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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战国之平手物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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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是林氏的后人来寻仇?却也不至于只派一个未元服的孩子来吧?汎秀心生疑虑,悄悄握住刀柄,面色却无变化:

    “正是不才。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那就再好不过”少年言语无状,犹不忘先躬身作揖,礼数上却是无可挑剔,“平手大人,请与我决斗吧!”

    决斗?

    汎秀一时没有答话,那小藤太却忍不住扫了那少年一眼,跳下马去。

    “殿下,让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吧!”

    少年毫无惧色,反是点了点头。

    “也好,那就先赢了你了吧。”

    视秀安如无物的表情,惹得后者大怒,不等允许,就差点拔出了刀。

    汎秀皱了皱眉。看这个少年的衣着定然是哪家重臣之后,现在自己已经是风头浪尖的人物,实在没必要为了意气之争得罪人。然而面对一个未元服的少年,总不能示弱吧?

    瞥向秀安,突然就心生一计。

    “君子无所争,所争惟射耳。”不管底下人能否听懂,先诌了一句古文,“小藤太,你就与他比试弓箭的技艺吧!”

    秀安擅长的是忍术,弓术毫不出众。不过此时秀安只有十三四岁年纪,再加之身形短小,一眼看去,与那少年分不清长幼,即使输了,也算不上丢脸。

    “既然是平手大人所言,自当遵从。”少年点了点头,慨然应承,“只是敢问大人,如何算是赢呢?”

    汎秀见了少年不卑不亢的气度,不由暗赞了一声。

    “今日既是狩猎,谁的猎物更多,自然为胜。”

    少年应了声“是”,就要离去。

    “等等!”汎秀出声留住他,“阁下究竟是哪一家的子弟?”

    “在下泷川庆次郎!”少年伏身答话,随即转身而去,片刻就消失。

    泷川庆次郎?那岂不是

    也难怪如此了。

    待那少年走了,秀安才突然显出一副苦脸。

    “殿下啊我只懂得忍术,并不擅长弓箭啊。”

    “忍术?”汎秀扫了他一眼,“修习忍术的人,也会如此心浮气躁,稍加挑拨就愤怒失态?”

    秀安哑口无言,只能跪倒在地上。

    春安连忙下马伏倒,增田长盛也随之下马。

    “舍弟”春安开口道。

    “算了。”汎秀挥手打断。“这一次也是事突然,日后多留心吧今天的比试,不要输得太惨!”

    “是!”秀安立即起身,抓着弓箭跑开。

第三十二章 巧合() 
荒郊之中,突然多出了数百人,其中还有数十个热情过剩的青年,故而猎物和场地,都显得不太足够。

    无意在这里争胜负的人,也是乐得自在。汎秀带着两个家臣,总计射出的弓箭不到四十支,猎下几只山鸡和野兔,就收工回帐。而与庆次比赛打猎的秀安,却一直不见踪迹。

    天黑入夜,汎秀觉出一点不安,小*平太也是忧心忡忡,于是走出帐子。

    值夜的侍卫依旧是前田利家的手下,只打了声招呼,就放任汎秀自由出门。

    荒野之中,贸然寻找也是徒费时间,于是只骑着马,擎着火把,在猎场附近,缓缓扩大搜索范围。

    后半夜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人影。

    那个自称庆次郎的少年,背着一个比他自己还要略微高大一点的男子,艰难地向营帐的方向走过来。

    汎秀立即驱马上前。

    靠近一看,庆次郎背上的人,俨然正是服部小藤太秀安。

    秀安的左腿中了一支箭矢,不知深浅如何,虽然已经包扎过,但血流依然不住淌出,再看他的脸色,霍然是苍白一片。

    看这情形,莫非是伤了大动脉?

    小*平太面色一惊,连忙动手将小藤太扶上马。汎秀纵然有些顾虑,也只能先以人命为重了。

    庆次郎愣了片刻,也跟了上来。

    尾美平原上面,极少出现大面积的山林,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更是难得一见,故而秋狩只带出了两名医师,而且是在信长的帐子里。

    所幸这位殿下今夜兴致盎然,午夜之后,还在与小姓对弈将棋,才总算免去了叫醒他的麻烦。汎秀只说了家臣“误伤”,弈战正酣的信长也没有在意,挥手就令医师前往。

    那两个医官匆忙许久,才止住了血,说是并无大碍,然而箭矢入肉太深,不能立即拔出,必须尽快转移到城中。

    汎秀思索了片刻,决定问询那个少年。

    “他是如何受伤的?”

