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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凤凰纹之二 风起云涌 落叶归途-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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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眸中一动,伸手紧紧搂上他的头,在一阵烫过一阵的热液刺激下,痉挛着将一片白浊撒在他腹上,末了脱力似地倒在他身上,低声道:“我也爱你。”
那个一瞬间,江诀面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风起云涌第三十章
'丹丰都城临阳'
两日后,丁顺领着大司农孟兆坤进殿来,李然当时正坐在案前看林瓒的城防部署,见了那精明矮小的孟老头,笑着问:“什么事?”
孟兆坤躬身朝他与那位天子见了一礼,道:“回殿下、陛下,向化百姓迁移一事,臣已拟妥了方案。”
语毕,手捧奏折呈了上来。
丁顺从他手中接过折子,率先递给李然,李然看也没看,直接丢给了江诀,江诀戏谑地望他一眼,复又敛一敛神,翻开折子细瞧。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但听那位天子沉声一咳,扫一眼底下恭候着的孟兆坤,道:“西北那一片荒地倒也广阔,安置一个郡县的人口应该可行。”
孟兆坤应了声是,江诀又问:“派人去考察了?”
“回陛下,臣日前已着手下带了特制的用具前往实地勘察,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捎回来。”
他从容答来,江诀点了点头,夸道:“办得不错。”
“谢陛下夸赞!”
老头儿颇惶恐地应了,却听李然打趣道:“老孟,手脚这么快,不像是五十的人啊?是不是谎报年龄了?”
孟兆坤不曾料到他会如此说来,讪讪一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话,若论政事,此人倒算是个精明的主,可谈及这上下级相处之道,反倒显得木讷起来。
李然了然一笑,道:“开个玩笑,您老别当真。这事干得漂亮,您功劳不小,要什么赏赐?”
孟兆坤早已知晓这一位是非常人,得他如此夸赞,一脸欢喜地跪下,道了声殿下谬赞。
江诀倒也配合,应承道:“你这功劳朕记下了,事后一并赏来。”
孟兆坤如今已居从一品大司农之位,身份显赫非常人能比,况且这差事本在他职责范围内,李然不明白,江诀怎么可能不清楚,不过是见他兴致高昂,不忍扫他兴致。
孟兆坤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也明白这样的好事全是拜这位殿下所赐,听那位天子如此说来,忙叩首谢恩,丁顺瞧了瞧江诀的神色,干咳一声,示意他早些告退。
待孟兆坤离去,李然叩指敲了敲那封明黄的折子,叹道:“老头子可真卖力。”
他一面说来,一面往内间走,刚一起身,冷不防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个踉跄摔过去。
江诀大骇,几乎在瞬间就反应过来,几个大跨步过去,一把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急急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然甩了甩头,伸手示意自己没事,江诀显然不信,伸手去摸,到了他小腹时,只觉手下动得异常剧烈,半惊半骇地抬头去看,见那面如白玉的脸上已经生了一层密密的汗,眸中一紧,踢了踢还呆愣着的丁顺,喝道:“愣着干什么!”
丁顺回神,忙不颠儿地应下,火烧屁股似地跑出殿去,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拽着肩扛药箱的李远山回了来。
老头儿也不废话,匆匆打了个千,立马上前去搭脉问诊。
此番看诊比任何一日都要长久,末了还伸手不无僭越地摸了摸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江诀见他好半晌也没能诊出个结果来,脸上已见不耐,勉强按捺着没有发作。
少顷,李远山觑了眼那位天子,低声朝李然禀道:“殿下,臣要为您施针,且忍一忍。”
李然摆了摆手,示意他该如何便如何,却是江诀颇大惊小怪地问:“为何要施针?有何不妥?”
他神色紧张,一脸听风就是雨的焦虑样。
李远山被他一吓,手下一抖,全忘了动作,李然揉了揉眉眼,道:“吵什么,是你专业?还是他专业?”
李远山夹在他二人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屈膝跪下。
江诀见他良久不起来,冷声问:“还要跪多久?”
他方说完,只见李然眉眼一凝,似乎有发怒的征兆,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通脾气发得不是时候,抿唇再不多语,脸色却不见好看。
李远山颤巍巍起来,从医箱内掏出一包针袋,小心之极地在李然腹上下了十余针,江诀在一旁看得焦急,榻上那人却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模样。
殿中极静,李老头边下针边低声道:“殿下往后须小心静养,再不可奔波劳累。”
他将“小心”和“奔波劳累”两个词念得极重,眉眼间不乏忧色,明显的话里有话。
江诀神色一凛,问道:“什么意思?”
