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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朝秦不暮楚-第4部分

小说: 朝秦不暮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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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佯怒道:“不许叫我小阿昭!我是先生的学生,你是先生的孙子,这么算你还要叫我师叔呢!”
那少年哈哈大笑:“好好,我叫你师叔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先生的脸已经黑的跟锅底差不多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阿昭,快滚出去!”
那少年连连点头:“爷爷,秦大人,我滚了……”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临走还冲秦昭做了个鬼脸,秦昭也冲他出了个怪相。
秦节看着小孩子耍闹,也觉得好笑,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地呵斥秦昭:“阿昭,看你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给你先生行礼?”
秦昭赶紧老老实实地给许先生行礼,当然,也没有行什么叩拜大礼,毕竟不是正式的老师,家里请的家教跟登堂入室去拜师那是两回事儿,许先生肯千里迢迢跟过来给两个孩子当家教,六成的原因倒是为了让自己的孙子有个好环境念书秦节答应帮忙把他的孙儿许继送到江宁最好的官学里念书,另外两成是因为待遇优厚,当然,还有两成是秦昭秦明这俩孩子教起来很省心。
秦昭跟许先生说了几句话,得知许先生不是像过去一样租房子在外面住,而是住到了家里,十分开心:“这下可好了,我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问先生了!”
秦节板着脸道:“偶尔过去可以,休要总是过去打扰先生。”
许先生倒并不介意,笑道:“阿昭常来问问题也好,正好也让阿继看看什么是做学问的样子!才考上个秀才便轻狂的要上天了,比刻苦连个孩子都不如,看他羞不羞。”
秦节笑道:“十六岁便考上秀才,孩子骄傲一点也是正常的。”
许先生苦笑道:“你当他多了不起?在杭州那般地方读书,跑回那么个穷乡僻壤考秀才……那地方县里连个官学都没有,想读书只能去府里的官学,就这么个偏僻地方,他还给考了个全县倒数第一!提起来我就觉得脸红。”
秦昭听说许继考中秀才,心中欢喜,又听到他考了倒数第一,差点笑出声来,勉强忍住,又听她父亲劝道:“这也不怪孩子,他才几岁啊,过几年考的话,名次肯定会好很多。”
许先生叹道:“我何尝不明白呢?可我实在等不了那么久了,我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好歹先让他考上个秀才,万一我有个好歹,也省的他小小年纪便要为个院试为难。”许先生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儿子住在杭州,可他们户籍却并不是杭州的。所以要考秀才便需要走上几百里路赶回老家去。儿子对读书没兴趣,连带着也对孙子的学业不操心,况且读书对于一般家庭来说,确实是一项烧钱的活动,许继在家里排行老三,是最小的男孩子,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许先生去了,连秀才都不是的许继,恐怕就没机会再把书读下去了。老爷子这么大岁数还跑出来给人家当家庭教师,为的也是这唯一的一个会念书的孙儿。
秦节大略地知道许先生家里的情况,听到此处便宽慰他:“先生身体康健,大不必为这些事情担忧。如今三郎已经是秀才了,您也可以松口气了。”
许先生苦笑:“就怕是小时了了,我当日考中举人的时候,也才二十岁出头,结果蹉跎了三十多年,依然也还只是个举人。也难怪我那儿子不乐意孩子走科举,为了我考试的缘故,让家里人吃了多年的苦。如今年纪大了,想着别的说,好歹把三郎供出来,哪怕跟我一样只是个举人呢?等我去了,家里依然能免个税。也算我没白白给他们做了长辈。”
秦节跟许先生说话,秦昭只能听明白个大概,不多时许先生与秦节寒暄完毕,便告辞了,秦昭替父亲把许先生送出了小院的院门,又转回头来,对秦节说:“爹爹,才几个月不见,先生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要不然,您就把我们上课的时间减少点?您不是说应该找人专门教教我琴棋书画了么?那些东西也是要占时间的,就不用整天让许先生给我们上课了。”
秦节笑道:“明明就是你想多学点东西了,还装作一副关心先生的样子!”
秦昭急道:“我确实是很关心先生啊!”
秦节捋捋胡子:“好了,爹爹是跟你开玩笑呢!你说的事儿,我也已经想过了,不过这事儿急不得,你爹爹我才到此处,对什么都不熟悉,请先生又不像铺子里请伙计,不好了就换,真要定好了人,怕是我调任之前都不会换的。”
秦昭点点头:“我不急,反正也可以问爹爹。对了,阿明还在睡呢,这个小猪,一天到晚总是睡个不停!”
