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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木兰无长兄-第140部分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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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将军事事都为我们安排,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家宅子横竖大的很,只要她不嫌弃我家没有田地,愿意住多久都行。”王氏低下头,“只是我是一个无德之人……”

“丘林家的。”一个妇人已经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前面徘徊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那一千个军粮袋……”

她一咬牙:“我家女人多,回头帮你上一点。”

这妇人说完这话,似是自己都觉得别扭,当下脚一跺,跑了个没影。

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弄的一怔。

“花将军,我是不是听错了,她刚才……”

“啊,你没听错。”贺穆兰微笑了起来。

她陪着丘林豹突跑了二十三家人,这妇人是其中一家人的媳妇,贺穆兰自是不会忘掉。

她还曾泼了丘林豹突一身水。

“这便是好的开始。丘林夫人,人需自尊自强,方可得到别人的尊重。这是第一个人,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还要等着抱孙子,先得保重自己才是啊……”

“是!”

王氏一边流泪一边欢笑。

“这么多年,我只有今天活的最像个人啊!”



贺穆兰在小市乡待了不少时日,她把王氏安置好,又托了那个一直觉得她“玷污”他老妻的那个耿直老人为王氏买了两亩良田,将契约都立好。她觉得两亩就已经够了,这妇人根本种不了太多的田,即使加上养伤过来的张李氏,估计两亩也够她们嚼用了。

这里的民风淳朴又彪悍,妇人们会一边唾弃着王氏的没用,一边骂骂咧咧的把粗麻布成捆成捆的带回自己家去,翌日再送来缝好的麻袋,

那些粗布被军府的人堆在丘林家的院子里,那一堆堆粗布的数量足以让得了密集恐惧症的人疯掉。也许正是这种小山一样的高度,让村子里的女人们不安了起来,陆陆续续的上门来帮忙。

阿单卓和贺穆兰劈了很多柴,又去丘林莫震的坟上说了这一阵子的变化,到了善后之事做了不少,贺穆兰猛然发现村子里的桃花居然都已经开了一株的时候,她和阿单卓向王氏告辞,准备继续往北面去了。

她和阿单卓离开又哭的泪眼朦胧(天啊她为什么这么爱哭呢)的王氏,向着小市乡外去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问路的奇怪妇人。

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豹皮皮袄,手中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朝着小市乡的方向走来。

待看到路口出现的贺穆兰,这妇人露出欣喜的笑容,在路边恭敬地行礼,向他们询问小市乡的方向。

“朝那个方向直走……”贺穆兰马鞭一指,又看了看她的衣衫和鞋子,微微蹙眉。“你是不是走了不少路?罢了,反正不远,我们带你一程。”

“咦?不不不不,我自己走便可……”那妇人看了看马上气度不凡的贺穆兰,连连摆手:“我是个妇道人家,不能和壮士一起骑马……”

壮士……

不能和壮士骑马……

贺穆兰泪流满面。

这人生啊,总是猝不及防的就张开大口咬你一口。

呜呜呜呜……

“我也是女人,只不过以男子打扮赶路罢了。”贺穆兰解释道。

“这……这不可能……”

那妇人露出荒诞的表情,谢过她的好意,扯着孩子就走。

“你还走的动,你那孩儿走的动吗?”阿单卓突然出了声。“我看他的脚都已经是在地上拖了……”

那妇人的脚步突然顿住,像是被施了定身的咒语,怎么也走不动了。

片刻后,她转过身来,施了一礼。

“……谢过几位恩情了。”

贺穆兰和阿单卓会帮她,自然不仅仅是因为这赶路的妇人和孩子看起来可怜。贺穆兰带着侧坐的妇人,阿单卓带着那小孩,两人三马,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将这妇人准确的带到了丘林家门口不远之处,然后悄然离开。

那妇人还在感激贺穆兰两人的好心,而她身旁的儿子却似乎还在为骑过马而兴奋,不住的在嘴里小声呼喝着诸如“驾”或者“吁”之类的话。

‘真是个好人……’

妇人有些羞窘的牵起儿子的手。

‘虽然他说自己是个女人,可是……咳咳,哪有女人的……那么宽阔的……算了,就当他是好心吧。’

“走,狗宝儿,你等下一定要乖。”

那妇人露出有些担忧的神色,咬了咬牙,还是迈出了步子,向着前方而去:“这位大婶,请问此处有没有一户姓丘林的人家……”

***

“花姨,你也看出那女人穿着豹突的皮袄了?”阿单卓有些傻愣地问她,“她是那个河边的……”

“啊,大概是吧。”贺穆兰笑着答他。“穿着那件豹皮衣衫,是因为丘林豹突经常穿着这件衣衫到处跑,他阿母一定看见过。”

“咦?她不是和丘林豹突已经……”

难道不是郎有情妾无意吗?那丘林豹突怎么还眼红红的跑了?

