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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叶妩色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20部分

小说: 叶妩色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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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着你爹会多方扶持老婆子,如今……咳,阿漫,你爹已经不济事了,你三个哥哥遵循你爹的家规、不入仕途,这下可好,哀家一个老婆子,能顶个什么用处?”
不期然的,皇太后泪水滚落:“阿漫,你能帮帮哀家吗?”
望着她凄苦、无助的神情,思及姑奶奶已是年过六旬,却还要遭受国破家亡的惨变……恻隐之心陡然升腾,我静声道:“姑奶奶有何吩咐,阿漫竭尽所能。”
皇太后灼然望我,坚决而语:“我要你成为太子未来的皇后。”
我心神一震,怔怔地盯着眼前神色静肃的苍苍老妪,恍惚她仍然是那个铁碗凌酷、威严慑人的皇太后。万万想不到,姑奶奶竟然提出如此要求,毅然推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摧毁我的一生。
凌枫亦呆呆地看着他敬爱的皇奶奶,粉白的小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心中冰凉一片,凄然狂笑,我的脸上却是湖水一般的平静无波:“太后过誉,阿漫只不过是一介愚笨的弱质女流,能帮太后的,实在极少,还望太后高抬贵手!”
一句一个太后,句句悲切,字字铿锵!
“哀家晓得你不会同意,你也无须句句讽刺,老婆子早已不是以往的太后。”皇太后柔然望我,恳切道,“哀家明白,要你嫁与政儿,是断送了你的一生与美好姻缘。政儿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不日继承国统,也只是一个傀儡,任人摆布。而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江南大好河山尽在你的掌握之中;无上尊荣、至高权势,你尽可一生荣宠风光;江南黎民百姓,都匍匐在你的脚下……这些,难道,你不想要吗?”
76.【2】宜配天子 'VIP' 20130226
太子凌政是一个白痴儿。六岁时,凌政突患伤寒,高烧不退,六名御医会诊,均束手无策,两日后,烧退,凌政亦变得痴痴呆呆,十几年下来,仍与六岁光景的孩童无异。
锦绣山河,权势滔天,确实诱惑人心,然而,当此风雨飘摇之际,只不过是镜花水月、泡影烟雨。皇太后仍将我看作是懵懂无知的小小女孩儿,以此引我走向权势倾轧斗争的漩涡。我却早已不是她眼中乖巧的女孩儿,断然不会陷自己于硝烟弥漫的斗争前沿。
我深深一吸,慨然而望,敛容道:“是的,阿漫不想要。阿漫从来不是利欲熏心、慕远虚荣的女子,只想一生老死一方小小天地,自得其乐而已。”
皇太后苍老的眸中约略有一丝敬佩,森然而问:“你还是不能忘怀西宁怀宇?”
我不卑不亢道:“此事与西宁怀宇无关。峥”
她无奈叹道:“你真的嫌弃政儿?”
我低垂了螓首,沉默不语。良久,铿锵道:“太后,任何一个心怀姻缘美梦的女子,都不想嫁给一个如同白痴的夫君,然而,我更不想只身陷入皇家内苑,成为锦绣屏风上永远无法飞翔的凤凰。”
皇太后深深动容,赞许道:“难得你年纪轻轻,不慕虚荣、心思刚正,看待世道如此透彻,老婆子不得不佩服。哀家也不需要你立即应允,且回去仔细思量吧,五日后答复即可。客”
“太后——”我急急地叫道,仍想断了她的念头。
皇太后严厉地打断,挺直了身子,不容置疑道:“天色晚了,回去吧。枫儿,跟姐姐一起回去。”
她握住凌枫的小手,轻轻拍着,温和而严肃地看着她幼小的孙儿,语意坚决,令人不由胆寒:“往后,世上没有凌枫,只有端木枫,你听清楚了吗?”
一句话,决定了凌枫往后的命运,皇太后,向来善于操纵旁人的命运,即便是寥落至此,仍是不改初衷。残阳如血,斜射在她苍白的脸上,仿佛泼上淡淡的血水,充满了血腥之气,骇人心魄。
凌枫低了头,复又抬首,恍若丝毫不懂其中的含义与阴谋,灿烂地笑道:“枫儿明白。”
只有我明白,凌枫也已不复单纯,幼小的心中,定是多么苦涩与悲凉,或许还有,愤恨!
