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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为妃-第24部分

小说: 为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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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也到底不是正妻,没那么惹眼,更没有像当初对霍祯那样对皇帝付了真心,是以日后并不担心过得太难或是心里太苦。

可旁的事……

席兰薇察觉得出,很多事就此改了路子。譬如那刺客没死在当场、譬如近来卫氏畏罪自缢。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与她有着直接或是间接的关系。以一己重生变了别人的命数,细想之下总是心慌难免,何况……这辈子还要继续活下去,不知还会变多少。

未知的变数令人生畏,同时又还有些她想努力改变的事,比如不再让父亲战死。

掌控不住的变数、想要改变的命数,总是同时在胸中涌着。积攒了这么多时日都强作不理,目下卫氏殒命,到底是承受不住了。



又抄了两句,席兰薇明眸轻抬,望了一望坐在面前的皇帝。他随意地侧坐着,一只手搭在案上,也正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没有独自回去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她同往。席兰薇抿了抿唇,将笔搁下,接着去收拾一旁的经书和抄好的纸张。

看她突然开始收拾起来,霍祁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无声一叹站起身,怡然自得地踱步往亭外走,口吻闲闲地递过去一句:“那你慢慢抄,朕回宣室殿去。”

既然她心烦,他还是先不要扰她为好。



一贯在御前混得如鱼得水的袁叙有点摸不清皇帝的心思了。小心地跟在侧旁,小心谨慎地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观察了半天也没观察出个所以然来。素来知道皇帝是不怎么哄嫔妃的,也知道这席氏算个例外。可再怎么说……嫔妃里敢“晾”着皇帝的半个都没有,哪一个在皇帝去的时候都是赶紧搁下手头的事、专心侍奉着。刚才席兰薇可好,答了皇帝两句话之后,该抄经还接着抄,愣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帝便这么离开了。

袁叙估摸着皇帝该是有点不快,但离开时的那句话又说得温和,现下也看不出什么来。沉下一口气,袁叙不再继续掂量皇帝的心思如何,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了。



皇帝回到宣室殿,看了一刻的奏章,之后宦官来禀说吏部尚书有事求见,便去了永延殿。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在殿门边驻了驻足,开口便道“传御医”。

只道皇帝有甚不适,御医来得匆匆。行过大礼,刚欲上前请脉,皇帝却先问了话:“鸢美人的嗓子……”

“……”御医刚挪动了两步的脚下一滞,站定了忙又一揖,有些慌张,“臣等勉力而为,医病之事急不得……”

“朕知道。”话至一半,皇帝打断了他,略有一笑,知他是误会自己催促,直接问道,“朕是想问,她嗓子从前受过如此重创,如今还能再受凉么?”

御医愣了愣,什么叫“如今还能再受凉么”?自然是能不受凉最好啊,无论是否受过伤,都是好好护着才是。

御医一壁思忖着皇帝为何如此问,一壁深深一揖,如实作答:“自是不受凉为宜。莫说美人娘子的嗓子曾受过伤不能言语,便是旁人,冬日里也该当心为上。”

“哦……”皇帝点点头,笑意清浅,语声和气,“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再去漪容苑请脉?”

御医一拱手:“是……快到时辰了。”

知道皇帝对席兰薇上心,每日请脉的时辰都是固定的——霍祁也是算好了此点,有意在他去漪容苑前把他传了来。

皇帝再一点头,又道:“那你去时叮嘱她一句,让她当心着别受寒。”语中一停,笑意未减地又添上一语,“别说是朕吩咐的。”



皇帝的吩咐弄得御医云里雾里,虽然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圣旨也还得照办。搭过脉、看了嗓子,又详细询问了宫女一些事宜,嘱咐继续用那药,最后犹犹豫豫地一揖:“美人娘子……”

席兰薇看向他,知是有事要叮嘱,轻轻点头,示意他说。

便听御医揖道:“臣方才把脉,美人娘子似有受寒迹象。娘子日后当心为好,嗓子若受寒,恐耽误医治……”

“……”席兰薇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少顷,很是恭敬地点头应下,半点辩驳都没有。

意思交代到了,御医松了口气,又朝席兰薇一揖,随着宫人退去。他刚踏出门槛,屋中沉容而坐地席兰薇便忍不住笑了出来,虽是无声,但笑容明艳轻快,就像是刚听了什么令人捧腹的乐事。

秋白清和在旁看得一愣,对视一眼,发懵地问她:“娘子怎么了?”



