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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部分

木兰无长兄-第501部分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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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生出一丝不对的心思,让整个平泽乱了,我就上报朝廷,求陛下夷你九族!”

“不敢,不敢!薛都护切莫这般吓人!”

那县令抖得犹如筛子。

“你可以试试我可不可以更吓人!”

那县令被薛安都手下的兵押着,面有苦色的回去准备了。薛安都之前已经朝豫州和周边几州的州府、县城都下了文书,可能发生瘟疫的事情很快就会被各州的官服知道,而后开始对全州上下进行排查。

此事发现的应该是较早,否则早就已经有地方开始蔓延瘟疫了。加之现在是冬末,疫病传播的要慢。

可是没有多少时间就要到“惊蛰”了,惊蛰一到,天气回暖,春雷始鸣,蛰伏于地下的虫子全部开始活动,春季一旦发生疫病……

“花将军,如今各地情况还不清楚,您的部下又不能再继续前行……”薛安都正色对贺穆兰请求道:“秦州、豫州的地方人马不多,若真生出祸事,少不得要借将军的人马一用。”

他指的是隔绝各地的百姓,使疫病不至于蔓延的事。

这种事,任何理智的将领都不会答应,如果因为这种事情让自己的部下白白折损在外面,别说从此之后实力大减,就算是皇帝也会雷霆震怒。

一个精兵很可能要用五年、十年的时间才能磨砺而成,将士不死于战场之上,却病死于床榻之间,是所有当政者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贺穆兰却知道瘟疫的可怕,所以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若情况真危急到这种地步,我可借你人手。”

“将军!”

“将军!”

“这时候应该立刻上报京中,回平城去才对啊!”

包括狄叶飞在内的将领们全部“谈疫色变”,一听到贺穆兰的决定,立刻变了脸色。

“我是此次出征的主帅,我说了算!疫病真的蔓延,你以为我们的马跑得过瘟疫吗?”

贺穆兰板下脸怒斥道:“更何况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若是其他将军,薛安都还真不敢借人,正是因为他和贺穆兰相处几天,发现这个年少的将军见识毫不在他这个走南闯北的游侠之下,而且对百姓和疫病都十分关切,所以才斗胆开口。

听到贺穆兰同意了在人手不够时借人,薛安都立刻松了一大口气,马不停蹄的去安排接下里的事情。

白泽乡出现了鼠疫,按照行军的惯例,有疫病的地方不可进入,贺穆兰的大军只能无奈的驻扎在野地,等待前往陈郡方向的探马回报前方无事的情报回来,才能让大军继续出发。

然而正如贺穆兰猜测的,除了白泽乡以外,陈郡以北数个乡里和城中都出现了染病之人,幸亏薛安都是整州的都护,对各地城防和城门官下达的命令及时,有几个都被发现了,病死了的也都没有被随便埋了,而是被当地的官员亲自监督着焚烧了个干净。

至于又被关起了多少人“等候结果”,有几个城镇为此关闭了四门,有多少百姓仓皇失措、流言四起,驻扎在原地消耗着兵马的贺穆兰并不能得知,却能够猜测的到。

陈郡以北,正是平城方向来的大军必须途径的地区。不但如此,陈郡附近几乎被“宗主”把持,大部分人口都是邬壁中的“荫户”,在外面乡间的不是胡人,便是自己有私田不愿意托户入荫的富户。

而染了病,最先死亡的不是汉人,而是和汉人们居住在一起的胡人。

贺穆兰几乎可以肯定这场疫病就是针对的南下的大军,也许幕后之人正是得知了有大军朝着陈郡而去,甚至已经打听出大军就是开往陈郡的,所以便开始放出这些得病之人,想要惊走他们。

贺穆兰和薛安都、狄叶飞等人商议了一阵之后,都认为做出这种事的,恐怕不是刘宋,也跟刘宋有些关系。

因为没有人会在自己的国家做这种毫无人道的事情,万一蔓延到自己的地盘,那就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问题在于,刘宋绝对没有这个人力和能力让这么多人失踪,甚至还有地点培育“病种”,然后运送到各地去。

这个年代的城门官是连揣着两个鸡蛋都要搜一搜的主,带着这么些病重之人穿城过市,一定是有不让人怀疑的身份和运输工具。

而且有人失踪从一年前起就开始了,从那个时候就培育“病毒”的话,按照鼠疫的杀伤力,人应该已经死完了,哪怕补充的再多也是一样,可到现在放出的却是三个月前失踪的人,这也让贺穆兰百思不得其解。

