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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帝宠-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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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心中眼底俱是笑意,任小姑娘以下犯上地大肆冒犯,“所以朕才要人陪着用膳。”

知漪一怔,忽然感觉这话的隐含意思是:朕就是要你陪着用膳才行。

眼睫微眨,她仰头看了看宣帝,心底更甜,脸上漾出的小酒窝便愈发可爱,却故意负手歪头打量宣帝,慢悠悠开口,“皇上都要同知漪见过的三岁小孩儿一般了,日后是不是还得让人陪寝呀?”

宣帝一笑,上前就忽然再抱起知漪,往宸光殿的浴池走去,低低在耳边道了句,“自然,八月初八后,朕的小皇后可是要日日陪寝。”

明明宣帝眼神动作都正直得很,知漪也什么都不懂,听到这话脸上还是不禁飘上了一抹红晕。虽然,这红晕的小主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何害羞。

入夜,陪着知漪用了晚膳,得知她已经就寝后,宣帝令人守在外间伺候,转身带人去了敬和宫。

今夜依旧月明星稀,路间偶有云清湖拂来的凉风,伴随蝉鸣蛙声阵阵。但宣帝并无欣赏夜景的心情,近两刻的路程被缩减到了一刻。

内侍开路,敬和宫大门在宣帝踏进之前被缓缓推开,随之出现的是守门宫人毕恭毕敬的面容。

果不其然,敬和宫灯火通明,热闹得很。

目光扫过外间刚被清洗过的地板,隐约还能嗅到空中飘浮的血腥味,宣帝心中更沉。母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动怒,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转头对安德福道:“去传王刚见朕。”

王刚明着是一个普通的御前侍卫,实则是金龙卫的一个领队。宣帝命他手下的金龙卫守着敬和宫,无大事都不必禀报。近日王刚并未呈报,所以他并不知敬和宫有何事发生。

实际上,就算王刚来了也不会知晓此事。那宫女在宫中待了九年,向来安分守己,放木人时也只是随意丢在了绛雪轩的花圃间,要不是雪宝儿对那木人好奇拖了出来,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

第96章 惊惧

夜幕四合,偌大寂静的皇宫中唯余敬和宫喧嚣不止。

太后缓缓揉额,神色平淡,在宣帝迈入大殿时眼也未睁,“皇上来了。”

“母后。”宣帝目光掠过殿内,方才拖出去一批内侍,此时跪了一群宫女,个个额头或青或紫,甚至渗出血来。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轮审问,连番问讯下来,太后虽然只对确定了嫌疑的那几人用过刑,但他人旁观之下也不免心中惶恐,就算什么都没做,都先被太后这架势吓破了胆。

太后能亲自‘陪’着他们一轮又一轮的审问,便证明了怒气之盛,敬和宫上下战战兢兢,无不惊惶。

早料到宣帝今夜会来,太后淡声道:“皇上若想知道是什么事,只消往旁边小案上一看便知。”

宣帝皱眉,轻移两步,便看到小案上形态奇异的小木人。

木人刻得粗糙,依稀看得出雕刻的是女孩儿模样。整个被漆成血红,看上去阴森诡异,旁边整齐摆放着九根锋芒闪烁的金针。宣帝已意识到是什么,厉目一沉,浑身寒意阵阵,刺骨的冷气自他周身圈圈发散而出,即便是一直低着头未看见宣帝神色的宫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盛夏的夜晚,寒气竟似乎要凉入骨髓。

拿起木人,不出所料在背后看到了黄色符纸,符纸下刻的是生辰八字和姓名,上面的细小针孔说明那些金针正是从木人上面拔下。

宣朝如此信任藏云寺,自然也相信这些所谓的魇咒之术,纵然宣帝只信小半,但在见到上面知漪的名字时已只剩怒气和杀意。

太后睁开眼,命连总管再将今夜审问出的结果告诉宣帝。

那宫女名为小桃,月前才被安排到绛雪轩和原来的花匠一同打理花草。前几日趁着无人注意时将木人丢到了花圃中,再随意用泥土掩了掩,因着那块向来是她负责的地儿,又在草木泥土下,并无人注意到。

查出小桃的来历同慕府大有干系,但太后自是不信这表面的结果,慕家再怎么糊涂,也不会派人来害知漪。慕府唯二有加害知漪动机的林氏和慕听霜,一个在别庄中重疾缠身,一个被慕老夫人派人整日关在屋内,没有时间,更没有这个能耐去伸这种手。

怀疑之下太后连夜派人去查了小桃的家人,果不其然已是人去屋空。在附近街坊邻里那打听到的消息是突然有一日便没了踪影,而屋内的东西都还在,如果不是自己走得匆忙,就是措不及防被人掳走。