————
五月初二,唐容一峰携高明、刘铁虎、王泽、黄毅驻四位总兵齐聚扬州,觐见皇太后与太子殿下。
五月初三,上官豫十万精兵驻扎于扬州东郊,入城觐见皇太后与太子殿下。
五月初五,以唐容一峰、马赫连为首的一众江南官员,拥立太子凌政为凌朝帝君,延续国祚,改明年为晋扬元年。从此,扬州凌朝与洛都兴朝隔江而治。
在那微风送凉、宫灯耀亮的龙吟殿,凌政身着四合如意暗花绸蹙金四团龙袍,一身夺人眼球的贵气明黄,端正地坐在宝座上,双脚却隐隐地抖动着,那张竭力严肃的脸庞,掩饰不住一种痴痴傻傻的愚昧与惊慌。
旁侧,是雍容华贵的太皇太后,大红织金龙凤纹袍服,发髻上白玉嵌宝寿字金簪,端正威仪,不着喜怒。
登基这日已是答复皇太后的最后一日,早早的便修书一封,让下人送到龙跃行宫。我不想再见姑奶奶,该说的话,俱已写在素笺上面。哥哥们随我的意愿,假若姑奶奶以严酷手段逼我就范,他们绝不会贪生怕死。
热闹的街上有人奔走呼告,不知叫嚷着什么。城中似乎洋溢着一种振奋人心的情绪,不知是为凌朝国祚在扬州的延续,还是秦扬河“烟花慢”酒楼的开张。
绛雪选址于秦扬河岸,购下一座酒楼,于今晚首次开门迎客,最引人入胜的噱头便是:洛都荭雪楼花魁花媚儿首次登演扬州。
陆舒意邀我到场祝贺。话说她原不会亲自赴场,只因她已和花媚儿琴瑟相交,相知甚深。
十里秦扬,从扬州城南穿行而过,乃扬州城五百年来“繁华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夜幕降临,秦扬两岸华灯璀璨,各式楼台鳞次栉比,飞檐漏窗,雕梁画栋。靡丽柔波上桨声灯影,无数商船昼夜往来河上,更有华美画舫凌波,轻歌曼舞,丝竹飘渺,文人才子流连其间,佳人故事留传千古。
天朝易主,兴族铁血,民生艰苦,黎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江南佳丽地,仍旧笙歌燕舞,风流自在。
华灯初上,我们款步行走在秦扬河北岸,每过一家高门酒楼,便有男女热情招呼。两位锦衣华袍的锦绣公子,自是他们眼里挥霍千金的纨绔子弟。
秦扬河南岸,青楼红绡,楼台飘莺,成为江南猎艳首选之地。
秦扬河北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成为歌女艳炽天下之所。
不意间已来到“烟花慢”,匾额高悬,门庭修葺一新,大堂高阔气派,红柱耸立,灯火煌煌。堂内人头攒动,美酒飘香,时有吆喝之声灌入耳际。
大堂西侧,丝竹之声不绝如缕,圆形高台之上,几个娇俏女子曼曼轻舞,衣香鬓影,引起阵阵赞赏之声。
绛雪引我们来到二楼的雅间,珠帘叮咚,纱幔流垂,宛然绣阁风情。内里鹅黄纱帐高高挽起,梨花木桌椅精巧舒适,两侧角上摆着风华正茂的盆景,嫣红芍药与娇媚月季各闹绿枝。小二摆上酒水与各色瓜果,轻声退下。
陆舒意扫了一圈,唇边微抹笑意,赞叹道:“姐姐心思奇巧,这雅间精致雅静,让人留恋忘返呢。”
绛雪面扑春风,歉意地戏谑一笑:“三楼的大包厢会舒适一些,软榻上铺了上好锦缎,可躺着歇息呢,可惜都客满了,两位爷多多担待。”
陆舒意笑道:“绛雪姑娘太客气了!”
绛雪美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恍惚想起什么,随意说道:“对了,端木小姐,要是早两日来就好了,说不定能见到抒阳呢。”
心口一窒,绛雪是何用意,我自是清楚。
陆舒意疑问道:“唐老板到扬州来了么?这会儿还在吗?”
绛雪雪白的脸上闪现一丝甜蜜的笑意,仿佛意有所指一般,叹道:“歇了一个晚上就走了,就是来看看我这酒楼筹备得如何,好像是前往浙州了。”她不着痕迹地看我一眼,笑容灿烂,“我去跟媚儿说一声,你们先待着,啊!”
陆舒意会心一笑:“姐姐忙去吧!”
想起答应过唐抒阳的某些话……罢了,此次他行程匆忙,自是顾不上了,再者,我原也不想与他有何纠缠。
“阿漫!阿漫?”
恍惚听见陆舒意唤了两声,我回过神,只见她奇怪地看着我,似有担忧:“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轻轻摇头,苦笑道:“没事,忽然想起我们和西宁怀诗在洛都东华大街上……也不知道西宁怀诗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陆舒意轻松笑道:“无需担心她,流寇围攻洛都之前,她早被爹安全送到浙州的亲戚家避难了。”
“姐姐,端木小姐。”
远远地传来一声轻快的娇呼。转眸望去,一个翩跹女子细步款款而来,仿佛水上凌波;一袭烟水色广袖抽丝纱裙,袖口木槿花粉嫩翩然,摇曳生姿;明黄丝绦轻轻挽在双臂上,松松垂于俏然后背,楚楚动人;曳地裙摆流丽于地,仿佛裙曳六幅湘江水,曼妙而明艳,勾人心魂。
陆舒意拉着花媚儿坐下,满眼惊艳,啧啧赞道:“妹妹当真是光彩照人啊,今晚一定名满江南。”
两人皆是绝色佳丽,陆舒意婉约、天赋大家闺秀之端庄,花媚儿柔艳、巧于花影重楼之妍姿。我附和道:“是啊,今夜呢,花媚儿一定迷煞全扬州城的男子。”
“在两位绝代佳人面前,妹妹怎敢造次?”
