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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落神赋-第124部分

小说: 落神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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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和看了圣旨,再看息衎的神色,便已经知晓了他心中的答案。

    息衎说,夷狄屠戮百姓,有违天道,惨绝人寰,他这不是在为朝廷做事,而是在试图保卫百姓的生命。

    曦和说,任何事她都可以依他,唯独此事没得商量,她不会让他去战场。

    息衎说,他什么事都可以听她的,唯独此事不行,这是他唯一必做之事。

    曦和看了他一会儿,说,他不能杀人。

    息衎沉默了片刻,言他会尽力控制,但此行非去不可。

    曦和很少用那种语气说话,但她还是出言讽刺了他。

    当时江疑恰巧也在旁边,见二人的势头有点一发不可收拾,连忙打圆场,然而并未起到任何作用,他们还是吵起来了。

    最终的结果是息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搬去了平王府住,江疑原本想拦,曦和却叫他站住不要拦,息衎要去哪儿就让他去哪儿,谁都别管,可在息衎真走了以后,她却怒极一巴掌削平了白旭山的山顶。整座山都为之一震,白鹤仙人险些以为又地动了连忙跑上来,却被那忽然就平了一片的山顶给吓了一跳,然后见曦和冷冷地站在房前一动不动,江疑畏畏缩缩地坐在一边,后者见到他上来,连忙使眼色让他下去,白鹤仙人很是识相地悄然退走,不敢掠尊神的锋芒。

    就这样,他们两人不欢而散,息衎在平王府住了几日,便随大军去了战场,曦和索性搬进石室什么都不管了。

    江疑虽然不明白曦和究竟为何死都不让息衎去战场,但也十分体谅她的心情,三天两头过来陪伴。息衎虽然走时面色冷硬头也不回,但去了北方之后,还是每隔七八日便有书信送来,一开始曦和还都扔在一边不看,江疑皆一封一封地给她收拾起来,到后来她自己也熬不住,还是都拆开来仔细地看了。

    一日,江疑正帮她打扫石室,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个裂缝在漏水,便想找材料给它堵上,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却发现这块地方竟然有一小股山泉,奇怪的是,那山泉除了水,里头似乎还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开始他还浑不在意,打算直接把那个缝眼儿堵上,然而曦和看了一眼,却直接抬手将那缝隙轰开,泉水顿时哗啦啦地涌入石室,里面很快积了一层水,那发亮的东西也跟着水流出来,是一面破碎的镜子。

    虽然已经十分破旧不堪,但江疑还是感觉到,此物有些许的不寻常。

    曦和则将其捡起来擦净,面带惊愕地说这竟然是母神的灵镜,当初天地大战后流落他处,原来是掉到了这里。江疑大感世间缘分奇妙,只是损坏至此已很难再用,便建议曦和将这东西带回洛檀洲养一养,兴许还能恢复些元气,曦和也晓得此物暂时难有大用,便也没放在心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当杂物收了起来。

    息衎走了两个多月,北方战事却依旧没有平定的迹象,眼看又到了秋季,天渐渐地冷下来,曦和在江疑的陪同下,回平王府取新制的秋衣,却在归途中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市集上人多,曦和只不过是路过,余光却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道还算熟悉的窈窕身影,她立即换方向离开,奈何对方也瞧见了她,不仅不走开,还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江疑提着包裹贼眉鼠眼地瞧了瞧,低声问道:“尊神,您在躲谁?”

    曦和十分不喜欢江疑用的“躲”这个字,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谁都没看见,走罢。”

    然而就在他们加快脚步离开之时,那后面的人亦追赶了上来,微微扬声道:“白姑娘,且慢。”

    曦和不由得定住脚步。

    江疑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们:“‘白姑娘’?”

    “我叫白笙,雪槠树的名字,别说漏了嘴。”曦和迅速交代他,刚说完,那窈窕的美人及其身后跟着的两名婢女便绕到了她的眼前来,行了个礼:“白姑娘。”

    曦和淡淡地看着跟前因快步行走而微微喘气面上薄红的柳凝霜,道:“你为何对我行礼?”

