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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后巷说百物语-第35部分

小说: 后巷说百物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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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理有理,一白翁说道:

    「毕竟伊之助一心认定祠堂是个藏宝处,斋七老爷就是从中取出钱来的。若是多年来未曾有人出入,反而显得更不自然。」

    没错,这下又轮到正马开口了:

    「再者,即便真能将蛇藏入石箱中,这仍是个赌注。毕竟即使如此,仍无法断言蛇绝对会咬向掀盖开箱者。即便真咬了,也无法确定遭咬者是否真会丧命。」

    有理,剑之进垂头说道:

    「欲操蛇行凶,仍应如矢作最初思及的,直接将蛇凑向受害者的颈子,效果最为确实。不过——这似乎也是无法办到——正马,你言下之意应是如此罢?」

    「没错。」

    真的无法办到?老人问道。

    当然办不到,正马断言:

    「那伙狐群狗党自始至终都在伊之助身旁。其中哪有人能半途抽身,事先找条蛇来?」

    原来如此,揔兵卫说道:

    「看来这假洋鬼子的所谓理性主义,还真是有效哩。不论如何推想,此案都是一桩意外。」

    「与其说是意外——或许该说是妖魂寻仇罢?」

    剑之进感慨道。

    这与次郎也同意。

    「伊之助遭蛇咬一事,或许真是出于巧合的意外。不过……」

    话及至此,剑之进先是沉默片刻,接着才开口继续说道:

    「方才听到老隐士一番话,在下的想法又有所改变。大家想想,死者伊之助之父伊佐治、其母阿里、乃至其祖父伊三郎,死因均与古冢不无关连,而且悉数是死于蛇吻——」

    的确是如此。

    但这并非任何人的意志所造成。

    乍看之下,伊三郎、伊佐治、乃至伊之助三人,分别于不同的局面中死亡,彼此之间可谞毫无关连。不过,三人彼此相隔数十年的死,却悉数与蛇相关。

    而这三代人的死——亦与长年相传有蛇灵盘据的古冢脱不了关连。

    即便如此。

    这仍不过是个巧合。

    但虽是巧合——

    或许三人之死均是出于巧合,不过——剑之进继续说道:

    「这点未免也过于雷同。亲子三代皆死于同样死因,看来此事绝非寻常。若不是妖魂寻仇,还会是什么?」

    这与次郎也同意。

    借用一句一白翁的话——毕竟与次郎也生活在这相信妖魂寻仇的文化中。

    以妖魂寻仇视之,当真稳当?老人问道。

    「老隐士言下之意是?」

    「噢,老夫不过是纳闷三人之死,是否真能以妖魂寻仇视之?这说法,正马先生不是曾斥之为迷信,揔兵卫先生不也曾斥之为虚妄之说?至于剑之进先生——不也曾为调书无法以此说总结,而深感困扰?」

    不不,剑之进摇头回答:

    「听闻此三人死亡之经纬,在下这回岂敢再有任何抱怨?思及三人之死——还真教人感到神伤。不论是伊之助违逆伦常、伊佐治心神错乱、乃至伊三郎于古冢上含怒冤死,均教人感到伤悲莫名。」

    这感觉不难理解。

    与其说是神伤,或许以失落形容更为恰当。

    若以妖魂寻仇视之——的确也不为过。

    原来妖魂寻仇并非莫名的恐怖,亦非难以抗拒的神秘,不过是世人为了承受教自己束手无策之事而准备的说法,与次郎心想。

    当然,这等事儿并无确证,亦无道理。

    有的仅是印象,或者情绪。

    由于此类事件并非某人所为,因此教人束手无策。既无法回避、亦无法挽回、既无法补偿,而且由于毫无理由,甚至教人欲后悔也是无从。

    如此这般,岂能不教人神伤、失落?

