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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红楼之林姑姑在此..-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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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物是人非……

有这样感叹的不止林清微一人。

昨夜风雨连绵整夜,扰得唐遂前一直睡得不踏实,便比往日起得更早了些。雨已停了,风也住了,但外面的天色仍旧是一片黑沉。唐遂前手中握着一柄锋芒内敛的宝剑,自己挑了灯到营帐外面的操练场上。

一套剑法使完,旁边约莫三五人合抱的石柱子上又多了几道刻痕,深逾两寸,唐遂前额头上冒着热气却不见一滴汗水落下,他上前伸手丈量了一下剑痕,满意地点点头。

欲将宝剑收回剑鞘,他怔愣住了,脸色倏地一下煞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条发白褪色的红色剑穗子掉在地上,已经沾上了地上经了一夜雨水的湿泥,脏兮兮的。

唐遂前惊慌失措地蹲身将那条剑穗子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捧在掌心,仿佛那是什么举世罕见的珍宝一般。瞧清楚剑穗子上那一齐削断的痕迹,他竟打了个趔趄,眼中满是懊悔与痛意。

嗫嚅着嘴唇,若是此时叫人看见,必然会大吃一惊,谁能想到这北地威震匈奴的唐将军竟然会有这样脆弱的表情呢?他不顾脚下的泥泞,疾步往回走,连来时提着的灯笼都忘记了。

他坐在案几前,对着这条断裂的红色剑穗发了好半天的愣,知道门外传来呼喊声:“将军!将军!营前来了一人,说是奉命而来,找您有急事儿!”

抬起头来看向外面,唐遂前这才意识到天色已经大白,一夜的阴霾已经退开,透过营帐卷起的帘子,能瞧见外面实在是清亮得很。他抿了抿唇,将那条剑穗揣在怀中,起身跨步走了出去。

“参见唐将军!”来人被安置在另一处营帐之中,面貌平常甚至可以说是普通,见唐遂前进去,便站起来不卑不亢地行礼,也不等唐遂前答话,便道:“在下乃是文卿长公主府中侍卫,长公主车马已在八十里之外!公主命在下前来告知,还请将军先作安排!”

听了这侍卫的话,唐遂前脑海中“嗡”的一声,待明白他的意思,他面上镇定自若地点点头:“本将知道了!”手指却在微微地颤抖。

这侍卫乃是林清微手底下一位善于疾行之术的暗卫,见他点头应下,拱了拱手:“多谢将军费心!在下先行告退!”待唐遂前反应过来,人已经连影儿都没了。

想起自己的父亲曾经提及的事情,唐遂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脚印,极轻极干净,完全不像是在湿漉漉的泥地里走过八十里路途的,想来这便是文儿的暗卫了吧。想起林清微,他忙掀了帘子出去,招来自己麾下的张把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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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是在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外,青衣也不负公主府一等大丫鬟之名之实,早早地起身让人去搜寻了一些干枯的灌木树丛,给林清微煮了一锅热腾腾的粳米粥来。

将行装里带着的一些腌制小菜拿出来,青衣从马车底下暗格里取出小碟子,算是以地为庐,就着找了块稍显干净的地面,从马车中搬出一只洋漆描金小几来,将一干食物摆放在林清微面前。

“殿下将就着些吧!”青衣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厨艺比起绿言来算不上好,做出来的东西难免简陋了些。

林清微捏着小调羹,觑着她脸上流露出的愧色与担忧,笑着舀了一勺咽下:“这样的景状,能有热乎乎的汤水便不错了,哪里还求得如在家中一般?本宫也不是那起子吃不得苦的娇娇大小姐,这白粥煮得不错!”

见林清微并没有什么不满意,青衣松了口气,只是面上还带着些担忧:“殿下,距离燕云还有八十里之远,咱们的马儿昨夜放在外面,淋了雨,似乎不是太好的样子,这样一来,只怕——”

咬了一口硬邦邦的满头,闻言,林清微摆摆手,勾起唇角笑道:“不必担忧,本宫已经命暗风前往燕云大营报信了,咱们只管慢慢走,想来燕云铁骑的脚力应该差不了吧!”话音落下,便瞧见个人影风一般地跑了过来,在林清微面前停下,抬起脸来,赫然便是之前在燕云大营与唐遂前说话的那个侍卫。

瞧见暗风已经回了,青衣这才放下心来。

用了早膳,重新将马车收拾好,一行人便又开始上路。

照着林清微的吩咐,慢慢悠悠地约莫走了有一个时辰,听见远远显得很是沉重而混杂的声音,林清微扬起眉头,对着青衣吩咐道:“停下来,是燕云大营的人到了!”

