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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成化十四年-第203部分

小说: 成化十四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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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失声叫出来的不是唐泛,而是陆灵溪。

因为这着实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唐泛问:“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席鸣道:“就在昨夜,死在家中,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人割喉杀死在床上的。”

陆灵溪随即反应过来:“唐大哥,这事明显和沈坤修有关,作弊的事情肯定也有他的份,他怕朝廷追究下来,所以干脆杀人灭口!”

唐泛摇摇头:“不是他。”

陆灵溪:“为什么?”

唐泛:“我们之前从沈坤修那里离开的时候,正好碰上他的仆人慌慌张张前去禀报消息,一脸惊恐,当时我还不明所以,现在想来,估计他要说的就是这个,如果这件事是他做的,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所以他应该也不知情。”

陆灵溪:“那沈坤修为何还要特意将人放走,又不肯配合你查案呢?”

唐泛苦笑:“他的行径的确可疑,看来这件事情现在有点复杂了。”

他又问席鸣:“范知府将那十几个士子找来没有,总不会也被人灭口了罢?”

席鸣道:“范知府派人分头去叫了,林珍死了之后,沈坤修没敢再拘着那些人,就放他们走了,那些人都各自回乡,不过也有几个是吉安府城人,很快就能叫过来。”

唐泛点点头:“那我们先去见范知府。”

“润青,你要去见范知府吗?”说话间,汲敏从外面走进来,带着一脸歉意。“实在对不住,昨天喝多了,起得晚了些!”

他见几人面色凝重,不由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唐泛将评卷官的死讯告诉他,汲敏完全震惊了:“这,这,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他了,唐泛也觉得震惊,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我现在要去知府衙门,你要不要同去?”

汲敏回过神,马上道:“去,当然去!”

范知府现在头发都快愁白了。

钦差一来,吉安府就出事,先是钦差遭遇刺杀,连手下都差点折损,紧接着连院试的评卷官也被人杀了,这要说这里头没有蹊跷,谁信?

他下意识就想到沈坤修头上去,心想该不会是这个老东西监守自盗,结果看到钦差一来就心虚灭口了吧?

问题是这事情由头到尾跟他没有关系,可就因为他是吉安知府,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辖地上,他就脱不了干系,若是一个不好唐泛连他也一并弹劾了,那他就玩完了。

那五名评卷官的尸身已经被官差带了过来,如今就躺在知府衙门的前院。

确切地说,应该是六具尸身才对,因为案发时其中一个评卷官是跟妻子睡在一道的,所以凶手在杀他的时候,肯定不可能放过他的妻子,所以就一并杀了。

当时正是半夜好梦正酣的时候,直到这六个人的家里人早上起来,才陆陆续续发现他们死了,然后报到范知府这里来。

对着这几具尸体,范知府脸上的皱纹多得都快跟头发一样了,所以当他看见唐泛赶过来的时候,登时就如获救星,差点没扑上去:“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唐泛问:“出了这种事情,你知会沈学台没有?”

范知府连连点头:“知会了,知会了!”

仵作正在验尸,但其实也用不着仵作,连唐泛都能看得出来,死者身上应该都没什么外伤,唯一的伤口就是咽喉上那一道,那可真是结结实实的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席鸣等人也蹲下身查看一番,然后就对唐泛道:“大人,杀他们的人,与昨夜刺杀我们的人,应该是同一拨!”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汲敏问:“难道那些刺客去刺杀我们未果之后,又还能□□前去杀这几个人?”

席鸣估计也料到自己的话可能会让人产生误会,就解释说:“不同的武器划出来的伤口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仔细观察都能看出来,他们上面的伤口和昨夜划伤我们的刀口一致,由此推断凶手就算不是同一批人,应该也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范知府又惊又怒。

吉安府数十年来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对方竟然连钦差都敢下手,杀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评卷官,又算得了什么?

唐泛问范知府:“这几个评卷官具体都来自何处?”