秦节摸摸秦昭的脑袋:“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能睡的,中午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叫都叫不醒。有时候还爬到我肚子上,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随后又问秦昭:“阿昭,你喜欢许先生讲课么?”
秦昭点头:“许先生教的是极好的,只是没爹爹跟穆叔叔讲的有趣。让我想想,大概,好像就是缺了爹爹您平日里说的那点‘变通’了。”
秦节道:“你这位许先生十八岁就考中秀才,二十二岁中了举人,那时候也称得上青年才俊了,可后面三十年一无所获,无非就是因为这书读的太死,不知道融会贯通。他学问扎实,考秀才是信手拈来,考举人也不算费力,可真正到了最后一关便露了怯。他这个人十分坚韧,别人考不上或许会灰心丧气,而他却是越发努力,只是他学问越扎实,写起文章来就越发死板。无他,没有个好老师罢了!寒门学子,考秀才还勉强能上个私塾,到了考进士这一步,请不起老师,只能闭门造车,这才越读越死板。当然,这也是许先生天性严谨,才会这样,并非每个人都会越读书越死板……但你万不能因此便小瞧了许先生。若只说这四书五经,怕是爹爹我都没他学的通透呢!”
秦昭笑道:“这个道理,女儿自然明白。我又不是那等顽劣小儿,什么东西都想着有趣才学,我得好好学,我还要给弟弟当榜样呢!”
秦节总算有些欣慰:“你弟弟若也能有这个心思,我便是现在死了也能合眼了!”
秦昭赶紧凑到秦节跟前吹气:“去晦气去晦气,这等晦气话赶紧飞走!”说完又问父亲:“爹,咱们什么时候上街去呀?”
秦节笑道:“明天三月三,要放三天的假,我明天上午带着大家去郊外迎春打牛,后天陪你上街,可好?”
秦昭忙不迭地边笑边点头:“好好好!”
隔了一日,秦节果然让人备了车,带了一双儿女逛街去了。
秦节并没有骑马,而是坐在车里,怀里抱着秦明,一旁坐着秦昭,丫鬟们全都坐到了其他的车上。秦昭坐在车里,忍不住掀开一点窗帘往外看去,然后感叹道:“好多人啊!”
路上的人确实很多,江宁自古以来就是十分繁华的城市,这阵子又赶上三月三,全城的人要么去春游要么来逛街,春游的人往往也要在街上买了东西再出去,所以这街上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老爷,吴王的车驾过来了,咱们得先让让。”
秦节应了一声,掀开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便道:“往路边再闪闪,正好车停一会儿,我出去走走。”秦节没有坐官轿,自然不需要跑到吴王的车跟前儿打招呼,反正对方也不知道车里坐的是谁。
秦节他说是下去走走,其实就是找个公厕方便一下,他下车的时候顺便把儿子也拎下去了——秦明出门前喝了一肚子的山楂水,那是必须得去一下。
秦昭一个人坐在车上,忍不住又掀了帘子看外头,吴王的车驾前头卫兵开道仪仗簇拥,看着挺热闹的,不多时便沿着街道走远了,可是秦节却还没回来。秦昭左看看又看看,估摸着时间至少过去了有一刻钟,觉得有些不耐烦,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秦昭的侍女们都在后面的车上坐着,视线被挡着,没看见她跳下车了,秦昭也懒得叫人,自顾自地环顾着街边的景象。跟在车边的秦节的书童明义急忙劝阻:“大姑娘,您别走远,这街上乱着呢!”秦昭呲呲她的豁牙儿:“我就在路边看看,明义哥陪着我呗!”
明义见秦昭并不往远处走,只是好奇地看着街便摆摊的,也觉得下来透透气没什么,便走到秦昭跟前,给她指了路边的摊贩一一教她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那是算命的,那是卖头花的,那个……啊,那是胡家店的点茶婆婆,看样子是正准备上工去呢!”
秦昭又扭头看向街角:“那么,那个人,就是乞丐了?”
明义看看街角蓬头垢面的那堆东西,皱眉道:“可不是,脏兮兮的,姑娘不要看。”
秦昭歪歪头:“真奇怪,那个乞丐居然在看书。”


、第六章

明义顺着秦昭的目光看去,也一呆,那乞丐确实有些奇怪,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并没有向谁乞讨,只呆呆地坐着,手上还拿了本破糟糟的书,像拿了什么宝贝一般,不像在看,倒像在摸。
明义正看着奇怪,不妨秦昭已经一溜烟地跑了过去,蹲到了乞丐跟前,他赶紧跟着跑了过去,正听见秦昭十分认真地问那个乞丐:“你在看什么书呢?”
