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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野蒿园-第4部分

小说: 野蒿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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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感。
  “甜”是一种味觉,却使用在体态表现中,这很滑稽。
  然而,带着那样的感觉看着出浴后自己那面颊红润的白嫩的躯体、迪子仿佛觉得能理解他的话了。从长衬裙的肩纽窥露的胸脯,和把头发盘结在脑后显露的耳朵,都散发着“甜甜”的韵味。暂且不说这是否阿久津说的“甜”但镜子中映现的身体和脸庞都很和畅,进旅馆之前的那种肉刺已经消失了,说这是洗澡的缘故,不如说是因为得到了阿久津的滋润,光是出浴后的裸体,在家里的镜子里也不是没有看见过,但没有这样地柔和。虽同样的润红满面,但决没有象现在这徉带有一种悠然自得的情态,虽也心情舒畅、欢悦,但没有全身溶化般的感觉。
  迪子只在这张柔和的素脸上扑了些化妆水,便离开了镜台。她只穿着长衬裙走出更衣室,回到房间。阿久津在那里。他穿着旅馆里的睡衣,坐在桌子前,吸着烟。
  “怎么啦?已经起来了?”
  迪子在阿久津的对面坐下,用毛巾又轻轻地抹着颈脖。
  “很热啊,喝点啤酒吧?”
  迪子从斜后边的冰箱里取出啤酒,拔掉瓶盖,给两只酒杯斟满啤酒,将其中的一只杯子推到阿久津的面前。
  “很可口啊,只是开头第一杯才确实感到很可口。”
  迪子一口气喝了半杯,但阿久津连酒杯也不碰一下,只顾抽着烟。
  “你不想喝?”
  于是,阿久津端起酒杯,只啜了一口便放回到桌子上。
  “洗了澡怎么样,我去换浴水。”
  “行了,不用了……”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迪子端起啤酒将杯子斟满。
  “我想要不要回去。”
  “回去?……你要回家……”
  阿久津端着酒杯点点头。
  “刚才你清楚地说要住下的。一开始就想要骗我吧。”
  “没有那回事,刚才我确实想住下的。”
  “那么为什么要回家?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
  “也不是改变主意。只是,现在想要住下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这……”
  阿久津欲言而止,喝了一口啤酒,“果然是害怕吧。”
  “不……”
  “完事了就回家,这是卑怯呀,不象一个男子汉!”
  男人也许房事结束后就神致清醒了。以后只是两个人睡觉过夜,有没有都一样,但是,这不是太自私了吗?好像只是为了寻欢才来的。
  “马上又能见面的,星期六见面吧。”
  “这不行,我非要今天夜里?”
  “你这人真蛮缠啊。”
  “蛮缠的是你!疑神疑鬼的,没有自尊心,所以才随心所欲,你这样的人还是滚回夫人那里去吧!”
  “可以回家?”
  “请吧!马上回去,回家可以让夫人放心呀!”
  “喂,迪子……”
  “迪子?是你随随便便乱叫的吗?”
  迪子一口气喝干杯中的啤酒,苦味溢满口内,渗入干渴的嗓眼里。迪子颇感辛酸,觉得男人太自私了。这也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从两人最初交往时起,阿久津就瞒着妻子和同事保持着两人的关系,幽会时挑选不引人注意的咖啡店,然后坐车径直去旅馆,交欢以后,男子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回到有妻子等待着的家里,这样的自私,不只是有妇之夫才有,就连秋野,尽管单身,但他的自私是一样的,一边说爱着迪子,已经离不开她了,结果一边却去了东京,男人不管说多么喜欢,总有清醒的时候。这些话,只是虚与委蛇信口开河。
  由此看来,迪子不会欺骗自己。对她来说,喜欢的,即使牺牲一切也在所不辞,讨厌的,无论怎样花言巧语也总是令人生厌的,喜欢的,常常因一种好恶而泾渭分明,当然,初次受到阿久津的抚爱时,她还不能抹去对秋野的回忆,她一边依偎在阿久津的怀里,一边忽然想起了秋野,但是,那只是在变换主人时的一瞬间,现在她无疑是爱着阿久津的。纵然秋野提出想和她见面,她也不会见他。现在她一心一意地追恋着阿久津。
  女人一旦有了喜欢的人,便会对那人专心致志毫无二心。男人即使有了意中人,却同时也会和别人产生关系。迪子摸模糊糊地感觉到,这好像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她心想,男人和女人,也许就是因为生理上的不同,所以在想法上也有很大的差异。在这一意义上,她似乎多少有些理解了男人的心思。然而,那只是心情舒畅的时候,关键时就不会那么冷静地对待。不能冷静是因为爱之深刻,所以对迪子来说,现在要求她冷静是勉为其难的。
  阿久津一言不发,默默地往自己的杯子里斟着啤酒,然后给迪子的杯子斟满。在对方愤怒时,保持着沉默,好像在等着对方愤怒、指责,不久便会疲惫。这种沉默,想必是男子的狡黠。
  “你想回家,你就可以回家吁!”
