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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赵航的南宋(上门女婿)-第53部分

小说: 赵航的南宋(上门女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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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办法不恨那些蒙古人。
作者有话要说:放抽备份:
有那么一刻,赵航觉得自己会失声痛哭,可声音梗在嗓子里,始终没有发出来。
他从未想过,这个时代的战争,会残酷到如此的地步。
太原,是他穿越到大宋的落脚点,这个城市没有开封那么繁华,也不像他路过的那些小城那么精致。这座城市,在干旱缺水的北方,在过去的许多年里,饱受了战火的摧残,它是那么陈旧而古老,可同时,它又是那么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这曾经是一座充满着希望的城市。
只是曾经。
赵航站在节度使府的门口,这座恢弘的府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
大部分的围墙已经塌了,灰色的墙砖上,一块块黑红的,是血迹。这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堡垒,在太原城沦陷的那天,这座府邸旁的军营里,是太原城全部的防卫力量,仅仅五百人,他们全部战死在了这里。
由于徐长和害怕城南大营里的时疫传进太原,他一进太原便仗着自己是当时此地的最高军事长官,下令关紧了城门,完全不与南营联系。以至于直到蒙古人从北门冲入太原城的第二天,一百多里外的南大营才得到了消息,等他们冲到太原救援的时候,蒙古人早就烧杀抢掠了一天一夜,原路返回了。而驻扎近郊的一千骑兵,因为东,南,西面的城门紧闭无法进城,只能绕着圈儿跑到北门与蒙古人硬碰硬,一千骑兵,在两万蒙古人面前,如同鸡蛋碰石头,整整一千人,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三十人。
当然,这些事情赵航并不知道,他此刻只是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的站在废墟旁,他看到了一边用草席遮掩的一大排尸体。战死的士兵们的尸体已经被先期到达的南营将士们收殓了,而依然留在这里的尸体,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原本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他们是严青的家人,所以留给了严青自己处理。
赵航双腿像灌了铅,他走到一张草席面前,蹲下来,轻轻地把草席揭开,他看到一张年轻到充满稚气的脸,那是严青的小书童,严青回京是述职,属于军务,所以就没带他过去。赵航把草席放下,又走了几步,揭开第二张草席,下面的人已经看不出什么样子了,满脸的血污 ,一道深深地刀痕把他的脸劈成了两半,虽然看不清脸,可赵航认识那头白发,这是严五伯,那个慈祥的长者,无论是严青还是严霜,都把他当做了自家的长辈看待。他记得就在几个月前,老头子在中秋节喝醉了酒,对他说:“我就盼着闭眼之前,能看到大娘成亲,生几个白胖小子,三郎身边,也就热闹了……”可他再也看不到了。
赵航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想要逃开的,可他忍不住,忍不住一张一张的草席掀开来,用一种近乎于自我折磨的心态,去挨个确认这些草席,是不是把他在这座宅院里认识的、没有去开封的所有的人,全都遮住了。
他看到了沙参,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草席下面的身子上,只随便盖了一块布,他知道,布下头的的女孩子,不着寸缕,大部分的女性,都是这个样子……而衣装完整的几个女孩子,脖子上有勒痕,她们是在最后的一道防线被打破前,自尽的。
赵航木呆呆地走了一圈,又走回到回廊最边上,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了,他伸手擦擦眼睛,然后发现视线越发的模糊,他死命的擦,可是越擦越看不清楚,最后,他终于颓然地放下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严青回来的。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有人管他,严青在太原城巡视了一圈儿便去了军营。赵航进城前依稀听到,似乎是那个叫做白林喜的军官率部追击蒙古人,已经把他们打散了,严青既然赶回来了,自然要去把这些蒙古人全都留下。此刻的节度使府,只有一些奉命留下清理现场的卫兵,严青走的时候也没有叮嘱赵航做什么,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赵航。他白天哭了好久,晚上便自己跑去睡在过去住的房间里,房间里冷冰冰的,连床上的褥子都被蒙古人扒拉走了。赵航在床边靠了半夜,被冻得发抖,忽然意识到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生病,这才翻箱倒柜,在床底下翻出几条被褥来。他胡乱地把被褥铺上,迷迷糊糊地睡到了第二天。
也就是仗着赵航的身体素质实在是特别好,换了别人,这种滴水成冰的天气,这么个折腾法,一定会生病的。
赵航没有生病,但是他的精神依然很差,这座熟悉的城市此刻对于他来说是如此陌生,他环视周围,竟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终于有卫兵想起他来,早上做饭的时候看他一脸彷徨,叫了他过去吃饭:“赵大哥,随便吃点吧,先垫垫肚子,过阵子还有的忙呢!”
