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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习禅录影-第45部分

小说: 习禅录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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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云:昏迷后的情形,你给大家报告一下。好作生死问题研究的参考。
  沈教官:还报告一点,人昏过去,若不救就要死,救活他后问他“死”后的感觉,有的说睁开眼后昏昏沌沌不知怎么回事,有的说,看到何人,或回家后,做了好多事了……等等,究竟怎么回事?又有一个跳伞的伞兵说似乎像在跳伞时一样,总之好像隔了好长的时间一样。其实,拉下来到救活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因为怕时间长了对他生理不大好,有伤害。但他们都觉得似乎有多少多少日子似的。
  师云:此乃独影意识的作用。故罗汉入定八万四千劫,在人家看起来长得很,在他自己不过一弹指时间。像他说这种把人拿过去的方法,拿过去一两分钟时间就好像经过几十年,所以说“黄粱一梦”。入定的人相反,但作用和这东西一样,故叫你们做功夫要实地研究,假定一个入定的人,我们看他在此坐了三百年,在他自己不过一弹指之间,故如不见性的人,不知道的人,纵坐千万年还是没有用。普通人未经过禅定的训练者,做梦时闭眼不过几秒钟,而你就以为做了一天一夜的梦。一个人睡六七个小时,其实真正熟睡不过一、二十分钟,一个梦境不过几秒钟的事,梦境最长的一、两分钟,即如他说把人“拿”下去的一两分钟而已。
  沈教官:记得从前上海时曾有一事,某人在上班时中途在外滩不到的地方,被电车碰倒了。大家都认为他已死了,救护车送到宝龙医院,医生检查也认为死了,送往太平间。过了好半天,通知死者家属,又过了相当时间,这个人忽然又活过来。事后别人问他“死”后的情形,他就说当时电车一碰毫无感觉,并不知道。还觉得如平常一样,人还是照样跑回家,但他家里的人不认识他,只看见他太太拿一盆洗脸水泼出。他说:咦?你怎么拿水来泼我?他太太也不理他,他更奇怪:咦?这怎么回事,和他太太、家里的人说话,都不理他,简直没有办法。正此时、报凶的来报信,说你先生早上被电车撞死。现放在宝龙医院太平间。他更奇怪说:咦?我好好的,怎么说被撞――忽然间想起早上之事,于是跑到太平间去,一下看到自己尸首,这样就活转来了。当时我觉得这是迷信。但现在可以证明,因为现在用教练的机会来试验人,的确有此事,不是迷信。那人的话是真的,因为他如同做梦一样出去,后又回来。当时那人若找不到自己的尸首,可能会死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现在才知道有个什么独影意识的作用。
  师云:他还有好多资料,可供研究灵魂学的人参考,同时对我们做功夫的人也很重要。等会儿我再做结论,一样一样地为你们下批判,每人要还价钱出来。现在大家且休息十五分钟。
  沈教官:我还有一点点意见要报告,不然心里痒痒的。
  师云:好的好的,话要说完才好,忍住不说,大概比什么都难受。(众笑)
  沈教官:这几天打七,我很有感想,大家休息时,虽嘻嘻哈哈地谈笑,但我觉得有多少人生真理在里面。我自己有一个观念,不论事情好或坏,各人观念不同,我自己本身往往做多少傻事,将别人事负到自己身上来。认为只要违反人性的即是不对的。所以我最喜欢管闲事,当然管闲事的结果不得好处,但最后还是要管。最后还有一个心愿,记得前年夏医官谈到说应该拜师。我也觉得应该,但总无机会。在大陆拜师是很隆重的,香烟、蜡烛,我认为如此庄重是对的。我如果尊重一个人,必自衷心发出,今天有此机会,认为这个地方很庄重,因为老师对我很厚爱,在这个好机会里我要拜师,我平常对人不乱称呼,平常皆称老师为先生,今天要拜了。
  师云:“先生”和“老师”还不是一样,早就等于拜了。不必了,不必了,拜与不拜一样,有什么用。
  沈教官:不行的,不行的。
  (接着沈向老师行拜师礼。)
  
