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浪漫言情电子书 > 木兰无长兄 >

第599部分

木兰无长兄-第599部分

小说: 木兰无长兄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走吧。”

***

郑宗并没有断了骨头,但身上的伤势比贺穆兰要严重的多。

也不知道是因为郑宗比贺穆兰细皮嫩肉的多,还是贺穆兰穿的衣衫料子比他要粗糙,这一场浩劫下来,郑宗几乎已经成了个血人。

但他毕竟是年轻健康的小伙子,当贺穆兰将他从沙子里捞出来抱到沙丘的阴影之下后没多久,他还是渐渐清醒了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看了!”

郑宗虚弱而恼羞成怒地对着贺穆兰叫着。

“不就是长得比别人小点吗!”

“我没看你啊。”

贺穆兰莫名其妙地对郑宗说着。

“没看我在把死人的衣服想法子给你捆成围屁股的布吗?谁看你了!”

还小点……

没被沙子搓掉鸟就不错了,他该庆幸毁掉的只是脸。

贺穆兰用那袋烈酒给郑宗擦了擦身上的伤口,把那些伤口里揉进去的沙子给小心地拣掉了,但这并不能保证他的伤口不会感染。

沙漠里缺医少药,日夜温差又大,他们没水没衣服,全身都暴露在太阳之下,如果还在白天行动,一定都会脱水而死。

所以他们只能躲在沙丘的阴影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尽最大的可能保存自己的体力,等待着晚上到来。

到了晚上,才是他们行动的时候。

被痛苦折磨的郑宗一刻都没有闭上眼睛,疼痛让他完全没有睡意。但他也同意贺穆兰的话,在这里一直等着,只会等死。

风是从北面刮过来的,所以他们现在一定是在南边的某处,也不知道离沙漠里那座岩沙城还有多远。他们完全迷失了方向,沙漠里一点参照物都没有,风吹过沙丘,这座沙丘可能上一刻还在这里,下一刻就去了那处。

只有看着太阳才能知道具体的方位,贺穆兰和郑宗已经说好了,只要太阳一落山,朝着东北的方向一直走,一定就能找到使团。

但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能够找到,郑宗和贺穆兰也没有把握。

天色一点都黑下去了,贺穆兰抓起了磐石插在自己的腰上,自然而然地看了一眼天空。

天空中的艳红正在变成紫色,漫天的紫云颇有些“紫气东来”的意思,气象万千,苍穹一直延伸开去,知道天的尽头。

“紫气东来”无疑是一个好的兆头,被老天折腾了一遍的贺穆兰也不由得开始详细命和运这两种东西了。

现在她无比的希望好运气能一直笼罩着她,直到她能够带着郑宗离开沙漠。

“天要黑了,我们走。”

贺穆兰又渴又饿,只是在白天的时候稍微打了个盹,也不知道精力能维持多久。但她不可能把郑宗留在这里,所以一把背起了郑宗,朝着东北的方向而去。

郑宗身上的皮肉伤已经不再渗血和组织液了,因为没有衣服蔽体,被烈风撕碎了的布条,飘飘荡荡的挂在他的身上。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寒风也开始吹拂,贺穆兰低头看了眼郑宗的胳膊,只见他的皮肤上已经开始起了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加上站起来的汗毛,还有那些难看的伤口和结疤,使得他的胳膊难看极了。

夜越来越深,寒意越来越浓,布条当然不能抵挡任何寒意,两个人身上都是伤口,贺穆兰从不知道原来风也能造成利刃一般的效果,此刻艰难前进的她,真像是被刀在割着肌肤一般前进着。

连她都如此痛苦,那郑宗呢?

贺穆兰心中一沉,回过头去问背后的郑宗:“你怎么样?要是冷,就把酒喝一口。”

酒囊里还有一些酒,是贺穆兰防着他伤口感染恶化的。

北凉的酒比魏国的酒要烈,大概是酒曲不同,发酵的温度也比北魏要高。

出乎贺穆兰意料之外的,郑宗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倒在笑。

“你笑什么?”