范知府就道:“历来院试的评卷官,挑选的都是考场周边书院德望出众的山长,这几位分别来自罗霄山书院,庐陵书院,峥嵘书院,永宁书院。其中有两位来自同一间书院,都是山长与副山长。”

唐泛道:“据我所知,本地以白鹭洲书院最为出名,为何不请白鹭洲书院的山长为评卷官,难道是因为这科考生许多出自白鹭洲书院,沈学台担心他们山长徇私?”

范知府:“非也,这事下官倒是知道的,因为白鹭洲书院的秦山长年事已高,原本是要辞隐的,只是书院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山长,这才暂时充任,所以即便让秦山长评卷,他也没有精力。”

唐泛若有所思:“白鹭洲书院山长若是出缺,下任山长应该如何选拔?”

范知府道:“像白鹭洲书院这样知名的书院,山长必然是个炙手可热的位置,许多人都想当,秦山长原本是准备趁着沈学台巡查至此之际,请他代为挑选新山长的,谁知道后来出了那档子事,估计沈学台也没有心情了。”

唐泛就问:“这么说,不光是白鹭洲书院原先的先生们,就算是其它书院的山长,也都有资格充任白鹭洲书院的山长了?”

范知府:“不错,白鹭洲书院在江西士林名望很高。”

这就好比当官爱争权,读书人就爱争名,到哪都免不了俗,书院山长这种职位固然没有什么权力可言,但它代表的却是士林中的声誉,假如能够在一个天下闻名的大书院里当山长,将来教出来的学生必然有许多功成名就的,那自己这个山长自然也就跟着桃李满天下,这是许多书院山长毕生的追求。

所以范知府一说,唐泛就明白了。

但他并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这个时候,沈坤修来了。

出了这种事情,沈坤修跟唐泛再不合作,也不能不过来查看情况。

沈坤修黑着脸走进来,也没有跟唐泛打招呼,直接就问范知府:“怎么回事?”

范知府就将之前跟唐泛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前脚放走评卷官,后脚那些人就死了,前后两件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这些话范知府和汲敏不好说,却不代表唐泛也不敢说,他就道:“沈学台当日贸然将人放走,可想过今日之事?”

沈坤修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唐泛:“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不知你要如何向朝廷上疏自辩?”

沈坤修怒道:“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他们?!”

唐泛淡淡道:“我没有这么说,但你拦得住别人这样想吗,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好端端地要冤枉你,你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罢!”

沈坤修:“本官行得正站得直,不畏惧任何小人在背后攻讦!”

唐泛懒得跟他争口舌之便,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话锋一转,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昨晚我与汲知县遇刺一事,想必沈学台也有所耳闻,这些人与昨晚那些刺客,正是系出同源!”

沈坤修想也不想就道:“不可能!”

他见唐泛等人都看着自己,就冷冷补充道:“本官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唐泛没再搭理他,转而问范知府:“那十五名学子,你都找来了吗?”

范知府忙道:“有三名是吉安府城本地人,已经带到了,其余的都分散在其它县,已经派人去找了!”

唐泛颔首:“我有话要问他们,得赶在他们被灭口之前赶紧问了才好。”

沈坤修一听这话,气得要命,心说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吗!

“唐泛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唐泛看都不看他一眼,对方范知府道:“还不带路?”

范知府擦汗:“是是,大人这边请!”

其实他也看不惯沈坤修这种作派,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之前不好发作,现在看见唐泛将沈坤修气得跳脚,范知府心里不由大爽。

另外一边,范知府说的那三人被带到偏厅里坐着,心里头忐忑不安,连座位都只敢沾半边屁股,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看见范知府与一个年轻人一并走进来,连忙起身迎接。

曾锦、杨文和伍峻三人都是今年参加吉安府院试的考生,名次分别是第五、第九和第十一,他们的卷子上又正好都出现了“大成也”三个字,所以当时一有人揭发,他们就都被抓了起来,全部关在小黑屋里,沈坤修也单独提审了他们几次,但这些人跟其他被抓的考生一样,全都一口咬死没有作弊,还说之所以自己的卷子里会出现“大成也”三个字,全都只是巧合。

