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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秦小猪-第20部分

小说: 秦小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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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见了礼,石胥吏知道席驴儿无事不登三宝殿,问她今日这是为何事前来。这石里胥虽是担着官家差事,早先也是在镇上混世的泼皮。因家中看她不下去,使了钱,才在曹里正这里谋了份差事。她如今虽有正经事做着,可和无赖们还是有些联系,曹里正也乐得使她沟通差遣那些人。

石里胥说起来,还是席驴儿拐着弯的有血亲的姑姑。席驴儿见石胥吏不避讳,问的爽快,也答得干脆。便道今年大水,村中收留了个异乡人,没有路引,可又有用得着这人的地方。问石里胥可有什么法子,能让这人老实听话。石胥吏闻言,笑骂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做好事。”

原来这衙门里的黄册、鱼鳞册各有计较。黄册又叫“赋役黄册”,因役而设,记录人口户籍;鱼鳞册则记田地。大致说来,前者是统计全国人口状况,包括每户中人丁多寡,乡贯资产,所从事职业,用以据此征发赋役。后者则是详实记录天下田亩变迁,为的是朝廷征讨田租赋税。

所谓丁口,指的是成年女子,若是没有,就归在不应役的“畸零”户里。而这职业之分,也是从征役的角度出发,把人分为民籍、军籍、匠籍三大类。各籍之下又设许多户,民籍中除一般应役的民户外,还有儒、医、阴阳等。军籍自不待言,除了一般要服兵役的军户外,也包括在职的校尉、力士、弓、铺兵等。匠籍就是登记各行业手工业者,她们要对官府,承应各种工匠差役,以及厨役、裁缝、马、船等方面的劳役。此外,因着盐铁关系重大,制盐者另置一籍,称为灶户。

像是樊家三口,在锦儿成丁之前,家中没有成年女子可供差役,就属于民户中,鳏寡孤独不应役的。秦八角虽在江湖飘忽,四海为家,也是有身份路引的。她是医籍,也属于民户。若没有路引,就没法说清自己的户籍,擅至他处,又隐匿不报就成了黑户。黑户一经查出,处罚相当严重。

但因着天灾人祸等不可抗力,无意造成的这种结果,官府也给二次机会。黄册鱼鳞册有了变化,一般要求户主、或者当事人,主动到衙门申报。若是没及时申报,待到官府每年一次重写黄册,每三五年一次改写鱼鳞册时,报上来也就可以了。等官府来查再报,册上信息更新不免滞后,虽有那一时逃得了税赋差役的;也有某家卖了田地,或者死了丁口,却没有及时上报,官府还按照原先的记录,多收租税、派发徭役,只能自认倒霉的。

秦小猪的事,樊大郎向乡老们回禀过,村中主事的长老因考虑到:这属于添丁,立时报上去,只会叫衙门多派征樊家的役税。况且这人终归是外乡人,若给她入了本地籍,便要分田地与她,心中委实是不大愿意的。自家宗族繁衍,田地尚且不够分的,哪还有多余分给别个。因此,对于秦小猪报户口的事不大上心。

给樊大郎的说法是,反正朝廷一年统计一次黄册,等到明年初,登记户籍的时候,再报上去不迟。樊大郎略觉不妥,但也不觉着有什么大不了。过去席家村中很多外来人口,户籍都是这般处理的。便是樊大郎的亲爹,樊章氏来到席家村落户,也没特地跑到衙门里登记。

他却忘了一点不同,樊章氏是个男子,只要不是单门立户,男子不应役,户籍落在哪里并不很重要。秦小猪却是个成年女子,属于丁口,要被征发赋役的,户籍就是征发的凭证。一时不察,落下了今日的疏漏。

正文 第二十七章秦八角的决定

石里胥接着道:“也罢,谁叫咱们是亲戚,我就帮你一把。”便给席驴儿出了个主意,叫她出些酒菜钱,请几个公人去拿了那人。问她有无入黄册,若是入了,就叫她应征服役。若是没入,嘿嘿,那就是黑户。还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她。

席驴儿听得抓耳挠腮,抚掌笑道:“妙啊,绝妙。”心里却暗道,还说我坏心眼,你比我坏多了。脸上却笑得更欢,对着石里胥说了好一通恶心奉承话,才告辞离开。

事情总算有了些眉目,席驴儿也不耽搁,叫人给马骝传话。把人看紧,莫叫走脱。自己就去找膏药钱,细说此事。

秦小猪还不知道要大祸临头,歪缠着秦八角请教学问。秦八角见她果然有心想学,便在看诊的空档,问她是要做学问大家,还是不做白丁即可。秦小猪问这有什么区别,秦八角道,若是想做学问,秦小猪还是正经寻个先生,好生读书写字是正途。若是只要识得几个字,不至于两眼一码黑被人哄了,那自己倒可以随便教教。