李远山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斟酌着该如何拿捏分寸回话,李然挑了挑眉,一脸平静地说:“有话就说,我不怕,你怕什么?”
老头儿沉默片刻,回道:“殿下近两个月来未能安生休养,之前还曾服食过迷药,又中过麝香,若不好生将养,只怕到时……”
“麝香?”
江诀一骇,怔了许久才醒过神来,伏下身去抚了抚榻上那人的发,道:“早知如此,朕那日就不会……”
他一脸的懊悔兼自责,李远山老脸一红,干咳一声,道:“六个月已属安稳之时,那事倒也有益生产,只须小心就好。”
他磕磕绊绊说了一通,李然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江诀却并不关心这个,只头也不回地问:“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汤药为主,针灸佐之,好生修养,万万不可过分劳神劳力。”
李然不应,江诀点了点头,眉眼间忧色不减,深深望一眼李然,略一黯神,低声道:“若有危险,孩子可以不要。”
这话一说,不仅李远山,连李然都愣了愣。
李远山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吞吞吐吐地进言:“小殿下如今已……已近……六个月……是以不宜……不宜……”
江诀一挥手止住他啰嗦的势头,道:“朕不管!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你看着办!”
他很少有如此蛮狠不讲理的时刻,李远山额上冷汗又生了一层,诺诺应下。
待老头儿离去,殿中只剩下他二人,李然阖眼靠回枕上,扫了眼那眉眼纠结之人,道:“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江诀强笑着理了理他的袖子,道:“往后前线的事就全权交予子辛去办,你不必顾虑太多。”
李然不语,阖眼假寐,一脸的不为所动,江诀正要再劝,却见丁顺猫着腰进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一二,他良久不语,待李然有了睡意,这才领着丁顺去了偏殿,边走边低声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曲烈由丁顺领着进了殿来,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开门见山道:“圭仵近来多有异动,是否需要稍作安排?”
江诀冷哼一声,阴冷冷道:“岳均衡!他手脚倒快!”
曲烈点了点头,一脸淡然,照实回道:“据探子回报,至少有二十万。”
“二十万?”
江诀挑了挑眉,冷声念来,边说边拨了拨拇指上的白玉龙纹扳指,眸中多有盘算,末了沉声道:“如此也好,一点动静没有,反倒让人生忧。”
语毕,抬眸直直望向曲烈,一脸莫测地问:“辰裴如今身在何处?”
曲烈听他提及辰裴,脸色顿变。
“陛下?”
江诀盯着他,道:“叛军之将,任谁也不会放过,当初是念在你以性命作保的份上,朕才饶他一命。”
他神色莫测,话中有话,曲烈沉默着望过来,一贯淡然的脸上隐隐有紧张之色。
江诀沉默良久,继续道:“如今战事已起,各方虎视眈眈,朕不可能坐以待毙,往后要应付各路人马少不了用人。”顿了顿,扫了眼那神色紧张之人,不无感慨地叹道,“辰裴原也是一员勇将,朕一贯就很欣赏,可他既然背叛过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
曲烈多通透一人,那位天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一屈膝跪下,肃然道:“陛下大可放心,有臣一日,定然保他不生二心。”
说完,垂眸望着地面,低声道:“他虽背叛陛下在先,却也是情非得已。”
江诀见他神色怅然,了然地点了点头,道:“他,朕全权交予你负责,出了任何岔子,你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曲烈神色一肃,叩首到地,道一句谢陛下恩典,目中有难以掩饰的激动。
江诀淡淡应下,摆手示意他退下。
曲烈再一叩首后起了身,正要离去,又听那位天子道:“告诉他,机会只有这一次!再出乱子,朕绝不留情!”
听语气,满满都是肃杀。
曲烈浑身一震,躬身应下,目中既喜且忧,末了皆被一抹坚定之色掩去。
江诀回到内殿,李然正背朝外躺在榻上,似乎是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走上前去,朝丁顺招了招手,低声问:“药服过了吗?”
“回陛下,已经服过,只是……”
“只是什么?”
