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潮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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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灵风摔门走了。
黄药师无声一笑，想到黄蓉，笑容又慢慢淡了。并非他就一定要黄蓉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黄蓉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不想逼迫她。但郭靖……
黄蓉心情似乎平复了很多，在屋里翻看一本杂记。曲灵风看到这一大一小只会看书气不打一处来，连带语气也没那么好，“你们除了看书还会什么啊？”
黄蓉眨眨眼，瞬间明白他心情不太好的缘由，合上书笑着说：“爹爹怎么惹你生气了？”
曲灵风一点也不觉得小孩子听一听他们之前的事情没什么不好，就说了一遍。黄蓉听完噗一下就笑了，“爹爹就爱跟你玩。”
不得不说，这句话听在他耳朵里觉得挺受用。曲灵风清了清嗓子，“蓉儿妹妹，为兄带你出去走走怎么样？”
黄蓉一囧，不过经他提醒她也记起上次他说在外不要叫他爹，怕给黄药师带来风言风语，于是她也自觉改口叫了大师兄，叫了一声她就直乐，“这辈分可真乱七八糟
的，本来你跟爹爹同辈，现在我们同辈了。”
曲灵风摸了摸她的头，“其实……一般的情况下，我只跟你差辈，跟你的师兄师姐还是同辈。”师娘什么才不想当啊！一听就是炮灰……
曲灵风带着黄蓉出了门，找了家茶馆坐着喝茶。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从上往下可以清楚看见往来行人。
干坐了一会儿，黄蓉忍不住道：“爹……师兄，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曲灵风盯着窗外，心不在焉地道：“帮你物色一个好一点的男人。”
黄蓉眼神一黯，捧着茶盏不说话了。曲灵风自知说了不该说的，不过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对黄蓉说：“我知道你就喜欢郭靖，那么多年没有遇上过一个对你那么好的人
，但是你之前从未出桃花岛一步，怎么知道就碰不上对你好的了？”
黄蓉低着头沉默不语，曲灵风顿了顿，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是非要逼你离开他，但他那几个师父说郭靖已经有了婚约……”
话未说完，就被黄蓉打断，她愕然抬头，惊道：“他有婚约？可他不曾对我说起……”她咬了咬唇，红了眼睛。虽说之前被曲灵风骗过一次，她也当一场玩笑了，她
心知曲灵风不可能骗她。郭靖有了婚约却从未对她说起，这让她难以接受，若不是江南七怪说出此事，想必她到最后一刻才会知道。
她有些无措地看向曲灵风，“他……”他什么呢？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曲灵风喝了一口茶，“那小子想来不是故意瞒你，只是对婚约对象没感情所以没当回事吧。”
黄蓉没有说话，将眼泪逼了回去，要她跟另一个女人去争一个男人她定然是不愿的，以她的性格只想杀了那个女子，再不济，也是逼她离开。但她现在冷静下来只觉
得有点疲倦。
曲灵风道：“这事呢……我也提醒你一下吧，多说了就招你烦了。反正，你自己有数，别那小子说几句好话你就屁颠屁颠跑回去了。”
黄蓉点了点头，“放心吧，师……师兄，我有数的。”果然一时要改口太不习惯了。
曲灵风不放心地看她两眼，觉得多说没用。黄蓉自己有思量，不需要他灌输各种观念。而且她现在较之以往至少有点改进，不会郭靖说几句就跑过去丢下他们了。
他原先以为黄蓉要嫁出去还是挺容易的，有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就是她会跟郭靖在一起虽说会受波折但最终还是修成正果。但他忽略了他自己的感觉，他对郭靖并无好
感，从前看书时也是，恨不得敲开他脑子看看他想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对他更为不满，不满不是针对他人品，只是一种看女婿的眼光来看，他并不满意。所以这次他
也并没有劝说黄药师“高抬贵手”。
曲灵风有些烦恼，本来还想把黄蓉快点打包丢出去然后跟黄药师过二人世界啊……
第54章 生辰
归云庄人还从没有这么多过，黄药师几个弟子都在。只是这段时间他们为黄蓉的事情烦恼了好久，以至于都快忘记他们还在。
