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蕴偃师-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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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杰也认为莫秋怀的行径有些乖张，如果真想知道海心的线索，自己便可以倾心相诉。可是莫秋怀一进来就好像发了疯的狗，逮谁咬谁。不过莫秋怀的实力确实让他有些心惊，仅仅十六岁的少年模样，居然可以将几乎为同等境界的前辈打成这样，更为重要的是这小子好像还留手了，这股游刃有余的气势不得不让朗杰心生钦佩之情。
此子若是能从海心安全回来，恐怕将会是这边大陆一颗最闪耀的新星。说句实在话，朗杰打心眼里不大愿意让莫秋怀去海心，这样的天造奇才若是莫名其妙地夭折在那种地方，真是得不偿失。
那名海蓝重瞳的老者也是如此想得，于是开口问道：“小子，不管你到底有多少底牌，区区一个摘星境偃师入海心，寻剑冢，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之局，你何必为难你自己，又为难这些前辈呢。”
莫秋怀大笑了几声，说道：“前辈，前路该如何走，那是我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我不是针对谁，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句狂妄的话惹得海蓝重瞳老者不由得心生几分趣味，有意思，这个少年太有意思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此话一出，恐怕你这个小娃娃很难活着从这里离开。
“狂妄的小子，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屁孩还在这里撒野，目无尊长，可恶至极！”
“谁把这个混蛋给我拿下，老子免费赠予他一件星级偃器！”
这话咋一听挺奇怪，为何那人愿意出一件星级偃器也不愿意亲自动手呢？原因就在于重瞳老者的态度不明确，而朗杰似乎十分回护这位令人心生厌烦的少年，而且少年的底牌不知道还有多少，所以一时之间全场的那些名门望族像是一群有心无胆的满场乱叫的野狗。
“哎呀呀……”
惹得众怒的始作俑者莫秋怀鼓起双掌，喃喃道：“真有意思，诸位，我不过是说了句张狂无礼的话，值得大家出如此高价买我性命？没错，我是年纪轻，资历尚浅，比不得你们这些名门大户，一个个的脑满肠肥，现在肯花一个星级偃器买一个素不相识的口出狂言的小人性命，只因为我说了句有损诸位尊严的话。那么，前些日子那些为你们卖命，尊你们为长者的那些后生去海心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有任何表示，据我所知，他们那帮满怀希望的少年以为自己是受到宗门的器重，心甘情愿地探入海心。殊不知他们不过是你们这些掌权者手中的探路棋子罢了，对于这些尊敬师长，温文有礼的自家后生的性命，还比不得你们这些个老家伙的尊严值钱？”
此话一出，全场万籁俱静。
朗杰心道：“好厉害的少年，三言两语就把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得哑口无言。我也早就看这群王八蛋不爽了，成天仗着自己是上位者，忽悠下面的人去干些苦差事，美其名曰锻炼他们，事成之后他们自己坐享其成，获得丰富的利润，也没见他们分赏给那些苦命的孩子。”
重瞳老者闻言，几步下了阶梯，学着莫秋怀的样子鼓着双掌，十分赞叹的模样，说道：“说得好，说得妙，说的瓜瓜叫。不过，你此话有什么意义吗？你以为这些人会反省你说的话吗？在他们眼中，年轻的后辈只不过是可以随意驱使的奴隶罢了，几句鸡汤就可以让那些苦命的后生甘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对于满场的权贵而言，他们不过是听话的狗罢了。听话尚可，不听话就杀了吃肉。”
莫秋怀惊讶地看着已经漫步到自己身前的老者，缓缓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天生命不好的人只能当狗，不过，我愿意为这些狗与在座的各位打个赌，如何？”