霍祁算着时辰,觉得差不多了,便着人去太医院问了话,询问冯御医把话说到了没有。听了回禀略松了口气,继续看奏章。

袁叙越看越觉得惊奇,甚想把皇帝的心思问个明白。自是不能直接去问,斟酌言辞,带着笑好似在劝:“陛下既担心鸢美人再伤了嗓子,何不直接下个旨,让她好生在屋里养着便是。”

“嘁。”皇帝轻笑了一声,声音懒懒地道,“她是想让自己平心静气,强把她困在屋里,好像朕多不近人情似的。”

袁叙听得直打寒噤,觉得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人了似的。从几个妃妾赐入潜邸至今也有几年了,不是一直挺“不近人情”的么……

袁叙一壁腹诽着一壁强自沉了口气,想起皇帝之前说的想把席兰薇“哄住了”,大是惊讶那话竟不是心血来潮?



夜晚总是静静的,已是腊月下旬,天边玉轮只剩了窄窄一弯,在寒凉的天色中静静悬着,偶尔再被云烟添上一层朦胧。

打更声遥遥响起,二更天了。值夜的宫人们悄无声息地见了礼、更了班,悄无声息地继续值守着,

静谧中的声响总是格外明显。自外面长阶上响起的轻轻脚步声传入外殿、又传入正殿,宫人们听见了也假作未闻,霍祁下意识地抬了抬首,去看是谁。

便听得守在殿门口的宦官低低道了一声:“美人娘子。”

而后,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宫中位居从五品美人的有三位,但说不了话的只有一个。

是以在宦官入殿通禀、一揖之后尚未来得及开口时,皇帝便先行道:“鸢美人是吧?传吧。”

“……”宦官的话语噎了回去,再一揖,退出外面去请。

脚步声细碎,片刻后一顿,又有两声重些的,是跨过门槛的声音。

霍祁抬起头看过去,席兰薇浅颔着首,步态端庄。仍披着白日里见时的那一袭玫红斗篷,颈间却多了一圈毛茸茸的白色。

定睛去看,似乎是件貂皮或是狐皮所制的围脖——看着就很暖和,她倒是听话。

促狭一笑,霍祁侧支着额头打量她:“鲜少主动来么……”继而目光在她手中拎着的食盒上一停,“有闲心下厨了?”

席兰薇明眸轻眨,未加理会他这番打趣,径自行过去将食盒搁在案头,纤纤素手端出一只不算小的紫砂碗来。

放在他面前、揭开盖子,鲜香扑鼻。

碗中颜色淡黄,依稀有细细的白丝。霍祁深吸了一口气,抿起笑容赞道:“好香。”

“鸡丝燕窝汤。”席兰薇已写了汤名,给他看了一眼又放下继续写,“陛下尝尝合不合口味。”

霍祁执起汤匙在汤中舀着,舀起一勺又倾侧过来、任由汤汁缓缓流回碗中。如此重复了三四次,席兰薇还道他是想把汤晾得凉些。安静等着他尝,又一勺汤汁流净后,他定在瓷匙上的目光忽而一转,睇视向她。

笑意添了两分,带着些许探究,霍祁悠悠道:“无功不受禄,寒夜登门又送汤,爱妃你什么事?”

——竟还让他觉得她是有事相求了,可见她平日里确实来得太少。

席兰薇回视他片刻,垂眸思量一番,提笔回话:“是为道谢。陛下若不喝,臣妾差人给冯御医送去?”

“……”霍祁登时明白,白日里那事自己白兜了个圈子。无暇多想冯御医是哪里说漏了——即便完全没说漏,席兰薇也完全“有本事”看出端倪,闷了短短一瞬,持在手中的汤匙立刻深入碗中,舀起一勺带了几根鸡丝的汤送入口中,认真品了一番后给了重重一点头:“味道甚好,有劳爱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推基友小宴的文《侯夫人》,女主孟采薇~是第三只薇o(*▽*)o

【她今天开V……第三更刚好也是19:00,更新后一个小时内的2分留言送红包→_→于是有在同时追两边的菇凉的话……看完《为妃》赶紧去哟!】

文案:

口胡!

人家穿越都是桃花朵朵开,

自己穿越居然是个十六岁的孀居少女!

亡夫留下了一群狼子野心的小妾不说,

居然连袭爵的儿子都没定好。

12岁的小胖墩来撒娇尚且能忍,

一米九的男人也要喊她母亲是闹哪样?