  迪子用稍带冷漠的口吻说道。
  “你能静下心来搞研究,也是托了夫人的福吧。”
  “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吗?”
  迪子那张讨男人喜欢的脸蛋变形了。虽然眼泪还没有流出来,但现在只要有一个开头,立即就会泪流如注。迪子的脸庞正勉勉强强地忍受着极限。
  “今夜回家,说到底也不是为了妻子。”
  “不是为了妻子,你说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们。”
  “别说的好听!”
  “反正,你听一听嘛。今天如果不回家,家里就会知道我住在外面了。守屋是我的好友,和我妻子的关系很密切,所以马上就会知道的。”
  “你想说什么?”
  “那小子最近察觉出我们两人的关系有些神秘,尽管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但怀疑我们之间有好感。”
  “我们的事,他不该告诉你夫人吧。”
  “这还不会。不过女人的感觉很灵敏,虽然我不会露出明显的破绽,但她感觉到我另有喜欢的女人。从我冷淡的态度里发现我有外遇,而且如果真有的话,估计是你。”
  “为什么是我?”
  “最近我没有提起过,但以前我常常说起你是个好姑娘,总是帮我的忙,所以她还记得那些事。”
  “今夜你回家,你为什么说是为了我们?”
  “这……”
  阿久津喝了一口啤酒后,说道;
  “今夜不回家,那小子就会怀疑我们的关系了,而且他会觉得准是那么回事。这么一来,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那些事,和我无关吁!”
  “当然在家里发生的事,是我单方面的问题,因我而起,我也只好认了。但一旦闹僵了传到单位里就麻烦了。”
  “那会怎么样?”
  “如果那小子到所长那里去汇报我们的事,我们两人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也许会调走一个。”
  “难道把那种事……”
  “不!若是那样倒好了,她娘家在东京,她总想回到东京去。”
  “太任性啦!”
  “是啊,是太任性了。”
  “我是说你呢。”
  “说我?”
  “随便找个借口,就想要回家啊。”
  “我不是我借口。为了我们能好下去,我想我还是先回家的好。”
  “我们,还不如散伙呢!”
  “反正,我今天要回家,你要理解我的处境。”
  阿久津双手抱着杯子垂下了头。迪子从屏风的隙缝间望着卧室。在微弱的光亮中看得见被褥的一角。在那里尽兴作爱的,仅仅是一个小时之前。那时,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作爱后就要回家。阿久津的妻子,单位里的事,全都忘记了。那时,只有两个人的炽热的爱。
  回想起来,那是短暂的。好像为了那短暂的爱,一时间产生了错觉,忘记了现实。
  “我先送你回家吧。”
  阿久津将迪子的沉默错当作是一种承诺了。他在壁橱前快快地脱下睡衣,穿上裤子。
  看见男子在急急地作着淮备,迪子站起了身。再絮絮叨叨地,就只会增添她的屈辱感。
  你去任性吧!
  迪子一言不发,又走进浴池前的更衣室,穿上衣服,整了整脸。走出浴室时,柔和的脸庞已经变得苍白,有些紧绷绷的。
  “能走了吗?”
  迪子一打开打开更衣室的门,阿久津便问道。他已经穿着西服,系着领带,有手提着旅行包。
  “……”
  “对不起了。”
  阿久津微微鞠躬道。
  迪子的心里陡然涌出哀伤,那是什么样的哀伤?是怜悯不得不回家的男子?自己却爱着这样的男子,她感到非常悲哀。
  “你还在发火吗?”
