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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贵圈(古代)-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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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知府将杨友心关在牢中,反反复复提出来审问,恐是将衙门里那些刑具都给用上了,这才令杨友心伏了罪。杨氏一族被抄没,苏杭的产业自然也都流入了官家。这一回,苏杭知府都得了好处,自然都是闭门各自欢喜。
而杨友心就在临刑前,突然死了。
仵作验下来,说是中毒而亡,可哪里来的毒药?一层层追查下来,说久未出现的商大夫来探过监。
可这时候,商煜早就离开了杭州城,衙门追查了几日,觉着徒费工夫,遂不了了之。
常台笙并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她所认识的商煜是个十分谨慎的人,若真有心要杀杨友心,不会去亲自探监留下线索。这样看起来,倒有些像刻意为之,像是留下最后一个记号,然后永远消失。
总之,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大约也没人知道,那最后一口棺材,留作了何用。
常台笙念至此,闭了闭眼,没有再细想下去。
自 杭州城几桩同她有关的案子结了之后,生活忽然就回到了原处。只是芥堂挪了地方,又因夫家的关系,她在江浙书业中说话多了一些分量。当然,议论也不会少,作 为一介书商,或只是作为陈俨的夫人,书业士林内围绕她的话题只会越发多。甚至有些小书坊的塾师竟用他们的事来写了本子,还卖得挺好!
常台笙忽侧过身从旁边书匣里取出一本册子来。她打开那本册子翻看了一会儿,车内灯光昏昧虽不适合看书,但她却清楚知道这其中内容,因这些文字出自她之手,写的正是段书意留下的那段故事。
端王谋逆风波如今尚未完全过去,这个故事便不大好拿出来传阅。
常台笙想,纵使自己了解了这么多,或许离真相也很远。故事经由人述,再被揣度,最终总会变了模样,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常台笙坐拥丰沛资源,读书无数,知道许多许多故事。这人世间的事,似乎一句话能说尽,又好像有些无穷匮的架势,就像多数人的一生。究其每时每刻,好像都不一样,琐碎得简直说不完,但细看看,又有多少新事呢?
角落里的螃蟹依旧不知疲倦地进行着吐泡泡大赛,却不知很快就要被洗刷干净下蒸锅,随后变成红螃蟹,末了被人拆解入腹,再……
哎,螃蟹的一生。
常台笙打了个哈欠,从她的百宝箱里拿了点心出来垫肚子。等今年书市结束,她应要去苏州看看常遇与祖父了。
听说那丫头如今已难得去学堂,整日闷在家里求着苏晔托人给她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书,脾性竟养得同陈俨差不多。
常台笙知她对数理几何很是有兴趣,故而平日里寻书也替她多留意了些,近来还当真寻到一位精于此的先生,正要打算回去修书同苏晔商量商量。
府里还是老样子,花草都养得很好,就是冷清了些。不过常台笙习惯了如此生活,却也并不会觉得难过。由是雨小,她连伞也未打就拎着书匣与螃蟹下了车,匆匆跑进门将螃蟹递给门房:“让厨工蒸了罢。”
门房接过后说道:“今日来了客呢,来了没多久,说是以前这府上的……”
常台笙皱眉想了一下,随后眉目间又亮起来,又嘱咐门房:“再烫壶绍兴酒来。”
她顾不得许多,拎着书匣一路跑进后院,在亮着灯的小厅前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表情,浅吸一口气,伸手缓缓推开了门。
里头的人霍地站起来,看到她,连忙亲切地唤了声“小姐”。
“宋婶快坐。”
可宋婶哪里肯听,硬是将常台笙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这才略有些局促道:“我这么冒昧就来了,也不知会不会讨嫌……”
常台笙连忙将书匣放下,又催她坐下,这才在对面坐下来,仔细端详了她的脸色,确定比去年时好了一些,这才舒了一口气。
“我侄女婿要到杭州来办事,我便同他一道过来瞧瞧,明日就走了。”
宋婶这话虽在这久别重逢的喜悦中又添了一份将别愁绪,但见各自都好,便是有再多不舍得,心也是安的。
暖 暖绍兴酒,鲜肥蟹肉,在这凉凉秋日雨夜中显得格外温情。这分别的时间里,有许多事发生,常台笙此时却也觉得那些当真算不了什么。去年此时,她甚至还在这样 的雨夜里看着自己发抖的手努力压制心中恐惧,现在,她虽偶尔还是担心会有那么一天,但却更清楚人不是为死而活。
谁都知道长生不老是屁话,谁都知道一堆白骨或灰烬是结局,但谁都不是生来就为了死的。
不然吃饭做什么,睡觉做什么?都是为了活呀。
——*——*——*——*——
宋婶留了许多特产在府里,常台笙欣然接受了这份心意。送宋婶离开后,府里便又剩了她一个人,但书市在即,她连家也难得回几趟,真是忙得合不上眼。直到书市忙忙碌碌走到尾声,常台笙方得了闲,径直回了家,闷头睡了两日。
她睡得浑浑噩噩,直到被宋管事敲开了门:“东家,你要去苏州义学讲学的,再不去的话,恐是要迟了。”
常台笙一拍脑袋,她竟差点忘了这茬,于是连忙收拾东西,直奔苏州。
事实上宋管事先前的话太过恐吓人,常台笙到了苏州还有一天富余,更没有迟了一说。