那乞丐蓬头垢面,一身的污渍,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他似乎压根就没听到秦昭跟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拿手摸着那本书,一会儿又拿起个小树棍在地上乱划一通,一会儿重又拿起书开始摸,紧接着又把书放在膝盖上,伸了手去挠后背,反正就是不肯理秦昭。
秦昭被个乞丐无视,也不生气,她歪歪头,问道:“你不要银子,那你要什么?”
那乞丐依然不理她,又拿起树棍在地上划拉。
秦昭忍不住往前凑凑:“你划拉什么呢?难道你还会写字不成?”
那乞丐的手顿了顿,他抬起头来又看了看秦昭,这次他的动作就丰富多了,伸出胳膊,垂下手掌,手心对着自己,手背对着秦昭,然后前后摆了摆分明是走开的意思。
乞丐比划完,就不再搭理秦昭,低下头继续拿树枝划来划去,秦昭仔细一看,这次竟不是乱划了,像是在写字,她顿时来了兴趣,这乞丐在写啥呢?
秦昭伸脖子一看,很奇怪的字,端正的楷书,只是缺胳膊断腿的,尽管如此,秦昭还是认出来了那几个字:“熊孩子,一边儿玩去,我烦着呢!”
秦昭顿时不高兴了:“你说谁熊孩子啊?”
那乞丐的动作僵住了,然后刷刷地在地上又写了几个字:“你能看懂我的字?”
秦昭有些得意:“这有什么看不懂的?虽然跟我们日常的字有点区别,可是字要么是象形,要么是象声,推推想想就猜到了啊,再说你写的是楷书又不是篆字,好认的很。我听阿爹说过,许多字都有多种写法,一些边远的地方还保留了古时候一些不常见的字体,连他都没见过……你写的就是那种古体字吧?就是这字确实挺奇怪的,比我见过的字都简单,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写法?造出这种字的人一定是个懒蛋,笔画真简单。”
那乞丐等她全都说完,在地上又写了几个字:“小孩子,别瞎跑,把银子拿上,赶紧回家去,当心被人贩子卖了!”
秦昭认真地看完了,又想了想,估摸出地上写的字的意思,说道:“那是我爹爹给我的零花钱,本来就是让我随便用的,我用不着这钱,你用得着,我给你,不算乱花。对了,什么是人贩子?”
乞丐沉默了一会儿,在地上又划了两个字:“拐子。”
秦昭也曾听家里下人提起过,街上有拐子,谁家的孩子丢了。不过她身为知府千金,出来进去都是前呼后拥的,哪里用得着担心被拐?所以从没有人对她说过小心拐子。这会儿难得的单独站在街上,居然被个乞丐误会她自己从家里跑出来劝她回家,还不要她的钱,秦昭顿时觉得这个乞丐虽然脏,但一定不是坏人,越发好奇。
“你的握笔很奇怪啊,这样子怎么写的好字?哎呀,你的手烂了啊,很疼吧?我去给你弄点儿药?”
明义实在呆不住了,他虽然不常出门,可也看得出这个乞丐不大对头,哪有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还要劝小姑娘赶紧回家免得遇到拐子的乞丐?最要命的是这货还会写字,虽然写的字体怪,却是端正的楷书。再说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拿个碗要钱啥的,这是乞丐?谁家乞丐这样子啊!明义虽然觉得这个人或许不是乞丐,而且应该不是坏人,但是他哪里能看着自家大姑娘跟他聊个不停啊,赶紧走过来,对秦昭说:“大姑娘,外面脏,回车上吧!一会儿老爷该回来了。”
秦昭道:“正好,明义哥哥你过来了,帮忙给他的手买点药好不好?”她话音未落,便听到秦节的声音:“阿昭,你在干什么呢?”
秦昭扭脸看,正看到秦节牵着秦明走了过来。
秦节本来是带儿子去小解,也就是百十步的问题,可回来的路上却正碰到下属贺同知,贺同知上街买笔墨,见到上司带着儿子上街溜达,自然要寒暄几句,等两人寒暄够了,秦节回到自己车里一看,闺女没影儿了。四处张望了一下,正看到女儿蹲在地上跟一个乞丐样子的人一个说一个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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