赵航浑浑噩噩地端起碗,喝了几口,已经僵住了的思维似乎被这热气推动,重新转了起来,他忽然想起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请问……蒙古人,是从北面打过来的?然后,还是从北门跑出去?”
一个站在一旁喝粥的卫兵听了这话,啪的一下把碗狠狠地放在石台上:“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哭的跟个娘们似的,将军竟看上了这种东西。”说罢便气冲冲地跑开了。
先前招呼赵航过来吃饭的卫兵小声说:“赵大哥,别生他的气,他是太原人,他全家都……蒙古人自然是从北面打过来的。”
赵航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只是想着,要是有可能,他们没从杨树屯那儿路过,就好了。”他低着头,眼圈发涩,上帝啊,请保佑他们平安,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在他接受了要留在这个时代一辈子的现实之后,这个世界轻柔的面纱却被蓦地撕开,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卫兵们拦不住赵航,他还是骑着马跑到了城北杨树屯。
杨树屯外,一群人正在掩埋死者,大部分是女人孩子。
杨树屯是离官道最近的,他们毫不意外地遭到了蒙古人的洗劫。退伍的老兵依然是老兵,他们的血还没有冷下去,于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厮杀发生了。一个杨树屯,留下了一百多具蒙古人的尸体……毕竟是当过兵的人,他们的反应十分迅速,发现了蒙古人的踪迹,就急忙把让家里的女人孩子躲起来,或者逃到山上。
许多时候,人之所以坚强,是因为他们有需要保护的东西。这些老兵们大多残疾,可他们却用自己的生命拖住了蒙古人,为妻儿争取了逃脱的时间。村里的七百多个老兵,无一例外,全都倒在了这里。
屠村,屠城,这类的词语,赵航过去,只在教科书中见到过,他见到的只是冰冷的文字跟简单的数据……而此刻,他看着那一大片坟墓,竟有了一种奇特的不真实感。
他们真的全都死了么?这些人,绝大部分他都说不出名字,可是,他几乎都见过……他们曾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而战斗多年,然后,在退役之后,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好不容易,生活又有了一点点希望,他们却又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倒在了这里。
出事儿的那天,是腊八,厂子里许多人都已经提前放假,回到了村里准备过年,谁知道没等迎来新年,却迎来了残暴的蒙古人。他们是不幸的,如果他们没有回来过节,就能够逃过一劫;而另一方面,他们大部分或许在死前依然庆幸:幸好回来了,幸好回来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护家园的力量,就能让那些逃到上山的女人跟孩子们跑的更远,更安全。
赵航在人群中看到了王三郎的妻子,她挺着肚子,穿着一身的麻衣,一脸呆滞地被人搀扶着走着。赵航三个月前离开的时候,王三郎才知道妻子怀孕的消息,他买了酒肉,请了好友们大吃了一顿,赵航正好蹭到那那顿饭,那时候,那个永远乐观向上的王三郎,对未来是如此的充满希望。
即使失去了双腿,他也从没放弃过对幸福的追求。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僵硬,被埋在冰冷的泥土里,他还没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他还没给妻子盖上他承诺过的“三间大瓦房”
赵航没有哭,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的外面,听着那些老幼妇孺悲戚的哭声,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转身,上了马,朝太原城里跑去。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真实的感觉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血淋淋的,与他过去的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的古老,那么的可爱,有那么的残酷。
他没有办法不恨那些蒙古人。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严青是在三天后回来的。
他风尘仆仆;一脸的疲倦;在看到赵航那副颓唐的样子之后,并没有说任何劝慰的话,只是看了他半晌,轻声问,“你到底是为什么跟我回来的,”
为什么回来;
赵航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他抬起头看向严青;好半天,才涩声答道;“我是来帮助您处理这次的疫情的。”
严青轻轻点头;“那好,去做吧!我现在实在没有时间忙着写,军队上的事儿就够我忙的了。你跟着何五去南大营那里帮帮忙。”
赵航点点头,站了起来,正想走,又忍不住问道:“大人,那些蒙古人——”
严青阴沉地笑了一下:“我既然回来了,又怎么会让他们逃回到草原上!除了白林喜那个疯子,其他几路人马都回来了,一个都没逃掉。”
赵航愣了一下,他有些无法想象,那么多的人的下场,就被这一句“一个都没逃掉”给概括了。他想了想,忍不住问:“那白林喜?”
