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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4部分

木兰无长兄-第584部分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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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走了一截路都没见到人。”

贺穆兰并不像是猜测,而是像是亲眼看见那样的叙述着。

“你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个宫女,想要向她呼救,那时你已经毒性发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抓住她不放,将她吓的晕了过去,又或者你肌肉已经僵硬,只能抓不能放,活生生将她的脖子掐晕,然后你也中毒倒地……”

他的肌肉已经全部僵硬,连舌头都不能动弹,可眼泪却像是关不住阀门一般不停的流淌下来,眼睛里全是感激而不敢置信的神情。

贺穆兰看着身边的诸人,对他继续说道:“是的话,你就动一动眼睛珠子罢。”

眼珠子左右使劲地晃动了一下后,终于定格在斜眼的怪异表情之中,再也没有了神采。

没有人会嘲笑他死的眼睛歪斜、全身*。

也没有人会嘲笑做出这一切的贺穆兰是大题小做、侮辱死者。

她确实用最难看、最让人羞耻的方式,维护了他的尊严。

伸手拂过他的眼睛,使他瞑目后,贺穆兰站起了身。

“大行驿虽然爱喝葡萄酒,但是葡萄酒并不浓烈,他是鸿胪寺官员,酒量极佳,这几瓶葡萄酒连我都不会喝醉,更别说负责接待各族使节的他了。酒中必有人做了手脚。”

贺穆兰像是复仇女神般威风凛凛地看着众人。

确切地说,是看着沮渠牧犍。

“是谁给他准备的酒,是谁斟的酒,是谁扶他去的厕房,是谁准备的那条毒蛇,最重要的是……”

贺穆兰一步一步地朝着被守卫们看押的侍女李儿走去。

“他那时的情况,有可能抓住了你的脖子想要支撑身体,却绝没有可能掀开你的衣服,将你的脸扇成这样!”

贺穆兰提起地上的侍女,对她怒目而视。

“究竟是你说了谎,还是你另有同谋!”

沮渠牧犍。

我要抓住你了!

第410章女中豪杰

贺穆兰的推论一出来,最为震动的不是沮渠牧犍,而是孟王后。

大概是她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会有问题,又或者是她无法接受这个宫女会做出这种事情,孟王后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想死就说真话!我多年不杀人,你们已经把我当羊羔了是不是!”

那叫李儿的宫女在贺穆兰的手里震了震,拼命摇着头:“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贺穆兰很少对人动粗,尤其是女人,在这一点上,她和大部分人一样,是不会主动对弱者出手的。

可她心中的愤怒已经让她恨不得把这个宫女挫骨扬灰。

虽然知道凶手没有那么好找,可她却并不准备这么罢休。

贺穆兰把李儿掷在地上,对着北凉官员们说道:“今日有我大魏的官员无缘无故死在贵国的宫中,这是攸关魏国尊严的大事。三日之内,我希望能得到事情的真相,如果贵国不能给我们满意的答复,我们三日后即刻回国,兴平公主也不必和我们同去了。”

这话一出,满朝震动,沮渠蒙逊和孟王后立刻脸色黑的犹如锅底,其他北凉官员们搓手的搓手,顿足的顿足,恨不得把幕后之人抓出来打一顿才好。

“花将军息怒,可和亲之事事关两国国体……”

宰相宋繇打着圆场,“我们一定会彻查真凶,但现在这些都是贵国的猜测,我们还得细细寻找……”

“花将军的条件,就是我们的条件。”魏国的官员们一个又一个的站在花木兰身后,与凉国人分庭抗礼:“我们是为了两国的和平而来,可公然杀害使者,这根本就不是想要和平的做法!大行驿负责协调两国行程、选择来往的路线,一旦大行驿出事,难以保证使团的安全。”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能让兴平公主和我们一起冒险,最好是我们回国之后,再派一支‘使团’过来重新迎接。”

这些人都长期出使,手段圆滑,说话绵里藏针,和贺穆兰正好是软硬皆施。他们把贺穆兰将兴平公主抛下的原因归结于“路上不安全”,隐隐指出凉国人可能是想在路上下手谋害使团的安全。

至于“和平”,最好是回了平城和魏帝商议过之后,再来考虑到底是不是需要劳民伤财的“和亲”,还是干脆把来回出使的财帛留下来攻打凉国算了。

魏国的使臣们虽然大多是文臣,可魏国自拓跋焘登基以来手段强硬,东征西讨从未有过败绩,众人都是硬骨头,又被大行驿的死激发了义气,竟共同生出了同仇敌忾之气,已经将生死抛掷于脑后了。

死可以,我们死在路上,你们就等着灭国!

