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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鸿断声声繁华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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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选择将这深深令我震惊的事实全部封闭起来,而且封闭的更紧。
  我不能忍受胤琅因这段感情受到半丝伤害,我不能忍受他的清名被人诋毁,他还年轻,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大澜在他的手里定会开创一代盛世。倘若皇帝逼迫臣子乱仑相奸的丑事人尽皆知,不知又会横生多少变故,那些诸侯王们又会生起多少反心。我当年出走帝都,何尝又不是怕他意气用事,惹得本就不稳的局势再起波澜,就算我负气出走错再先,我也安排好了自己忠心的部属掌握南北二军,没日没夜的保卫着他。
  事到如今,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的一意孤行先行揭开了一角,可他终究是生在深宫,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以为只要肯全心全意的付出,一切障碍都不成问题,可是十年的血战疆场,却让我知道,世间的事往往不能如人所愿,多少的生离死别,多少的恩恩怨怨,到最后只剩下一捧黄沙,却还要在指间慢慢的流逝,永不再回头。
  恍惚间,眼前的一切都不甚分明,只有嘴唇上的温热。
  我被他轰然推倒,他趴在我的胸前,不住的亲吻着,温柔的,轻轻地,却带着能把人灼伤的温度。我大力的喘着气,用力的呼吸,却仍然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他抬起头,我和他对视着,说:“皇上,臣和皇上一起长大,您的心思,臣又怎能不懂,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众人皆知,您要怎麽收场?您想过吗?”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道:“他们知道又何妨?我就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别人喜欢怎样说就怎样说,我不会在意。”
  我突然笑了,不住地摇头,道:“皇上,您可还记得八岁那年,您嚷着要看昙花,没想到却睡过了头,醒来后娇艳的昙花已经枯萎的事情了吗?万事万物总有消逝的一天,感情这种东西,更是脆弱。”
  “你的弦外之音我明白,可我不管,我只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这就够了。只要我们愿意,谁也管不着。”
  我支起身子,拨开他头上的发丝,眼前是一张男人的脸,很漂亮,强悍的线条,浓浓的眉,黑得深不见底的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他伏下身来吮住我,我们都喝了酒,唇舌交缠间都是浓浓酒气,却有一种微醺的温暖。
  我被他压得重新躺在了冰凉的地上,身子一阵胜一阵滚烫。
  “以轩,我……我想要你……现在……”
  “这里?”
  “这里……就在这里,我要忍不住了……”
  说话间,忽觉一阵凉意袭身,才发觉他的手已经开始解我的铠甲,铠甲本来穿着就很难,自然让他十分的不耐烦。“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穿官服的时候,我一下就可以把它给扯开,不像这铠甲,脱都脱不下……”
  我双颊滚烫,头却昏得厉害,不自觉地环上了他的肩,慢慢滑入衣内,摸到他光裸的脊骨上沿的凸起,轻轻地说:“你瘦了……”
  胤琅微微一颤,动作不很明显,我仍是感到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得他轻轻对我道:“以轩,你刚走的那年,我整天整天的想你,再加上成山的政事,我比现在还要瘦……”
  手从衣领里抽出来,慢慢的滑到他的脸颊上,一点一点的抚摸,真的瘦了,颧骨也变高了……我以前为什么没注意到,是粗心,是自己老低着头,还是……自己根本不敢看……
  他侧过头,嘴唇吻住了我的掌心,我颤抖着说:“对不起……我……”
  他将我搂得更紧,低下头,轻声说:“光说对不起就行了么?今晚,你要好好的补偿我……”
  说着一个吻落了下来,这个吻深深的,很温柔很缠绵,允在我唇上迟迟不退,我慢慢的回应着,他身影罩上来,狠狠压住我身子,手不停的动着,不一会我便感觉到寒风沁进了身子。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停住了,道:“你冷么?”
