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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恋恋鲁西永-第25部分

小说: 恋恋鲁西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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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要经历这些,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之一,就是好好地送走父母。我们一定会经历,所有人都会经历。”
这是一个谁都明白的道理,可是当你真的处在那种痛楚之下,你除了感到一种挫败与悲凉,似乎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东西。
爸爸又抓着二哥说了一些话,我几乎没法集中精神听他在说什么。然后,他又睡了过去,一旁的医生一边给他输液,一边示意我们可以出去了。
二哥跟医生交谈了几句,缓缓放开爸爸的手,他深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起身拉着我和子安离开。
“回房睡吧,医生说他暂时没事。”空荡的走廊回响着二哥嘶哑的嗓音。
说完,他伸出手臂,像兄长一样搂了搂我们,便推着我们上楼去。
三楼的走廊上一片漆黑,二哥开了灯,打开子安的房门,把他撵进去,重重地揉了揉子安的头,说:“别想太多,好好睡。”
说完,他帮他关上房门。
他站在门口,似是低低地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来看我。
我想他的心情应该沉重而痛苦的,可他竟在这个时候还能挤出一丝像要鼓舞人的微笑,对我说:“过来。”
我走过去。
他打开我的房门,帮我开了灯,把我推进去:
“你也是,洗个热水澡,想哭就哭一会儿,但别弄太晚,早点睡觉。”
说完,他转身要走,我脱口叫住他:“二哥!”
“?”他回头看着我,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澈,就像昨晚站在喷泉前面一样。
“你……”
他低下头,笑了笑:“我没事,我也累了,想早点休息。”
他关上门,从我眼前消失。
我就那样怔怔地站着,看着那扇白漆漆的门。那是一种非常纯粹的原白,在夜晚的灯光照射下,晕出淡淡的金黄。
我脑海里不停地闪动着各种各样的画面,可是每当我将要回过神来的时候,出现的,都是二哥在关上房门前,那一抹低低的、带着苦涩的微笑。
我两手扶着太阳穴,转过身往浴室走去。我觉得我没法再想下去,再下去我就要疯了似的……
我走进浴室,打开淋浴龙头,蒸汽很快在狭窄的空间内弥漫开来,我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忽然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情愿,这只是一场梦。
午夜时分,我躺在床上,准备关灯睡觉的时候,贺央的电话来了。
“我刚到机场,我会乘最早的一般飞机去马德里。”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真的会立刻飞过来。
“你……”我非常错愕,不停地眨着眼睛,语无伦次,“你的行李都整理好了?”
“要什么行李,带上护照和钱就行了。”他不耐烦。
“那……那……签证呢?你有签证?”奇怪的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脑袋竟异常冷静。
电话那头的他叹了口气,坦白道:“在你出发的第二个礼拜,我就去办好了签证。”
“……”我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跟你多说了,你把地址发给我,快的话我再过十几二十个小时就能到了。”
“……哦。”
黑暗中,我按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钮,然后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
窗外有鸟叫,有蝉鸣,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平淡又普通的仲夏夜,可就在这样一个夜晚,我的心里、这所房子里所有的人心里,恐怕都无法平静。
我坐在漆黑一片之中,静静地听着窗外的一切,与其说我是在听鸟叫和蝉鸣,还不如说,我是在倾听黑夜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掀开薄被,赤着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走廊的灯已经关了,可我的眼睛似乎适应了黑暗。我沿着走廊走了几步,摸到二哥的房门前,迟疑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轻轻敲了两下。
敲门声非常得轻,可是我知道,他应该听得到。
但他没有回答,门内一片静悄悄的。
我握着门把手,转了一圈,轻轻地打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走进去,反手关上门。不出所料的,我看到了二哥。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一动不动。
他在哭。
他就那样坐着,安静地哭。
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我隔着一堵墙,也知道他在哭。
月光照在他脸上,阴影有深有浅,就如同博物馆中的雕像。
我看着他,他看着窗外。
忽然,他回过头看着我,尽管月光很淡很淡,淡到几乎只能照出他的轮廓,可我还是看到了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颊上流淌着的泪水,在一片静默中,这两行泪水就像是冰泉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我走到他面前,蹲□,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渐渐的,他终于拧起眉头,像孩子一样哭起来。
我伸手捧着他的脸,试图用拇指抹去他脸颊上不断涌出的泪水,但却怎么也抹不完。我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的脖颈之间有一片湿湿的凉意,我知道,那是他的泪水。
我很想叫他哭出声来,可我又跟他一样,怕这哭泣的声音会吵醒其他同样痛苦的人们。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无助,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这个即使悲痛万分也要挤出一丝笑容安慰我们的人,好像终于肯在黑夜中表露他真实的一面:那些坚强伪装下的脆弱。
此时此刻,我忽然明白当初贺央抱着痛哭流涕的我时,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那个时候他早已经历过丧母之痛,所以他是怀着无奈、包容、怜悯的心来看待我,一如现在的我,轻轻拍着二哥宽阔的背脊。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会让他好过一些,可我知道,这种痛楚也许只有依靠时间来抚平。
“我……我以为……”他哑着嗓子,带着哭腔,像一个伤心至极的大男孩。
我轻拍着他,脸颊贴着他的额头:“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知道,他竟然……竟然病得这么重……我一直以为……”二哥断断续续,几乎没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抚着他的发丝,轻声安慰:“嘘……别说话。没有人怪你,这不能怪你。”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竟异常地冷静,仿佛我是一个局外人,能看清楚这个家庭中每一个人心中最隐秘的爱与痛。
“我们的关系其实很糟糕,非常糟糕,我根本不太跟他讲话。”
“……”我有点惊讶,我只是觉得这对父子没有太多交流,没想到平静的表面之下也蕴藏着这么多隔阂。
“可……他是我爸爸……”二哥哭着说,“他是我爸爸……”
我抱着他,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我知道他的五官一定是深深地拧在一起。一瞬间,我的心也像是拧在了一起。我痛苦于路天光的重病,也心疼于路魏明的悲恸。
我惟有紧紧地搂着他,抚慰他:“还记得下午你对我说过什么吗?你说叫我相信命运。现在我要把这句话还给你,我要你也相信命运。”
他伸出手抱紧我,哭得毫无声息。
“我们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些,不过是或早或晚的问题,是看你已经准备好了,还是没有准备好……”