    江疑却凝视着那女子,似是探究一般,半晌眉头微微一动,眼中掠过几分讶色,但很快压抑下来。

    柳凝霜抬起头来,仍旧是上回所见那般温婉有礼的模样,但那眼中的神色却明显不如在息衎面前羞怯可人,她直视曦和,微微一笑:“白姑娘是殿下的师尊,而凝霜只是殿下的朋友,自当对姑娘礼敬。”

    曦和从未被人用“姑娘”称呼过,亦不喜欢旁人如此叫她。她看了柳凝霜一眼,蹙眉之余却并不似将她放在眼里:“你这个礼我受不起。不过既是礼敬,那便莫称我‘白姑娘’,如旁人一般,称我一句‘仙尊’便罢了。”

    柳凝霜眸光动了动,转眼间仍是笑得一丝不苟令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也好,仙尊。”

第164章 生死边缘() 
秋季的阳光比不得盛夏时候热烈,不论天上多么光灿灿,也不似夏日那般可喜了。

    曦和并未在看柳凝霜,淡淡道:“找我何事?”

    柳凝霜似乎并不在意曦和冷淡的的态度,与上次一般始终保持着大家闺秀标准的温柔微笑:“相逢即是有缘,我远远瞧见仙尊在此,若假装不见岂非失礼?”

    “若只是打个招呼,便不必麻烦了。本尊不在意你们凡界的礼数。”

    似是完全未听出曦和语气中的逐客之意,柳凝霜望了望一边拎着包袱的江疑,似是有些惊异于其迥异于常人的外貌,但并未直接问出口,反倒是掩口笑了一下:“看这方向,仙尊是刚从王府出来罢?二殿下率军出征至今未归,我原本还担忧仙尊独居寂寞,不过如今看来,仙尊地位超然,不论何时,身边都有人陪伴的。”说着眉宇间又似有愁绪,柳眉轻蹙,微微一叹,“只是苦了二殿下,孤身赴战场,刀剑无眼,身边又无人照拂,北方边境黄沙漫漫,夷狄凶悍,也不知眼下如何了。”

    曦和并不介意自己之外的人对息衎表示关切,但唯独这个柳凝霜让她不是很受用。此话也只是单纯地表达了此女对息衎的关心,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味,偏偏她心中不喜,那心情就像被侵犯了领地的走兽一般。但她毕竟已经一把年纪,对待陌生人并不会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只淡淡道:“他这个年岁,早该出去历练了,上个战场而已,连我这个做师尊的都不在意,倒是劳烦柳小姐特特挂心了。”

    身旁的江疑默默地甩过来两把鄙夷的眼刀。

    柳凝霜颔首,尊敬地笑道:“仙尊教导有方,想来是自信弟子不会有任何意外,如此神通,小女子亦十分景仰。”说着看了一眼江疑手中的包袱,“想来殿下亦相当感激仙尊的恩情,因此才令平王府的下人特地为仙尊置备秋衣。”

    “你究竟想说什么?”

    柳凝霜一笑:“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偶遇仙尊,忽然想着有件事想要拜托仙尊。”说着从身后的婢女手上拿过一枚精致名贵的碧色玉佩,下面嵌着打得细密巧妙的红色穗子,双手奉给曦和,微微低着头,一副求真心实意求人办事的模样,还带着些许羞涩之意,“小女子只是一介兵部尚书之女,虽然心中思念殿下,却无法得以相见,而仙尊则是与殿下朝夕相处的。我欲拜请仙尊,替我将此物转交给殿下。”

    曦和看了一眼那玉佩,肌理流利,色泽温润剔透,一看便是上品,那穗子亦编得精巧,可见动手之人是花了心思的。

    原本她心中还很是不豫,但见到此物,对柳凝霜的敌意反而不是那么重了。这女子兴许是真心仰慕息衎,这并无甚错处,先前倒是显得她反应过度了。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帮此人转交定情信物的打算。

    “此物贵重精巧,想来费了柳小姐不少的心思。如此重要的东西,假手于人恐不甚好,若柳小姐有心,不如待我那徒儿班师回朝,亲自交予他,也好表一腔诚意。”

    “这……”柳凝霜见她拒绝,蹙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宽心一笑,“仙尊说得有理,确实应该我亲手赠予殿下。方才是小女子思虑不周,唐突了仙尊,还请恕罪。”

    曦和摆了摆手:“若无其他事,本尊便告辞了。”言罢转身便走。

    然而柳凝霜仍旧出声叫住了她。

    曦和停步。

    柳凝霜在她背后抿了抿唇,问道:“还有一事……敢问仙尊,将来二殿下是留在凡界为朝廷效力,还是脱胎换骨,追随仙尊飞升成仙?”