朗杰没有吱声，他看到重瞳老人的嘴角露出了笑意，已经许久不曾看到花无果大人真心露出如此开心的笑容了。
花无果淡淡说了句：“我替他们答应了，赌什么？”
莫秋怀心神一凉，觉得眼前的老人确实太过诡异了，说自己能替满场人答应自己的赌局，而没有人敢吭一声，就连旁边照心境八品偃器师朗杰也是毕恭毕敬的模样，看来眼前的人是个很可怕的角色。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场赌局有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公正，是最好不过了。地位崇高之人，是不会轻易爽约的。
莫秋怀掏出一颗契约石，飘于空中。
莫秋怀与花无果各贡献了一滴血，融入眼前闪着幽蓝冥火的契约石里。契约石飘出两条透明丝线，连接着两人的心脏。
第一次使用契约石，莫秋怀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与燃着冥火的丝线相连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沉入冰窖一般，凉意顺眼爬满自己身体里每一处毛孔，流进每一滴血液。
不行，得快一点，冷得都有点受不了了。
“我，莫小贝起势！”
对着契约石起誓，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第一个我字。契约石连接的是心脏，是灵魂，不是某个称呼某个代号。所以即便是莫秋怀说了假名，契约石上依然出现了能够代表莫秋怀灵魂的“莫小贝”三字。
“此次海心一行，若我能够解救在座偃器宗门的弟子归来，那么这些弟子便成为我的门徒。若是我葬身与海心，或者没能解救任何一名弟子，我愿将手中一幅神匠图纸送上！”
此话一出，朗杰已经没有办法保持理智了，对身旁的花无果惊慌说道：“师尊，你万万不可答应这个小子，您想想看，这个小子能把神匠图纸拿来作赌注，可想而知他对于大陆偃器师而言，有多重要。神匠图纸啊！神匠图纸！自从古代秘术师遭了天罚，那些神匠图纸也已经销声匿迹了，怎能放过这个小子去海心涉险！”
人群里也是议论纷纷，认为眼前的小子已经疯了，啥话都敢说。
花无果站稳身形，表情默然，让人看不出心思，轻轻问道：“小子，你可知如果你拿不出赌约之物，契约是没有办法成立的！如果你想要蒙混过关，空手套白狼，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莫秋怀闻言冷笑一声，指尖轻抬，纳戒里飞出一卷图册汇入契约石，契约石将图册化为一朵星蕴飘在上空，转瞬间一道天秤虚影显现，天秤杠杆的中央，是契约石。左边放着那朵星蕴，右边空空如也。
“什么！契约开始签订了！那个……真的是神匠图纸！卧槽了，那个混蛋不会是哪个逃过天谴的秘术师教出来的后人吧？”
“肯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朗杰心神晃动，已经无法按捺住自己的理智了，他十分认同人群里的话，莫小贝一定是秘术师的后人，那么他逆天的偃器修为就完全说得通了！不行，不能让他死了，这样的人才简直就是偃器师的希望！
“师尊，朗杰斗胆，请您终止这场毫无意义的契约签订仪式。莫小贝很有可能是远古秘术师的后人。若真的让他进入海心，我们很有可能会失去一个早已消失在人迹的秘术师啊。”
花无果眉头紧蹙，第一次露出疑惑万分的眼神。
莫秋怀很确定，眼前的花无果根本不相信自己是秘术师的后人，当然从头到尾自己也没有承认过这一点，无非是那些无聊之人的瞎意淫罢了。
这下事情复杂了，为何花无果会如此确定自己不是秘术师后人？看来今后，可以刻意打听一下这个人的过去。
眼下这种情况，他还真怕花无果会结束这场契约，毕竟他这样做有着明确的目的。魂识离开盘古处之前，盘古坦白了浮生若梦乃是他的手笔，里面奥妙无穷，就连秦耿鑫与布锻粒酱笃髁橐参薮拥弥２恢遣皇浅鲇诠睦锘车脑颍坦磐嘎读似渲幸坏阈畔ⅲ糯偈沽四锘橙缃裾獍憔置妗�
能不能跳脱出这盘棋局，摆脱当棋子的命运，且看这次了！
花老头，你必须答应我！快答应我啊！
仿佛听到了莫秋怀心声一般，花无果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几次窥视无果，他说了句：“我，花无果同意这场赌约！”
空空如也的天秤右盘，沉下了一颗星蕴，那是花无果的誓言，看来，这老头果然厉害，契约能够成立那就表示，他真的可以代表在场的人决定这件事情。
这个老头！到底是谁？
第八十五章 海心历险（）