沈坤修学问不错,但却不代表他也会审案,一桩简简单单的科举作弊案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那些涉案的评卷官被放走了不说,连这些考生的口供都没能问出来,碍于物议,他又不敢对读书人用刑,所以曾锦这些人异口同声口供一致,沈坤修也拿他们没办法。

这才需要唐泛过来帮他收拾烂摊子。

只是唐泛没想到沈坤修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这也真是让人无语得很了。

就在唐泛走进来的同时,曾锦杨文三人也都在打量着范知府旁边的年轻人。

毫无疑问,从对方的作派气质,以及范知府有意无意落后他半步的举止来看,这个年轻人就是钦差大臣了。

这年头参加院试的未必就是年轻人,七老八十一头白发去考试的比比皆是,曾锦他们三个人最年轻的是二十岁,年长的那个快三十了,这都还算是青春正茂的,再看看人家,同样是二十多岁,甚至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年轻一些,可也已经是三品大员了,再往上一步就是部堂高官,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官场上讲究先来后到,达者为先,唐泛虽然年纪跟曾锦他们差不多,但只要身份摆在那里,他们就不能不恭恭敬敬地起身行礼。

唐泛也不想和他们兜圈子,颔首让他们免礼,就直接问:“‘大成也’是怎么回事?”

曾锦等人现在也没想到唐泛会如此开门见山,当即就愣了一下,才道:“回禀大人,这只是巧合,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唐泛笑了笑:“你叫曾锦是罢?”

曾锦:“是。”

唐泛:“我听说沈学台后来又重新考校了你们一次,你第二次做的卷子水准与先前大有差异?”

曾锦:“回大人的话,这差异,在下也不知从何说起,但能够考取秀才功名,在下的的确确是下了死功夫,并未投机取巧,只能说评卷官慧眼识珠,取中了在下。”

唐泛:“评卷官已经死了。”

曾锦:“啊?”

三个人脸上都是一片空白茫然,显然不明白唐泛在说什么,唐泛就重复了一遍:“给你们改卷子的那五名评卷官,全都死了,你们若是不信,现在可以去县衙前院瞧瞧,尸体就停放在那里。范知府,你与他们说说。”

那六个人的死不过刚刚才发现不久,曾锦等人过来的时候,又是从后面的小门进来的,所以一时半会还不知情。

范知府知道唐泛有意吓唬他们,顿时心领神会,就将尸体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还特别夸大其词,对那些人的死状和死因格外渲染得异常恐怖。

当曾锦他们听说五人死的时间不仅差不多,而且还全都是一刀割喉毙命时,脸色顿时白得跟纸似的,身体抖如筛糠,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唐泛仿佛没看见他们的情状,还对席鸣道:“你带他们去瞧瞧尸体。”

曾锦:“大,大人,我们就不用去看了罢,人不是我们杀的……”

唐泛冷笑:“人当然不是你们杀的,你们就算有这个心,估计也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别人家里把人给杀死,让你们去看看尸体怎么了,若你们将来要走仕途,到时候还不知要见多少大场面,难道就算看见饿殍遍地的灾民,也都因为害怕而不去管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当然不能不去,三个人只得如丧考批地跟在席鸣后面走了出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沈坤修就来了。

“听说唐御史断案如神,我特来旁观,想必唐御史不会拒绝罢?”他黑着脸道。

唐泛心说就算我拒绝,难道你就会走么,但他面上仍旧露出淡淡的笑容:“沈学台请坐罢。”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的座位相隔很近,却没什么话说,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席鸣才带着刚才那三个学子走进来。

那三人的脸色比刚才出去还白,连脚步都有点踉跄了,估计被亲眼所见震撼到,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

这也难怪,若是寻常的死人也就罢了,偏偏死者都是跟案子有关的,仔细一想,难免让人冒出一身冷汗,连评卷官都死了,他们这些人的小命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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