幕牛

“我笑将军身上真暖和啊,跟火炉似的。”

郑宗笑眯眯地说道:“可惜胸前暖,背后冷,太煞风景。”

贺穆兰这才想起自己身上阳气过盛,体温要较普通人暖和的多,但他背后毕竟是被风吹着,所以才一半冷一半热,难为他还笑得出来。

不愧是变态啊。

“你少说点话,保存点体力。要实在熬不住了就跟我说,我把你抱在前面,你背后也舒服点。”

没横抱他是害怕伤了他背后的伤口,可要是吹到他发烧,情况就更差了。

她完全错估了郑宗的厚脸皮。

听到贺穆兰愿意抱他,郑宗立刻点了点头,贺穆兰只觉得背后微微晃了晃,然后就听到他很高兴地说着:“我现在就冷的不行了,你抱我吧……”

我能把你摔下去自己走吗?

贺穆兰的脸皮抽了抽,最终只能叹了口气,蹲下身把他放下来,将背着的姿势改为横抱。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肩背时,贺穆兰感觉到郑宗痛得一哆嗦,但硬是咬着牙没有叫出来,反倒往她怀里缩了缩,好像这样真的暖和些似的。

尼玛,这满满的性别颠倒感是怎么回事!

郑宗以后变成宦官难不成不是被害,是自愿的吗?这么柔弱又诡异的娘娘腔,说是男人出去谁信!

“不痛?”

“你抱紧点我就不痛了。”

“……我把你丢下去你信不信?”

两人胡言乱语着走在沙漠里,用这种方式排遣着心中的不安和疲惫,他们知道最冷的时候还没有到,等到极冷的时候反倒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真会冷死在原地了。

和那天沙漠夜行一样,四周什么都看不见,脚下踩着的都是沙子,上一次好歹还有几千人、有骆驼、有马,有火把,而现在除了两个可怜的伤者,什么有用的都没有。

要不是天上还有一轮明月,两个人也许根本都不敢在晚上出行。

“我好冷,有些坚持不住了……”

郑宗抖了抖,终于示弱道:“我好饿,还好渴,好困,现在又冷,花将军,你把我放下来自己走吧,我觉得我肯定活不下去。能在你怀里被抱一阵子,又被你亲过,我死而无憾了。”

“说了不是亲你!是给你渡气!”

贺穆兰咬着牙叫了起来。

“我也好饿,我也好渴,我也困也冷,我能不能也死了算了?我一点卢水胡话和其他的语言都不会,你要是死了,我遇到人都不知道怎么找回虎贲军!”

看起来,好像郑宗拖累了她,但贺穆兰知道,现在不是郑宗依靠着自己,而是自己在依靠着郑宗。

落在这茫茫的大漠中,没有水,没有人,只有一片沙子,要是只剩自己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郑宗此时已经成了她在沙漠中的某种支柱,一种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出去的“信念”,正是因为手臂上这沉甸甸的重量提醒着她还活着,她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还在行走。

对于天生神力的她来说,瘦弱的郑宗比磐石也重不了多少,可如果丢弃了这份重量,才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穆兰的口气太过“恶狠狠”,郑宗苦笑了一下,就换了其他的话题。

“不知道兴平公主怎么样了……我们三个一起飞出去的。”

“她没碰到我,我要能救到她,肯定一起拉了。”

贺穆兰的脚步顿了顿,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

那些被吹飞了的虎贲军、那些北凉的使臣、失踪的沮渠菩提、被她派出去巡逻的那罗浑、孟玉龙,还有那些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消失在天际的人们……

如果现在想起这些事,只会让她的脚步更沉。

“老桑头一定有问题,他把我们带进那个岩沙之城肯定是有预谋的,甚至他让我们晚上赶路,说不定都是算好了清晨时我们最困,没办法躲避的开这场风沙。他为何这么恶毒?我们团里有那么多卢水胡人,他竟一点都不顾念同族……”

郑宗喃喃自语。

“不,这么大的风沙,没有人会拿这种事情算计,因为搞不好连自己的命都没了。他一定是没想到风这么大。可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本身就是万死难辞,除非他有靠山或其他依仗不会有事……”

“刮风之前,菩提世子就不见了。”

贺穆兰随口回答郑宗。

“我去营帐里找菩提,却发现所有人在帐篷里吵成一团,然后帐篷就飞了,要不是越影跑过来,我恐怕还在发傻……”

贺穆兰的语气渐渐低沉下去。

“越影和大红不知道怎么样了。它们那么机灵,一定能活下来吧?”

“这种时候,畜生比人厉害多了。”郑宗无力地安慰着贺穆兰:“我们现在该想的应该是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

“我不知道啊。”

贺穆兰叹了口气,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

“我们走了许久了吗?为什么月亮的位置一点都没动?”