  我点点头,他扯开自己的衣服,裹住两人,火热的胸膛贴上了我,周围都是暖暖的,粘粘的,我的意识也慢慢的软了下去。
  他的目光狂热而迷恋,继而含住我的耳垂,一阵难抑的酥麻感突然流窜我全身,不由得咬住嘴唇,才将呻吟吞回肚里。胸腹之间有一道拉长的火线,更是烧得人头昏脑胀。
  忽然锁骨处一阵疼痛,原来是胤琅在那里重重咬了一口,他稍稍起身,盯着我道:“以轩,你真美,这身子骨肉均匀,肌肤丰泽,我一辈子也不想放开。”
  我的理智稍稍回到了脑子里,刚想说话,就被一阵暴风雨似的吻弄得再度头晕脑涨,辗转吮吸,他的双臂如蛇纠缠,我只觉自己的脑子,身子,以及每一处毛孔都被灼人的热浪袭击著。
  “轩……我要进去了……疼的话,你就叫出来……别憋着。”他在我耳边粗重的喘息,沙哑的嗓音透出情欲的味道。
  “你……你来吧……”
  夜正凉,月正明,星光正好,这样的夜晚,人总是容易犯错。我意识模糊的想,罢了,罢了,今晚就放纵一回,就算是兄弟,就算是君臣,能又怎样?此刻的我们,只是一对……一对……情人而已……

  第二十章

  地势微斜,秋到中旬草已不很茂密,但躺上去还是颇为舒服的,熊熊的火光散发出阵阵的热气,竟不觉得寒冷。我微微起身,拽紧了身上盖着的衣服,他却还在睡,两人赤裸着的肌肤尚余欢爱过后的痕迹,忍住了下身轻微的疼痛,我抹去他额头的汗水。
  他侧了个身,嘴里嘟哝了一声,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呼吸声浅浅可闻。
  睡梦中的胤琅很孩子气,白净的脸庞没有了清醒时的深沉,他闭上了眼睛,收敛了锋芒,尤其是嘴角还挂着原因不明的浅浅笑意。
  我无奈的笑了。回来之后才发现,他总要一室通明才能睡着,四年……四年里他究竟见过了多少的黑暗,以至于非要点灯才能睡着。
  他变了很多,唯一未变的,就是不得不让我承认的真挚坦率的感情。
  当我发现自己正在干什么的时候,我的指尖正停留在他右侧的眉梢,我象碰到火苗一样“嗖”地一声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我在干什么……
  他却醒了,勾住我的手臂,蹭了几下,道:“以轩,这样的情景,我都想过一千遍一万遍。你知道我每一夜都会梦到这样的情景,醒来后那种无限空虚的感觉吗?现在好了,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完完全全的在一起。”
  我紧靠着他睡下,呼吸慢慢安宁,剩下平静对视彼此,他脸上有云淡风清的笑意,笑着握过我的指尖一下下轻吻,把我的手贴在自己左胸,哑着嗓子道:“我说过,你一直都在这里。”
  我也笑,却没有说话。
  今晚之后,我们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我是匍匐在他脚下的群臣之一。长叹一口气,眼前是被疏落的枝杈分割成零落不堪的深蓝夜空。
  “轩……”
  他的话语把我从神游中唤醒,只感觉他的手在我胸前游走。
  “你身上的伤好多,”他的手抚过一条一条的伤疤,问道:“这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我瞟了一眼,“阻拦诸侯王军队进城时留下的。”
  “那这道伤疤呢?”
  “好像是……去年和鲜狄人打仗时留下的。”
  “那这个呢?”
  “嗯……应该是五年前征讨叛乱的时候留下的吧……记得不太清楚了。”
  “这个呢?”
  “嗯……嗯……不记得了……”
  我真的记不太清了,身上的伤疤太多,多到都没有必要去回忆它们的来源。
  他一边抚摸一边道:“好端端的胸脯上这么多伤痕,我看着心疼。”说把他又抬起头,看向我道:“以轩,你不要再出征了,好不好,留在帝都里,好生修养就行。”
  “胤琅?”
  “我是说真的,我不想再让你离开了我了。你在外边打仗,我在帝都里为你揪心,这种两地相隔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下去。”
  我心下一沉,继而沉默。半晌,慢慢地说:“这个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都静默了,只有彼此的呼吸,肌肤相抵的余温仍然是温暖的,我的心里,有些地方却开始发冷。
  “以轩,关于要削弱世家大族,你有什么看法?”