京中能有这种势力,并将触角伸至宫中,安排小桃到绛雪轩并且将木人带进宫的人可不多。

查到这里,太后便没再细查,因为剩下的就是宣帝的事了。

“哀家真是老了。”太后语气毫无起伏,“见不得这些勾心斗角之事,更见不得这些事波及到哀家的小宝儿。哀家知道皇上政事繁忙,国事为重,这些也由不得皇上。”

语气一转,太后直视宣帝,“但事既已出了,皇上少不得便要抽些功夫去料理一番,给人一个交代。”

这人,指的自然是知漪。起初的情绪过后,太后此刻倒平静得出奇,因为她知道这时最为震怒的定是自己这个儿子,她根本不必多说什么。

她这儿子冷心冷情了小半辈子,好不容易碰到了能让他如此牵肠挂肚放在心尖的知漪,无论谁想伤小姑娘半分,都会受到毫不留情的咬噬。

太后清楚,知漪俨然已成了她这儿子的逆鳞。

在这点性情上,宣帝同太后如出一辙,怒气越盛,就显得愈发平静。他缓缓颔首,动作极慢,语调也如沉积多年的冰雪,缓缓自顶端流下,透着令人心颤神惧的冰冷,“母后说得是。想是朕近些年待他们太过温和,才让有些人忘了,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太后点头,眼角一瞥他手中的木人,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厌恶和惊惧,“哀家已令人去八仙山请了慧觉,大师暂时未去云游,这害人之物便等他来处置罢。”

“嗯。”

“知漪她……今夜可有异常?”

宣帝先摇头,复皱眉沉思,“朕明早就传太医。”

说完他仍不放心,心思已经立刻飞回了宸光殿,“母后,夜已深,您先去歇息。朕已传了王刚来,后续事宜便交由他去处置。”

“好,哀家正好也乏了。”太后望一眼宣帝,沉思道,“这几日暂时拦着知漪回来,待哀家彻底清查了敬和宫再说,这由头便交给皇上去想吧。”

太后先进了内殿休息,宣帝如来时一般快速,只在跨出大殿时瞥一眼殿中所跪宫女,便沉沉问了句,“这些人可有问题?”

连总管俯首道:“回皇上的话,这些人虽与此事无关,但查出了其他一些小问题,都是和慕姑娘有关。”

宣帝嗯一声,转眸踏出大殿,远远传来一句,“不必留了。”

“是——”

那些宫女一惊,本就瑟瑟发抖的身躯被这句话彻底击垮,或颓然瘫坐在地,或在阻拦下疯狂试图叫冤。他们的问题确实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放在平时无论太后或宣帝都不会在意,但在这种时刻,在宣帝才见过刻有宣帝姓名生辰的魇咒木人时,只能说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对于知漪的安危,宣帝需要的是宁错杀不放过,也是杀一儆百。

宸光殿偏殿,墨兰墨菊被派守在寝殿外。外间有睡榻供二人休息,二人直接和衣而趟,眯眼浅眠,随时准备听候里面小主子差遣。

夜色深沉中,两人只听得轻快迅速的脚步和殿门打开声,忙起身步出,迎面差点撞上来势迅速的宣帝。墨兰吓了一跳,余光只瞥到一抹明黄便慌忙跪地,低声道:“皇上——”

但她们连一个目光都没被赏赐,转眼宣帝已经风一般入了内间,正是知漪安睡之处。

墨兰墨菊面面相觑,同时望向气喘吁吁的安德福,“安总管,这是怎了?”

安德福摇头摆手,半天才平了气息。两人都是宣帝的贴身宫女,他便言简意赅道:“有人要害姑娘,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发怒了,你们几个这两日都小心些伺候。姑娘最近都会待在宸光殿,若是无事便多伺候姑娘,皇上那儿……”

话未言明,墨兰她们已了然,心中对安德福万分感激。

知漪临睡前觉着闷热,没让人关房内小窗。宣帝走进时便感觉到一阵夜风,微带凉意的风掠过他直奔正中的香木睡榻,长长的薄纱帷幔垂至榻尾,轻风调皮掀起一角,正好露出里面小姑娘莹白的侧脸,睡颜安宁怡人。

宣帝放慢脚步,走近香榻。

月色如水,自窗边倾泻至榻前,睡梦中的知漪微微偏头,额前一层细密的汗水映入宣帝眼帘。

怪道小姑娘说闷热,宣帝宽大的衣袖拂过知漪额间,眉宇间未完全平歇的急躁担忧与被这睡颜安抚的平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极为奇异的感受,脚下仿佛生了根,再不愿离去。视线停留那初初长成的清丽小脸,仿佛要借此完全平息心绪。