严青“嗤”了一声:“你难道是担心他会死了么?死不了的,那厮杀起人来便刹不住,这会儿还没回来,怕是故意放了他追的那股蒙古人走……想来是要顺藤摸瓜,把他们老巢掀了。”
“哦,这样啊。”赵航轻轻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到底放什么心,他自己也说不清……那些大宋的士兵,他并不认识,想也知道,在严青轻描淡写的形容之下,是多少的牺牲。可他不愿去多想,此刻,他恨不得立刻飞去疫区,他宁可去面对与病魔搏斗的病人,也不想去想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厮杀了。
南大营是胡陆林生前的直属部队,当然,严格来说也是严青直属部队,胡陆林毕竟是严青的的副手。都是拿着武器的骑兵,又刚刚死了统帅,再加上可怕的核瘟,南大营人心惶惶,随时都有兵乱的可能。虽然南大营都是至少是低级军官待遇的骑兵,一般不会有逃兵,但这种情况下就不好说了。在这种情况下,严青把自己的女婿派过去,也有一部分稳定人心的作用:瘟疫没那么可怕,看,严将军把自己的女婿都派来了!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赵航更知道,鼠疫这种东西,一旦流行开来,会有多可怕。想想十四世纪肆虐欧洲的的黑死病吧,这根本不是能逃得过去的事情,太原跟开封之间有官道,疫病一旦扩散开来,躲在开封也不安全,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搏一搏,可能的话,把疫病阻断在太原以北呢?
赵航不是圣人,但他有一位极富人道主义精神的医生母亲。二零零三年印度鼠疫(注1)的时候,印度人纷纷向非疫区逃去,而他的母亲,却丢下丈夫与年幼的儿子,拉着行李箱,以一名志愿者的身份飞向了苏拉特市。赵航那时候只有四岁,对母亲去的地方有多么危险并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却记得父亲那时候的状态。由于赵菁的手机在到了印度的第二天便被人偷了,她又忙于诊治病人没有太多时间与家人联系,在简单的给戴维德说了情况之后,她便直接冲向疫区前线,从那时起,戴维德与赵菁的联系一度中断了整整二十天,那阵子,戴维德几乎夜夜难眠,每天都蹲在电视前去等待印度的相关消息,各类的报纸堆了满桌,而同时,他还不得不强打精神去照顾才断奶的继子。赵菁回到巴黎的时候,看到的是胖了一圈儿的儿子跟瘦了好几圈的丈夫……
赵航的眼里,他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戴维德。他记得戴维德的话:我不可能阻止你的母亲去拯救病人,就像士兵的妻子不可能阻止丈夫保卫国家一样。我能做的,就是站在她背后,照顾好你,给她力量。
赵航也记得母亲的话: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珍贵;作为一个医生,我要做的,就是与死神争夺生命。赵菁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印度鼠疫之后,她索性做了一名无国界医生,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去不发达地区做援助工作。她放弃了许多与家人相伴的时间,用以救死扶伤。
赵航闭上眼睛,又慢慢地睁开。
妈妈,爸爸,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天真……毕竟在没有抗生素的这个时代,我所面对的危险比妈妈当年要面对的危险大得多,可是我别无选择,请你们保佑我。
赵航在来太原的路上便把鼠疫预防办法告诉了严青,严青在路上便已经让人快马加鞭,传令把军营里的所有人开始消毒灭鼠,将死去的士兵挖坑深埋,并用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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