来。
“战损报告已经统计出来了。此战中我方阵亡近四百人，其中包括一百多个…兽人，不能战斗的重伤员有二百多人。另外，火炮弹药几乎完全耗尽，城墙中段大幅受损，需要在下波防守时派遣至少两个百人小队才能保证那里不会成为亡灵军团的突破口…”
听到报告的阿蒙暗暗昨舌，他从没想过在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中惨死在亡灵手下的守军在报告中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而且这个数字远远低于他的预计。虽然他也明白，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自己和其他士兵一样，在将军眼里都是贱命一条，但他还是希望能在自己倒下之前多砍几个骷髅为兄弟们报仇。
“用骷髅的残骸填补城墙破损，现在不可能再分出宝贵的战力照顾那里了。”劳伦斯似乎是叹了口气，才慢慢下令：“我去那片沙漠侦查一下，在我回来前你去把目前的情况报告给军部，让他们尽快把城防物资送来。”
“在您来之前我已经去过军部五次了，但别说炮弹和火药，现在就连药物和食品的供给都相当紧张，每天发放的那点物资捉襟见肘，仓库早就空了，总不能让他们变出补给吧。”
“后备兵员呢？能要来多少？”
“自由联盟的援军也到了，据说有三万步兵。不过一共有四十个防区，能分到咱们防区的恐怕不到千人，而且自由联盟的士兵是出了名的软脚虾。因为他们和赫尔曼家族来往密切，能买到新式傀儡的缘故，那里除了傀儡技师外，普通士兵平时根本不做训练，谁让他们信奉机械的力量至高无上呢…”
“好吧，总比没有强。你去休息一会吧，我去看看那些亡灵现在在干嘛。”
不愧是副团长，胆子就是大，入夜后还敢独自跑到亡灵的地盘侦查。阿蒙撇撇嘴，一咬牙掀开帐帘走了出去。兽人的勇猛和顽固可是出了名的，想让他们对一个人类心服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劳伦斯还是用更大的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