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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思美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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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溟蒙教是邪教啊邪教,比其他教派就是开放许多。
莫休跟陆远贺说了流水被她的师姐救走了的事宜,陆远贺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哼,石越那老头,是等不及了吧。”
莫休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你且不要急着跟他们翻脸。毕竟,你自己的命,还靠他们救呢。”
陆远贺望了望远方,此处冬季较冷,视线范围内一片荒芜。刀子般的风扫在他的脸上,涌进眼中,他的神色有些飘离,问莫休:“你说,是媳妇儿重要,还是自己的命重要?”
莫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但碍于教主身份,还是郑重地答道:“自然是命重要。你若是死了,有人抢你的银子,抱你的媳妇,与你媳妇结红线,与你媳妇拜堂,和你媳妇睡觉……”
陆远贺的脸色随着莫休的话语越来越沉,听到最后一句,终是猛地站起,道:“呸!你的媳妇才跟别人睡觉!”
莫休默默仰头望天,呸什么呸,你的代入感也太强了,你还真以为你有媳妇了是不是。
而流水的酒肆,在开张的几天,让利酬宾后,便渐渐没有太多客人登门。流水守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对身旁的安然道:“哎,怎么办?我觉得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安逸在一旁很顺口地答道:“可不是么,卖的酒又没啥特色,都是跟陈家进的一样的,人家陈家酒楼大,地段好,你这个在小巷子里,别人脑子不好使了才拐进来吧。”
流水眼睛一瞪:“脑子不好才拐进来!我脑子不好才招了你当伙计呢!”
安适连忙推了推安逸,让他去把厨房的水煮鱼拿出来,流水喜欢这个,吃得满头大汗后,自然心情就会好了。安适接过安逸手中的抹布,对流水笑道:“掌柜的,要不我们改行吧。你看,这处做酒楼,茶馆,酒肆,都估摸着不合适。上次我在宛城,倒是看到许多不错的陶瓷具,不若我们寻点有特色的渠道,卖些好看点的瓷器如何?”
流水满意地点点头,道:“还是你的脑子好使,哪像安逸,只会抱怨呐。”
安逸正端着水煮鱼走出来,听到流水的话,脚步顿了顿,回头,又到厨房,加了一勺辣椒在碗里。
于是屯的那些酒,流水又大张旗鼓地驾了辆马车,给陈家的酒肆送去了。陈家酒肆的掌柜满头大汗,对流水道:“田姑娘,这……卖出去的酒,再收回来,没这个规矩呀。”
流水手持驱马的皮鞭,在地上甩了两下,扬起一阵灰尘,看得那矮胖掌柜胆战心惊的。流水其实倒没存心想吓唬他,她只是刚拿到这鞭子,新鲜劲还没过,觉得这鞭子还蛮顺手嘛,就随意挥了挥。哪知这个酒肆掌柜跟陈管家熟,而陈管家又把流水在陈家张扬跋扈的样子添油加醋地与他说了,于是这酒肆掌柜对流水是心有戚戚焉,流水还没说什么,就快要跪下来了,哭丧着脸对流水道:“田姑娘,在下家中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幼子……”一边挥了挥手让人去寻陈易。
流水奇道:“你妈八十了你儿子才三岁?你妈成亲够晚的啊。”
……这是讽刺吗这是讽刺吗,酒肆掌柜心中惶恐,支支吾吾道:“田姑娘非要这么做,陈家也不是不能为田姑娘开这个特例,但且请等等,等我家大少爷来了……”
“唔,”流水点点头,“我其实没有说非要那么做啊。但现在既然可以了,那我就等等吧。”
真的没有非要那么做么,酒肆掌柜心中默默想道,人却还是赶紧上前把流水迎进门,而流水大跨步向酒肆里走去,坐了下来,酒肆里的客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跑了,以为流水是哪来的小霸王。流水欣然地接过店小二奉上的酒,喝了口,道,“好酒啊。咦?好像比我家的酒好嘛,陈易又蒙我。”
酒肆掌柜见流水一口一个陈易的叫,心中更是惶恐。陈易那是什么人?笑面虎啊,恶毒美人啊,就是杀了个人,也能擦干了手后,就吃饭看书睡觉一点都不会影响心情的人啊。
酒肆掌柜度秒如年,直到看到那一抹身姿出尘的身影出现的时候,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匆忙迎上前,声音发颤,道:“大少爷……”
陈易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出息。”
流水见了陈易,忙放下酒盅,笑着上前:“陈易,你果然厉害,这才几天?又是玉树临风啦。”
陈易那双莹润的眼眸对流水上下一扫,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小霸王。”
流水哼了一声,挥了挥手中的鞭子,一旁的掌柜早已躲出了几米远,目光带着恐惧地看着她。流水看了哆哆嗦嗦的掌柜一眼,道:“小霸王?其实,这以前很多人都那么叫我呐。你家掌柜是怎么了?一副我怎么着他了的样子。”
陈易瞟了那掌柜一眼,掌柜全身抖得更厉害了。陈易回眼看着流水,流水一身男式月华色袍子,本该是轻柔的,却在她一手挥着鞭子,另一只手不时地颠颠鞭子的样子中,显现出一副英姿飒爽的气质来。遗憾的是流水的神情又显得不够正直,便显出一身痞气。陈易低头,抓住流水的鞭子,问道:“你老是挥这鞭子干甚?”