到那时,兴平公主就不是和亲的公主,而是战败的俘虏。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公主身边的宫人们扶着摇摇欲坠的兴平公主,害怕地压低了声音,“我们还是走吧,公主……”

兴平先开始听说魏国可能把她留下来时,还隐隐有些高兴。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怀了孕,只是经常想要呕吐,月事也没有来过,她并不是无知的小女孩,知道十有□□是有了,在没有太医也没有可靠之人的情况下,她只能靠自己一力独撑,将来还长路漫漫,能不走是最好的。

但随着事态的发展,她知道自己不走也会被逼着走。

她是拓跋焘不攻打“北凉”的祭品,如果不嫁过去,身份只会更加尴尬,日后说不定就会成为俘虏被抢过去。

现在嫁过去,最差也是个嫔妃,日后成了俘虏,又是凉国先理亏,恐怕说不得会被羞辱,连个份位都没有。

最让她心中担忧的,是这个花木兰并非一个怜香惜玉之人。

他对待李儿的杀意并不是假的,那刺骨的寒光让她全身都在颤抖。这个男人和她之前接触到的每一个男人都不一样,他行动果决,意志坚定,而且有一种完全不理会阴谋诡计的天真。

这样的人应该是习惯了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就算他喜欢“善良”的女人,也不代表他就会善待“善良”的女人。

她究竟能不能驾驭的住他,让他为自己神魂颠倒,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花木兰心思这么缜密,似乎还精通医术,如果和她有肢体接触,真的会察觉不出她怀了孕吗?

他连别人是怎么死的都能看出来!

兴平打了一个哆嗦,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走……我们走……”兴平抓住宫女的手,“我们回去。王后说的对,我不该留下来……”

兴平公主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大殿,贺穆兰等人也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她指挥了几个虎贲军的侍卫扛起大行驿的尸体,用刀子一样地眼神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沮渠牧犍剜了过去,便告辞要和一干魏臣们回使馆去安置大行驿的事情。

“三日之后,我要结果。”

***

阴谋诡计自然是可怕的,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伟人倒在阴谋诡计之下。

但阴谋诡计之所以是阴谋诡计,正是因为它发生的无声无息,不能让人察觉,一旦被人揭露出来,再小心的计谋也会查到端倪。

如果大行驿真的是死于“马上风”,这件事双方都会心照不宣地停止追查,从此真相就埋在了土里,但贺穆兰硬生生把事实的经过拼凑了起来,又丢下一个三日之后要结果的决定,注定让许多人这三天都睡不好觉。

啪!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沮渠蒙逊气的浑身颤抖,“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觉得天底下就你最聪明?拓跋焘会派出花木兰来北凉,甚至连秃发家那个小子都在他之下,你以为他是什么庸人?连李顺都倒的不明不白,还躺在绿洲里等死,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死了!”

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的沮渠牧犍捂着脸,忿忿不平地说道:“我不这么做,根本就没有在路上毁了花木兰的可能。路线是魏国确定的,哪怕路上有什么陷阱,他们不进去也是白搭,只有杀了大行驿才能由我们主导方向,而我现在已经做到了!我只是不知道花木兰还会验尸的本事!”

“是你做的太蠢!我问你,你之前举着杯子去找花木兰是干什么?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对你面色不善?你别告诉我你蠢到去挑衅他,逼得他在大殿上当场验尸!”

沮渠蒙逊看着沮渠牧犍默不作声的样子,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我的佛祖啊,你真的这么做了?”

他闭了闭眼,指着进殿的大门,低沉地吼道:“滚!你给我滚!带着你的王妃给我滚出王宫!我不想看到你!”

“父王,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该做的是如何挽救,而不是……”

“我知道现在该做的是如何挽救,但我怕我再看见你,会下令把你送出去给魏人发泄!你若还想我留着一点父子情分,就给我快点滚!立刻滚!”

沮渠蒙逊咬着牙。

“要么你就死!”