她到苏府,已是暮色四合的时辰,但苏晔却还未回。听府里下人讲,苏晔自七月开始便一直忙。问忙什么,得来的回答却是不大清楚。
常台笙忽觉得自己被瞒了什么事,直到苏老夫人说漏嘴。
苏老夫人吃饭时因惦记着苏晔,便同侍女吩咐道:“崇园那什么都没得吃,忙到现在恐是一直饿着,送些吃的过去。”
崇园。
百年崇园,早就没了。可这会儿却从苏老夫人口中冒出来,还说得极为自然,真是太可疑了。
常台笙不好多问,埋头吃完饭便拿了之前搜罗来的书去哄小丫头。常遇见了那些书自然是高兴极了,就像嗜甜如命的孩子收了饴糖,嘴自然就松了。常台笙只稍稍一问,小丫头便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
小丫头思路极顺,说得有条理有逻辑。常台笙一言不发听完,竟有些愣怔。
等她回过神,常遇正歪着脑袋看着她,口中却评价着另一个人:“我想姑父可能自以为是得有些傻。”
“诶?”
“若说想给姑姑一个惊喜,将苏常两家以前携手过的崇园重建起来就已经很足够了。但是姑父大概觉得这样太没有意思了,所以他还做了另一件事。这件事让我觉得他似乎有些蠢。”
常遇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话语气措辞也颇得陈俨真传,简直像是陈俨亲手教出来的孩子。
“我听苏叔叔说,姑父默了许多书。好像是道听途说,以为芥堂的藏书被坏人烧掉了,也不打听清楚就开始默书。”常遇顿了顿,皱眉道:“已有一些送到苏州来了呢,姑姑不信明日可以去看看。”
常台笙心说难怪他书信上的字变端正了,居然是——为了默出的书看起来齐整易认些?
不,他才不会这样傻。
常台笙在意的是旁的事——若他能如此默书,那说明他的眼睛应是好多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由于天太晚,也不好这个点去确认那些书,故而她只好带着小丫头睡了。
——*——*——*——*——
次日她去讲学前,特意去了小丫头说的地方。她在门口站了许久,匾额还未挂,但两边对联她却是认得的。她正要进去,却迎面碰上了苏晔。
苏晔先是微愣,随后又恍然,只抬头看看天,道:“今日天气挺好。”
常台笙笑笑。
苏晔便笑得有些尴尬。
他未再多作解释,也不打算遮掩这惊喜,故而领常台笙进了这快要建完的崇园。一路往里,仿佛穿过许多时光,那些在老辈们口言相传中的场景,一一被搭建起来,好像在圆一个旧梦,又在铺一条新路。
行至一间临时藏书屋,苏晔打开了门,里面摆放着几只箱子。苏晔道:“刚从京城运来,还未来得及整理,你可以先看看。”
常台笙料想这便是常遇口中那些经由陈俨之手默出来的书,可待她上前确认,接连翻了好几本,这才发现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些的确是默出来的书,但——没有一本是芥堂藏过的书。
她的记忆力虽不能与陈俨比,但芥堂有什么书没有什么书却还是清楚的。苏晔站在门口道:“他说你曾羡慕官学所藏的绝版书,而他恰恰又都能一一看过,故而默了给你看。还说若不是段书意提醒他有这等本事,他恐怕都想不起来还可以这样偷书。”
苏晔说得稀松平常,但常台笙心中却起了波澜。
但她还是想,段书意这么馊的主意他也采纳,的确是有些傻呢。
常台笙站了一会儿,苏晔提醒她说时辰不早了,两人这才离了崇园。苏晔顺道送她去义学,途中聊了一些事,常台笙自然问起陈俨的眼睛。
苏晔脸色敛了敛,回说:“虽然还需调理,但应当已大好了。”
“如何治好的?”
“他得了一张商墨留下的方子,见了一个人。”
苏晔未将话说完,常台笙也没接话,一时间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过了好半晌,常台笙才问:“是商煜吗?”
苏晔点头默认。
常台笙并不感到意外,他会去找商煜,抑或商煜去找他,都再正常不过。这两个人各有执着,在身份挑明后,的确需要见一面,不然只会越走越偏。
苏晔缓缓道:“不瞒你说,在那之前我也见过商煜一面。他有些自弃,那时候恐是想自我了断。但后来陈俨告诉我,说他最终选择了另外一条路,所以现在,他应当好好活着罢。”
常台笙沉默了很久,半天轻叹出声:“你说的这些……他都未与我说过呢。”
“人世间并非所有事都可以直截了当的说。有些事他同我说,便笃定我会转述与你。这转述与直接说,大不相同,也免却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台笙——”苏晔稍稍顿了一下:“他是个聪明人。”
“我知道。”
说话间已到了义学,常台笙下车去见山长,苏晔则径自回了府。
苏州义学同西湖书院又有些不同,义学里的学生似乎要收敛许多,讲学时底下竟一些声音也没有,一个个都安安静静听着,常台笙一个时辰这么说下来,都觉得有些尴尬。
好 不容易熬到结束,学生们竟礼貌地等着她先走,于是常台笙便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收拾了书匣。整理完毕,她正要抬头说些告别的话,忽见有个人从最后面站了起来, 环视周围,同那些学生道:“你们现在觉得自己很无知,再等几年离开这书院时大约还会有同样的感受,所以不用继续坐着啦,好似很舍不得似的,将这个地方暂时 先让给我吧。”
常台笙愣了一下,迎上那目光,最终笑了起来。
【正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里兜兜转转半年过去,也发生很多事。
而这个故事,也只讲了主角漫长人生中短短一年发生的事。
哎呀。
我们新文见。
祝大家身体都好,长命百岁。