    曦和觉着,这柳家小姐确实脑袋玲珑剔透,然则却是过于聪慧了。

    她回过头,唇角无奈地弯起一抹带着些讽刺的弧度:“柳小姐,你胸中既已有所求,又何必三番两次试探于我?我活了一把年纪,总不至于没见过世面。看柳小姐亦是知趣之人,难道息衎将来远离此地,你便能即刻放下所求?”仿佛并未看见柳凝霜已稍有些挂不住的面色,她转过头,“不必再想从我身上知道什么了,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然后抬步向前离开。

    江疑回头看了一眼,拎着包裹亦快步跟上。

    待他们走远,依旧站在原地的柳凝霜终于放下了始终如一的礼貌地笑容,她微垂着眸,拨了拨额前碎发,转而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人:“这个人……真是……小瞧她了……”

    直到远离了人群,江疑捧着包裹回头再望了望,然后凑到曦和耳边:“尊神,这个姓柳的,她好像是妖啊。”

    曦和“嗯”了一声,在圜丘脚下,她第一眼看见柳凝霜就知道了。

    江疑知道曦和对六界都没什么偏见,但还是对于她默许一只来历不明的妖在息衎身边出没的举动感到不解:“这……您这几年不是将息衎看得很紧么?此人来历不明,您就这么放心?”

    “暂时不能妄下定论。”曦和沉吟了片刻,道,“这个柳凝霜身上没有法力,我接触过她,确确实实是凡身不错,只不过那壳子里装的魂魄是妖。看她并不认得我,倘若是如息衎那般,因着妖界的什么缘故托了凡人的胎投生的也未可知。她暂时与息衎走得不近,也看不出来有何特殊的目的,且瞧着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大妖,便暂由她去罢。”

    江疑觉得有理,颔首,过了一会儿又笑眯眯地凑近了道:“这还没什么特殊目的?那姑娘的目的还不明显么?唔,小神看那姑娘也颇是一个美人胚子,怎的尊神您似乎不太喜欢人家?”

    曦和白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拿过包裹,转身刚要抬步,余光瞥见不远处滚滚流过的荣江,脑中却忽然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一种挣扎着的感受从骨髓涌上每一寸皮肤,她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忽然张开又收紧,毛骨悚然。

    她紧紧地捂住额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不一会儿便冒出冷汗。。而前方,她竟然看见自己的背影与江疑一前一后行至江边,然后腾空而去。然而此时惊骇已经不是唯一的情绪,有无数复杂的感情与画面交错闪现,她的视线模糊,很快,眼中只有宽广的荣江水,而那水面晃荡着,片刻便至她的眼前。

    ……

    …………

    枉死城中没有白昼,有的只是头顶稳定流动的冥河,以及满目装载着死魂的荒原。

    一个月来,曲镜持续在低空飞掠,力求以最宽广同时最为精准的视线寻找曦和的影子。此时曦和的躯体还在他的背上,因长久无魂魄存在而面色青白,曲镜几乎可以确定,若是再有个把月找不到魂魄,估计她的躯壳即便再强悍也该消亡了。

    除此之外,令他感到警觉的,是在进入枉死城之后自己身体出现的变化。

    一开始他进来,对此地的环境十分厌恶,连身体都不够适应,使用法力时常常不顺。然而过了这么一段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在此行动越来越利索,眼下已与外界无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发现自己能够影响到这片空间的运行。

    此时他自低空飞过,有下方经过的死魂注意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

    曲镜此刻化身为蛟,身躯庞大,形象凶恶,然而巨大的躯体却并不影响他的脑子。即便他再不懂六界之事,也该晓得,死魂是看不见活人的,而就在前两天,他还因一直找不到曦和的踪迹而发怒杀了两名鬼差。在那两名鬼差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之时,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立刻感到毛骨悚然。

    但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变化虽然令人不安,但确实有利于他在枉死城中的行动。他具备了与死魂交流的能力,就意味着他不再只是独自一人盲目地寻找,换句话说,他不是这城中唯一一个活人。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打了个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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