沮渠蒙逊自身体大坏以后经常情绪不稳,动辄杀人的时候也有的。沮渠牧犍见他的表情实在太可怕了,瑟缩了一下立刻快步退走,几乎是小跑着一路离开了大殿,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住处跑去。

然而他只走了没多远,却有几个侍卫将他一把拦住,恭恭敬敬地请他停下。

“三王子,王后有请。”

“我现在奉旨离开宫中,不能留下。”

沮渠牧犍的脸扭曲了一下,“你们不想抗旨,最好给我让开。”

这几个侍卫笑了笑,“我们接到的命令是让您现在去见王后,既然如此……”

沮渠牧犍松了一口气。

“那就得罪了!”

几个人将沮渠牧犍一把架起,直接往中宫拖去。

“你们反了!来人啊!来人!有人造反!”

沮渠牧犍心中怕急,他知道那位王后的手段和耐性,可不是他父亲那样能忍住自己怒火的坚忍。

他这次设计时用了她身边的人,一来是报复孟王后之前捉/奸羞辱他的行为,让她也常常被人羞辱的滋味,二来是报复花木兰和魏人落井下石,逼立世子的言行。

那叫李儿的宫女嘴上说爱慕他爱慕的要死,可王后来东宫之前也没有给他过任何提醒,显然在中宫也是没什么地位的宫人,弃了就弃了。

可谁知道这女人蠢到还画蛇添足,害得他现在骑虎难下……

该死,孟王后不会趁此机会想把他直接杀了吧!

或者直接给他扣下帽子交给魏人折磨?

她真的会的!

哪怕凶手不是他,她也会这么做!

沮渠牧犍越想越惊,偏偏这几个侍卫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又抓住了他身上的要害,逼得他不能动弹,只能被直接架着往中宫走。

此时他也顾不得面子了,口中一直大声呼救,那几个侍卫大概是觉得烦了,有一个随手掏出一块不知道是石还是玉的东西,强行塞到他的口中。

“劝殿下不要再叫,万一真吞下去了,就会噎死了。”那侍卫曾经是东宫世子的部下,世子死后才调往中宫,对他侮辱主子的未亡人很是讥讽,下手也最黑。

“小心含着才好。”

这些人只忠于孟王后,是真正的死士。孟王后虽是女眷,但之前带过兵,身边也有男性的侍卫,日子过得并不如外人想的那么痛苦。

对于这些侍卫来说,孟王后虽然是王后,可还是他们的将军。

沮渠牧犍被毫无尊严的强行拖到了中宫,路上当然也有听到求救去沮渠蒙逊那里报讯的宫人,但中宫大门随着沮渠牧犍进入直接关闭了,又有重重侍卫把守,沮渠牧犍几个闻讯赶来的随从和心腹在中宫大门外绕了半天,又是求情又是威吓,结果里面的人根本不为所动。

“怎么办?王后不会直接下手吧?”

几个人慌了手脚。

“应该不会吧?”

“现在不能乱,我们是外官,不能擅闯中宫……”几个官员团团转了一圈之后,突然一跺脚。

“我们进不去,去找王妃啊!快去请王妃来!”

剩下的人恍然大悟,立刻飞奔而去,生怕跑慢了里面的人就没了。

话说这边沮渠牧犍被拖死狗一般丢入了殿内,一进殿内,就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曾在大行驿酒里下药的酒正,以及曾经扶着大行驿去如厕的使馆小吏,全都跪倒在中宫大殿的金砖之上,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

孟王后的中宫里一到夏日就会摆上雪山上挖下来的冰砖,所以整个殿中不但不闷热,反倒有些森冷。此时这几个人不知道是因为被冷冰冰的气息所寒,还是心里已经怕到了极点,都抖得犹如筛糠一般。

旁边的侍卫去掉沮渠牧犍口中的东西,又为他推宫活血,好半天后沮渠牧犍才推开几个侍卫自己站直了身子,对着凤座之上的孟王后怨道:“不知道王后是什么意思,竟然将我这样绑到中宫里来。我虽不是世子,但还是敦煌和酒泉的太守,北凉的王子,居然被这几个侍卫侮辱!”

“我派他们去的。”

孟王后轻描淡写地哼道,“你父王将查找真凶的事情交给了我,如今他们供出是你指使他们做的,所以我请你来当面对质。”

“简直是一派胡言,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沮渠牧犍,宫中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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