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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大汉天子同人)我是刘彻 作者:核子喵-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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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接连过了好几天没热饭没热水没热铺盖的日子,东方朔是有理由把手里硬邦邦的馒头砸到刘彻脸上让他看看什么叫冲冠一怒君子报仇的。可是,东方朔盯着未来天子满脸疲态双目却灼灼放光的模样,微微一叹。
连他都快挨不住这等日夜兼程的辛苦,区区少年由此心性,他日绝非池中物。
一口馒头要喝半壶水才咽得下去,刘彻见有士兵往自己这边观望,连忙拉了东方朔一把,让他转过一个角度,避开窥探的相貌,然后故作亲热地把牛皮水袋递给东方朔,用尖细的声音道:“相公,喝水。”还装模作样地拿出巾帕,往东方朔脸上一阵乱抹。
没擦之前还挺干净的脸顿时黑了。
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东方朔目光暗沉,嘴上却是一派浓情蜜意。
“你是双身子的人,还要陪我风餐露宿,是为夫对你不起。”
“……”尼玛才有了!
感受到好奇的打量的视线,一个个仿佛都在问“几个月了”“产婆请好了木有呀”“要不要我来给你介绍保管生一大胖小子”云云,刘彻下意识地去护自己的腹部,这个动作,反而坐实了东方朔的鬼话。
东方朔抓住刘彻猛然用力几乎要把脸皮搓掉的手,扣紧。旁人见了,纷纷道一声郎情妾意家庭和谐。
还有好心人士端来一碗热汤,热情道:“身怀六甲的人喝不得凉水。”接着埋怨地瞪了不负责的丈夫一眼:“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不会照顾人?”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东方朔一阵苦笑。
刘彻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太久没喝上一口开水了,没骨气地接了过来,缩着脖子埋着脑袋,小口小口地喝掉,暖洋洋的感觉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百骸,胸口一阵熨帖。
这番闹腾,梁王爪牙的注意力终于移开,也许是赶路太久,刘武决定暂停赶路,在驿站休息一晚,养精蓄锐。
见别人掌灯休息,刘彻的腿有些迈不动了。
“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不如我们也歇息一晚?”
东方朔把抱袖而立,面上毫不在意:“自然求之不得,又不是家父病危。”
“……”
刘彻只得咬牙,跨上马背,忍耐住把臀部颠成二二得四四四十六瓣的颠簸,连夜赶路。
又过了一亭,甩开梁王十里,刘彻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屁股了,东方朔也显出疲态。
两人决定下马步行一段。
为了和睡意抗争,刘彻挑起话题:“你是怎么算到我有牢狱之灾的?”
东方朔同样精神不济,大概也没了平日摆谱的兴致,道:“说来话长,这还要从念奴娇为父报仇之事说起。妓者,无非图荣华富贵,她艳名远播,却将诸多王孙公子拒之门外,偏偏对刘义情有独钟,怎能不叫人生疑?”
刘彻点头:“刘义此人,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又不是顶好的家世,我若是女子,必然瞧不上他。而世上能让女子对男子如此关注的,除了情爱,就是仇恨了。”
东方朔点头赞许:“至于牢狱之灾,不过是侥幸,根据时势做出的一番猜测罢了。”
“猜的?”刘彻哑然,东方朔的表情可不见得是谦虚的。
“厌次侯若是遇害,就算此事与你无关,有心人也会暗中推波助澜,借刀杀人。”
“先生大才,看来厌次之行并不算空手而回。”刘彻的语气像极了撒网打到一条胖头鱼的渔民。
“岂敢。”东方朔大步走在前头,似想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太子。
刘彻也不追——黑灯瞎火的,他能跑到哪里去?
“既然有胆子胸怀天下,为何不敢承认?”
东方朔脚步顿了顿,背影多少有些怀才不遇的愤懑孤寂,刘彻突然感到身体无法动弹,仿佛有无尽怨气往自己身上缠绕,不断在耳边尖啸“你丫还有脸提”。
他干笑两声,声音极尽无奈:“你看我,虽贵为太子,却还有受此等颠沛之苦,说什么,做什么,他们都要管着我,我也便说他们爱听的话,做他们爱看的事,别人虚情假意,我又何必献上真心白白让人糟蹋!只是难得遇到值得真诚以待的人,遇到了就抓住,抓住了就不放手。”
东方朔回头,刘彻深深地望进东方朔眼里,头上皓月,地下银霜,与他的目光一样,皆为澄净。
怀着一份动容,两人继续赶路,虽疲惫沉默,却有种甘之如饴的味道。
时至夜半,便见不远处有一处客栈。
听见马蹄声,小儿连忙迎了出来,大抵是经常遇到深夜赶路的客人,他很熟悉地展开业务:“贵客来啦,有干净的上房,被褥都是新拆洗的。”
东方朔道:“我们不住店。要渡河。”
“天这么晚了,你们想过河?你们敢渡,也没人敢送呀! ”
东方朔道:“不打紧,给我们一条船便可。”
小二指了指河对面,道:“船呀,早就摇到对岸去了,明天一大早才能划过来。河上风浪大,从来都是没有夜渡的。客官,人也该歇了,马也该喂了。”
两人见无法渡河,也实在累极,便听了小二的建议,在客栈里歇息一晚。
“里面怎么有人了?”