  “呃……”
  迪子在阿久津的肩头窘笑着摇摇头。
  “我喜欢你,你只要相信这一点。”
  阿久津用手指梳理着迪子的头发;
  “你要理解我啊!”
  “你要答应我。”
  阿久津愕然地回过头,不知是什么事。
  “今天,不要和夫人同房。”
  “难道……”
  “同意我吁!”
  “你说作爱?难道还能做房事?”
  阿久津微微一笑,拥着迪子的后背向房间门走去。
  六
  两人走出南禅寺的正大门,坐上了车。
  “我送你吧。”
  “我没事的,你先回家。”
  阿久津住在上贺茂,迪子的家靠近大德寺的船冈山。
  要说从南掸寺顺道而去,还是迪子的家离得远。
  “船冈山。”
  阿久津向司机讲了迪子家的地名。
  “我先送你回去。”
  “别废话了。我还有地方要去。”
  “你不回家?”
  “回家不回家,和你没关系。还是你先回家,家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你……”
  阿久津抚摸着迪子端坐着的大腿。
  “别讲气话,你特地等着我,所以原来我也不会回家的,今天是因为碰到守屋……”
  “我知道了。”
  迪子不耐烦地打断了地的话。阿久津嘴唇嚅动着欲言又止,便缄然不语了。再稍稍多说几句,两人之间就会产生裂痕。走出旅馆时暂时显得和解一样,但那仅是外表。
  右边出现下鸭神社外院的树丛,车朝着北大路的交差口驶去。再往前,就是阿久津的家。
  “司饥,笔直下去。”
  “说好先送前面的吧。”
  “行啊,让我在这里下车吧。”
  “你要去哪里?”
  “你不用担心我。司机,请在前面路口停下。”
  “喂……”
  阿久津慌忙抓住迪子的手臂,对司机说道;
  “没关系。你把车开到船冈山。”
  “到底去哪里?你们……”
  司机不快地问。
  “去船冈山。”
  “不再改变啦!”
  “对不起。”
  司机轻轻咋了一下舌头,又加快了速度,从争执的当事人来看是极认真的,但在旁人的眼里,只当是撒娇怄气。
  车在北大路向西行驶。一过十一点钟,紫野一带便静悄悄的。电气列车站也已经关闭,只有卖酒的商店还点着孤寂的灯。
  “明天再说吧。”
  大街上的信号灯翻成绿色时,阿久津好像改变了主意,说道;
  “中午在里韦拉见面吧。”
  “里韦拉”是一家餐厅,离输血中心只隔着一条横马路。虽说离输血中心狠近,但也有四、五百米远,途中还有别的咖啡店,所以输血中心的职员去里韦拉餐厅的很少。
  “行吗?”
  阿久津又叮嘱道。迪子默默地望着车窗外,缄然无言。
  车在深夜的海道中疾驶。司机也许怨在这里补回白天因车辆拥挤而失去的时间。
  “在这前面向左拐弯。”
  驶过太德寺时,阿久津说道。以前送迪子回家有过几次,所以阿久津记得迪子的家。在大德寺前向左拐弯,第二条小道上的药店就是迪子的家。
  四周红格子外墙、搁搂那般高的房子轩邻比肩,呈现出京都特有的风情,迪子家也是京都风格的幽深的搁搂房子,但除了药品外连化妆品都放进来以后,就变得很逼仄。
  “在这里下车吧。”
  到房子跟前时,迪子说道,车往前开了二十来米才停下。
  “明天,记住了吗?”
  阿久津在车门里对下了车的迪子说道。
  迪子感觉到背后阿久津的目光,默默地疾步走去。片刻,身后响起汽车的排气声,知道汽车在远去,过了十一点钟,两侧的商店都已经关门,直到家门前,迪子才转回身注视着远去的汽车。载着阿久津的汽车的红尾灯在小道的前端远去,不久向右拐弯消失了。
  目送着红色尾灯消失后,迪子站在恬静的小道中央,仰脸望着自己的家。看得见写着营养药剂名的大招牌前那间搁搂的窗户亮着灯。
  怎么办?
  出门时对母亲说好住在宇治的朋友家的,所以今天可以不回家,在阿久津面前她也坚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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