 第35章 除夕

卫氏的死挡不住新年的喜气。一个罪人而已;恰死在新年前夕,宫中之人多连提都不肯多提一句;直嫌晦气。

很快,宫里就全然听不到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事情了;就好像冬日凛冽的寒风卷过落叶一般,把她的过往扫得干干净净;如同从来不曾存在过。

席兰薇也在刻意地不去想她,这第一个因她重生而变了命数的人……兰薇依稀记得,上一世在她死时,卫氏还活着,好像是作了淑媛还是淑容;总之是位列九嫔了。



除夕照例会有一场盛大的宫宴。屈指数算;一年之中能在气势上强于这场宫宴的盛会,大抵就只有次日的元日大朝会了。

然则元日大朝会宫嫔、外命妇都是不得参与的,各宫便将这场宫宴看得格外重,从衣装配饰仪容皆不敢疏漏。更讲究些的,连用哪一对耳坠都可挑上半个时辰。

这般费心,不在人前失了颜面倒是其次。更要紧的是兴许能在上前敬酒贺年时引得皇帝注意,说不准在这新的一年里,自己的运气就不一样了。

席兰薇素手轻抚着榻上折叠整齐的一身双绕短曲裾,柿子红的主色与衣缘腰带上黑色的缠枝莲绣纹搭配得宜。虽然不如正红与黑色搭来大气,倒是添了两分温婉娴静。

下裙也是黑色的。依这曲裾的长度,只在膝下露一截裙摆,黑色便得以添庄重而不压喜气。

她站起身,候在一旁的宫娥立即会意,沉稳地上前服侍更衣。曲裾颜色隆重了些,簪钗配饰就着意选了颜色简单些的镶珍珠金钗,金质的簪杆与簪头数颗莹白珍珠相称,瞧着干净但也不失华贵。



时辰已差不多,着人备轿去含章殿。

煖轿在含章殿前的广场上停下。长阶之下,守殿的侍卫五步一个,如一座座雕像般肃然而立,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一道宫门。夜幕下本没有什么亮光,含章殿中透出的灯火辉煌却生生照亮了半个广场,与巍峨的宫殿相辅相成,端得是一派盛世景象。

长阶上仍能见两双人一并向上走着,大抵是带着内人同来的官员。这样的景象席兰薇在上一世时也常见到,但凡赴宴,宗亲也好官员也罢,总是带着正妻同来的。

在她父亲战死后,这样的宫宴也成了她所剩不多的得以和霍祯独处的时候。且因为在人前,霍祯不得不敷衍着,作出夫妻和睦的样子。

彼时……她能做的,只能是在这样的时候着意麻痹着自己,让自己相信他们当真还是和睦夫妻,然后与他一同带着笑容面对满座宗亲。



将思绪从前世的回忆中抽离回来。席兰薇抿了抿笑,提步踏上长阶——前世就算留下了再不快的情绪,也不该带到这一世的新年来给旁人添堵。

一步步行上去,再一次感叹这长阶实在太高,最后一步落定时,连膝头都觉得有些许酸痛了。

吁了口气,下意识地抬头往殿里看去,却在目光刚提到殿门边时就生生定住。滞了一瞬,席兰薇索性偏首直视过去,与那人视线相触间,见他神色也一顿,遂带着笑意抬步走来。

“美人娘子。”楚宣一揖。

纵使现在来来往往的宫嫔、朝臣、命妇皆有,免不得碰个照面,二人这般停下来交谈也不合宜。席兰薇蹙了蹙眉头,侧过身去大有避他的意思,秋白清和见状便上前挡在了二人之间,颌首一福,提醒得毕恭毕敬:“楚大人安。娘子是天子宫嫔,大人自重。”

便听楚宣轻松一笑,语声清朗如旧:“美人娘子不必担忧,臣只交还一物而已。”

交还一物?席兰薇轻怔,不觉侧眸瞧去。见楚宣右手伸入左袖中一探,很快便取了一物出来。是只小小的檀木盒子,质地普通、做工也过于粗糙,不会是她的东西。

那他说的,应该是盒子里装的东西了。

“这是在那刺客家中搜到的,上次急着来禀忘记带来。”楚宣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席兰薇轻点了头,秋白伸手接过、又转呈于她。

信手打开盒子,盒底垫着素白的缎子,缎子上躺着一枚红珊瑚手钏。珠子都不大,简简单单的款式,席兰薇好生分辨了一番才回忆起自己好像是有这么个手钏来着。

她仍思量着,楚宣噙笑解释起来:“搜查时,见那刺客家中寒酸,唯这一串手钏成色上乘,且显是女儿家之物。臣怕与甚线索有关,便着人查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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