虽说是上房,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只有较为宽敞的通铺而已,这边睡一个,那边躺一双。
小二满脸堆笑:“他是河对面过来的,刚睡下,交待我明天给他买匹马。你们睡那头,拉上帘子,谁也不碍着谁。客官,小人给你们喂马去。”
小二出去,不想声音把那人吵醒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刘彻多瞟了两眼,惊疑不定,试探地问:“姐夫?”
对方被女装男声的刘彻吓了一跳:“你叫谁?”
“可是平阳侯曹寿?”
刘彻的亲姐姐便是嫁给了他,才得到了平阳公主的称号。汉朝公主的名号就是由夫君所在的封地起的,与本身的姓名无关。
“太、太子?你怎么这般模样?”
东方朔一脸欠抽的笑。
刘彻简略带过:“情势所逼,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又焦急地问:“我父皇病情如何?”
“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你姐姐设计诈出了御医的话,称陛下病入膏肓,撑不了三五日,除非有灵丹妙药,如今恐怕……”曹寿说到伤心处,跪地哭起丧来。
虽然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可乍闻噩耗,刘彻的身体还是晃了晃。
东方朔也收敛了轻佻散漫的神色,一手按在刘彻的肩膀上。
刘彻别过头,在阴影里藏住沉痛,再次和东方朔视线对上时,嘴角已带上一丝傲然与嘲意,似乎在讽刺对方的多此一举。
又不是亲爹,除了经常纳妾给娘亲添堵、孝顺太后给儿子添堵以外,还做过什么好事?!
东方朔平静地回视,没有悲痛,没有怜悯,只有如古井般深邃。刘彻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打掉他安慰的手掌。
被曹寿的哭声搅得心烦,刘彻怒喝:“父皇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
被他几欲噬人的怒容慑住心神,曹寿顿时没了声音,连呼吸都不由放轻了。
就在这死寂的沉默中,外头忽然传来:“马溜缰了——有人偷马——”
“偷马的,你站住——这马偷不得! ”曹寿凭着两条腿往外追,忠心的确可嘉,可空有夸父逐日的热情,却无愚公移山的运气,没有神仙帮忙,一辈子都追不上。
“让开! ”刘彻一脸森冷,心头郁结,手上毫不留情,拉弓扣弦,离弦之箭嗖地飞了出去。
马背上的人哀嚎一声,顿时摔倒在地,马无人驾驭,也慢慢减速,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那个腿上中箭却依旧硬气的半大小子自称卫青,刘彻早就一剑将他捅个对穿了。
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眨眼间又开始嘘寒问暖,东方朔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了。

第四十五章 回归长安

刘彻甩手扔了弓箭,一脸和蔼可亲:“卫小兄弟,你伤得不轻,不如随我回客栈包扎一下。”
“这位小嫂子,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东方朔一扫胸中烦闷:“拙荆失礼了,还望小兄弟多多包涵。”
卫青憨然一笑,明显是个别人待他一分好他便回十分别人待他坏还给对方找理由的二愣子。
“也是我不对,偷了你们的马,你们要she(防河蟹)死我,我无话可说。”
刘彻气还没消,腹诽:信不信真的she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也懒得去贴卫青的冷屁股,站在东方朔身后,拿眼白他。
东方朔抬手去扶:“你还在流血,治伤要紧。”
卫青愁苦地说:“横竖是个死,就不浪费你的伤药了。”
东方朔问:“还有谁要杀你?”
“我喂了八年的马,却丢了主人的一匹马,只能赔他一匹。”卫青脸色黝黑,小小年纪就有种饱经风霜后的坦然,直愣愣地说:“要是赔不了,我就给马偿命。”
东方朔一听笑了:“有人可舍不得你死。”他不咸不淡地瞟了刘彻一眼:“可惜我们的马不能给你,我让你小嫂子去取点银两来,你也好回去交差。”
说完便将卫青扶到屋子里,曹寿也重新绑好缰绳回来。
卫青是个重朋友妻不可欺的好苗子,眼神绝对安分守礼连正眼都不瞧刘彻,在起初的震惊、犹豫之后就没有再假惺惺地推辞,他内心无比清楚自己需要这些帮助。“我怎么把银子还你我到哪儿才能找到你你到底姓什么叫什么?”
