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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秦小猪-第158部分

小说: 秦小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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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吃饭也困难,便打了退堂鼓。这时才想起回家找老娘姐姐们,筹划一下,再做计较。他进城门时听到有人念告示,停下脚步听了会。居然听人念到沈茂德的大名,顿时便懵了。窦大碗是本地人,晓得郡府衙门大牢在哪。便哭哭啼啼地跑到那里和看门的牢子纠缠,说要进去看他娘子。

窦大碗在外面混迹这么些时日,虽男儿家不同女子随便,可如今看来也跟乞丐差不多。看门的衙役们都当他是个疯子,且不说那位二当家已经有家人过来。就窦大碗这样形貌的,这么个丑不拉几的要饭公,如何爬得上水匪二当家的床。便都大声呵斥叫他滚蛋,窦大碗不肯走。他在路边哭闹起来,一边哭号一边骂沈茂德没良心。宝善虽领人进了门,但她思虑周详,为防万一还在外间留了人听风报信。一旦出了变数,在外观望的螺蛳壳,便要速去将此事报知马大鱼和宋蝈蝈,向她们求援。

事有凑巧,恰有个经年常去窦屠户家买卤肉的无聊女子路过,认出了路边撒泼的那个,居然是窦家小儿子。再一细问,沈家儿媳竟然就在隔壁大狱里蹲着。她便拔足赶往窦家,想叫窦家人来劝走大碗,叫她莫要再闹了。若真是她媳妇沈娘子做贼,被拿进去砍头。这会躲避牵连犹恐不及,还往上紧贴可不是犯傻。万一遇到个敲骨吸髓的,顺杆子找到窦家,不把这家子罚没的倾家荡产才怪。

说句不中听的,到时候窦家没了,大伙到哪里去买那价廉物美的卤猪肉去。

这人想到日后吃酒没有下酒菜,腿脚更是不打顿狂奔。不一时到了窦家肉铺,如此这般,把她们家大碗的事给说了。窦家几个一听这还了得,全都曲解了报信人的意思,要为她家大碗报仇。自从窦大碗出走,她们就四处找人下找得有些着急上火。如今听说她们家宠爱的小儿子,为了个鸡毛沈家落到与乞儿相似,都憋了口怒气在胸中。又听说,沈家不争气的丫头,把自己弄进号子,还敢拒不相认大碗。这是想要起反吗,当她们窦家满门是死人不成。

如此,这一家大小女子,便顺手各自拿了片刀、砍刀、剔骨刀。声势浩大地去找沈茂德的麻烦,直把报信人看得捶胸顿足后悔不已。早知道如此,何必跟她们说这许多。如今可好,那姓沈的进了牢门,就是官家的死人了。她们还敢操家伙去找不痛快,这不是自寻死路嘛。没法子,她也劝阻不得。只好远远坠在后头观望。

宋蝈蝈听说事有变故,惊地险些从榻上掉下来。她虽知道有这么个法子,却是从没亲身实践过。她又是头一回心知肚明地做龌蹉事,免不了有些惶恐。在下处坐卧难安,便干脆跑到花楼里买醉。好不容易寻到个知情识趣的小郎君,三下五除二撩拨地宋蝈蝈心猿意马。衙内身上舒坦,脑中也一片放空。不一会,便把沈茂德的风险事抛诸脑后,只想着和小郎君圈圈叉叉,欲仙欲死。

不知怎地。那个螺蛳壳竟能找到这里来。在做好事前,硬是把宋蝈蝈从那种妙不可言的滋味里拉了回来。

衙内脸色当时就黑了,从她出家门去寻小蔡大人出意外起。后来就一直遭遇坎坷。想都不敢想,摸小手之类快活事。后来先人庇护,祖宗有灵,叫她从北面安然南下回到州郡地方。那时虽得了提拔,但因着一连串的操练、奔袭。也是难得有空隙找人厮混。后头更是众所周知地,她为了沈茂德的事忙前忙后,终日担心。

终于到了动手的时候,她心底那根弦绷不住了。紧张到不行,这才跑来找个小哥放轻松。不想却在紧要当口被人打断,宋蝈蝈心底着实郁闷。但螺蛳壳说的这事也是不能耽搁的。便草草穿戴起。告别款款深情的漂亮小哥,跟着螺蛳壳出门。

二人一路走,螺蛳壳一路给她介绍情况。另一边。马大鱼也已经知晓这桩意外。倒不是她神机妙算,不到当场也能知晓个四五六。螺蛳壳是她的心腹手下,出事后便先行到她这里说过,而后才去寻得宋官人。