贺穆兰的信函早就飞速的送入了京中,可京中到现在也没有信过来,贺穆兰的大军困在这里不能前进也不敢后退,薛安都每日都在和各地书信往来、或带着府兵到处巡视,整个豫州都开始隐隐有恐慌的趋势。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月前曾经陷入过高烧不醒的贺穆兰,又一次出现了这样的征兆,并且这一次烧的更加厉害,直接人事不知。

虎贲大营里的后勤和补给都是薛安都在负责调配的,一接到这个消息就带着众多地方军赶了过来。

由于贺穆兰之前跟他一起去看过失踪者,甚至还亲手检查过那人,薛安都怀疑贺穆兰是得了同样的疾病,因为身体强健所以压抑到现在才发作。

“你敢碰一下将军试试!”

陈节见薛安都带了人要把贺穆兰抬走,立刻拔剑护在贺穆兰床前。

不止他,狄叶飞、那罗浑、盖吴等人都握住了武器,直把薛安都逼出了帐外。

“若是花将军真染了病,如今整个虎贲军都有危险,你们不可愚忠啊!”薛安都见着虎视眈眈的重将不敢妄动,只能一力劝止:“我只是把他带到僻静的地方去养病,万一不是瘟疫只是伤寒,我定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回来。你们要不放心,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谁知道你要把我们家将军送去哪儿!万一送去活人署,和一群有病的人在一起,没病也染了病!你说我们家将军得了病,先不说我们日日夜夜和将军相处,操练和吃喝都在一起,就说你没隔两三日就要来拜见一次,你关不关自己?”

陈节一贯的牙尖嘴利,大骂的同时手中的剑毫不放松:“我们家将军上个月泡温泉的时候也着凉过一次,就是这个症状。他一发烧就糊涂,明天就好了!他身体好的很!”

“是,他说的没错。”

那罗浑和蛮古跟着点头。

狄叶飞根本不和薛安都啰嗦,一干高车虎贲勇士将大帐围得水泄不通,薛安都的人马连上前一步都做不到。

依贺穆兰在军中的威望,如今薛安都敢带着豫州兵动手抢人,今日这虎贲大营也就别想竖着出去了。

这一下子,薛安都和虎贲军陷入了僵局,虎贲军心里其实也是惴惴不安。无数人都把希望寄托于虎贲军和薛安都送来的医官身上……

——他们的虎威将军,到底是怎么了!

“薛都护!薛都护!嵩山天师道的道爷们到了!”

几个薛安都的手下慌慌张张的被虎贲军引着前来,一看到和虎贲军将士剑拔弩张的都护及其属下就是一怔。

民间但凡有了瘟疫,不是求神,就是拜佛,道门之人通常都精通医术,薛安都是汉人,豫州郎中不够,医药缺乏,他跟游侠儿们一商议,当下拍板决定——求助道门。

关中是道家的发源之地,寇谦之的到场就在嵩山,徒子徒孙除了跟他去了平城的,全部留守在嵩山修行。

薛安都这段时间行踪不定,很多时候早上还在这个县,下午就奔往那个县,这群下山的道士们去找薛安都竟扑了个空,辗转四处寻找,才找到了虎贲大营来,准备来个“守株待兔”,正好就碰到了薛安都这个兔子。

这一下,莫说薛安都,就连狄叶飞等人眼睛里也都有兴奋之色。

“快请快请!是嵩山上哪位天师来了!”

薛安都惊喜地连连大叫。

没过一会儿,一群身穿道袍的道人们背着高高的药箱药篓等物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为首的道人年纪不大,却穿着一件道门法职者才能穿的青色法衣,头戴披星戴月冠,脚踩踏风白底履,飘飘乎犹如仙人。

待那道官领着众道士到了近前,即便是看惯了狄叶飞这种好相貌的虎贲军众人,也忍不住赞了出声。

就凭这人的卖相,就当得起“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八个字。

只见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道人扫视了一眼这乱糟糟的场面,行了个稽首礼,朗声开口。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乃天师道大祭酒寇逸之,敢问雍、秦二州都护薛安都薛使君是哪位?”

第350章病入膏肓

袁家邬壁。

“来的不是拓跋焘,也不是拓跋家任何一位大将?”袁喆听到北面来的消息,顿时脸色变得铁青:“不是说这个鲜卑狗一旦有仗打肯定是御驾亲征吗?柳元景消息没有透出去?”