“你小嫂子家家大业大,多得是银子,不用还。”
“那我不要了。”
卫青斜眼看屋顶,嘴巴撅起,倔劲一上来,把银子全塞了回去。
刘彻暗暗立在东方朔身后,在他背上拧了一把,旋转一百八十度,不想东方朔谈笑自若:“难道你真的要给马偿命?”
“马比人好亲近,我也不觉得委屈。”卫青鲜少与人交谈,觉得东方朔有心帮他,感激之下话就多了起来。他为母亲与别人私通之子,从小被送到生父身边,可他的生父已经有了几个儿子,理所当然地沦落为每天被兄弟欺负的灰姑娘,又当儿子又当仆役又兼出气筒的,凄凄惨惨戚戚,可谓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东方朔略皱眉,感慨他生活不易,又疑惑于刘彻过于激动的呼吸。
刘彻:赚到了赚到了,文有东方朔,武有卫青霍去病,终于可以当甩手掌柜了!假期,我来了!!
曹寿只当太子是气愤卫青父母所为,道:“银子你先拿去,等你到了长安,便去平阳侯府。”
如果能够再活一次,曹寿知道自己的发妻平阳公主会改嫁卫青并与之合葬,绝对不会自报家门引狼入室。
小二突然上楼来:“太好了,你们都没睡,今天真是好买卖,又来人了。你没听见啊,人欢马叫的,很快就到了。委屈诸位,晚上再挤挤。”
刘彻与东方朔立刻站起来,往外看去。
东方朔神情肃然:“你叔叔失眠了。”
刘彻被乍现的追兵弄得措手不及,昨天傍晚的时候梁王明明已经歇下了,怎么又突然上路?除非……
“看来长安出事了,梁王一定收到了要紧的消息才会突然改变计划,连夜出动。”
“陛下他……”曹寿眼中大恸,却以罕见的勇气决断,由他引开追兵。
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刘彻连推辞都没有;只紧紧抓住这个只不过有几面之缘的姐夫:“渡河,尚有一线生机。”
“他……真的会死吗?”卫青被吓得呆住,盯着刘彻暗淡无光的眼睛,那个经常微笑的大哥也收了所有表情,拉着刘彻离开窗户,可刘彻的视线仍然注视着曹寿策马离去的背影。
关上窗户,仍然关不住外面小二的惊呼、无情的喝令,以及马蹄奔驰的混乱声响。
东方朔把刘彻拉到帘内,卫青再也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与表情,只从缝隙里隐约看到两个相依的身影。
刘彻耳语:“我骗他的,怎么可还有活路。水流湍急,他们捞不到尸首,便可当我死了。”
东方朔张了张嘴,用唇语说:我知道。
梁王张狂地进门,将士立刻将卫青赶了出去,问了店家,确认那人是一人上路,加上听见有追兵立刻逃跑的佐证,即使没有见到尸首,却已经料到死的人是太子,也不顾隔着帘子还有一对小夫妻,当下庆祝起来。
东方朔捂住刘彻的耳朵,刘彻讥嘲地看他,这么近的距离仰天长笑为自己的死讯欢欣鼓舞,想听不到都难,后者却依旧固执,宽大的手掌牢牢覆盖住耳朵。
“那人被属下一箭射中心脏,定然活不了,王爷可以高枕无忧了。”
“今晚本王在此留宿,多备酒菜和草料,”梁王心情大快,难得没有赶人,“既然还有客人,大晚上的也不必赶人,命侍卫多看着点就是了。”
叔侄俩就隔着一个单薄透风的竹帘歇息。
一夜无梦,刘彻不知道是自己太疲惫还是心理素质过硬。
为慷慨赴死的弃子叹息一声,但也只是叹息一声罢了。
倒是东方朔,没有巧言捉弄,也没有甩脸子给人看,一下子变得可以信赖起来。
赶在梁王醒来之前就为刘彻整理衣物,打点行装,渡河,买马,驾车,一桩桩一件件办得妥帖无比。
刘彻很想告诉他自己强大的心灵其实一点也没有受伤,但见东方朔难得如此殷勤,乐得让他误会下去。没有追兵,沿途吃吃喝喝,看看风景,就这么平安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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