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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余杰杂文集-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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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旁听乃至提问“资格”的,是那些我所向来鄙视的“干部学生”和“党员学生”们。
  
  希拉里的美丽并非天生丽质。她一九四七年出生于美国中西部、芝加哥附近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从小时候起,她就不是一个喜欢打扮的女孩。在她与克林顿举办婚礼的那天,母亲才发现新娘居然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准备。即使在成为阿肯色州州长夫人之后,她的打扮依然显得土里土气。难怪在参加克林顿的美国总统就职典礼之后,挑剔的新英格兰地区媒体形容她是“中部不会穿衣服的乡巴佬”。后来,希拉里才聘请形象顾问和公关公司,彻底改头换面。摘掉了像老处女一般的黑框眼镜,换上了深蓝色的隐形眼睛,惹得美国媒体一片惊呼:“第一夫人有一双像海水般深邃的蓝眼睛!”
  
  在两个星期之后的访问计划中,我访问了北卡罗来纳州第三大城市格林斯堡。到机场接我的是一对退休教授夫妇——戴维和艾伦。戴维是一位政治学家,爱伦则研究女权问题,支持妇女的堕胎权,是坚定的民主党人。爱伦的政治观点与希拉里相似,她认为在二ОО八年或者再下一届的选举中,希拉里有可能脱颖而出,她本人就会投希拉里一票。
  
  我们在一家颇有南方风味的餐厅里一边眺望夕阳的余晖一边吃晚饭的时候,爱伦半开玩笑地对我说:“我承认希拉里是一个很能干的女人,她甚至比克林顿还要聪明。但是,我不知道她如何能够在短短几年间就变得如此漂亮?她是不是整过容呢?”席间,爱伦还告诉我一个小秘密:她的弟弟也是耶鲁毕业生,是希拉里的同学,还曾经约会过希拉里。不过,大概她弟弟没有克林顿长得英俊,最终被克林顿“横刀夺爱”。这段掌故却不曾出现在希拉里的回忆录中。
  
  在回忆录中,希拉里毫不讳言她大学时代的“左倾”——直到现在,某些华府的保守派还把她看作是危险的“激进分子”。在希拉里就读卫斯理大学和耶鲁大学期间,正是美国动荡不安的六十年代,越战和黑人民权运动使这个国家出现了南北战争以来从所未有的分裂。虽然希拉里的父亲是保守的共和党人、传统价值观的捍卫者,但希拉里本人却是激进的自由派、反战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她走出社区中产阶级狭隘的圈子,接触黑人、拉丁裔贫民的生活,并成为政府的激烈批评者。
  
  一九六九年五月四日,当俄亥俄州肯特州立大学的四位示威学生死于国民兵的枪下时,希拉里哭泣着跑出耶鲁法学院的大门。她在手臂上别上黑色臂章,出席了耶鲁大学法学院学生的投票,通过抗议政府的表决。希拉里写道:“表决大会由我主持,我了解同学如何认真拿捏法律规定公民责任的分际。”我有机会在一个雨天抵达耶鲁,由东亚系教授康正果陪同我参观校园。当我置身于暑期宁静而空旷的耶鲁法学院大厅时,很难想象当年二十二岁的希拉里就在这里英姿勃勃、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
  
  西谚云:知人,先知其友。有人喜欢从书中揣摩克林顿夫妇感情和婚姻的起伏,而我在阅读希拉里的回忆录时,却对她涉及的朋友和她所尊崇的人物很感兴趣。有意思的是,她所赞美的几位伟人,也正是我心目中的“当代英雄”,他们是马丁·路德·金、韦塞尔、哈维尔、曼德拉和特蕾莎修女等人。
  
  希拉里中学时代的牧师琼斯,曾经带领孩子们去当地的演奏厅听了一次马丁·路德·金的演讲。由此,希拉里才眼界大开,开始思考美国社会在人权、种族和性别等方面的诸多问题。在希拉里上大学三年级的时候,马丁·路德·金被暗杀,她“悲愤交加”,此事堪称她的“成年礼”。马丁·路德·金的平等思想影响希拉里至深。
  
  希拉里与韦塞尔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华府“大屠杀博物馆”的开馆典礼上。韦塞尔就波斯尼亚问题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即将结束时他转身对克林顿说:“总统先生,我到过前南斯拉夫,亲眼目睹之后,夜不成眠。身为犹太人,我说,我们必须有所作为,制止那个国家发生的流血事件。”韦塞尔如此关注信奉伊斯兰教的阿尔巴尼亚族人的命运,超越了种族的界线,体现了对人本身的关怀。
  