他面有不耐,丁顺探头过去跟他咬了会耳朵,他一听,心疼的同时,目中竟添了层温暖的笑意,喃喃道:“朕知道,他必定不舍得。”
语毕,伸手过去理了理李然的发,自言自语道:“若知道会有今日,朕当初就不会让你……”
话未说完,兀自叹了口气,一脸的惆怅。
丁顺见他面有自责之色,压低了声音宽慰道:“陛下不必忧心,殿下与小殿下乃福泽深厚之人,定然不会有事的。”
江诀不应,盯着榻上那人发呆,眸中深情脉脉,末了敛了敛神,四下一扫,见榻下摆着个金盆,皱眉问:“搁在这,绊了该如何是好?”
这话已有责怪之意,丁顺惶恐,忙低声解释:“回陛下,这是殿下让摆下的。”
“为何?”
丁顺转了转眼珠子,扫一眼榻上那人,越发低了声音回道:“方才喝药的时候,殿下有些……反胃。”
江诀一听,已明白过来,心下忧心,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抚李然微微凸起的小腹,暗忖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风起云涌第三十一章
李远山拎着药箱进殿来,诊了一通后小心问:“殿下今日觉得如何?可还有胸闷头晕之感?”
李然见他眸中有忧色,暗自一凛,肃然道:“他现在不在,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样?”
李远山捋了捋花白胡子,低声道:“以殿下如今的情况来看,往后须加倍小心,否则……恐有不顺。”
他字斟句酌道来,后来许是怕吓着榻上这人,又补了一句:“殿下安心,老夫定然竭尽所能保您安虞。”
“之前诊的时候,不是说没问题?”
说者无心,李远山听者有心,一个惊慌屈膝跪下,道:“臣惶恐,先前为殿下诊脉时却也正常,况且未有把握之前,臣万万不敢乱下断言。”顿了顿,沉思片刻,压低声音问道,“殿下这一路回来,可曾服用过提神的药物?”
“你怎么知道?”
他边问边拍了拍老头儿的肩,示意对方起来。
李远山在矮凳上坐定,小声道:“臣行医四十余载,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只不过此前见殿下并无异样,未敢小题大做。”
李然点了点头,问道:“那药有问题?”
他面上镇定,心中却不平静,暗忖那药是曲烈给的,按理不该有事才对。
李远山安抚似地压了压手指,道:“殿下不必担心,那药并无不妥,常人用了有活血之效,但以殿下如今的状况,不宜过多服用。”
李然暗自舒了口气,颔首以示了然,沉思片刻,道:“这事就你跟我知道,别跟他说,知道吗?”
李远山精明之极,立即躬身应下。
少顷,江诀办完事回来,见了李远山,劈头盖脸就问:“如何?可有不妥?”
李远山躬身回道:“陛下放心,殿下并无不妥。”
江诀不语,走近了在榻沿坐定,摸了摸李然的手脚跟额头,未觉察有何异样,放心地点了点头,又细细问了一番,这才放老头儿离去。
李远山走后,江诀俯身下去,将脸贴在李然腹上,似模似样地听了半晌,笑着说了句“睡得真香”。
李然不应,暗自翻了个白眼,江诀也不恼,自顾自将手伸进对方衣摆内摸了摸,不无感慨地叹道:“真是个爱折腾人的小东西。”说完,抬头笑着望过来,一脸神秘地说,“待会儿会有熟人来,你见了必定高兴。”
他神色讨好,李然揉了揉眉眼,阖眼不应,继而就觉得小腹被亲了亲,孩子立马被吵醒,响应似地伸了伸手脚。
江诀既惊又喜地笑道:“皇儿真是聪明,必定知道是父皇在亲他。”
说完,奖励似地亲了又亲。
李然也懒得搭理他,只一脸淡淡地问:“项启那边还没消息?”
他方问完,下巴就被江诀轻轻咬住了,对方温热的手掌罩在他小腹上流连摩挲,颇委屈地问:“你还不曾问朕,究竟何人要来?”
李然磨了磨牙,按捺住踢他一脚的冲动,恨道:“想说就说!”
江诀失笑,将头埋进他颈窝里亲了亲,咂嘴感叹:“事到如今,脾气竟一点未改。”未了,似是想起了什么,暧昧一笑,轻声道:“还是那晚求朕的时候比较……”
“你说什么?”
李然眉眼一凝,挑眉问来,神色不善,江诀立马乖觉地噤了声,再不敢胡言乱语。
正这时,丁顺从外头进来,见了殿中情形,忙垂首不敢多看,只低声禀道:“陛下,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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