    庆次脸色一黯。

    “回禀大人,服部殿是被我的弓箭所伤。”

    侍立一旁的小*平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却不开口。

    “你又是为何射他?”

    汎秀敛住神色,面容肃然。

    “在下是瞄准服部殿腰上的胁差只是不巧射偏”

    话音未落,庆次已然伏倒在地上,长跪不起。

    “你为何要射他的胁差?若是再偏一两寸,我绝不会放过”小*平太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只收出了最尖锐的词汇。

    汎秀瞟了他一眼,小*平太才低头欠身,面色犹自愤懑。

    “是因为在下出言讥讽”

    庆次吞吞吐吐,声音愈低了。

    其实不用解释,也完全可以想到当时的情形。小藤太估计是技不如人,而庆次偏偏是个毒舌

    一阵嗫嚅之后,庆次突然猛抬起头。

    “此事与泷川家绝无关系,在下愿切腹谢罪!”

    真是个愣头青行事莽撞,但还算是机灵,而且颇有担当。这倒是与后世传说中的倾奇者十分符合。

    眼见小藤太既然无大碍,汎秀也没有多少怒气

    那么此事最好尽量压下来。织田信长严禁家臣私斗,若事情传出去,恐怕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各打五十大板,还会无端开罪泷川家。

    先是让小*平太带着弟弟回城,安心疗伤。

    然后出言安抚那两位医官,向每人手里塞了一两白银。

    而泷川家这边

    “仁右卫门!”汎秀唤来增田长盛,“你也是近江人氏,想来应该是认识泷川殿的吧?”

    “只有一面之缘。”

    “那也够了。你先带着这个孩子去泷川家,日后我再登门造访。”

    尽量大事化小,不要惹起事端——这些潜台词,就只能蕴含在眼神之中了。

    “是!”

    至于门外的侍卫们,就只能去找正在值夜的前田利家,拜托他约束部下,不要乱嚼舌根了。然而收效,却难以期待。

    此时已是下半夜,待身边的人走开,汎秀才躺在帐子的布席上。片刻之后,就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只听着外面一阵吵闹。

    支起身子,抬头一看,天色却还未完全敞亮,只像是黎明的样子。

    是何人喧哗?

    正待出门,却只见增田长盛匆匆窜了进来。

    “殿下,是泷川殿登门谢罪来了”

    登门谢罪?

    汎秀只觉得脑子顿时短路。

    说话之间,却见两人出现增田身后,打头的正是泷川一益。

    一益进门之后,一言不,伏身与汎秀施了大礼。

    “在下管教不严,放纵小辈,请平手殿见谅!”

    汎秀无奈,也只能以同样的礼节回复过去。

    “岂敢当泷川殿如此大礼?”

    说话的同时,脸上竭力做出惶恐和真诚的表情。

    “这孽畜尚未元服,就如此荒唐,射伤了大人麾下的大将,倘若不加惩戒,必成祸害。”这次开口的是泷川一益身后的壮汉,语调着重地落在“尚未元服”和“大将”两个词上,与其说是致歉,不如说是讥讽的意思更足一些。

    汎秀原来心下忐忑,听了这句讽刺,才找到门道,稍稍放宽了心。于是反而微笑,对着那个壮汉欠了欠身:

    “庆次郎天生神力,尚未元服就有如此神勇,他日必能成为勇冠三军的名将。至于少年意气之争,实不足挂齿。”

    泷川一益这才抬起头,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悔恨之色。

    “这个孩子的确有些资质,只是缺乏名师教导。想起来,真是对不起仙去的族兄啊!”

    汎秀也适当表示出一点惊讶和沉痛。

    “竟是烈士遗孤?”