  希拉里早就读过韦塞尔写的《夜》,为其在德国纳粹集中营的体验所震撼。作为诺贝尔和平奖得主,韦塞尔一直在为无权者的人权而呐喊。他的这次演讲坚定了克林顿政府出兵制止发生在前南斯拉夫地区的种族屠杀的决心。希拉里写到:“我崇拜韦塞尔的文笔以及献身人权的事业,从当天起,他还有他的夫人玛丽安就成了我的朋友。”
  
  也是在同一次典礼上,希拉里第一次见到了捷克总统哈维尔。他这样描述哈维尔说:“哈维尔虽然已经是国际知名的人物,却很羞涩,但他的辩才无碍,为人风趣,极富魅力,令我深为折服。”寥寥数笔,哈维尔的形象呼之欲出。他虽然走上了政治舞台,却保持了纯粹的知识分子的个性。哈维尔身上最打动人的地方就是他的羞怯,这种羞怯在当代的政治人物身上已经很难见到了。哈维尔与克林顿都热爱音乐,克林顿首次访问捷克时,曾经与哈维尔一起游览天鹅绒革命的重镇爵士乐俱乐部。哈维尔送给克林顿一支萨克斯管,并坚持要求克林顿上台演奏,随后自己也拿起铃鼓来助兴。那次演出的CD成为捷克人收藏的珍品。
  
  一九九六年,希拉里与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莱特访问捷克,再次与哈维尔会面。刚刚丧偶的哈维尔没有在布拉格城堡总统官邸宴请客人,而是邀请两人到自己家中共进简单的晚餐。当两人到达时,哈维尔早已捧着鲜花和小礼物在人行道上等候,小礼物是由哈维尔的雕刻家朋友制作的头饰。晚餐之后,哈维尔陪同客人步行穿越老城区,来到当年捷克地下音乐的圣地查理士桥。昔日,哈维尔经常甩掉特务,来此会见朋友、购买音乐磁带。如今贵为国家元首,哈维尔依然经常一个人来此挑选音乐家们自己制作的歌曲磁带。
  
  与作为朋友的哈维尔相比,曼德拉堪称希拉里最为尊重的老师。曼德拉曾经亲自陪同希拉里和女儿雀儿喜参观曾经有“人间地狱”之称的罗宾岛。在那间囚禁了他十八年的黑牢里,曼德拉告诉希拉里,他曾在此花好几年的时间设想一旦获释之后要做什么。曼德拉悟出真理:“无论何时何地,宽恕向来都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对此,希拉里感叹说,生命的陨落与自由的丧失同样是无比的痛苦,而其中最刻骨铭心的就是马丁·路德·金所说的“根植于仇恨的罪恶渊薮”。曼德拉不仅自己走向了宽恕,还带领他的人民走向了宽恕,为那些依然在战乱在冲突中的国家和人民做出了表率。
  
  在第二度访问南非时,克林顿夫妇特意向曼德拉请教如何妥善地运用权力。希拉里写道:“我们和曼德拉走过罗宾岛监狱牢房时,空气中已有一丝寒意。曼德拉当年在这里的石灰岩采石场工作,当时黑人即使在寒冬也只能穿短裤。采石场的工作非常单调,曼德拉趁看守不注意在石头上写下单字,教同伴认识。多年暴露在有腐蚀性的灰尘下,曼德拉的泪腺受到损害,眼睛容易流泪和发炎。”这是回忆录中少有的充满诗意的画面,希拉里把曼德拉当作父亲来看待。看来,“铁娘子”偶尔也会露出些许的柔情来。
  
  希拉里与特蕾莎修女的第一次会面,是在一九九四年华盛顿饭店舞厅的全国祈祷早餐会上。她们是当代最著名的两位女性,大概也是最不一样的女性。一个在世俗的政治波涛中挣扎,一个却在精神生活和慈善活动中升华。那么,希拉里眼中的特蕾莎修女是怎样的呢?“初次见面时,我对特蕾莎修女的娇小甚为意外。她衣不择采的素朴简约风范也令我印象深刻,在严冬的酷寒天候中她仍只穿一般的袜子和便鞋。”当然,希拉里也不掩盖自己与特蕾莎修女在堕胎问题上的分歧。特蕾莎修女一直以一种充满爱意的方式劝说希拉里改变看法。
  