“男女之情,我也不懂呢……”贺穆兰有些遗憾地叹道,“也许是她后悔了,想要回头也不一定?”

“可惜丘林豹突已经去凉州了,这……真可惜。”

阿单卓越想越惋惜,一抽马鞭,疾驰了起来。“花姨,又耽搁了一个时辰,我们还是快走吧,别错过了宿头!”

“嗯。”贺穆兰一夹马腹,不疾不徐地跑了起来。

“呃……花姨,我们下面要去哪儿?”

“去平城。”

“什么?那其他地方不去了吗?东西也不去送了吗?”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贺穆兰想起这段时日的经历,喟叹道:“放不下我的人,都已经去梁郡找过我了,比如你。而放的下的,我也应该松手了啊。”

“那好,我们去平城。驾!”

***

哭着送走了贺穆兰的王氏,坐在屋子里开始每日的日常——缝军粮袋,却突然听见了外面有人敲门的声音。

她这段日子已经被“傲娇”的同乡们敲门声弄习惯了,当时就欢欢喜喜地开了门,笑着说道:

“我说我自己去拿,不必你们送……咦?你是谁?”

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丽荣的妇人抓着身边小孩的手,有些忐忑地问道:“请问,这是丘林豹突的家吗?”

王氏看了看这个妇人,再看了看她身上的豹皮大袄,傻傻地点了点头。“我是他阿母,娘家姓王。”

那妇人见到了正主,当下一摸肚子。

“阿母,我肚子里有了豹突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啪嗒。

王氏手中的麻袋掉落地上,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阿母,我肚子里有了豹突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王氏:……我我我我有孙子了?

阿单卓:……怎么人人都有儿子了?我我我我……我不活了!

第106章意外之财

在春暖花开的时节赶路;比正月里寒风如刀要舒畅的多;尤其是骑马之时。

贺穆兰以前就是马术爱好者;可是从未真正的骑马赶过路。到了古代以后,骑马已经成了家常便饭;风霜如刀也都已经渐渐习惯;她大概能理解为什么花木兰□□在外的皮肤和面色是这种颜色了;被风吹久后,脸是无法保持如少女般的娇嫩的;甚至连白皙都不可能。

就连狄叶飞,也都是经不起细看的“美人”。

正因为如此,贺穆兰分外怀念现代。怀念那些姑娘们即使女扮男装去打仗;也已经能漂漂亮亮的影视剧们。

“呸!”贺穆兰吐掉不小心吃进嘴里的沙子,看了看前方驿路上一边跑一边拉便便的马儿们;无力望天。

她的越影明明是宝马,阿不;是凯迪拉克那种级别的座驾;为什么她还是要受风吹日晒呢?

说好的“吹面不寒杨柳风”呢?

阿单卓看着一边骑马一边露出各种古怪表情的花姨;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样了。以往在赶路过程中,若是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就会露出这样一幅沉溺于过往的神色,一边叹气一边自言自语。

花姨的胸中一定有一个奇妙的世界吧。

所以她才会是那么不一般的人。

“不行了,我快饿死了,我们在路边……”

“贵人出行,速速回避!”一个身插彩羽的驿官飞马开道,一边呼喝着一边向前奔驰着。

贺穆兰和阿单卓对视了一眼,赶忙将马驾到路旁,然后飞快的下马。

官道是修出来给人走的,大魏也没有任何规定官道不能走什么人。但官道的右侧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皇亲国戚或者军报急传,方可有人在这个方向疾驰,否则驿路上的驿站看到有人违令却不下马回话,驿官们是可以直接射杀的。