古代人和现代人相比,有着很大一点不同。古代生产力低下,做什么事都快不起来,也不大乐意太快。讲究得就是要有,水滴石穿的功夫和恒心。学问一途尤其如此,十年寒窗,一朝厚积薄发,方是传统读书人所为。

现代人资讯发达,知识更新比以前不知快了多少倍。反映到整个社会,就是做什么都急急忙忙赶时间。也许个别人说我不着急,我的事情可以慢慢做。可社会是一体的,你不着急,别人也替你急呢,个人想慢也是慢不下来。所以有种说法,说现代人浮躁,并非毫无根据。秦小猪也秉承了现代人的想法,奉行实用主义。

她想着,即便将来不去考那劳什子科举,凭着她的诸般手艺,纵然不能大富大贵,温饱小康总该有的。只是如今不识字,是大大不妥,其他都可以等等日后再说。就道,那就请八角姐,先随便教了我吧。秦八角见她如此说,就弄了个沙盘给她,叫她先学着描摹笔画。秦八角教她写的,是蒙学开篇。这是幼儿启蒙都要学的,意思简单明了,读起来朗朗上口,只要识字的,便都会背诵描写一二。

秦小猪不是刚刚入学的幼童,她有多年学习的功底在,背书的本事也还没全忘光,秦八角教的倒也轻松。拿了本锦儿的旧《蒙学》,教她念了几遍,她便可以默背下来,自己到一边摸索认字去了。汉字造字自有规律,这女尊的文字也是如此,慢慢秦小猪找到了诀窍。一天下来,可谓进展神速,当然认是认得了,写得还是超级丑。

樊大郎带着樊二郎,一大早去给货娘送了货,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拐到乡中族老家求见长者。到那先给老太太见了礼,这才问起秦小猪户籍的事来。

老太太说,莫要着急,这不已经是快要秋收了吗,转过年就给报上去,快得很。樊大郎一听,不禁心中焦虑。席驴儿牵扯出来的那事,不定什么时候发作,自家如今却浑身都是破绽。再问下去,老太太就露出不耐来,樊大郎只好作罢。樊二郎也明白这事可大可小,和樊大郎两个干着急,却也一时无甚办法。二人无话,都想早些回到樊家,拿这事请教秦八角。

秦八角正给人切脉,乡民们都实在,秦八角说了请他们来义诊,他们就都来了。只是今早上不是个个都得闲,早上来一些,下午再来一些。又有拐弯抹角替亲戚求医问诊的,还有邻村的七大叔八大舅闻风而来的,估摸到大大后天,秦八角都闲不下来。

樊大樊二好容易等到个空档,把心里的隐忧给秦八角说了,秦八角听了也犯难。秦小猪还不明就里,秦八角见秦小猪这般地不食人间烟火,不禁苦笑。便把这黄册里外门道,说与她知道。秦小猪这才着急,问道:“既是这么紧要的东西,那我现在就去衙门里登记,补办了不就行了?”

樊二郎瞥她一眼,道:“没有人作担保,你拿什么证明你自己?”

秦小猪真想回答他一句,我思故我在,可现下不是调侃的时候。

秦八角楞了一会神,拍拍秦小猪的肩膀,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天意啊,真是天意。”

秦小猪伸爪子试了试秦八角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秦八角一巴掌把秦小猪的爪子拍开,转向樊家兄弟郑重道:“不瞒二位小弟,我以前倒真是有个妹妹的。只是那时年幼,我们早早就失散了。我流落街头,被师傅捡了去,我那妹妹却不知道是被拐子拐了,还是已经……”

说到此处,秦八角神色黯然,她每每想到那个妹妹,就觉得全是她的错,是她弄丢了妹子。若是她现在过得好也罢了,若是有个万一,她不敢再想下去。后来她漂泊过活,一半是为了走江湖行医,一半也是为了查访她妹妹的消息。只是多少年下来,一点音讯全无。慢慢地,她便也不再提自己还有个妹子。

樊家三个早早相依为命,同胞手足之情,比别家兄弟姊妹间来得更亲厚。听了秦八角的身世,设身处地想想也觉得凄惶。两人一边一个,在秦八角面前站定了。樊大郎道:“八角姐,你那时也只是个孩子,怎么能全归罪在自己身上。”