  特蕾莎修女希望在希拉里的帮助下在华盛顿地区建立弃儿之家,使孩子们在被领养前有一个温暖的居所。希拉里克服华府官僚主义的阻力,终于促成了华盛顿地区特蕾莎修女女童之家在一九九五年落成。特蕾莎修女专程从加尔各答赶来参加开幕仪式。希拉里用深情的笔墨描写了当时的场景:“喜笑颜开的修女像一个雀跃的小孩,拉着我的手上楼参观刚刚粉刷过、等待新生命莅临的婴儿房。她的古道热肠令人为之动容。此事让我了解到,这位谦冲自牧的修女凭其刚毅不挠的意志足以扭转乾坤。”
  
  希拉里何其幸运,在有生之年见到了马丁·路德·金、韦塞尔、哈维尔、曼德拉和特蕾莎修女这样一些当代伟人,成为他们的朋友和学生,聆听他们智慧而慈悲的话语,接受他们人格的感召和精神的熏陶。这足以让我羡慕并欣赏她了。一个向往马丁·路德·金、韦塞尔、哈维尔、曼德拉和特蕾莎修女的精神境界的人,一个鼓励自己向他们靠拢的人,不会是过于卑鄙无耻的政客。当然,政坛上的作秀和攻伐是难避的,希拉里不可能一夜之间突然变成特蕾莎修女。希拉里在税收、环保、堕胎和同性恋等问题上的自由主义观点,大都是我所赞同的。我欣赏希拉里失败的医疗保障制度改革,尽管这一失败给她带来沉重打击。但是,有的事情是值得你去尝试的。希拉里还尖锐批评布什政府的减税计划,认为其“劫贫济富”而不足取,这也是我所赞赏的逆流而上的勇气。这一批评不能完全看作党派之争。以学历、才华、眼界、魅力等而论,希拉里并不逊色于半个多世纪以来的若干男性美国总统。那么,她为何不能成为美国第一个女性总统呢?出任这一公职,她会比许多男性前任做得更好。
  
  美国是一个宗教氛围非常浓厚的国家,我同样感兴趣的是希拉里的宗教生活。希拉里的祖父母在英国的村庄中受到卫斯理教派的创始人卫斯理的感召,改信卫斯理教派。希拉里的父母每晚睡前都祷告,她从小也凭借祷告寻求慰藉与指导。
  
  从小学时候起,希拉里就积极参与山脊公园的“第一联合卫理公会”。少年时代,教会占去了希拉里相当多的时间。她在六年级受洗,参加查经班、主日学、青年团契,积极投入礼拜活动。一九六一年,当地教会来了一位年轻的牧师琼斯,他强调基督徒的道德角色,认为基督徒不应该独善其身,而应全力参与社会事务,追求社会正义与社会改革,促进人类发展,“以行动实践信仰”。琼斯牧师把每周四和周日的青年团契称之为“生活大学”。在他的带领下,希拉里接触到了真正的文学和艺术,朗诵艾略特的诗歌,欣赏毕加索的绘画,阅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玛佐夫兄弟》。
  
  在此后的岁月里,希拉里不断从琼斯牧师那里获得支持和意见。在得知克林顿的私情、两人婚姻濒临破裂的时候,琼斯牧师提醒她当年青年团契朗诵过的一篇经典布道文。这篇布道文出自神学家保罗·提力克之手,标题是“你被接受”,主题是罪恶和恩典在人生中不断交互作用,没有此,彼也不可能存在。恩典的奥秘是人无法追寻它,“恩典在我们处于大的痛苦和不安时降临”。正是恩典的降临,使希拉里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

  即使在最紧张的竞选中,希拉里仍然抽时间阅读《圣经》和其他有关宗教、灵性的书籍。他们一家人固定到华府城内“铸币厂卫斯理公会教堂”参加礼拜,牧师的布道、教友的个人支持,都让希拉里感到极大的助力。朋友们都在为她祷告。希拉里写到:“这一切的力量是如此之大……荷兰牧师卢云书中单单一个词汇,却有如神灵现身般敲醒我,那便是‘学会感恩’。即使在选举失败、医疗保健改革受挫、敌对党派与检察官的攻击,还有亲人的过世当中,我都有太多应该感谢的了。”
  
  在没有信仰人的看来,希拉里若非圣人就是大奸大恶之徒:她如何能够在全国人民津津有味地读完独立检察官关于克林顿的奸情报告之后,依然原谅丈夫?那样大的耻辱,她为何要与克林顿一起分担?仅仅是她与克林顿之间已经结成了一种牢固的“政治婚姻”?这不是一个贴近人情的答案,因为政治不可能是一个人生命的全部。希拉里也曾经愤怒和绝望,歇斯底里乃至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但她感受到“恩典发生了”,她宽恕了克林顿,而上帝的恩典也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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