他们说了这么多话,走了那么长一截路,为什么月亮还是没动呢?

郑宗突然动了动,将自己血肉模糊的脸完全朝向贺穆兰,嘿嘿一笑。

他看不见自己脸的样子,所以恐怕还自以为这样很诙谐,可实际上,贺穆兰低头看见他这样怪笑的样子是真的提了神。

活似三流恐怖片里爬出来的丧尸一般。

还是光着的。

嘿嘿笑着的郑宗嘴唇已经干裂的见血了,他睁大了眼睛,向着贺穆兰幽幽说道:“花将军,你听没听过沙漠里的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

贺穆兰抱着郑宗,竭力让自己不去看他的脸。

“沙漠里死掉的人,是不知道自己死了的,他们的鬼魂会一直在沙漠里飘荡,想方设法的离开沙漠。”

郑宗的声音阴森森地:“嘿嘿,连鬼都不愿意留在沙漠里,可见沙漠实在比地狱还要可怕。说不定我们已经死了,现在想走出去的,不过是我们的鬼魂。”

贺穆兰被郑宗阴暗的语气吓得打了一个寒颤,直接停住了脚步。

郑宗还在对着她怪笑,浑似鬼上身似的。

这让贺穆兰没好气地把他丢到了地上,从腰上取下酒囊,仰首抿了一口。

甘冽的烈酒沿着喉咙下去,一直烧到胃里。空荡荡的胃被这烈酒灼烧的直发疼,那滋味实在不好受,却提醒着贺穆兰,她还活着,是人,并不是鬼魂。

鬼魂应该是感觉不到胃疼的。

“我要死要活的抱着你,走到腿都发软,你居然给我来这个?吓唬人也不是像你这么吓的!”

贺穆兰甩了甩胳膊和腿,又重新弯下身子。

“算了,继续走吧。走到我走不动了为止。”

“我是说真的。”

郑宗并没有举起胳膊,而是十分严肃地点着头。

“我一定是死了,所以才感觉不到全身疼痛或者冷。花将军,你现在抱着的是我的鬼魂,才会这么轻松。你把我丢下吧,你自己走,我虽然是鬼,但是不会怪你的……”

“你是鬼也得跟我一起走出去!!”

贺穆兰突然失态地大叫了起来。

“五千虎贲军跟着我离开了平城,现在回去的还不知道能有多少!你、慈心大师、盖吴,原本都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是被我硬生生扯进来的!如果你死在了这里,我该如何面对自己?”

贺穆兰恨声道:“你是鬼也好,是人也好,都得跟我回平城去!死了一个大行驿还不够吗?还要死多少人才行?每死一个人……”

“都是我的无能啊!”

“你为什么是个好人呢。”郑宗的眼泪沿着眼角流了下来,留到自己满是伤痕的脸上,痛得如同锥心。

他用着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

“放弃我不好吗?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啊……我自己不想活了……”

虽然才一天,可他这么大都没吃过这样的苦。

他也根本就不是这么坚强的性子。

“别哭了。”贺穆兰准备弯腰将他重新抱起来。为了让他放松一点,贺穆兰刻意开着玩笑说道:“你要再哭下去,我说不定会渴的去舔你脸上的泪珠子。”

贺穆兰一只手刚抓住他的肩膀,却感受到他整个人震动了一下,手臂也像是不由自主一般抬了起来……

“别乱动,不需要你用劲儿……”

贺穆兰还以为他不想走了,语气有些烦躁地开口。

“我来……”

“花将军,那边有绿光……”

郑宗抖了抖,突然了悟了过来。

“是我们身上的血。我们身上的血腥味,把狼引过来了!”

并不是只有人会在晚上趁着气温低行走的。

夜行性的动物也是一样。

贺穆兰穿着沙漠里必备的长靴子,所以一般的蛇虫咬不到她,可要是遇见狼,这种靴子毫无用处。

“狼?”

贺穆兰赫然一惊,扭身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腥臭的风迎面扑来,贺穆兰身手极快地从要带上拔出匕首,月光之下,只见得匕首的精光闪耀、跳动、流转,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贺穆兰已经朝着迎面扑来的狼身上刺了七八下。

她的武艺是实打实在生死之际锻炼出来的,每每到绝望之时就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那只狼还没有得手,已经被贺穆兰刺了好几下,然后无情地一脚踹开。

然而事情还没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