    因此——

    「想来——」

    老人浮现一脸眺望远方的神情,举目望向庭院内的绣球花。

    与次郎也循其视线望去。

    小夜已不见踪影。

    仅见到被夕阳映照得一片鲜艳的绣球花。

    突然间——

    一阵风吹进圆窗。

    铃。

    吹得风铃摇晃作响。

    「还真是不可思议呀。」

    老人说道。

    有哪儿不可思议?与次郎问道。

    「当然不可思议。方才剑之进先生不也说过,吾人如今身处有蒸汽火车飞快疾行、瓦斯灯终夜大放光明的文明开化之世,竟仍得采信妖魂寻仇之说。」

    「难道不得采信?」

    不不——老人颤抖着枯瘦颈子上的筋脉说道:

    「老夫并非此意,不过是感叹值此文明之世,妖魂寻仇这等陈年传承、古老文化,竟仍不失其效。想来难道不教人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曾经存在过呀,老人又补上这么句教人费解的话。

    「曾经存在过——敢问老隐士指的是?」

    「老夫指的不过是——毕竟妖魂寻仇确曾存在。」

    ——妖魂寻仇。

    「确曾存在?」

    老人这句话似乎别有寓意。

    与次郎心想。

    真没想到竟然又——老人神情开怀地说着,笑得挤出了一脸皱纹。

    「真没想到什么?」

    「噢,真是对不住,如今有人殒命,老夫竟然还笑了出来,失敬失敬。老夫不过是——感觉仿佛见到了一位久违了的故友。」

    「久违了的故友——?」

    「是的。」

    这不过是个老糊涂的自言自语,还请各位别放在心上。话毕,一白翁顺手阖上了记事簿。对了,剑之进抬头说道:

    「倒是——在下这回也碰上一件教自己感到极不可思议的事儿。」

    什么事儿?老人睁大双眼问道。

    「噢——这也是在下听了老隐士一番话后才想到的。难道在下所检查的那张纸符,正是——老隐士曾数度提及的又市先生所贴上的?」

    话毕,剑之进吐了一口气,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他这感受,与次郎也理解。

    这就活像在路上遇见一个想象故事中的角色,感觉当然奇妙。

    难道又市这号人物,果真曾存在于人世?虽不想怀疑一白翁那些故事的真伪,但就连与次郎也不觉得他是个真实人物。

    一白翁神情开怀地啜饮了一口凉茶。

    铃,风铃再度响起。

    【柒】

    数日后。

    黄昏时分,一白翁——亦即山冈百介于缘侧纳凉时,端来凉茶的小夜一脸淘气地说道:

    「瓦版上提到了——那妖魂寻仇一事哩。」

    「瓦版?」

    该说是报纸罢,小夜说道:

    「记得上头写着——池袋村奇案,遇害者于传有蛇灵盘据之蛇冢惨遭蛇吻。至于伊之助先生的平日恶行,以及往昔的几桩悲剧,可就丝毫未提了。依这写法看来,似乎是读者既可视之为意外死亡,亦可视之为妖魂寻仇。」

    噢,原来如此,百介啜饮了一口茶。

    这哪是一句原来如此就能应付的?小夜说着,朝百介身旁坐了下来。

    「你指的是?」

    「老爷就别再装傻了,行么?」

    「装傻?」

    「哎呀,老爷这是把奴家当什么了?百介老爷也别成天穷扯谎,都这把岁数了,还是多积点儿阴德罢。」

    「我有哪儿扯谎了?」

    扯谎就是扯谎,小夜说道:

    「即使是出于善意,谎言终究是谎言。要想唬人,也不必连奴家都想唬,老爷就快把真相说出来罢。」

    「真相——?」

    百介举目望向益发黯淡的夕阳余晖。

    当日。

    百介首度委托又市设局。

    ——如此下去,娃儿恐小命难保。

    当时是这么想的。

    看见阿里的遗体时。

    百介一眼就看出,人分明不是教蛇给咬死的。

    显然是遭人毒杀。

    而且,凶手还不是个门外汉,使用的是注入毒物的特殊凶器。乍看之下——的确极易让人误判是死于蛇吻。

    不过……

    阿里身上的咬痕竟是在颈子上。除非事发当时是躺卧屋外,否则在这种地方,理应不可能让蛇从这种角度给咬伤。依这咬痕判断,若不是有人悄悄从背后逼近,就是正面强拥——再以凶器戳上的。