晚膳时，藏不住话的武眠风问：“师兄……小师妹怎么样了？”
曲灵风一脸沉痛地说：“病重，危在旦夕。”
“……”武眠风又问：“师父怎么不在？”
曲灵风叹息道：“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众人：“……”有这么诅咒自己女儿的么，大师兄你脑子真的没有被屎糊过么？
厅中气氛有片刻凝滞，然后曲灵风突然笑起来，“别乱想好吗，我听到你们骂我了。我和师父要回桃花岛了，蓉儿跟我们一起去呢还是留下去找情郎我们也不管了，
师父还在交代什么，我懒得听就出来了。”
陈若音扒了一口饭，“那……病重？”
曲灵风道：“相思病……”
“切……”陈若音悄悄翻了个白眼，被陈玄风用筷子敲了一下头。她吐了吐舌头，抬眼见到黄药师进来更是不敢多说话。
黄药师将对话听了个大概，瞥了一眼努力减少存在感的某个人，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鸡腿给他，“这个能堵上你的嘴么？”
曲灵风听话地咬了一口鸡腿，不说话了。可是他真的不喜欢吃鸡腿……而且还是皮没有剥掉的鸡腿，他伸手想撕掉鸡皮，两道视线追了过来。他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于是他怂了，吃毒药慢慢啃鸡腿。
一物降一物啊。在座几人心中啧啧感叹。
武眠风看着大师兄惨不忍睹的表情，也跟着皱起了脸。曲灵风慢吞吞咽下鸡肉，眉毛一挑，“看我吃个鸡腿你用得着用便秘的表情面对么？”
武眠风噎了一下，就算之前不知道便秘什么意思，但在很多年前曲灵风就给他们科普过，于是他觉得恶心了，“师兄……”
黄药师伸手拍了一下曲灵风的头，夹了一筷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塞他嘴里，“闭上嘴，能累死你？”
曲灵风嚼了两下，觉得味道还行，“再来一个！”
黄药师：“……”
陈若音伸手扯了扯梅超风的衣袖，“居然真的喂饭了！！”她还记得之前她说过的，师伯再幼稚下去就可以找师祖求抱抱要喂饭了，前一项他们要抱她也看不见，喂
饭什么……居然还真能看见。
曲灵风愣了一下也记起来了，顿时笑得和蔼可亲，“若音，你说什么？”
陈若音摸摸鼻子，低头默默地想曲灵风也只能欺负欺负他们了，最容易中枪的是武眠风和她……
吃了饭，他们回到房里。
曲灵风一边换衣服一边问：“蓉儿怎么说？”
黄药师道：“她让我们先回去，想跟郭靖说说清楚，然后要么她自己回桃花岛，要么，带着郭靖一起回去。”
“没有第三种选项？”
“比如？”
“带另外的人心上人回来。”
黄药师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死心眼这点恐怕是随了你。”
曲灵风怔了怔，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他自动将黄药师的话翻译成认准一个人就算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说：“这不是挺好的么……蓉儿专情是吧，这是优点。”
黄药师垂下眼，淡淡道：“只愿她的执着没有白费。”
曲灵风撇嘴，“你就想说这个？太无趣了啊……”
黄药师嘴角一抽，“你还想要什么有趣？抽你鞭子？”
曲灵风忽然一拍手，“明天是你生辰，差点就忘记了。”
黄药师沉默片刻，“你还是忘了吧。”
曲灵风阴森森地道：“除非你现在把我打成傻子……我说你别这样啊，你这样多伤我心啊。”
想想最近他也没时间做什么奇怪的东西，但黄药师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蹲下来，往床底下看了一眼。曲灵风差点没气得厥过去，这么毁形象的事情都干出来了，他是有
多不情愿呢？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先出去一趟。”
黄药师道：“礼物就不用了。”
回答他的是“呯”一声摔门声。
黄药师躺回床上，知道曲灵风至少要午夜回来。往常总是在第二天刚开始的时候被曲灵风拍醒，然后他会给他稀奇古怪的“礼物”。
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店铺已经打烊，他跑到卖笔墨纸砚的地方去那里已经关门了。曲灵风蹲在店门口想办法。这些东西陆乘风家里也有，但他坚决认为要自己准备才
算有诚意。
最后，他跑去了青楼。
姑娘的脂粉香熏得他头晕，老鸨在一旁叽叽喳喳他也没听出她在说什么，付了钱后干脆跟着人流往里面挤。
里面有头牌正打算唱小曲。曲灵风觉得头牌唱个曲子助助兴是不是传统……这辈子很少来青楼，但回回都恰好碰上。