契约成立之后，浮空而立的契约石下那杆秤便被收入石体，连接二人心脏的蓝色细线也消失无踪，迎来的便是以契约石为中心扩展开来的光柱，笼罩着签订契约的二人。
刹那间，莫秋怀两眼一黑，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颗明亮的红星，这种感觉很熟悉，那是命星。只不过，这颗命星不是莫秋怀的，而是花无果的。
传说，在契约石下签订契约的两人能够看到彼此的命星，看来此言非虚。也就在这一刻，莫秋怀似乎明白了花无果之所以与自己签订契约，更多的可能就是想看自己命星一眼，毕竟身负浮生若梦的他，可以弹开一切精神窥探。
果然，花无果的笑意更浓了，淡淡道了句“果然是你……”
朗杰很郁闷，他不明白为何花无果要跟莫秋怀签订契约，让一个有可能是秘术师的大才送入那么危险的地方。
莫秋怀也很郁闷，那句“果然是你”的绵绵细语只有他一人能够听见，也就是说花无果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自打进了这道门，花无果的表现一直惊疑不定，明摆着与自己并不相识，事实也确实如此，千年之前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千年之后一名默默无闻的少年呢？
那这句话什么意思，是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不对，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从字面意思上去理解，花无果早已对自己的身份有所猜疑，而且看到我的命星之后更加笃定了他的想法。
三星临空，莫非这世上还有第二人与自己有着相同的命格？
随着光柱渐渐消失，那颗契约石一分为二，刻有“花无果”字样的那块落到了莫秋怀手里，而刻有“莫小贝”字样的那块被花无果迅速收入纳戒，生怕被别人抢了似的。
接下的事情是朗杰最不愿意看到的，在花无果的强烈要求下，在场的众人都拿起纸笔纷纷写下自己知晓的关于“海心剑冢”的一切信息，其中有不少人怀着让莫秋怀死在海心的想法故意遗漏了许多细节。无妨，这一切也在莫秋怀的意料之中，他总觉得这么多偃器宗门里，总会有几个有良心的人也想着拯救那些被困在海心里的人。
也不过几盏茶的功夫，莫秋怀已经随意浏览了一遍所有人提供的情报，也随手烧光了所有记载情报的纸张。
“你……你全部看完了？”朗杰显得有些吃惊，莫秋怀浏览信息的时候一目十行，似乎没怎么可以去记。按照常理而言，莫秋怀至少浏览一遍后，应该把所有承载情报的纸张放入纳戒保存才是，防止自己忘记的时候再拿出来看一看。
“我全部都记住了。”莫秋怀回答记住了，而不是看完了。
“为何你不放入纳戒，万一你忘记了怎么办？就算你能过目不忘，也没有必要烧掉他们吧。毕竟记性这玩意儿，挺不靠谱的，说不定待会就忘了。”
“我烧掉它们，原因有二。第一，在场的人并没有对剑冢的秘密死心，他们也很想窥探其他宗门里的情报，纳戒里留着这些东西对在下而言，是怀璧其罪；第二，烧掉它们，对我没有影响。”
寥寥数语，莫秋怀再也没有多言，他已经知道海心在何处了，所以准备开溜。不知为何他很在意花无果最后说出的那句意义不明的话，明明很好奇，内心却有另外一个自己提醒自己，好奇害死猫。
好奇心这种东西，人人都有，莫秋怀也有，素弦也有。这不，素弦坐在百器阁的门口，不断打量来往的行人，可能是职业病，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对周遭环境以及每一个人在脑海里进行解刨、重塑和再造，直至成为无数解析之后的数据汇入脑河。
莫秋怀根据身上的竹隐令，很容易就找到了坐在门口发呆模样的素弦。
素弦回头，甚是欣喜，像是许久不曾见到莫秋怀一般，说道：“你可算出来了，竹隐令显示你就在里面，可是这个地方不让进。事情都办妥了吗？我们接下来是不是直接在内环打听一下剑冢的消息？”
莫秋怀得意地说道：“不用了，所有信息都在我的脑子里了。”
素弦讶异，钦佩着莫秋怀的高效率，很快他们也便来到了传说能抵达海心的地方。
所谓海心，便是海底最深处隐藏的独立海域，被内环的人称为海中海。想要进入海心，必须得通过内环海心殿中央那道升降井口。井口很小，小的只能刚好容得下两个人，莫秋怀真是无法想象最先那批人是如何下去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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