皇亲国戚或有圣旨在身的队伍有身插彩羽的驿官开路,传递军报之人则是身插军旗,这两样打扮在官道上一望便知,因为装束往往和赶路的人截然不同,身上插的标记也极为显眼。

彩羽出现,那就是真正的贵人,所以贺穆兰和阿单卓下马让到一边,免得冲撞了惹麻烦。

这就是古代,特权阶级横的连路都不让人走。

贺穆兰闷闷地想。

彩羽驿官打马过去后不久,整齐的马蹄声从大地的另一边传了过来,阿单卓先开始还伸头看看热闹,待发现是一堆白马,立刻和其他人一样弯下腰,连头都不敢抬。

鲜卑人视白马为吉祥之物,除了祭祀所用,能用白马做仪仗之人,只能是皇亲,即使是皇后也不可用白马。这群人身上全部穿着猎装,显然是刚刚狩猎回来。

上党到平城之间正是太行山脉,山林众多,草木茂盛,这时候春猎选择来这边的猎场,也是平常。

一群穿着猎装,骑着白马的仪仗骑士先行过去,之后是一架宽敞的金漆马车,马车上标有“吴”字的徽记。而后是一群真正的卫士,皆穿两档铠,身佩武器,马虽颜色不一,不像前面那些白马一般一根杂毛都找不到,但俱是上好的战马。

车驾和骑士过去后,后面跟着的就是满载着猎物的马车了。野鹿、山猪等各种猎物堆积在车上,更有金雕、鹰隼这样的猎物被挂在车旁的木架上,乍一看去,满眼都是畜生的尸体,贺穆兰只是看了一眼,心里就忍不住碎碎念起来。

看到斑羚了,国家保护动物。

我擦!金钱豹!金钱豹都杀啊!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玉带金雕……这鸟儿让它在天上飞有多好,杀了做什么!

贺穆兰用余光看了一眼,实在是痛惜的不行。

“真可恶。”阿单卓在车驾过去的时候也看了几眼,只是这几眼,他就骂出了声。“丢人!”

“咦,你也觉得可惜?”贺穆兰以为阿单卓和她感触一样,问出声来。

“我们的祖宗规矩,春猎不可射伤身怀幼崽的母兽,那车上的斑羚和豹子腹部都高高隆起,显然是因为正在孕期逃不远所以才被抓住的。春季不猎杀公兽而杀戮怀孕的母兽,所以我才说‘丢人’。”

阿单卓是彻头彻尾的鲜卑孩子,在北方长大,一直遵循着鲜卑人的传统。对于阿单卓来说,春猎是为了射杀发情期数量过多的公兽而存在的,因为母兽的数量就那么多,有些公兽为了交1配会伤害到怀孕的母兽。

他很少见到有人在春节猎杀这么多母兽,心中的愤慨自然难平。

贺穆兰缺乏这一方面的常识,见阿单卓的痛惜还在她之上,不过对的不是动物,而是人,忍不住也多打量了几眼。

这一打量不得了,他们面前的车驾突然停住了,从队伍前方跑来一个骑着白马的骑士,看前进的方向,正是朝着贺穆兰和阿单卓而来。

“花姨,这一群人里不会有人耳朵好到这样吧?”阿单卓露出受了极大惊吓的表情,“我只是小声发个牢骚……”

贺穆兰也有点傻。

她都和路边的路人们一般乖乖下马让道了,举止表现的这么谦卑,怎么还能引人注意啊?

还是说花木兰的“王八之气”就算隔着三里路都能让人看出来,然后专门跑来折节下拜?

贺穆兰已经在绞尽脑汁的花木兰到底有没有认识什么姓“吴”的贵人了,以至于连路过打个照面对方都要特地来打招呼。

至于说是找阿单卓麻烦的?

贺穆兰一点这样的猜测都没有。首先他声音很小,只有自己听到了。二来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是弯腰行礼状,马队过去的声音那么大,就是嘶吼都不一定听得见,更何况只是两个弯着腰小声说话的人。

咦,不对!

既然是弯着腰,对方怎么能看的到花木兰的样貌?

那白马骑士驾着马到了贺穆兰二人的身前,连马都没有下,就这么倨傲的看了一眼他们……身边的越影。

越影是御赐之马,和如今北魏皇帝拓跋焘的座驾是同母所生。这匹马是征西凉的时候拓跋焘赐下的,它如今正当壮年,因为照顾的好,身材魁梧,皮毛乌黑光滑,任何时候都颇有风度的昂着头。

这样的一匹马,在驿路上的一群驮马之间出现,实在是太鹤立鸡群了,以至于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你这马不错,大宛马?”那骑士凑近后才越发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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