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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后巷说百物语-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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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见公房大人长成如此健壮

    ——在下甚感欣慰。

    ——只不过……

    大人实不宜前来此地,八咫鸦向公房卿说道:

    ——此处有其他神明驻居。

    ——大人既已于安居他界。

    ——便万万不该踏足此地。

    铃。

    话毕,八咫鸦便摇了一声铃。

    听见铃响,原本加诸于自己身躯的束缚顿时解开,公房卿便不省人事地朝地上一倒。唯于晕厥前的一瞬间——

    公房卿再次看见了那羽朝夜空飞去的发光青鹭。

    只见其于辽阔的夜空中渐行渐远。

    清醒时,公房卿发现自己竟然倒卧于杖突山麓一名为舟渡石之巨岩旁。

    遭逢此事后,公房卿便终止旅程,打道回府。

    听完剑之进这番陈述,老人先是沉默了半晌。

    端坐老人身旁的小夜,也同样是闭口不语。

    「敢问此事——」

    究竟该如何解释?剑之进诚惶诚恐地询问道。

    老人闭着双眼,抬起头来说道:

    「此人以八咫鸦自称?」

    「是的——请问其中可有什么玄机?」

    不不,老人虽如此回答,但嗓音中却透露出些许动摇。

    「这是何时的事儿?」

    「噢,距今已有二十数年,算来应是安政年间的事儿了。在下虽不甚明暸,但当时公房卿的岁数似乎已有二十二、三。若是三、四岁的娃儿,或许还可能是看走了眼儿,到这岁数,想必应不至于误判才是。」

    「的确不至于误判。」

    「果真是如此?但……」

    这八咫鸦的确存在,老人说道。

    「的确存在——敢问老隐士此言何意?」

    剑之进探出身子问道。就在此时。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与次郎又听见一阵咒骂,最后才听出那熟悉的嘶哑嗓音。咒骂中起初只夹杂着几声咆哮,最后却变成了粗话连篇的怒骂。

    「这不是揔兵卫的嗓音么?」

    错不了,此时传来的,正是那莽汉的怒骂声。剑之进说完正欲起身,但还没来得及站稳,这下又听见了正马的哀号声。

    正马这下的嗓音,听来还颇为凄惨。

    「不、不好了,矢作、笹村,你们俩若是在屋内,赶紧出来罢。」

    请两位在此静候——话毕,剑之进便弯低身子拉开了纸门,火速冲出门外。与次郎则是朝老人与小夜各望了一眼,紧接着便追了上去。

    只见一身洋装的正马倒坐玄关前。

    「喂,你在这儿做什么?出了什么事儿?」

    「哪、哪还有什么事儿?我上笹村租屋处,发现里头没人,心想可能是到这儿来了,便雇了人力车赶来,却看到你正朝这儿走。当时便打算跟在后头,看看你在打什么主意。想不到你竟如此狡猾,打、打算瞒着我抢先一步。」

    「我问的可不是这件事儿!」

    剑之进一把掴起正马的衣襟说道。

    「稍、稍安勿躁,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也在跟踪你们俩哩。发现了这几个家伙,我紧张得赶紧折回去,把涩谷这家伙给找来。」

    「有人跟踪我们俩?」

    剑之进松开了手,正马随即摔到在地。

    「喂,别随便把我朝地上扔好么?没错,有人在跟踪你这毫无警觉的一等巡查。待我载着涩谷赶回来时,已不见你的踪影,便到这儿来瞧瞧。原本以为小夜小姐或许在家,未料朝矮树丛内一探……」

    便望见这两个家伙躲在圜内窃听你们在屋内的议论。这时,突然有个如雷的大嗓门把话给接了下去。

    只见身缠襷衣(注:着日式服装时,为挂起长袖而斜系两肩,于背后交叉的布带)、头系头巾、一脸宛若山贼的凶相的揔兵卫,正扭着两名看似文弱书生的男子的脖子,大剌剌地站在巷子里头。

    这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场面。

    「瞧这两个傻子,竟然有胆袭击我揔兵卫,等下辈子再说罢。」

    此话一点儿也不假。只要稍稍认识揔兵卫的,想必都要作如是想。常人若不是疯了,理应无胆攻击他这怪物。看来,两人还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呀。