第116章 【番外一】常叉叉

我出生那年杭州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我猜想当时我娘很可能是与我爹吵架动了胎气,于是提早见了红。眼看着临盆在即;虽说之前都定好了稳婆;可外面已是白雪茫茫;只能一步步挪出去,车子根本行不动的。

天气恶劣;慢慢走也是应该的;可我等不了啊;我再不出来便要闷死了,偏偏我爹又是靠不住的,竟遣了一个特别笨的小厮去寻稳婆,他的名字我便不说了,反正他同我家一只叫小白的猫很有仇。

我不是记仇的性子;但那天我可能真的气坏了,以至于后来我一碰到落雪天就脑壳子疼。书里说气得脑壳疼,果然不欺我。

我娘起初也气,但后来恐怕是气累了就懒得气了,也不使力,只忍着疼。可是娘你怎能这样呢?生孩子这种事情,不能只指望小孩子出力的呀,可见我娘协作能力其实不大好。

但我也很体谅她,觅了个靠不住的男人,又时运不济地挑了这倒霉天气生孩子,实在很辛苦。好在我长得小,所以大约是好生一些,两个时辰后,捧着我的头将我带到这个世上的不是被茫茫大雪阻隔在城东的稳婆,而是我娘自己。

我想我娘当时一定很伤心,所以我没有再用哭声刺激她。

但我娘却急坏了,毫不留情地打了我几下屁股,于是我再也忍不住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后来我想想,我娘虽然协作能力不大好,但还是很有决断力的。何况在那种境况下,她竟还留着气力打我,实在是很不容易。

关于我出生的故事说到这里似乎也就完了,我爹在哪儿呢?

是这样的,我爹那天见稳婆迟迟不来,便要自己出门去,可他实在不是什么身手矫健之辈,于是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就没能起得来。

恩,他晕了。

由此我觉得我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但他却分明能轻轻松松将我拎起来,我想我大约要比一只鸡重一点的,所以我及时修正了这个错误观点。

我爹虽然在我出生这件事上没做出什么贡献,但不得不承认,我爹在育儿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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