流水歪了歪头,道:“我今日发现这鞭子甚是顺手呐,挥着顺畅。”
陈易点点头,思索了一下,道:“你不妨把鞭子当武器。我那里有一条化龙鞭,倒是适合随手一用。”
流水想了想,问道:“那鞭子好看吗?如果黑乎乎的就算了,我还不如去找根金色的。”
陈易身旁的陈管家心中又狠狠一抽:怎么有那么不识货的啊!还那么没品位!金色的,你暴发户吧。化龙鞭化龙鞭,那条鞭子,就是据说差一点就成龙的蛟渡劫失败的筋啊!你知道这有多珍贵吗!上次那个盒子好歹也只是稀少,这个鞭子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啊!陈管家觉得自己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心中在淌血啊,只有对自己默默地念叨:这人又救了大少爷的命呢什么又比命重要的呢,我不能觉得那个鞭子比大少爷的命还重要啊大少爷才是赚钱的源头啊,不能杀鸡取卵啊……咦,好像这比喻有点奇怪……
而陈易看了陈管家一眼,陈管家纠结的脸马上带上笑容,对流水笑道:“田小姐不必担心,那鞭子是色泽如雪,在阳光下还会发出月华般的光泽,又轻巧,好使得很。”在心中又为这绝世珍宝掬了一把泪。
流水毫无自觉地点点头,道:“形容得那么复杂干嘛,不就白色的嘛。好了,我明日让安逸去拿。”
……你知道若他人知道这是化龙鞭多少人会抢它么。陈管家不知该如何拿给流水较为隐秘安全,而陈易却在陈管家耳边附耳了两句,陈管家的脸色顿时更加纠结,听完了之后,还不断用眼神向陈易确认:大少爷这样好吗?给蛟龙筋的前端镶上金镶玉当把手?然后再缠上红绳,弄成普通把手的样子?还要给化龙鞭染色,让本来半透明的化龙鞭变成白色?明珠蒙尘啊你确定这个田小姐不会哪天随手一甩就甩丢了吗?
陈易没有回应陈管家的眼神,倒是流水见了陈管家的神色,奇道:“咦?陈管家你怎么这副表情?是不是你家大少爷要送你进宫当内侍?”
陈管家已经有点力不从心,勉强对流水笑道:“呵呵,田小姐说笑了。陈家不从政,在下自然也不用入宫当太监。”
许了流水一条鞭子,随便把流水那些卖不出去的酒也收了,陈易也没有多留,他被抓走那么多天,陈家的事情都堆着等他。上马车前,他犹豫了一下,问流水:“你……日后会在洛水城长住?”
流水想了想,道:“如果我师姐愿意的话,我以后就跟着她走了。师姐不喜人多,到时候我就把安然安逸安适他们留在这里,我也不管他们了。看师姐留不留在此处了。”
陈易点点头,回头看了流水一眼,道:“我会派人去查查那个香粉娘。你自己多加注意。”
流水笑得一脸灿烂:“担心我作甚。我一无钱财二无人才,性格也好,谁会跟我过不去呐。”
“性格好……”陈易笑着摇摇头,登上马车,马夫一挥鞭,便滚滚向前驰去了。
后一日,流水收到了陈家送来的鞭子,放在玉石盘子里,白绳红线,显得倒是好看。流水嘀咕了一句:“就是会做样子,拿那么好的盘子装着干嘛。”然后就把盘子顺便收下放在自己的藏宝柜里了。
日子过得慢悠悠,流水正躺在榻上晒冬日难得的暖阳,在考虑是先去宛城看看瓷器呢还是先跟师姐汇合时,突然安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对流水道:“不好了,掌柜的,溟蒙教来人了,说那陆公子,出事了!”