  萧先生:去年打七完毕后,许了三个愿,做为修行努力的目标。今天检讨起来,每一个目标只做到极小的一部分,今后仍要努力。每个月总经常把我的愿拿来看一看。去年经两次打七后,对空、有、万法唯心、心能转物,虽未做到,但绝对相信,深信不疑。
  进一步认为佛学,如以科学证明――当然老师正在努力――科学证明是否能证到,也有问题,但是这个东西完全是两回事,这是观念。且觉所有宗教,中国的儒释道,推到最高点,都无甚不同而已,是一样的东西。不同者在于深浅及解释的方式、说明形式不同而已。在这个原因之下,所以我觉得禅宗运用无穷。某些地方,即以基督教方式也无不可;某些地方,在公开场合,即以儒家学术;某些地方又如何……都未尝不可,因为最高点都是一样的。且进一步,若干训练问题,因为人性本来是善的,都是可以改变的,只是方法不同,当然背后习气太重办不到。我也和南先生谈到,是不容易改,但在我的感觉里,似乎应该都可以改,且因为许多基本观念的发展,对政治学,经济学及其他几门学问,有新的看法。因为出发点不同,不仅否定了那套低能的哲学,而且对其他方法,也有许多看法,增加了对今天人类社会无限信心,及无限的道德责任。
  其次,在修持方面,非常惭愧,只读了一些书,了无进步,若是身体稍起变化,倒不困难,稍微多坐一些时候就可以。啊!但克服不了。去年腰、头痛得不得了。有一次我以为心脏病,和人说话,忽然不对,头晕了,说晕就晕,糟糕,找医生看是否心脏病,结果无事。后来老师加以其他方面的研究,认为不是病,且不是坏事。但和其他同参一样,身体压力受不了,实在不易克制。其他还好,但不得不修身,同时又怕它,希望只在般若智慧上多努力,不要弄这个,麻烦透了,可是又不能不弄。在这当中很彷徨,希望今年起决定多努力,以往惭愧很少进步,今年禅七想身心多收束一下。我觉得除静坐要找时间外,护念非常要紧,事情一忙,就容易丢了,一提醒就警觉,身体就起变化,但总是丢了。所以想这几天多锻炼,能随时护念,日常生活能保持。困难的是,不论如何弄,总不能入定,虽比较清明一点,但总不能入定。
  黄老居士:杨先生是我的善知识,由他做压轴,我现在先来讲几句话,不知可不可以?
  师云:好的,好的。
  黄老居士:过去几天,老师说了很多过去研究道禅密的经过,今天老师要大家提出对过去所说的有无怀疑之处。上面几位同参所说,或如一篇极美好的自传,或则是一种功勋。我非常惭愧,功勋一点都没有,自传则过去的已过去,不必谈,将来则不敢说,能说出者只有现在。现在在关中,所做的功夫可稍微报告一下。老师答应要说修为法门,等老师开示之后,再看看。
  最近坐禅的情形,可说稍有进展,每次坐禅总可以坐四到五个钟头,而且坐的时候自腰部以下非常软,好像棉花一样,并非用手去摸它,而且感觉它软。从前老师说打坐时最好结三昧手印,这个很好,但是一两个钟头还可以,时间一长手就酸了,似乎还不如两手随便放置在膝头,这样对我很自在,因为身体也可以直着。老师说还是以三昧好,所以我平时还是三昧印,只是手酸时才放两膝上。此时手如牛毛一样的轻,在腿子上好像没有东西一样,似乎可以浮起,非常舒服,此是禅定的情形。现在每天早起后,先作柔软体操,再作密宗九节佛风,宝瓶气,现在又训练用肚脐呼吸,最近连着五六天子时以后,会有阳举,当时无欲念,无梦事,举三五分钟就下去,老师说过去有辟谷法,我现在晚饭不吃,觉得很好。
  杨管老:你那个对六祖的话头的事可报告一下,对大家有些益处。
  黄老居士:是的,前几天看圆明居士驳斥汉月藏说,对六祖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他未彻悟,我对此好奇怪,何以说他未彻悟?想了好久不明白,前两三天,我在厨房早起烧开水,忽然悟到,对了,因为这完全是在空里面。也就是老师常常说我,你老是修无心的法子,只是空的一面。老师也未说明何为一面。啊!我这才知道,六祖实在一直等到五祖和他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他才大悟,因为六祖那时作偈时还是住于空,所以是未彻悟,要应无所住时,才知应两边不住。所以我们说破参时,初关是修空,重关是修有。我彼时奇怪,如何先空、再有,后来才知道。不知对不对。且应该加一“破”字,初关是破“有”,因为一切都是空的,要破有;至重关时,破“空”,因为一切空,也是有,所以妙有真空,真空妙有,当空时并非没有“有”,不过是要破有;到有时并非说真有,而是破空。后来我将之报告老师,师也印可,所以个人认为此了解之后,也许可说透过重关。不知对不对?