他看时辰还早，便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同桌还有一人，他也没往那边看，只是支着下巴看台上的姑娘表演。她们唱的小曲风格倒是相近，都是情啊爱啊愁啊什么的，
听了一半曲灵风觉得有些没劲，就有点走神。
台上头牌唱了一曲后并未离开，站在一旁冲下面抛了个媚眼，叫好声一片。老鸨上台，用尖细的嗓门大声喊了几句，总结起来就是晚上拍卖头牌，价高者得。
曲灵风一个哈欠还没打完整，就听身边的男人报出一个价格，满座皆寂。老鸨的声音很快接上：“若没有人要再加价，那我们的头牌今晚就归了这位公子了！”
虽然曲灵风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不过看众人的表情，也知道这人为了红颜一掷千金。都是有钱人，啧。
他终于侧头去看看与他同桌的男人，二十几岁的样子，很年轻，很英俊，很有钱。高富帅啊，曲灵风多看了两眼。男人也注意到他在看他，对他笑了笑。
曲灵风见男人就要起身，忽然叫住了他，“阁下请留步！”
男人饶有兴趣地说：“怎么？想一起？”
曲灵风笑容一僵，头一次被邀请玩3P感觉还是有点微妙，他很快调整了表情，道：“在下先恭喜阁下抱得美人归。相逢即是有缘，在下有一事想请阁下帮忙。”
男人大方地说：“若在下能办到就一定帮忙。”
曲灵风道：“在下只是相求一些纸墨……带走。不知那位姑娘的卧房中可有这些东西？”
男人听了一愣，简直要笑出来，第一次看见有人上青楼来求纸墨的。他清了清嗓子，“这应该会有的吧，要么你随我去，若有的话，等下我拿给你。”
还要一起去？不过总不好让他再跑一趟，于是曲灵风道：“有劳……”
男人跟老鸨耳语了几句，曲灵风跟上去时也没受阻拦。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在狂吐槽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找纸墨……脑子里的东西用水兑过了吧，
不然怎么总是感觉智商拙计？
七拐八拐走他们在一间房门口停下。曲灵风站着没动，看男人和头牌姑娘进了房。他现在终于感觉有点不自在，以他的耳力，都快听见整座楼的……那什么的声音。
好在男人的动作很快，取来宣纸和砚台给他，还没等他再客套两句，曲灵风已经道了谢，一阵风一样消失没影了。
曲灵风掐着点，在外面绕了几圈，然后回了归云庄。
曲灵风推门进去时，黄药师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香，不用猜也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眯了眯眼，翻身坐起，“去了青楼？”
比起质问，这语气已经算好的，曲灵风明白他心中可能有点不高兴，咳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东西解释道：“我只是去找工具了。”他将晚上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黄药师听完后，“那男子邀你一同去，你怎么不去？”
一抬眼就对上黄药师似笑非笑的表情，曲灵风尴尬道：“我对女人并无兴趣啊……不是，换了男人也没兴趣。我就是去找个东西啊。”
黄药师也只是说几句罢了，知道他不会在外胡来，淡淡地岔开了话题：“你要作画？”
曲灵风道：“对，怎么样，这次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黄药师道：“确实。”只是希望他不会画春宫图……
铺纸研磨，他将袖子挽起，提笔沾墨，落笔小心翼翼。
黄药师抱着臂看他，很久不见他这样认真地做一件事情，作画更是没有，他心中升起一丝好奇，不知道曲灵风会画出什么样的东西。
片刻后，曲灵风轻声道：“好了。”
黄药师走上前去，一只活灵活现的王八跃然纸上，旁边题着一行小字——王八贺寿图。他暗想，果然是不能抱有很高的期望。尽管如此，他也觉得这只王八有些可爱
，“你是在骂我王八？”
曲灵风道：“不是说千年老王八么，王八长寿，师父你永远是年轻的时候。”
第55章 追杀
夜已深，野猫轻巧地跃上屋顶，迈开步伐，忽然浑身毛一炸，迅速窜下了屋顶。月色下，一个白影迅速蹿过，几个纵身就不知去向。那人身后跟着几个人，很快也随
他一道消失在重重楼阁中。
曲灵风面沉如水，身上只穿了里衣，手臂与胸口被划了几道口子，随着他的上上下下乱窜，血流得很快。他甩了甩头，一阵眩晕感涌上来，往舌尖的伤口处咬了一口
，也不知道哪来的迷药，效果那么好。
他往后看了一眼，嘴角挑起一抹笑，语气温柔得近乎情人之间的耳语，“死道士，灭不了你全真教，也不会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