“以柳元景的谨慎,一定是透出去了,说不定还用暗道的事情做了饵。”宋二也是纳闷,“照理说如今外无战事,内无忧患,连夏地之乱也平了,以拓跋焘的性格,听到宗主会动乱的事情,应该是御驾亲征才对。就算不御驾亲征,也一定是派出信得过的宗室将领,如今却派了两个汗毛都没干的年轻将军……”

宋二顿了顿,“会不会,柳元景做的不够谨慎,让拓跋焘或是崔浩给看了出来?”

“怎么会!这一计连柳元景都做了棋子,彭城王顶着这般大的压力,必定会造出各种假象让拓跋焘重视南方。我原想着拓跋焘不来,让他们损失个几万大军也够喝一壶……”

袁喆阴测测地笑着:“嘿嘿,如今没来几万大军,先毁了先锋,也是一样。”

“公欲行此事时,我就曾告诫过你,此策太过阴损,若不到危急关头,切不可滥用‘病人’。我不知道袁公为何如此匆忙放出这么多人,但是万一打草惊蛇,不但我们折损严重却没得到效果,恐怕连彭城王都要因为此事见弃于世人,还望袁公三思而后行……”

袁喆害怕彭城王刘义康,却对这位叫做“宋二”的使者没有什么畏惧,闻言也只是随便敷衍:“不丢出几个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威力,我这也是提早试试,心里也有个准备。至于彭城王,这里都要成为死地了,我想我的诚意已经足够明显。等我们举家迁往宋国,还要靠彭城王照应,又怎么会扯他的后腿?!”

宋二叹了口气,心底对袁喆劝服刘义康行这绝户之计十分反对,无奈他只是个使者和智囊,两人若都不听他的,他也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再三警告大军若没有异动不能贸然放出“病人”等等,这才一脸忧虑的离开。

袁喆在楼上看着他走远,这才倚着墙壁滑倒在地,硬生生咳出两团血来。

他天命已经不久了。袁家被刘宋当做棋子,魏国又步步紧逼,转眼间整个邬壁都要化为乌有,袁喆心中原本就又气又恨,突然又得了噎膈症,无论吃了什么都会呕吐出来,食道如同阻滞一般不能进食,全靠服食汤药维生。

这种病得了以后,人就渐渐不能进食,消瘦的如同枯柴。袁喆为了掩饰自己的病状,除了暗道和燕飞楼很少踏足其他地方,每日看起来虽然进食如常,但大多都倒到了燕飞楼后的湖中。

袁喆原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袁化身上,嘱咐他暗中囤积粮草、收购药材,最后大捞一把金银退走刘宋,无奈这个儿子痴迷胡姬,竟到了抛妻弃子的地步,不但忤逆他的意见,更是屡屡试图放出暗道和城外山坳里的那些人,让他不得不放弃了他这个没用的长子。

他最恨胡人,他在刘宋时,原本已经搭上了新帝刘义符的门路,花了巨资买了一个侯位,在他已经前往建康的路上,新帝被谢家杀了,拥立了刘义隆上位,侯位也随之成为泡影。

过了没多久,拓跋嗣又趁先帝驾崩国内生乱的时候挥兵南下,连夺三州,袁家所在的陈郡被攻陷,袁家从此和刘宋之间隔着重重关卡,就算他那侯位有效,宋国也不会用这么一位身在“曹营”的侯爷。

自那以后,袁家原本花费的巨资打了水漂,拓跋嗣大军征伐三州又造成巨大的损失,袁家几近一蹶不振,靠着和魏国周旋和原本掌握的暗道才逐渐回复过来,又吸纳了大量流离失所的破落户,这才慢慢又有了以前的实力。

谁知道就在他已经准备安生过日子的时候,宋国却不肯放过袁家。他们不带了自己当年买官的证据,先是威逼后是利诱,强行胁迫他帮着宋国疏松奸细和探子,甚至还要将袁家的商道作为运送物资的通道征用。

这些都是刀尖上玩命的勾当,随着越来越多的探子进入魏国,袁喆意识到袁家被魏国发现不轨是迟早的事,而魏国那位彭城王步步紧逼明里让他回宋国为官,暗地里却联合豫州宗主孤立袁家,生生的把袁喆逼入了疯狂之中。

魏国的胡人肮脏如狗,刘宋的权臣们也几欲让人作呕。天底下除了袁家邬壁,没有一处是人间乐土,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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