  
  杨管老:我觉得信佛人,应行解相应,中国人做人说应“心口相应”。去年下半年我自觉到我的行解不相应,“解”是蛮通,作是未能作到。如真学佛人,学佛干什么?我现在弄清楚,并非为修仙成佛,与诸位今日报告的观念不大相同,其实无佛无仙可成,只是返回本来自性,本来面目,只是自己返本还元,回到那赤子之心,所谓赤裸裸干干净净的,没有东西。至于如何来还元?说了这几年,大家都知道,所谓损之又损,所谓能舍,肯把你的恶习惯都舍了,能把过去根尘上结集的无明弄光之后,才能还元,才与佛相契,就是佛,就是性,理论如此。但光在理上讲还不够,学佛要能修,能行证,尤其教理上说信愿行果,信了所以才来磕头。“愿”就是立志;不然玩不下来呀;“行”就是问我做到没有。所以去年下半年我发现了许多,今天我已经六十岁了,过了年就是六十一,兄弟个性也很强,年少得志,过去的环境太好了,从来没有下过人的,都是“上”人的。所以自大、自恃、自狂,这个心理是几十年来造成的,这几年学佛以后,是在变,但是现在发现变得不彻底。
  去年偶然有一件事,我错了,后来发现大错。我从来未自己忏悔过,懊恼则有之,忏悔则从未有。此事直到今天我警觉是我自己错的,我认错,表面虽未痛哭流涕,但心里则痛哭流涕。我学佛这多少年,我对自己要求变更气质,但未变,我应该行解相应。所以我痛切自责,到现在还没完,所以我认为要讲行解相应,在于你要如何自责,要在行上与解上符合。你说老师印证你初关破了,但你在行为上没有破嘛,所以要行解相应。学佛的人头一个贵知见正,第二贵行履。躬行实践即是行,故兄弟立志要行两件事:第一、你们看见我这两天雪茄不吃了,以后我一天天地要把我的坏习惯逐渐丢光。这是蛮享受的事情,也没得哪个来限制我,我要改嘛!既然学这个东西,就得找这个麻烦。你们看!第二、现在我做的事,我忏悔了,晓得错了马上改。但第三天又来了,马上又知道,但如何可以不犯,马上不犯,忍还不行,如何能做到不犯,才算有用。不过现在能忍耐,改,是一进步,做到后来,应做到不犯才算进步,我现在随时注意此问题。所以我觉得学佛成仙,就是释迦牟尼来也是做人的,理论上涅槃,还是要睡到棺材里,两脚一伸,人都要死的。问题是既然学了这个东西,不论我们学儒,学道或学佛都可以。我觉得人未做好、未做对,一切都谈不到。而都应该要先做人,所以人学对了,即是学佛学仙学对了。所以在理论方面,现在不敢说知见正,但经老师许可,看了这么多的书,大概不会歪到哪里去,不会有邪见,因此我要提倡注重行履。所以今年头一件事正式表明,我年初一起不抽雪茄。其次,忏悔的事,尽量试验不要再犯,夫子说不贰过,我已犯了这两次,不过没有起来,但是为什么要犯呢?我自己研究,还是恶根性、无明、无始以来的习业,过去的环境,自己的错,自己从来不知道。你说我错了,老子当家的,你说我错,我愈要错到底。但是这几年学佛,做人上当然不同,现六十岁的人,还是犯错、犯大错,这是不可原谅的。所以痛苦是我心理的,连我老婆都未说过。今天可以报告诸位,我可以安慰,这是我的进步,但我要贡献给诸位,我今天昕诸位这许多报告,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可说无奇不有,这个味道好极了。但我特别提出自己的经验,我看见诸位都是说身体,或是说成仙成佛,都想得定,在心理上都未考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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