“我以为……”他紧紧地抱着我,紧得让我皮肤生疼。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以为这一天还很远,以为两人之间的嫌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以为有一天,会推着轮椅带着年迈的父亲出去散步,到了那个时候,彼此的心中也许只剩下生活琐碎与没有条件的宽容……
他的以为,也曾经是我的以为。
所以,我尤其能明白他此时此刻的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吻着他的额头,轻声说,“可是你要明白,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我就必须接受。”
“……”
“你还来得及的,”我噙着泪水,“你现在还来得及。”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静夜中,我除了能感觉到他的泪水,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
我知道再多安慰的话也无法让他不难过,可我知道,这个时候,他需要有“一个人”在他身旁,也许只要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也许……什么也不必说。
在这悲伤的黑夜中,我感到一丝欣慰,幸好,我是“这个人”。
我轻拍着二哥的背脊。这一个月里,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我依赖于他,而此时此刻,他就在我的臂弯里,哭得像个孩子,我心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只觉得被他需要也很好。
他哭了一会儿,声息又变得平静起来。我知道,经历了这短暂的脆弱之后,他一定又会变得坚强起来。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勇敢的人,在经历过生活的不公与打击之后,还会毫无抱怨地走下去。
这就是我认识的路魏明。
“睡一会儿好吗,”我抚着他的头发问,“你刚才自己也说,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
他的头动了动,我想他是在点头。
我怕我再呆下去他会觉得尴尬,便打算放开他回自己房间,可我的手臂才刚张了一下,就被他按了回去,他的力道很大,我简直动弹不得,这让我忽又想起了前一天晚上在马德里街头台阶上的那一幕……
我心里有点发毛,本能地想要挣扎,他却紧紧地抱着我,说:“别动……陪我一会儿好吗。”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没再哭了,可是还是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们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二哥轻声说:
“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苦笑了一下:“不会。你很勇敢。”
听到我这样说,二哥忽然放开我的臂弯,抬起头来,借着月光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尽管有些模糊,可我还是努力想挤出一丝微笑来鼓励他。
我不自觉地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乱发,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黑暗中,我们对视着,我脑中一片空白,他凑过来,轻轻吻了我一下。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办。
他便又凑过来吻我。这一次,他的吻不像刚才那么轻柔,而是霸道地、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我的手腕被他紧紧地抓着,抓得我生疼,但我还是用尽力气推开他。
在我推开他的一瞬,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错愕,然后,他原本混沌的眼神终于变得清醒起来。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起身离开。
他从背后拉了我一下,被我狠狠甩开,然后我便逃也似地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
我倒在床上,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悲伤、懊恼、委屈一股脑儿地向我涌来。我觉得我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一种难以负荷的程度,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旦发生了什么,我就会全盘崩溃。
带着各种情绪,我辗转反侧,直到天开始亮了,我才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八(下)

路天光的双眼紧紧地闭着,皱起的眉头诉说着他的痛苦。我看着他,觉得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楸着似的。但,也许是已经经历过这样一种生离死别,又或者,我与他之间的感情确实不够深厚,此时的我,只觉得悲伤,而没有绝望。
二哥在床的另一侧看着他的父亲,双眼通红。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于是转身悄悄地走了出去。
“西永……”二哥跟在我身后走出来,在走廊上叫住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身看着他。
他不自然地低下头,像是在挣扎着:“我……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我……”
我侧过头去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走廊上的那面镜子。
他见我不答话,像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出去走走。”说完,我转身下楼去。
我百无聊赖,谁也不想见,便独自走到院子里。这院子很大,连着山坡,看不到边界。今天依旧是阴天,空气中的气压低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像就要下一场大雨,却迟迟没有实现。我走出院子,走到主路上,沿着山坡往下走。此时正是午后三、四点,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我慢慢地散步,回想这一个月以来的种种,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是又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亲,然后,我又再将失去他。
人生会不会始终是这样一个过程,像转轮一样,得到、失去、得到、失去……然后在这一次次的感动与悲伤中,我们走完自己的路。我抬头看着天空,似乎明白了许多,可又好像不愿意去理清那些乱如麻的头绪。
我看着眼前的这条白晃晃的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说过,我情愿这是一场梦,可是真的让我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选择来到千里之外,来到这里,即使我和爸爸只相聚了很短的时间,即使他并不是我曾想象的那种大英雄,可是有他在,我觉得我的生命终于完整了。
我就这样走着,感觉自己的心情终于重又平静下来。
我又开始记挂病床上的路天光于是往回走。不一会儿,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雨,才走过一个弯道,就变成了倾盆大雨。我连忙躲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这树十分茂密,就像是一把天然的巨伞。
这场雨,下得比我以为的更猛、更长,我看着雨水沿着树叶滴下来,在我面前形成了雨帘似的。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尽管树很茂密,可毕竟它只是一棵树,还是有雨水不断地滴下来,打在我的头顶和肩膀。我双手抱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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