  回过神,我思索了一下道:“现在的世族,大多数是以慕家为倚靠的,只要慕家被削弱,其他的自然不成气候。而慕家,主要的是慕风林在支撑。”
  “我也是这么想的,慕风林,哼,我定要找个错处,撤了他的兵部尚书。”
  “不过,撤了他的职位,还要注意他那些外放的门生。文职也罢,武职就要小心了。”
  他转过头来,笑道:“武职?这大澜有你,有你那些忠心耿耿的军士,凭你只身阻拦济川王的气势,谁敢作乱生事?”
  我淡淡地笑道:“过奖了,当时只是一心阻拦,没有想那么多。”
  他摩挲着我肩颈,双手环过我胸前,身体滚烫,说:“我知道,我的以轩从来都是向着我的。你的心思,我懂。”
  我拨开他的手,起身披了件衣服,道:“真的该回去了。”
  月明星稀,几只白鸟在树林的枝杈间飞过。
  远远的就看到行宫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将他送进他的寝殿,问过安后,我便要退下,不料被他拉住袖子,他凑上来靠近我怀里,说:“以轩,今晚就在这里,陪朕睡吧。”
  我摇头,将衣袖从他手中扯开,道:“皇上也累了,今晚就请您好好休息,臣不打搅了。”
  他突然走到面前拦住我,问:“以轩,为什么,朕觉得你一回行宫,就变了,完完全全的变成了那个一板一眼的大司马大将军。那个在草地上温柔的男子哪里去了?你把他还给朕!”
  他的话落入耳中,使我的心徒然跳快了一下,不由得后退,说:“他一直在,只不过,他肩上的担子太重,让他不能不收起自己,很多时候,他做不得自己。”
  他沉默,背对蜡烛,清亮的眼眸里,浮起一丝雾气,模模糊糊。
  “那如果他卸下了担子,是不是就可以做自己了呢?”
  “对他来说,身为军人是他的职责,是他的荣耀。这副担子,当先帝交给他的时候,就注定不能再放下。”
  “朕不管,朕要他放下,他就得放下!”
  到头来,我还是逃脱不了吗?
  “不许笑,以轩!别这样,你别这样笑。”他靠近了一步,“别这样笑,你这么笑的时候,朕觉得,你好象随时会消失一样。”
  “臣敢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抬头直视他的眸子,“陛下,您也说过,您是大澜的主人,就算一只鸟,也逃不开您的掌心。”
  我仍然在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他顿时气结,手瞬间扬起,从我脸上掠过。
  “啪——”
  烛火好像也被震动了一般,颤巍巍的跳了几下,随即就安静了,剩下的,只有风一样轻忽的帷帐飘起,笼罩的房内忽暗忽明。
  疼,但比起心里疼,不算什么。
  “说一千,道一万,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和朕在一起,是不是?”他后退几步,暴雷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朕到底在你的心里,有没有一席之地?”
  我不语。
  已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即使心里曾经有过温暖,有过爱。如今,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来宣告对我的拥有,将我牢牢的拴在身边,与他一夜一夜的欢爱。
  可他有没想过,我怎能从此就无所事事,胸中的豪情,难道能被帝都温婉的风吹得七零八落,然后一点一点的湮灭于心?
  我所有的努力换来的不过是这样的不堪与凌辱。
  我很想大吼,我也是个男子,我要的是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然而,看他的神情,我做不到。
  “疼吗?”他问,向我伸出手来,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只是手却在触及他的一刻,被他的手牢牢握住,咬牙甩开,只感觉他的身子莫名的一颤。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原来如此……”他“呵呵”的笑了起来,不住的后退,一直到了桌边,他看向我,脸沉下了,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何以轩接旨!”
  我怔了怔,才跪下,只听他慢悠悠的道:“从现在起至回帝都,朕命你每晚来给朕侍寝,一天也不许拉下!”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一时连“接旨”二字也忘了说,他的神情倒放轻松了,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却也不看我。
  “怎么,还不接旨?你不是自称对朕忠心耿耿,怎么,真有了事儿反倒怕了?”
  平板的语调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他在模糊的灯火下判若两人。
  冰冷笼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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