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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地煞七十二变-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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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安举目张望,砖瓦、梁柱、墙壁、窗柩以及在清光中舒展的水藻清晰明了,在“水波”里投下点点斑影浮动。

    “这是在下于去岁中秋,在太华山顶揽下的月华。”

    书生收起葫芦,脸上露出些懒散笑意。

    “如此可称得上良宵美景?”

    道士没有回答,只听见“月色”二字,心中微微一动,从怀中取出月盏,在周遭水波似的清光里虚虚一舀。

    再收回来,盏中已盛满酒液,清澈里散着淡淡银辉,与周遭月华相融。

    李长安小呷一口,熟悉的味道里,法力点点滋生。

    “这是?”

    两人侧目询问,道士也大方分享。

    酒盏周转一圈,又落回了道士手中,他寻思着是否再舀上一碗,又害怕让屋中月光清减,而另两人还沉浸在余味中难以自拔。道士不以为意,他晓得这月酒滋味儿。

    仿若月光入喉,人生过往百种都化作清凉淌入心头,往昔愈是欢愉,愈是悲苦,愈是求不得,愈是舍不得,这酒的滋味儿便愈加动人。

    燕大胡子闭目微笑,不晓得在回想什么。书生默然良久,终于是喟然一叹。

    “人生虚度二十几许,方知真正的美酒是何等滋味儿,我这葫”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

    “馊水罢了平白脏了我的葫芦。”

    说着,他竟然作势欲扔。别说道士吃了一惊,便是大胡子也睁开了眼,两人齐声阻止。不料,这厮又把葫芦收了回去,促狭一笑。

    “说笑而已。我这人吝啬,便是馊水也是舍不得的。”

    这一打趣倒是让场中的氛围更热烈了几分,三人放声大笑,倒也惹得楼外正吃着冷风的白莲教徒们叫骂不已,三人只当是夜里的虫声蛙鸣,正好佐酒。

    推杯换盏了几轮,书生忽而收起了葫芦,指向楼中一角。

    “两位请看。”

    但见他所指之处,轻薄的雾气从窗柩与水藻的缝隙间浸透进来,好似散入水中的白墨。

    “时机至矣。”

    废楼传出的笑声让外面的白莲教徒们面面相觑。

    年轻的左使冷哼一声,转头去于老者商议。恰如书生所言,他的确是投鼠忌器,但却也并非无所作为,在这回儿功夫,他尝试着布下法术,但怪异的是,设置法术时总是有东西在干扰,尝试了许久也找到原因。

    此地颇有蹊跷!

    无需多想,他已认识到这一点,于是唤来成梁询问:此地究竟是何地?

    然而,成梁也是摸不着头脑。要说他在此地供职也将近十年,因着旧日军中习惯,他也踏遍了平冶各处。但众人所处的这片废墟,粗略以目力估计,怎么着也有县城的大小。瞧着各处覆满的厚厚藤草苔藓,显然存在的时日已久,成梁却偏偏对此地无半点儿印象,无奈只得唤来了他手下的身为本地人的总旗。

    说来古怪,这总旗方进这废墟便有些疑神疑鬼,眼下更是揪着一把水草,神色恍惚。成梁一连唤了好几声,这才勉强回过神来,听了询问,回答的言语间也是吞吞吐吐。

    “这地方好似就是平冶城。”

    “说什么胡话?”

    左使才皱起眉头,成梁已拉下脸开口呵斥。

    他们这一帮人前半夜才从平冶出发,难不成转了大半夜,又回到了平冶城?即便是,难不成这前后脚的功夫,平冶就成了一片废墟?

    这话忒荒唐!

    “大人不晓得”

    但总旗却也没改口,只是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诉说起当地人不愿提起的旧事。

    “在四十二年前,平冶地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一连三日是天旋地转、山河崩裂,城楼房舍都被震塌,整个平冶城更是凭空陷下去三丈有余,人畜几乎死绝,无法再住活人如今的平冶只是另行择址,近年来重起的新城。”

    “小人今年刚过五十,打小便在这旧城长大,只因外出探亲逃过一劫。大人您看”

    他指着方才经过的一道低矮土埂,厚实的苔藓下隐隐露出条石的棱角。

    “那是当年的城墙。”又指向旁边一大片乱石堆,“这是坊市,那是府衙”

    一一指点下来,他终于下了结论。

    “这里就是平冶旧城废墟!”