    不论是伤口的形状,还是皮肤变色的模样,都明显异于毒蛇咬伤。如此看来,不久前才过世的伊佐治,似乎也是——

    遭人杀害的。

    百介如此判断。

    那么。

    下一名牺牲者,若非伊佐治的稚子伊之助,就是其弟斋七。

    阿里的葬礼尚未结束,又市便出现在百介眼前。

    听闻先生召唤,小的立刻抛下手头杂务,飞快赶来——又市说道。

    聆听百介叙述全事经纬,又市似乎便掌握了案情。略事思索后,马上开始设起了局来。

    设局——?小夜问道。

    「没错——设局。就在那座祠堂内。」

    「设的是什么样的局?」

    「这回设的是……」

    ——一个引蛇前来的局。

    又市如此说道。

    ——也可说是个以毒攻毒的局。

    ——蛇若负伤,便将极力寻仇。

    「蛇生息于阴地,性好阴气,亦习于报复。尤其是身受重伤时,更是有仇必报——当时,又市先生如此向村民解释这起妖魂寻仇事件的真相。」

    「这说法——众人真能接受?」

    小夜一脸讶异地问道。

    「是呀——」

    百介又开始覆诵起又市当年的一番话。

    也不知是何故,虽已是陈年往事,回想起来竟依然是记忆犹新。

    ——蛇自古便为执念之化身。

    ——遇人将之驱出草丛,便将朝其眼吐入毒气,使人卧病不起。

    ——遇人将之斩首,便将钻入锅中,以食毒加害于人。

    ——凡此种种,皆因未根绝其命使然。

    ——蛇可察人心中遗念,并循此念前来。

    ——即便知其道理者,亦难根绝此患。

    ——不仅蛇可循念报复,人若心怀恶念,必将遭逢恶报。

    「又市先生亦向众人解释,伊三郎先生遭蛇咬后,曾奋力将蛇自颈部剥离,并将之再度塞回石箱、盖回盖子。此时,蛇身便为箱盖所夹伤。从此,由于为箱盖所夹动弹不得,此蛇便在无人救助、亦无人斩杀的情况下,活了三十余年。」

    「意即,这条蛇并未成为该村之守护神?」

    「不,此蛇的确遵循伊三郎先生之遗志,庇佑了村落。只不过,依然未忘却教自己身负重伤之恨。」

    哎呀,小夜神情更形讶异,一脸不解地说道:

    「奴家怎感觉这道理似乎说不通?」

    这感觉老夫也懂,百介笑道。

    当时,百介也曾如此纳闷。

    但其实,此事一开始就毫无道理可言。总之,御行又市表示蛇虽庇佑了村落,同时又从未遗忘对伊三郎的恨意。

    「蛇寻仇之心足可祸延七代。又市先生曾言——蛇虽困于冢顶,但仍静待伊三郎先生之子、亦即伊佐治先生有了子嗣,其后并于伊佐治先生长成至与伊三郎先生同样岁数时,再施妖力杀之。若置之不理,三十多年后,待伊之助先生有了子嗣,并长成至与亡父同样岁数时,祸端必将再起——」

    斋七当时的神情,百介至今仍无法忘记。

    本人绝不愿再痛失任何至亲,斋七泣诉道。

    伊之助虽为家兄之子,但本人对其视同己出,亟欲妥善扶养,以慰家兄在天之灵。无论如何,还请法师为本人想个法子,斋七向又市如此恳求。

    果真是个憨直的大善人。

    为此,又市自江户召来一位佯装木工的同伙,即事触治平。

    接下来——

    便建造了那座藏有设局玄机的祠堂。

    奴家就是在问老爷,其中设的是什么样的局呀,小夜赌气说道。

    「什么样的局?其实这玄机也没什么大不了。那祠堂不过是在正墙右侧近地表处,设有一扇小小的暗门罢了。」

    「暗门?难不成——?」

    不不,没等小夜把话说完,百介便否定道:

    「这扇暗门,人是过不了的。此门极小,约仅容个头矮小者探入上半身。与其说是道门,毋宁说是扇窗较为妥当。其实阖上时看似壁板的一部分,乍看之下极难发现。若未经绵密探查,不知情者必难察觉此处实有蹊跷。毕竟在这种地方安插这种机关,通常是无意义的。」

    「是呀。这道暗门是做什么用的?」

    「噢,像这样。」

    百介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比出一个探手入门的动作说道:

    「只要如此一探,便能将手伸入窝中。」

    「窝?就是那原本就存在的窝么?」

    「没错,就是嵌有那只石箱的窝。如此便能掀开箱盖,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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