 第50章 叙旧时险情暗中起

手中马鞭一扬;唐遂前目光如炬地瞅见远远地一群人;他微微送了口气下来;双腿夹住马腹,那匹神俊的枣红马儿一声长嘶,撒开蹄子跑得更快。

“殿下;前面的莫非是唐将军?”当年唐遂前与林清微来往知交,因此青衣对他很是熟悉,但是已经近十年没见,她也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了。

林清微眯着眼儿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抿了岷唇瓣:“不错的;是他;虽说气质变化;可是骑马时候那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却始终都是那样!”转脸对着身后始终保持着防备姿态的众侍卫挥挥手:“去收拾收拾吧,底下的路程好走了!燕云镇的马脚程耐力都不是咱们马能比得上的,瞧这烟尘,只怕他们也带了马儿过来!”

“是!”一干人整齐利落地应了一声,便各司其职地去将前后两辆马车给卸了下来。林清微此番出门轻车简从,马夫、厨娘就直接由暗卫们包揽下来,加上一个青衣,统共带了十余人,因此拾掇起来并不麻烦。

唐遂前屏着呼吸,目不转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林清微。只见她身上披了件银鼠刻丝昭君套,将她整个身子拢起来,一粒小小的乳白色珍珠从底下露了出来;满头青丝简单地在脑后被束起,用蝶蕊海棠的发梳牢牢地挽成松栾髻,露出光洁的额头。

不过片刻功夫,唐遂前便一马当先地到了林清微面前。她抬手遮住光仰首看他,微微抿着嘴儿莞尔一笑:“好久不见!”

正贪婪地看着林清微,闻言,唐遂前怔愣了片刻,跃马而下,万般纷杂思绪都化成一句叹息:“是啊,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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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青衣安排着更换马车,,林清微便与唐遂前两人一起走走说话。

看着不远处的两道背影,方才跟随唐遂前而来的张把总好奇地指了指,问旁边的人:“唐副将,那是什么人啊?怎么将军这么急冲冲地就过来了?”他想了想,将底下的话咽了下去,难不成是将军的小情儿?

唐铭当年是唐遂前身边的小厮,如今已经是从六品的副将,他手上干净利落地套着马车,闻言,瞥了张把总一眼:“别乱七八糟地瞎想!这位的身份贵重,不是能随意说道的!”便不管张把总欲言又止的神情,埋头继续手上的活计。

“身份贵重?”张把总念了两句,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此事抛在脑后:“得了,再怎么身份贵重和咱们这些人也没关心,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往咱们这边城跑来做什么!?”口中啧啧两声,朝着那两道并立而行的背影又瞥了一眼。

林清微拢了拢身前的衣襟,看着面前一片苍茫大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感叹道:“前人曾叹,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不到此处永远都不能理会这一句话的奥妙。如今已经六月份了,中原江南都已经暑热逼人,这北境却还是一片苦寒!”

仔细地瞧着她的模样,唐遂前眼底微黯,j□j年的光阴逝去了,文儿仍旧这般地光彩夺目引人心动,听闻她抱养了皇上的幼子为养子,看来,过得很好。闻言,唐遂前点点头:“大漠风光虽不如江南小桥流水来得精致可人,却也别有一番气魄荡气回肠!”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伸手指着远处隐隐约约可见的一棵高大而孤零零的树:“那是胡杨树,据当地的百姓说,已经立了有千年了!”

“千年啊——”林清微朝前面走了两步,脚步顿住,满是怅然:“彭祖高寿八百年之久,可尚且比不过一颗胡杨树,想来真是觉得哀凉!”余光扫到身后的景象,青衣一行人等已经将马车行李重新收拾好,她住了话头,扭头对着唐遂前笑道:“这一趟过来,我却是有许多话要与你说起呢!还是先去你营帐安顿下来再说吧——嗯?”