    “那又如何?”

    这絮絮叨叨的旧事,成梁早听得不耐烦了,若非左使还在皱眉倾听,他早就马鞭子伺候。

    “可是”

    兴许是夜风又吹来云翳遮掩了月光,废墟又阴森了一分,这总旗竟是打了个哆嗦。

    “那场地震也震塌了河提,泗水改道,平冶平冶旧墟早被淹没了!”

    也就是说,这片废墟是水下旧城再度现世?

    这答案却是有些出乎意料,周围的听客还没咀嚼什么味儿。

    忽然。

    人群的边沿忽然升起了浓重的雾气,一个边缘的白莲教徒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雾气淹没,那人的同伴呼喊了几声,身边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同伴又照着位置伸手去拉。

    然而。

    空空如也。

    他脸色一变。

    “当心!这雾古”

    话到半截,那浓雾忽然翻滚起来,像是泄了闸的洪水,倾泻而来,贪婪地吞没了沿途的废墟与人群。

    聚集在白莲左使身边的左道修士尝试着用各类法术阻止浓雾,但都入泥牛入海掀不起半点儿波澜。白莲教徒们只得向中间聚拢,但人数实在太多,雾气来得太快,除了白莲左使身边的左道高手,其他人没还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便被掩没。

    但好在夜风又拉走云翳,浓雾的合拢之势忽而迟缓下来。

    但随后,众人惊讶地发现,这雾气在月光的照射下越来越淡,但雾中却没了先前被吞没的白莲教徒。

    “不对!看那些苔藓!”

    残存的白莲教徒中忽而响起声惊呼,众人随之看去。

    愕然发现,那些覆盖了整个废墟的厚实苔藓正在迅速退去,露出下面的瓦砾、条石与朽木。紧接着,朽木变作了梁柱,砂砾还作了砖瓦,片片的乱石堆仿若时光倒流,又变回了街道、商铺、房舍,而后听得一阵喧嚣,死寂的街道变得鲜活,一个个行人、摊贩、货郎悄然现身,一转眼就是熙熙攘攘繁荣街景。

    总旗瞪大了眼睛,喃喃道:

    “平平冶城。”

    话声刚落,残月又隐入云后。

    繁荣的街景顷刻便没了踪影,只有翻滚的浓雾四下合拢,和拥挤成一团残余的白莲教众人。

    以及。

    那栋一直未曾变化的残破旧楼。

第九十二章 客栈() 
浓雾似乎慢下来了。

    中间人们想了许多法子,用符箓,用法器,把火把递进去,把刀子搅进去,甚至把人推进去,一样的,没半点儿变化,涟漪也掀不起一丝。

    雾气收拢一点儿,人就退后一点儿。

    很快就把几十号残存的教徒挤到了木楼前巴掌大的地方。

    “少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人指着前头破破烂烂的木楼,“方才就那楼在雾中没有变化,不如进去避一避。”

    “不可。”老者立刻出声反对。“今夜分明是燕行烈故意引诱我等至此,楼中必定有诈!”

    话音方落,浓雾合拢的速度突然加快。

    边沿的人措手不及便被吞了进去。

    吓慌了的人哪里按耐得住,抬脚就窜进了楼中。有人带头,人群便立刻涌动起来,纵使还有人疑虑,也被人群裹挟进了楼里。

    成梁进了楼中,有一刹那,感觉好似把头埋进了水里。

    然后,骤然的光亮让他睁不开眼睛,只眯着眼窥见些斑斓的影象,耳边就隐约响起了些弹唱声、曲调声、吆喝声初时渺茫好似远在天边,转眼就塞满了耳朵,只觉身在其中了。

    渐渐张得开眼,他便惊讶地发现,周遭哪里是预料中阴森的残楼旧宅,入眼所见是:明净的大堂,排列整齐的桌椅长凳,柜台后笑得一团和气的店家,座席间穿梭的跑堂,高谈阔论的士子,喝酒划拳的武夫,弹唱些下里巴人的优伶,乃至于桌下摇尾乞食的黄狗

    这分明是闹市中的客栈,还称得上句生意兴隆咧。

    障眼法?