    话毕,这莽汉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景象还真像是报上或锦绘中的插图呀,与次郎心想。就逮的两名男子不住哀号。其中一个额头上肿了个斗大的包,另一个则是鼻血淌个不止,看来两个都被狠狠痛揍了一顿。

    那身穿洋装的家伙怎么了?正马揉着腰问道。

    「噢?那家伙一看到我这张脸,就一溜烟地像只兔子般遁逃了。你难道没盯着他?」

    「谁想盯着那野蛮的家伙?」

    「哼,瞧你孬得像什么似的。难道坐视恶汉逃逸,是西洋文化之常情?未免也太没用了罢。倒是这两个家伙,不仅无勇无谋,想不到还如此不经打。」

    正马还没来得及反骏,眉毛吊得丈高的剑之进便朝揔兵卫走去,掴起其中一个书生的下巴。教他给挑上的,是淌着鼻血的那个。

    「混帐东西,胆敢跟踪我,目的何在?」

    这书生一看到剑之进的神情,脸色旋即转为一片惨白。

    虽然自与次郎的位置无法瞧见,但不难推测这平日一脸安详的巡查大人,此时的神情想必是十分吓人。

    书生未回答只字片语,仅任凭鼻血一路朝下巴淌。

    「混帐东西,我可是个一等巡查,还不快给我从实招来?看来你还真是个大胆狂徒呀。且慢,跟踪官差原本就是大不敬,更何况潜入他人庭园、窥探屋中景况,更是法理难容。看来,该当场将你绳之以法,方为上策。」

    话毕,剑之进便放开此男的下巴,掏出了捕绳。

    揔兵卫也于此时松手。谁知那额头上肿了个包的男人竟然逮住这空隙,朝揔兵卫身躯使劲一撞,淌鼻血的则是一把将剑之进给撞开,没命地狂奔起来。

    「给我站住!」

    剑之进正欲追上去,却让揔兵卫一把拉住。

    「且慢,且慢。」

    「放、放手!难道要坐视他们俩逃逸?」

    放走他们俩有什么关系?揔兵卫说道:

    「什、什么?就这么放走他们俩?揔兵卫,你难道是疯了?」

    稍安勿躁,揔兵卫说道。这下两人的反应竟与平日完全相反,剑之进一脸迷惑地问道:

    「揔兵卫,这情况教人哪能不激动?不是连你自己都遭他们俩给打了?」

    「虽是他们俩先动的手,但动粗的可是我。剑之进,这等小喽啰,逮回去也没什么用处。既然是我动的粗,这两人对我的攻击便不能算数。此外,即便他们俩真曾跟踪过你,也没任何证据可兹证明。倘若真要治罪,也只能就两人潜入庭园窥探一项,这哪会是什么大罪?又不是偷窥年轻姑娘入浴,在屋内的可是个又枯又瘦的老爷子呀。」

    小夜小姐不也在屋内?正马说道。

    「但可没在入浴或如厕时遭这两人偷窥罢?再者,他们俩不过是小喽啰,反正也不可能知悉多少内情。再怎么逼供,也套不出什么话儿来。」

    「话、话虽如此,但揔兵卫……」

    话虽如此……剑之进转头望向与次郎,欲言又止地再度嘀咕道。

    「总之,此事不值得在意。这些家伙的身分,我大抵猜得出。」

    话毕,这莽汉解下了头巾。

    「喂,你若是信口开河,小心我斩了你。」

    「我哪是信口开河了?若我记得没错,那两人应是孝悌塾的塾生。」

    「孝悌塾?可就是你日前提及的……」

    那孝悌塾?正马一脸惊讶地问道。

    「没错,正是那家塾。」

    「涩谷,你怎认得出?」

    「当然认得出。我曾见过教我给逮着的那两个家伙,逃跑了的那张脸孔也记得清清楚楚。若有需要,随时都能将他们给逮回来。」

    孝悌塾?剑之进高声惊呼:

    「这——不正是公房卿之公子所开设的私塾么?」

    名曰孝悌塾者,仅此一处,揔兵卫说道:

    「的确为由良卿之子所开设的私塾。这些家伙曾来我道场劝诱门生,长相我当然是记得清清楚楚。道场如今门可罗雀,就是教这些家伙给害的。」

    看来揔兵卫的门生果然是教这家私塾给抢了去。

    「不过,这孝悌塾的塾生为何要跟踪剑之进,并潜入九十九庵窥探?」

    「这还用说?想必是为了瞧瞧你这与塾主之父亲大人有关的妖怪巡查大人,究竟在探查些什么罢。」

    话毕,揔兵卫一派豪迈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陆】

    三日后的夜里,与次郎再度造访九十九庵。

    除了有事得向老隐士报告,同时也亟欲厘清某些质疑。教那莽汉大闹一场后,公房卿一案已被搅和得含糊不清了。

    与次郎在玄关打声招呼,小夜随即现身,表示老人家正在等候其到来。

    一如往常,老人正蜷缩着身子窝在小屋内。为两人奉上茶后,小夜便恭恭敬敬地坐到了老人身旁。

    与次郎略显不知所措。

    一时想不到该从何把话说起,最后才鼓起勇气打开话匣子。但还没来得及脱口,老人便抢先一步询问情况如何了。

    「情况如何?敢问老隐士是指……?」

    「当然是指上回那几位暴徒一事。」

    「噢,原来是指那件事儿。咱们那使剑的所言不假,那几人果然是孝悌塾之塾生。」

    「果然如揔兵卫先生所言?」

    「是的。这回果真教他给说中了。逃逸者乃一名曰山形之士族,与塾长由良公笃氏原为同门,两人原本一同师事于某位儒者门下,算是公笃氏之学弟。如今成为公笃氏之弟子,于塾内担任番头。」

    总之,那几个人即为公房卿之子的门下弟子?那么?此举之动机究竟为何?一白翁问道。

    「这揔兵卫也质问清楚了。」

    「质问?难不成揔兵卫先生是……?」

    「是的。老隐士想必要认为,由于门生为私塾所夺,揔兵卫心怀积怨,故对其施以一番拷问——实则不然。噢,或许这使剑的天生一脸凶相,只要是与人面对面质问,看来大都像是逼问。据说当时揔兵卫仅向塾生们表示,自己将同东京警视局本署关说,保证绝不问其罪,借此要求塾生们供出真相。」

    这简直是昔日地回(注:今意指往来于城乡之间销售货品维生的商人。江户时代特指被剥夺户籍的无宿人,多以四处兜售香具或经营博奕营生。因其浪迹天涯的性质,常为负责维持治安之奉行所等机关吸收为线民或杂役。亦作地迴)擅长采取的手段,与次郎心想。

    揔兵卫虽认为自己一味示好,但看在塾生眼里,这质问法恐怕是更为凶险罢。

    「塾生此举,乃出于对其师由良之忠诚。其实,公笃氏之祖父,即公房卿之父胤房卿,于临终时曾有一番遗言。」

    「遗言?」

    噢,其实,也不全然是遗言,与次郎更正道:

    「胤房卿自维新前便卧病在床,后于明治二年辞世。临终时期,几乎都处于梦呓状态。故此,其言或许算不上是遗言——」

    吾人终获至宝——

    亦获至福——

    吾之至宝,汝等务必珍视之,临终前,公家不断重复说着这番话。

    「胤房卿当时已是意识朦胧,就连看见家人长相也认不出,往事今事均混杂一气,故无人认真看待此言。但当时年方十六之公笃氏却记得清清楚楚,并长年对此耿耿于怀。」

    「对此耿耿于怀?」

    「是的。儒家对父兄之言,较常人更为尊崇。据说由良家对此之要求,也较武家更为严格。胤房卿虽已退隐,但毕竟是家长公房卿之父,公笃氏也是自幼便对自己身为长子,终将继承家嗣深有自觉,故即便是祖父临终前一番呓语,也丝毫不敢轻忽——」

    至宝。

    公笃氏曾向其父询问此事,但公房卿亦表不知情。公笃氏判断祖父应是未曾向父亲提及此事,便就此展开调查。

    但到头来,什么也没查着。

    此事竟未有任何记录留存。

    不过……

    「胤房卿辞世后,公房卿便以此为契机,从此不再过问政事,并与众弟平均分配本就不多的遗产,待家产打理妥当,便自京都迁入府内。当然,日子是较从前清苦。但公房卿似乎生性清心寡欲,丝毫不以俭朴度日为苦。或许正因其为人如此,众弟均不吝经援供养。毕竟遗产虽少,公房卿仍有平均配分之恩。一家兄弟于维新前平分家产,改朝换代后纷纷自行创业,个个也是事业有成——」

    「公房卿可有自行创业?」

    「噢。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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