我奇道:“对了,酒楼为何取名‘烟花慢’?”
花媚儿嫣红的脸上抹了一种陶醉的神色,娓娓道来:“扬州烟波淼淼,柳枝婀娜,记得小时候,一到烟花三月,柳色掩映,柳絮纷飞,真真儿‘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恍如穿行于濛濛烟雾之中……”
“就是烟花咯!那‘慢’字如何解释?”陆舒意支颐笑问。
突然,楼下爆发出一阵喧叫:“花媚儿!花媚儿!花媚儿!”
楼下如云宾客一拨儿站立,一拨儿坐着,却异口同声地唤花媚儿出场,每一张脸孔都洋溢着兴奋的表情。我抿唇笑道:“花媚儿这三个字,已经传遍扬州城了。”
花媚儿淡淡地扫了一眼楼下疯狂叫嚣的宾客,不屑道:“这些逢场作戏的男人,就是要让他们等等。再陪姐姐说说话儿。”
“去吧,好些时候没听你弹唱了,想着呢!”陆舒意柔柔一笑,善意地劝道。
我好奇道:“待会儿唱曲儿吗?唱什么?”
花媚儿神秘一笑:“待会儿就知道咯!先去了,等我回来!”
我们目送着花媚儿身姿高雅地款步而行……倏然,灯火熄灭,整个大堂暗沉一片,惟有人影重重。众多宾客骂声一片,叫嚣不止。霎时,全场寂静,鸦雀无声,只见大堂正中的楼梯上,两盏大红灯笼护送着一个白色人影缓缓步下阶梯,登上圆形高台。流红的火光辉射在她光可鉴人的脸上,冰冷的脸庞慢慢浮现出一抹清淡的笑意,笑影嫣然。
惊叫声霍然响起——
“太漂亮了!”
“扬州难得一见的绝色啊!”
“江南一二十年间再无此等冷艳之色!”
“洛都花魁,果然不同凡响!”
“十多年前,二十四桥的花飘飘也不及花媚儿的艳光四射。”
“对,江葭也不及花媚儿的妍姿媚态。”
叫好声、惊叹声此起彼伏。心口一阵咯噔,娘亲……
我找过大哥,大哥告诉我,二十年前,大哥的母亲因病过世,爹爹与原配夫人虽不恩爱,但也相敬如宾。过了一年,江南两大巨富一同看上二十四桥瘦马江葭,各不相让,多次发生流血冲突,声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爹爹眼见此事发生在扬州,假如再闹下去,势必不可收拾。于是秘密接来娘亲,问她意愿。娘亲泣言,宁愿长伴青灯古佛。
爹爹深为感动,宴请两家巨富,恩威并施,终令他们罢手。半年后,娘亲嫁与爹爹,为续弦夫人。然而,此等均是秘密之事,外人并不知晓,只道江葭远走他乡,遁入空门。
陆舒意握住我搁在桌上的手,黑暗中朝我温柔一笑,似是安慰。其实,我早已不怪花媚儿,也早已释怀,娘亲是何出身,又有何关系?在我心中,娘亲比任何望族女子都要高贵。
我们所在的包雅间置极好,正对着圆形高台,四周皆暗,惟有高台两侧灯笼漫红。
花媚儿端坐在圆凳上,手上一把琵琶,眸色宁和,信手拂去,清瑟之音流泄而出,白玉指下轻挑,清韵叠出,漠漠流淌于暗寂厅堂之中。
两缕流水般丝弦之音从四面八方袅袅而起,婉转悠扬,与琵琶之音逐引迂回……原来是二楼东西两侧各置一架古琴,伴奏而响,使之整个大堂乐音缭绕,犹如空谷激荡。
歌声清丽而响: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悠扬琴韵拖曳绵长,恍如芳菲四月天,春光烂漫;而这明媚时光只是梦里水乡、镜中幻影而已,掀开那风光的表层,竟是秋雨横斜的幽暗黄昏,天地晦暗,孤涩满怀。
“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胸襟与见地,令人敬佩呐!”
“嘉元帝自焚清宁宫,凌朝翻覆,唐容一峰仓惶逃奔江南,与马贼、总兵暗中勾结,拥立白痴太子,意欲效仿南宋偏安江南,哼!白痴太子焉能担当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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