宋衙内听到后头,竟然是沈茂德的原配夫郎窦姐夫在那里闹事。暗叹一声。止住了脚步。心说,难道天要亡沈姐姐不成。须知宝善和她定下的计策。便是扮作沈茂德的家人。趁着进去与她会晤之际,把人换出来。带进去的那个男子也不是个真男子,而是用银子高价买来卖命的女子。一会便是要用她替代沈茂德,先叫她二人互换衣裳。再由宝善施展妙手,给这二人在相貌上做调整修改。

替换这一步,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买通打点下面小吏的银子是必须的,宋衙内不惜血本,把马大鱼贿赂她的财物尽数投了进去。

当年膏药钱给她讲的内幕,也提过富家女的老母,用了巨额财富买通牢头、牢子、刀斧手。而后在探视时,用家中一个身形相似的仆妇换下了小姐。

她们当时可没谢宝善这样的易容高手协助,就在执行斩首前一日,把换进去的人揍得皮青脸肿,连亲娘老子都认不出他家的儿。囫囵混过验看这关,便手起刀落,斩下了她的头颅。同时,把犯事的小姐马不停蹄弄出本府地界,离得越远越好。

时隔多年过去,即便被认识的同乡看到。只要镇定装作不认识,别人也只能当她是与富家女生得面貌相似。若是加些鬼神之事从中加以掩饰,效果就更好了。自古以来,敬鬼神而远之,便是一条重要信条。一般而言,谁都不敢招惹这类事,没见过的不敢说。见到这位小姐面的,就更不敢与人说道。如此,富家女便可安全无虞过活。

现如今窦大碗本尊打上门,宝善和人都被堵在监牢里面,这可如何是好。

到了此时,宋蝈蝈方才想起沈茂德的家,似乎就在此地郡府,不禁懊恼自己先前思虑不周。竟然把这条疏忽了,事先也没去联络沈家的家小亲朋。

其实马大鱼潜入此地后,是去过沈家的。她与那赌鬼打过几回交道,知道沈家所在,便一路找了过去。到地方后,却见那两扇院门紧锁。透过门缝看进去,只见里面屋舍荒芜,杂草丛生。马大鱼当时就看得心酸起来,她扮的是个老实吧唧的苦力婆子。便打着找沈赌鬼讨旧债的幌子,向邻里打听详情。

因赌鬼在外欠账无数,时常有人上门讨要,便是这赌鬼离家后好一段时间,也有人过来寻她。所以众人都不疑有他,把沈家的详实告知了马大鱼。言道沈家破败久矣,如今已是人去屋空。自从沈秀才无端倒了霉,沈老爹不久便病死榻上。这位老爷子一辈子隐忍,倒是得了善终,被他家女婿埋到了西山上。后来沈家赌鬼老娘拐了自家小丫头,躲债在外不敢回来。她家的傻女婿也不知怎地发了疯,说是去找他的孩儿,跑出去便也不见了人。

马大鱼听完黯然神伤,邻居见她一脸愁苦,以为她为钱财收拢不回来忧心。都好心劝慰她道,只当是把铜钱买了肉包子打狗罢,也算是买阴功造福报。反正这种事摊在沈赌鬼身上,就莫要指望再追究回来了。马大鱼谢过众人,回到下处后细细思量。觉着既然沈家已然没有二旁人,此事又与计划实施无碍。便也没和其余人分说,不想在这时节出了意外。

等宋蝈蝈和马大鱼分两路到了现场,隐身观望时,只见场面越发混乱。

窦屠户领着她家几个女儿,手持钢刀,在监牢大门外放言。说是若沈茂德果敢对她家大碗有二心,便要当场剁了她喂狗。牢头牢子除了有守备、不叫囚徒脱逃的职责,还另有一条重要任务。便保证是在行刑审判时,拿得出人犯。换言之,号子里的人头都是有数的,岂能谁想杀哪个便杀哪个。牢头看情况不妙,把牢子们集中到门口。又去求援,叫来许多差役,和窦屠户一家对峙起来。

许多路人见此事有趣,也都过来围观。里三层外三层,将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谢宝善和沈茂德在牢里听得外间吵嚷,晓得出了意外。但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众人到了此时都已没得退路。

宝善道:“不用管其他,你我依计行事。”沈茂德因为是头目,被单独看押,看守她的这位牢子也是事先收买好的。她不光收了好处,家小如今都在黄花鱼那里看守。她也想早些完结此事,安生过完下半辈子。闻言便手脚麻利打开枷锁,帮着沈茂德和带进来的“男子”互换衣裳。