之前见到那被漆成血红的木人时,宣帝瞳孔急剧收缩,仿佛能透过那木人看到知漪背后众多人森森的恶意。那恶意太过鲜明可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真的伤到此时酣眠的小姑娘。

失了回主殿就寝的心思,宣帝在榻边坐了许久不自知,如守着宝藏的雄狮,用尾巴圈起了领地和宝贝,就不愿再离开。

他坐了多久,安德福等人便等了多久。他们不敢催,只能偶尔悄悄踮脚望一下,但只能看见他们皇上如磐石般纹丝不动的背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只有宽大的袍角偶尔会随风轻晃。

“唔……”知漪梦中轻吟一声,不适般动了动手指。她在梦中遇见了极盛的艳阳,光芒灼灼,炽热得她汗流浃背,几乎要忍受不住。

难受地小声哼了几句,知漪很快感到脸颊一阵清凉,她舒服地漾开笑脸,睡梦中的小脸十分惬意。伸手抓住那凉爽的来源,知漪放在脸颊蹭了蹭。

这动作太过可爱,让宣帝终于露出笑意。被抓住的手指微微一动,似乎就感受到了小姑娘脸蛋上细小的茸毛。

“痒~”知漪嘟囔着软声念了句,勉勉强强支开眼皮,只感到熟悉的面容在眼前晃来晃去。

“皇上?”小姑娘疑惑地揉了揉眼睛,没有完全清醒的她当自己还在做梦,便从被褥伸出手撒娇道,“抱~”

宣帝一弯唇,俯身而下如愿抱住了小姑娘。香香软软的小身体入怀,瞬间平复焦躁、填满空虚。

知漪不甚清醒地眨了眨,迷迷糊糊顺着宣帝手臂爬出被褥,只着了一身丝绸里衣,便立刻感受到了夜间的凉风。

凉意一袭,知漪睫毛抖了下,瞬间清醒许多,才发现自己被牢牢搂在了熟悉的怀抱中。

“嗯?”知漪疑惑仰起脸蛋,“皇上怎么会在这儿?”

刚离开睡榻的脸蛋带着可爱的粉晕,更衬得肤色白嫩如霜、晶莹剔透。

将知漪软软快要滑下去的身体往上抱了些,宣帝低声道:“做了噩梦。”

知漪惊异地瞪大了眼,圆溜溜转了个圈儿,粉嫩的唇微张,显然被宣帝这话吓得不轻。

宣帝轻笑出声,终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完完全全覆住了总是吐露出让人心驰神摇的甜言蜜语,令他觊觎已久的小姑娘。

月光摇曳,倒映出两道一大一小却近乎重合的身影。

第97章 婚前

宣帝外袍染了夜间凉气,但怀抱却无比温暖甚至炙热,一如他覆在知漪唇上的薄唇,温热湿润。滚烫的气息通过口齿间的碰触源源不绝传来,知漪的猫儿眼睁得更大,既惊诧,也好奇。

以前知漪仅仅是轻吻过他唇边,都会被宣帝僵硬着身子轻轻推开,这次竟是主动。虽然除了碰触外再无其他动作,知漪还是有了一种全然陌生的感受,就像第一次被宣帝横抱起,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眼中再也映不下其他,偌大的殿中仿佛只有眼前的人在熠熠发光,将自己的目光全然凝住。

宣帝清晰感受到唇下的触感,大概唯有香软糯三字可形容,一如他曾想象过的那般美妙。

因常年喜饮果酿的原因,小姑娘身上还有一种似酒香的气息,在贴得如此近的情况下,宣帝只觉熏熏然,已自醉矣。

怔了良久,知漪轻拍宣帝背部,亮如星子的眼眸关切望去,“皇上不怕,不怕,梦都是反的。”

分明是安慰三岁幼儿的方法,宣帝唇角却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二人抵额相触,极低的声线在夜色中沉若磐钟,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看见酣酣,朕便不怕了。”

握住脸侧柔软的小手,宣帝放在唇边一吻,“可冷?”

嗯……嗯?这似乎是皇上第一次唤她的小名。

知漪模样有些呆,几根发丝随着她来回晃了晃,“冷——”

八月底的酷暑,即便不盖丝被也没事,偏这两人一问一答得仿佛是在寒冬腊月。

重新被严严实实裹在宣帝怀中,知漪沉在宣帝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形象中良久,半晌才想起问,“皇上做了什么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能把向来冷静自持的皇上吓到她这儿来寻安慰了?知漪很是好奇。

宣帝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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