    “族兄,乃是殁于安详之役,彼时在下年不过十二三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教导后辈”

    “泷川一门忠烈无数,当真令人钦佩。”

    “实在当不起平手殿谬赞,遥想当年”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泷川和平手已经离题万里,不断缅怀着历朝历代的忠臣良将。直令一益身后那壮汉目瞪口呆,百思不解。

    不到半刻钟,泷川话锋一转,说起许多名将因受主君猜疑而死在自己人手下,实乃最大悲剧,平手心领神会,亦随之唏嘘。

    呆了片刻之后,泷川一益突然面色肃然,朝汎秀大声喊道:

    “言尽于此,在下告辞了!”

    随即拂袖离去。

    可想而知,他一定是要让别人知道“泷川与平手不睦”的消息了。

    汎秀苦笑两下,摇了摇头。

    整晚上只睡了一个时辰,接着与泷川一益作了一番小心翼翼地交谈,隐隐还有些头疼,不过天已经亮了,又不是在自己家里,还是不要贪恋枕席,出去吹吹晨风吧。

    于是起身出门,却正好看到前田利家走过来,遂与之同行。

    后者一脸的歉意:“正要找你说呢,没办法啊那么多人看见的,殿下问起来也只能直说了不过是泷川家那小子动的手,你干嘛要替他瞒下来?”

    汎秀只能笑笑,答非所问:“殿下没有把那个小子怎么样吧?”

    “这倒没有,毕竟是个小孩子嘛!”前田摇摇头,继而脸上又浮现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过倒是把泷川一益叫过去骂了一顿,可真够惨的!”

    泷川出身近江,不常与本地人交际,而又颇受信长重用,据说还兼任着监视领内武士言行的“目付”工作,被人嫉恨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前田利家这个愣头青

    “你与泷川殿有何旧怨么?”

    汎秀随口问了一句。

    “你还叫他‘泷川殿’?”前田神色相当不满,“他的人可是把你的人打伤了!要报仇的话,尽管找我”

    两三句话的功夫,就走到了另一所军帐旁边。

    “诶总算是收工了,接下来我要去补觉,然后叫内藏助出来换班”前田的嘴一旦打开,就再也难合上去,“好好的打猎机会我却要看门,老天真是不公平”

    “**之外,存而不论,又左还是慎言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佐佐成政了。他先是笑着出门,见到汎秀,表情为之一滞。

    “甚左虽说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乃是古仁人之风,然而约束下臣,不可轻忽啊!”

    “你也听说了?流传得这么快?”汎秀微微皱眉。

    “亲卫里面基本都知道了,殿下亲自把泷川一益叫到帐子里训斥,怎么瞒得住人呢?”前田也插了句话。

    汎秀轻叹了声,不住摇头。

    信长又找了汎秀盘问此事,不过毕竟是受害者一方,虽然也挨了几句斥责,却也远未到破口大骂的程度,最后下了命令,平手汎秀禁足一月,回领地反省,泷川一益则是三个月,未经征召不许出门。不过两人的知行,倒是都没有削减。

    汎秀本来就没什么打猎的兴致,于是干脆领命回城去。

    原来想要把毛利新助引为直臣的想法,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友闲去了田间视察秋收,只剩服部兄弟在家里。秀安本来还在养伤,见了汎秀回城,却是立即伏跪在地,而春安,也随之跪倒。

    “舍弟不肖,请殿下收回他的知行吧和赐字吧!”

    这是怎么回事情?

    汎秀不答,只看着春安。

    “若非舍弟徒作意气之争,殿下也不会”

    “年轻人斗气而已,又不是他一人之过,况且我不是什么都没损失吗?禁足一月,就当时休息好了!”

    “殿”春安重又伏下身,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倘若毫无处罚,却也太不成体统”汎秀慢条斯理地说道,而服部兄弟的神色尽皆为之一紧。

    “全凭殿下处置。”还是春安先反应过来,伏身答话。秀安也连忙表示服从命令,面色却只是茫然。

    “赐下的字,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那二十贯的俸禄,就暂且替你记下,何时立功获赏,再归于名下这二十贯就先让小*平太代领吧!”

    “殿下”春安不禁愣住。

    这样的话,只是名义上处罚了秀安一人,对于服部兄弟来说,总领并没有减少。

    小藤太虽然有些毛躁,但小*平太的能力和忠心都是令人满意的,即使不考虑桶狭间的功绩,这样的家臣也是值得收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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