宝善给二人改换完相貌,牢子又把“沈茂德”收监锁好。宝善便带着妆扮成男子的本尊,不动声色往大门外走。外面两边闹得不可开交,窦屠户抓住“窦大碗是沈茂德夫郎”这一条,死活要进来找沈家丫头理论。

牢头也被马大鱼的手下辖制,与公与私如何肯放这家人进门。正好眼见宝善出来,便指着她道:“这位才是二当家的家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宝善本想带着沈茂德悄摸离开,如今被牢头这么一声张,全场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和她后面的沈茂德身上。头皮不禁发炸,还好沈茂德是个沉得住气的,并没有立刻露出马脚。

她二人沉稳,宋蝈蝈等场外人却是一颗心揪起老高,大气都不敢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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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潇洒

谢宝善没把沈茂德的模样,往好看的方向妆扮。不管是样貌还是身形,都是叫人过眼就忘的普通。即便如此,在所有人眼里,这个“男子”也比窦大碗来的有男人味。窦大碗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指着沈茂德的鼻子大骂“狐狸精!”宋蝈蝈晓得其中内情,见此情形忍不住“扑哧”喷了口中酒水。小二姐见她是个官兵,从一进门就着力巴结她。见状忙过来帮忙收拾。

宋蝈蝈摆摆手叫她下去,她也知道自己笑得不合时宜。一笑之后便又犯愁,她心中委实焦虑。螺蛳壳把她叫来,便自己出去联络。她在这酒楼临窗的位置视野倒好,观望下面,看得很是清楚明白。现下现场已经到了不少差役和兵丁,她和水匪那边都不好出头。也不知谢娘子和沈茂德,要如何化解眼前的困局。弄不好,这两个只怕都要搭进去。

就见谢宝善向着众人团团拜过,口中言道:“还请众位为我,和我苦命的孩儿做主。”说完这句,她便掏出块绿油油的大手帕,捂着脸呜呜假哭起来。她动作夸张又恶心,哭地很大声,看起来真的很假。配上她的扮的那张丑脸,真是齐活了。宋蝈蝈看得眉头皱起,突然觉得谢娘子这假模假式有点像某人,准确说是像某类人。她在家做衙内时,可没少和此类人打交道。

没错,便是有点像在深巷后街开暗门子的那种爹爹。只不过谢宝善扮的这个格外叫人觉得作呕,明明是一脸褶子,偏要涂脂抹粉,做出副扭捏姿态。宋蝈蝈猜出宝善的意图,心道这是要伪作沈茂德在外的二房吗。可是瞧着沈家正牌夫郎窦大碗和他亲娘姐姐的凶悍,如此只怕事与愿违,越发难以脱身。她对宝善此举用意实在好奇。便强忍恶心看下去。

宝善干嚎几声,便两手叉腰,跳在沈茂德前面和窦大碗互掐,口中骂道:“那沈家娘子虽是个大不肖,做了贼匪。可怜我家儿却对她一片真情,痴心不改。以死相逼,非要过来探视那个不得志的东西。”言罢,又捏着兰花指,指向窦大碗道:“你也莫张狂。关于你的事,那位沈娘子早说过。她无心娶你,当时实在是形式所迫。”

这话把窦大碗气得半死,就要上来揍人。窦家娘几个听了。想起当初自家做的手脚。恼羞成怒,个个也都是一脸愠色。撸胳膊挽袖子,立时便要打算过来助阵,揍这个满口胡咧咧的“爹爹”。

宝善似乎也瞧出形势不对,躲开窦大碗扬起的大巴掌。就在场子里兜起圈子。边跑口中边呼号:“杀人了,泼夫杀人了。”一时间,把众人目光都吸引到她身上。他也没跑多久,跑到半途似乎就不成了。只见他一脸狠色大骂“她的儿”道:“累死亲爹了,还不把那劳什子东西丢给他,打发他滚蛋。”因为刚才和窦大碗一前一后追逐。此刻站住,宝善满头珠翠歪斜、发髻松散,看起来好不狼狈。众人都哈哈大笑她。连牢头牢子,差役兵卒们也不例外。又听说她还有杀手锏没出,都期待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沈茂德脸上傅了厚厚的白粉,一直包子垂头不语。旁人只能看到他用一张桃红帕子捂着眉眼,双肩乱颤似是在无声啜泣。瞧不出她神情上。有何具体有何变化。

只见她听了“爹爹”那句话,果真在自个袖中摸索。不多时摸出一物。递给谢宝善。宝善一拿到手里,便满脸得意,扬起东西给众人看。那是个未曾封口的信封袋子,场中有识字的好事之徒。大声念出封皮上的两行黑字:“沈门窦氏大碗启,妻沈茂德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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