瞧着她笑靥如花,唐遂前对上林清微的眸子,一时哑然,带着些微的狼狈点点头后率先转身过去:“走吧!”

面对着唐遂前坚实的背影,林清微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抬脚跟着走向马车。上了车,她安静地靠着窗框出神,青衣瞧见她这番模样,也不敢出声打扰,将手中早起灌满了热水的皮水囊无声无息地放在林清微的身旁。

瞧着马车始终没有丝毫动静的帘子,唐遂前心中的喜悦早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苦涩,想起方才林清微转脸看向他时的忧伤,他的心里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啮咬一般,说不出的胸闷气短。只是——他的拳头紧了又紧,就像父亲去世前说的话一样,有些事情就算后悔恼恨,也无可挽留了……

燕云十八镇的骏马有名就在它们的脚程极快,耐力十足,因此,一路下来,几乎没怎么歇息,约莫到晌午时分,终于看见了燕云大营。

“张头儿,这些——”一个兵丁朝着林清微一行人进入的营帐努了努嘴:“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到咱们的军营里面来了?”

张把总小心地瞅了瞅四围,压低声音把脑袋凑了过去:“可别瞎说话,这可是位身份贵重的主儿,唐副将说呀”,瞧见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地靠近了过来,他满意地笑了笑,带着些神秘,声音更低了些:“可不能随便招惹!”

“切!”众人一阵唏嘘:“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故弄玄虚!”瞅见走近的唐铭,忙作鸟雀散去。

林清微环顾着四周,粗重的木柱子支撑起整个营帐,花纹斑驳的牛羊毡子,墙壁上挂着几把宝剑,叫人觉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她走了两圈,停下来坐在扁足刻花短榻上:“这营帐倒是精巧!”纤纤素手拂过桌面上满桶的令牌,带着一丝流连不去之意。

她不由得想起曾经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日子,颊畔两个轻浅的笑涡漾起,看得唐遂前心中一动,这样熟悉的笑容,真是令人怀念啊……

抬脸看见唐遂前有些发愣的样子,林清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在看什么?这样出神,咱们已经有好些时候没凑一起说话了呢,你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这儿?”当年的情丝尚未来得及蔓延生长便被掐断,虽说偶尔想起时还会觉得心中有些憾然,但是在林清微的心中,唐遂前,始终还是当初那个善解人意的少年郎。

唐遂前倒了一盏茶放在林清微面前:“不是什么好水好茶,勉强解解渴吧!我让人给你做些吃食来——”

捧起有些粗糙的陶杯,林清微眉眼弯弯,巧笑倩兮:“我可不嫌弃!”娇娇嫩嫩的皮肤摩擦着杯身,指尖是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她抿了一口茶水,带着北方水土中特有的微微的咸涩,垂下眸子。

对面的佳人,长长的睫毛温顺乖巧地覆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安稳的弧度,昭君套上灰色的兔毛镶边衬得她的脸色极好,迎着窗口照进来的光,隐隐地透出温玉一般的润泽,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明明没有喝水,唐遂前却口中发涩,一时之间竟失了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难得手足无措,只得将腰间的剑解下来,却不想弯下腰的时候,怀中落出一件物什。

他一下子僵住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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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徒嘉景满脸的不敢置信,一把攥住对面人的衣领,目光凶狠:“你再说一遍,叶子肃,你给我说清楚!”

徒嘉景心中的担忧焦虑简直没法用言语来说明了。原本叶子肃说起要林清微前去燕云镇弄清楚真相,因为想着唐遂前与微儿多年交情,身边还有诸多暗卫,所以徒嘉景才放心让林清微往荒凉的北地而去。可谁想叶子肃竟然带了这样一个消息来!

燕云十八镇的守关尤为重要,若是落在了德宁会的手中,照着他们的行事作风,只怕引狼入室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何况林清微在那边;那些贼人明显就是冲着她去的……徒嘉景拳头死死地握住,狠狠地捶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不管唐遂前究竟有没有涉足,这一次的事情都是由他而起!朕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徒嘉景你冷静点,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好好保护清微!”叶子肃满面焦急,他不曾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德宁会发展多年,虽说打着光复前朝的名号,可是宣朝几代发展下来,如今国富民安,对宣朝的根基没有什么影响;然而或许是所谓的狗急跳墙,近些年来,他们的手段愈发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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