樊二郎也劝:“你如今想着她,便要这样难过;她若是想着你,怕也是心里不好受。”

秦小猪早听得在一边嘀嗒眼泪了,她哽咽道:“八角姐,你不现在有我了吗,我也是你妹子呢。”

秦八角看着眼前这几个弟妹,虽不是亲生的,可哪一个待自己的情分,都是实打实、半点不掺假的。以心换心,她也觉着以后要越发好生照料他们才是。话没说完,又来了几个问诊的。到了中午,四人在堂屋吃过饭,秦八角才把她的计划说给其他人听了。

她那妹子怕是十有八九已经找不回来了,她便想把秦小猪的籍贯,落在她妹妹的名字下面。只是她离家时太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太记得,家乡确切位置已经不知道了。把自己还记得的也都说与秦小猪,叫她记住。又问秦小猪的确切来历,秦小猪就把自己怎么爬山,怎么遇到山洪,又落到河里,这才被樊家所救,一一说了。

秦八角再听一遍,还是听得不明所以。也不是秦小猪说的不清楚,实在是这事过于离奇,一般人没法理解。看起来,还是樊家兄弟的猜测,最为合理。

秦小猪的过去,不知道是在哪座大山里,不是跟着隐士高人过活,就是身处某个与世隔绝的村落。山中不知岁月,物转星移,朝代更替,秦小猪偶然出的山来,这才万事都不晓得。

正文 第二十八章席驴儿得见宋衙内

席驴儿交了两文的城门税进了县城,却不是往膏药钱家方向去,而是一头扎到县衙后门。原来这膏药钱尚未娶夫,家中只有个老爹并一个伺候的小小子。老爹又聋又瞎且有些絮叨,他对自家女儿在外的行径并不如何知道,只晓得是在衙内手底下有些体面。因此便颇自得,一有机会便爱与人说道。

席驴儿若是去了,遇着膏药钱便罢。遇不着膏药钱,万一被瞎老爹捉个正着,不晓得要陪着说话到什么时候去。席驴儿寻思这膏药钱终日所为,全是围着宋小衙内打转。多半在这里便找得到人,便央看门的大婶放她进去。

看门的吴婶是个三十来岁的寡妇,也知道席驴儿家老爹是个鳏夫。她家夫郎早死,自己不过是宋大人手下一个小小的仆妇,又脸孔粗鄙、身形猥琐,银子也没几个。想要再娶新夫,怕是不大容易,便打起鳏夫的主意。

头回膏药钱带席驴儿来时,提过一句说席驴儿的爹是个无女的鳏夫,席驴儿是被过继的,身世可怜云云。吴婶听了当时心中一喜,鳏夫再嫁,家中女儿也是说得上话的。便有心巴结席驴儿,装模作样地劝慰了席驴儿几句。先说席驴儿如今苦尽甘来,能在小衙内手下做事,可见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好日子指日可待。拐个弯又道,这世上人人都不容易,鳏夫寡妇也都是可怜人,独个过活艰辛云云。席驴儿听了她的话,也不搭话。

看吴婶摸样,就知晓这是个假模假式的。又听人说了她是个寡妇,也猜着是对花三叔有心。她和花三叔两个虽不相得,可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更犯不着卖了名义上的老爹,讨好县衙一个看小门的。何况这话好说不好听,被传扬出去,她席驴儿还有什么脸面,在镇上再做她的地头蛇,吆五喝六去。是以,她只笑嘻嘻不言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三不五时该孝敬的,还是照例奉上,吴婶倒真个比别人多照应她些。

见席驴儿是来找膏药钱的,虽未明说来意,吴婶也晓得这些人,怕是有些阴私事,不好宣扬地人人知道。便叫个小丫头去前面院子找人,自己安排席驴儿坐下,稍微候上一候。宋县令宋大人有一夫两侍,官做得不如何,为人也只是四平八稳。夫君只生了个小衙内,两侍生的全是儿子,如今后宅却是和睦,叫人羡慕。

宋大人是寒门出身,夫婿也不过是同乡乡绅之子,能写会算、精明能干。嫁到宋大人家后,也不用宋大人操心,自个用着嫁妆银子做本钱。利滚利,钱赚钱,生生供了一大家子人的口嚼。奈何人无完人,见识却差了几分。因着宋大人不养家,在女儿的事上也不敢越了夫郎去。这宋家的老爷,便背了宋大人,对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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