    成梁摸了把身边的一方八仙桌,感受着桌面粗糙的纹理,又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就满是饭菜与酒的气味儿。

    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鼻子闻到的,手上触摸到的,生活的质感几乎扑面而来。这猜想就迅速被他自个儿推翻。

    可这转瞬间,从废墟变作闹市,从残楼变作客栈,若不是障眼法,又会是什么呢?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门外天光正好,街上行人如织。

    成梁已经打心眼里认同了老者的说法。

    这是个陷阱。

    但设下陷阱的燕行烈又在哪儿呢?

    他抬头张望,出乎意料,燕行烈一行并没有躲藏起来,反倒明目张胆地坐在对面角落靠窗的位置上,圣女变作的白羊被粗暴地塞在桌下,桌面摆着好大桌子酒菜,三人正施施然饮着酒,瞧着这边的热闹。

    这越是有恃无恐,成梁就越不敢轻举妄动。

    “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忽的,一旁冷不丁旁边就插进一个声音,他默不作声揣紧了怀里符咒,这才虚眼看去,却是那店家不晓得什么时候出了柜台到了身边,弯着腰杆儿,偏偏又极力把脸给扬起来,笑得像个白面团团,看来谄媚而又滑稽。

    成梁却半点儿不敢大意,脑中飞转正想着应对法子,就感到肩上一紧,身子一个趔趄,竟是被人蛮横地挤开,身前就卡进一个胖大和尚和一个干瘦道人。

    贼秃奴!

    他正要发怒,可神色一动,却冷笑一声退进了人堆里。

    这地儿可邪乎着很!

    既有这俩莽撞汉,整好用来探个路。

    他不动声色打量起“自己人”的队伍,几百号白莲教徒经那雾气一番折腾,竟只余下了二十几人,除了他手下的几个歪瓜裂枣见风使舵得快,余下的大多数都是白莲左使带来的左道高手。眼下都盯着出头的一僧一道,或冷笑,或默然,都是打着成梁一样的算盘。

    这一僧一道一胖一瘦,看来外貌差距极大,但却实乃俩兄弟,都是出了家的修行人,却是正儿八经“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的淫僧妖道。

    兄弟两人素来横行于河北地界,是有名堂的强横人物,这番被白莲左使拉扯到了这江南梅雨地,被来来去去折腾了一整宿,眼下总算见着了正主,一腔的火气终于是弹压不住。

    瘦道人性情阴沉些,只捏着鼠须冷笑不已。那胖大和尚脾气暴烈,率先就发了难。

    “髯贼!可让佛爷吃了一宿冷雨!”

    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就要上前厮杀。

    恰在此时,那店家脚步一动,挡在了和尚面前。

    “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成梁精神一振。

    来了!

    没料想,看似莽撞的胖大和尚却没立即动手,反倒先蔑了身后的众人一眼。原来这和尚并非不晓得同伙的鬼蜮心思,只是自觉法力高强,有恃无恐罢了。

    他呲开嘴,上下打量了这店家许多遍,抖动着脸上横肉,忽的暴起,一掌拍在店家的头上。

    “咔嚓!”

    一声脆响。

    店家的脖颈顿时折断,一颗头颅晃荡荡吊在了肩后。

    他的身子踉跄着退了两步,竟然没伏尸倒下,反倒站稳了脚步,又抬起手扶住头颅。

    “咔咔咔咔咔”

    骨头与骨头的摩擦声里。

    店家一点一点将头颅慢慢扶正,末了,还同拧螺丝似的紧了紧,又摆出那滑稽而又谄媚的姿态和笑容。

    “客人,打尖还是住店?”

    果然不是人!

    理所应当,无人惊讶。

    “孽障,敢在佛爷当前放恣!”

    胖大和尚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冷笑着取下挂在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抡圆了劈头就打过去。

    颗颗森白的珠子,都有小娃子拳头大小,轮转间夹杂着厉风。若是细听,便能从破空声中听得尖细的哭嚎。

    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珠子,而是秘法炼制的白骨舍利,打人血消骨烂,打鬼则魂飞魄散,是这恶僧手头血债累累的凶器。

    “啪。”

    一声闷响。佛珠结结实实砸在了店家的脑门上。

    然而。

    “唉。”

    店家轻飘飘叫了声,模样好似被蚊子叮了一口。

    佛珠却高高弹起,而后“哗啦啦”散了一地。

    和尚瞪圆了眼睛,瘦道人扯断了胡须,白莲教众更是一片噤声,唯有周遭喧闹依旧。

    “唉,客人莫要乱扔东西么。”

    那店家抱怨了一句,勾下腰拾起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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