流水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起来,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似乎连安然的声音也听不大清了,颤抖地问道:“陆公子?陆远贺?”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来的正是那溟蒙教的小教徒,见了流水,眼神里似乎闪烁着不明不白的探寻之色,却又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流水心思被一句“陆公子出事了”吓着了,并没有太注意到这个小教徒的神色,只是身子有些发颤,安然扶着她,流水稳了稳心神,凑到小教徒跟前,问道:“你家右护法……怎么了?”
小教徒抬头瞟了瞟她的模样;又低下头,支支吾吾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最近有一批不知打何处来的,穿得奇奇怪怪的,进了溟蒙教,嚣张得很。教主不便现身,于是便叫右护法去应付着。几人本来说得好好的,也恭恭敬敬的,却不知怎地似乎起了点口角;于是一人跟右护法就那么打起来了,我们教众反应不过来,正欲上前,那几个奇怪人物挥了挥手,扬起一阵烟,就那么溜了!唉,可叹我那几个兄弟……”说到此处,还抹了抹眼角的泪,又哽咽道:“当下就没了那些性命啊!右护法身强力壮,故而还能撑一会儿……他也没说啥,只不断地叫着流水流水的,溟蒙教附近是有处清泉,我们还以为右护法要去泡温泉呢,把他呼啦地扔了下去,右护法呛了几口水,翻了白眼,就,就……”
流水觉得眼睛有点疼,脑袋嗡嗡的,像是有一万只苍蝇在飞,她声音发抖;问道:“就怎么了?”
教徒抬头瞟了她一眼,小声道:“就那么不省人事了。”
流水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觉得思路通明了些,看了看十三四岁的小教徒;又说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等以后在说。你们教有快马么?”
小教徒手脚麻利,立马把门口一匹汗血宝马牵了过来。流水拉过马,手握化龙鞭,飞身上马,拉起小教徒,正欲飞驰而去,想了想,又回头对安然吩咐了一句:“你且告诉我师姐,让她再等两日……若有急事,便叫师姐不用等我回来。”
然后流水“驾”地一声,鞭子啪地一抽,便绝尘而去了。
连着在路上跑了两日。小教徒看着流水越发沉重的神色,心中渐渐不安起来:这样可以吗,到时候露陷了,右护法武功那么高,肯定是不会有事儿的;同理,教主也不会有事的;那么有事的是不是就自己一个了?正是晌午,两人沉默不语,吃着路边的小面,日头混着冬日萧瑟的风,卷起地上一轮树叶。小教徒越发觉得凄凉,在心中把遗书也写好了,还想着这次若是因公殉职了,怎么着也该让教主给自己陪葬些花瓶玉石的,顺带最好在找个早夭的姑娘冥婚,在地上没享受到的在地下也要享受到啊……
流水吃了面,手一挥鞭子,化龙鞭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小教徒立马抹了嘴跟上,流水脸色依旧凝重,两人又上了马,继续在官道上前行。
到了溟蒙教,已是第三日。流水一路快马加鞭,晚上也翻来覆去难以安歇,故而精神状况已经不是很好了,头上的凝霜寒玉钗已经歪歪斜斜地挂着,本来鲜绿色的衣裳也灰蒙蒙的。莫休一身白色衣裳,一脸书生气,看着倒不似溟蒙教教主,却像一个乡村秀才了。他见了流水这副神色,也颇为不安,赶紧上前,道:“多谢田姑娘远道而来,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不若田姑娘先沐浴一番,歇息一下……”
流水有气无力,却还是冲莫休翻了个白眼:“怎么的,你是不想陆远贺活是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教里的纷争,哼。”
莫休被哽一下,心中暗自骂了陆远贺一句,却还是笑道:“田姑娘莫多想。右护法的毒性已得控制,也不急于一时,田姑娘还是做好长期的准备,毕竟累倒田姑娘了,那右护法许是真没救了。教中有一处温泉,倒是从山上直接引下来的,去乏最是合适。不如我这就带田姑娘前去?”
流水淡淡地嗯了一声,也觉得有理,瞟了莫休一眼,皱了皱眉,道:“莫教主喜欢白衣?”
莫休愣了一下,笑道:“是,怎么,田姑娘可是有何疑问?”
流水又问道:“你们教中是专门有洗衣的人吧?”
莫休嘴角一抽,道:“是。”
“哎,怪不得。”流水点点头,跟着莫休往温泉处走去。
莫休在前引路,心中暗道:是真的有在担心陆远贺吗?陈舒啊你确定你出的这个主意有用?
而那小教徒离了流水,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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